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记忆挥之不去,一幕一幕地重复在他脑海闪过。
小时候有次温碧玉回来,她的脸色很不好,回到家见到玉淮星她磨了磨牙更加的生气了。
玉淮星站在一边没敢动,捏着自己的指尖小声地喊道:妈妈
别喊我!温碧玉一巴掌甩过来,他稚嫩的脸印上了火红的指痕,嘴角还渗出了血。
我不是你妈妈,你个碍事的拖油瓶!温碧玉把年幼的他拎起来直接往房间拖去,打开衣柜直接把他塞进去锁上了柜门。
衣柜里漆黑一片,他顾不得脸上和嘴角的疼痛,恐惧让他害怕的拍着柜门哭着喊道:妈妈你放我出去,妈妈我错了,我不要在这呜呜呜妈妈对不起对不起,妈妈你放我出去好不好这里很黑,我很害怕呜呜呜
不管他怎么哭喊,温碧玉外面只有骂骂咧咧的声音,不管他怎么拍打柜门,可是柜门始终推不开。
在衣柜里不知道被关了多久,久到他哭得累过去睡着醒来他依旧在这一片黑暗里。
后来他是怎么活过来的他不记得,只记得他被放出来时他已经饿得昏了过去。
那次是第一次,却不是最后一次,每次温碧玉心情不好时就会把他塞进漆黑的衣柜锁上。
被黑暗包围的恐惧像是浪潮吞没了他,玉淮星恍然又想起前世有次顾辞念喝醉了,回来时不知道为什么心情不好,压着他使劲地在他身上发泄。
冲撞的疼痛感席卷他全身,那天的半夜忽然停电,他小声地哀求顾辞念把蜡烛点燃,哪怕只是一根。
可是男人却无视了他的话。
在一片漆黑里,玉淮星朦胧醒来时感觉自己漂浮在海上,在一叶扁舟中他被摇啊摇啊,那种感觉越发的强烈。
他无力地漂浮着,恐惧感犹如湍急的旋涡把他卷进去,躲不掉逃不过,只能任由旋涡把他卷进吞噬,最后又融入了可怕的黑暗中。
摇了摇头,玉淮星讽刺地笑了笑,深深地闭了下眼。
冬日的清晨过了八点天边才稍微亮起了鱼肚白,锦城的冬日白雪不停,下了一晚上的白雪堆积在地上,给世界铺上了一层白色的柔软。
顾辞念醒来时厨房传来细微的声响,他朝厨房走去,正好看见玉淮星在准备早餐的身影。
这么乖?身后高大的身影笼罩上来,顾辞念双手撑在厨房的大理石,把玉淮星瘦削的身体完全笼罩在自己怀里。
他说话时呼吸的气息在玉淮星耳边掠过,带着温热的湿润。
玉淮星顿了顿,转过身时弯了弯眉眼:念哥你醒啦?待会就能吃了,你先去客厅坐一会吧。
顾辞念捏着玉淮星的下巴拇指指腹摩挲着他柔软的下唇,扬起唇笑了笑才应了声转身出去。
没过多久玉淮星把做好的早餐端在餐桌上,然后把刚热好的牛奶再端给他。
吃到一半时门铃忽然响了,玉淮星看了眼门口,起身道:我去开门。
门一开的瞬间,眼前的男生手里举着一袋东西咧嘴笑道:哥我给你带了好吃的
话说到一半戛然停止,看着眼前的人他怔了怔,目瞪口呆的张了张嘴。
玉淮星礼貌地对男生笑了笑:你好,你是找念哥的吗?他在里面。
给男生让出路,玉淮星关上了门。
看到在餐桌上的顾辞念男生才稍微找回了声音,他对玉淮星道:你好,我叫顾辞旭,是顾辞念的弟弟!
玉淮星对顾辞旭温和笑了下:你好,我是玉淮星,我还有点事先回房间了,你们聊。
顾辞旭玉淮星上辈子只见过一面,顾辞念不许他和顾家人有来往,所以那一面他还是隔远看到的。
他的身份在顾家人面前拿不出手他有自知之明,所以顾辞念不许他和顾家人有交集他能理解。
这次能见到顾辞旭是意料之外。
要不是顾辞念昨晚硬把他拉过来,他或许这辈子也没能见到顾辞旭,但见不见到对他来说无所谓。
反正游戏结束后他和顾辞念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和顾家人更没有任何关系。
哥哥哥!刚才那个是嫂子吗?也太好看了吧!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人,简直跟画里走出来似的!顾辞旭咋咋呼呼地说着。
顾辞旭和顾辞念是同父异母的兄弟,顾辞旭小顾辞念两岁,从小就喜欢粘着顾辞念,尽管顾辞念从小就没有给过他好脸色他还是一如既往地追着顾辞念跑。
顾辞念冷眼瞥了顾辞旭一眼,端着牛奶喝了口,轻笑了声散漫道:什么嫂子?别学个词就乱叫。
虽然他让玉淮星跟着他,可那对他来说不可能算得上告白,只是一番说辞罢了。
无聊时的消遣只能算玩具,等到兴趣过了便能随手扔了。
玉淮星回房间在关门前那一刻把顾辞旭和顾辞念的话全然听在耳里,他并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毕竟昨天他已经全部都知晓,顾辞念从来都只把他当玩具,一个玩了十年终于厌倦了的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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