屋子也不少,中间正屋有个供桌,几个大小不一的柜子,放些杂物,还有一张八仙桌并着几条板凳平时自家人吃个饭用,供桌上供奉着张老爹的牌位,张姓是桃河村的大姓,有属于自己家族的大祠堂。
根据张家的习俗,夫妻两个先去的那个人的牌位一般都是放在自己小家供奉,等后去的那个在小家供奉满三年后在一起挪到家族祠堂里。
所以张老爹虽然和张老爷子还有张小叔是差不多时候去世的,张老爷子和张小叔的牌位今年年初家族祭祀的时候已经挪到了祠堂里。但是张老爹的牌位还在留在张家。
说起张老爹的死又是一段令人唏嘘的往事,张武亮依稀有点印象,原本张家也算是三世同堂。
原身的爷爷张老爷子,原身的父亲张家老大,张振勇的父亲张家老二,还有老大的妻子张赵氏和老二的妻子张余氏。
好像是在五年前的样子,刚刚开始秋收,就遇到几十年难遇的大雨,一家人为了抢田里的稻子忙的不可开交,连原身的小叔也就是张振勇的父亲也冒雨帮忙。
可是张小叔是个早产儿,从小身体就不好,一场雨淋下来,当天晚上就发了高烧。
奈何桃河村位置偏僻,与周围村子往来不是很密切,村子里连个像样的大夫都没有。
而且桃河村的先祖之前就是为了躲避战乱才选了这么一个三面环山一面邻水敌人难以进入的地方落的户。
虽说出入困难了点,可是平时可以自给自足也不用担心战乱,可以活的安逸点,几十年过去了时局稳定,桃河村的村民也就在此发展生息,刚开始的时候只有乘船过河这一条去镇上的路,后来和周围的村子来往密切了,也沿着山边开了一条路连到别的村。
当天夜里水流湍急,想渡河去镇上是不可能了,好在隔壁村子有个大夫。
虽说医术并不是很高明,但是治个头疼脑热还是可以的。
张老爹看自家兄弟烧的实在厉害,就冒雨去隔壁村子请大夫,没成想竟然遇到上泥石流,当场丧命,尸体被抬回来的时候已经面目全非,老二高烧不退,浑浑噩噩的第二天早上竟然就这么去了。
张家爷爷一夜失去了两个儿子,大受打击,一时无法接受直接昏了过去,早年劳作埋下的暗疾也一并发作让张老爷子一下瘫倒在床,张家一阵兵荒马乱,给老爷子找大夫,给老大老二准备葬礼的事情全部落到了当时只有十三四岁的原身身上,搁在现代也不过是个才刚上初中的孩子。
可是在古代十三四岁的孩子也算是个可以议亲小大人了,最后在乡亲们的帮助下,原身将丧事草草的办了。
可是丧事刚办完又出了事,张家早些年为了给小儿子留下香火卖来的妻子,竟然拿着家里的钱和一个货郎跑了。
想来是趁丧礼混乱的时候跑的,那时候大家满的晕头转向,也没有人注意到这么个人没了,等大家反应过来的时候,人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想追都不知道去哪追,老爷子一听气急攻心,强撑着最后一口气,为小儿子休了那个不知廉耻的贱妇,这也是明明张二婶没有去世,张小叔的牌位也能进祠堂的原因。
当时张家的人死的死,跑的跑,连银钱都被偷了个精光,日子都不知道该怎么过下去了。可是原身是个硬气的,半大个小子硬生生的抗起来养家的重任,在亲戚乡邻的帮助下也安然度过了这些年,好在守孝三年里不用串亲访友为张家剩下不少银钱,这才有钱给原身娶门亲。
可惜,原身刚拜完堂还没来得及洞房就被自己给穿了,张武亮惋惜的摇了摇头。如果忽略掉那么一点幸灾乐祸的话,就显得更真诚了。
正屋边还有两个门通向两边的卧房,左边一般住的是当家的父母,右边一般是给住的是从父母房间搬出来,又没有成家的孩子住的,这样安全又有个照应,还不耽误父母继续创造下一代,现在左手边的屋子是赵大娘在住。
右手边的本来是张武亮和张振勇的房间,后来张武亮要娶夫郎就从里面搬了出来,把房间留给了张振勇,自己搬到了以前张老爹还在的时候住的房间,在主屋的旁边,门直接对着院子,还带一个小房间。
农家的房子一般都是这样,有几个单独的屋子,这是因为有父母在不分家的习俗,每个家庭都是人口众多,大家又分几个小家,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家里建这样独门独户的屋子,给家里成了亲的小俩口住。
小房间是在孩子还不能离开父母照顾的时候给孩子住的,等孩子大了差不多能自己照顾自己了就搬出来,张家人口少,现在还有好几个包括张小叔以前住的屋子都是没住人了只是摆了些杂物。
厨房也是单独的,墙上挂着玉米棒子、辣椒,院子里又围了挺大的一块地方养鸡,一个草棚堆着柴火,还有一大片菜地,种着当下时令的蔬菜、葱蒜什么的。
还有几棵树在院子里,两课桂花树,一颗枣树不过这个时候枣子早就成熟被收了起来了,院子里还有一块平整的地,平时用来晒晒东西,也是昨天成亲请乡亲吃酒宴的地方,旁边放着的桌椅都是各家各户借的,待会吃了饭还得一一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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