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纯纤瘦的身板同时抱起两个小家伙有点吃力,可这副身体和孩子血脉相连,激发出来的母性让她咬牙坚持下来。
孩子没有因为原主作死的行为对她疏远,这是她始料未及的。
她记得原书中,俩孩子在王桂花的挑唆下,对她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连妈妈都不叫。
看来运气真得是在变好。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好现象。
两个孩子渐渐安静下来,她压低声音对发愣的沈越说:“给曼曼和小超倒点水,孩子发烧要多喝水。一会儿你再去买个脸盆和毛巾,我用温水给他们擦擦身子,好得更快些。对了,你再给两个孩子买两身衣服,这衣服都湿透了,穿在身上多难受。”
沈越听着她絮絮叨叨,居然没有反感的转身就走,这让林晓纯有些诧异。
不过她马上反应过来,沈越应该没钱,若是有钱也不会为了两块钱药费为难。
于是掏出五块钱递过去,“给,你省着用。”
林晓纯温润的声音让沈越没有缓过神来,五块钱倒是又让他吃了一惊。沉声道:“你哪儿来的钱?”
林晓纯想也没想说:“捡的。”
沈越满头黑线,明显不信。可看到林晓纯已经别过脸,明显是不想给他解释,又有些气结。
这个年头,五块钱也算是不小的数目,而且加上之前办理住院手续的两块,这可是巨款。
于是又不死心地问:“说实话,到底是哪儿来的钱?。”
尼玛,这年头说实话都没人信吗?!林晓纯怒了,“不要给我,有完没完。跟你妈一样不分轻重缓急,是不是男人?”
什么叫他不分轻重缓急,他为了这个一盘散沙的家也是心力交瘁。沈越冷声道:“你不要转移话题”
林晓纯分毫不让,“转移话题的是你,你哪儿来那么多废话!”
第7章 松手,别耽误我给孩子扎针
两人争论的面红耳赤,临床一个较胖的大嫂笑着劝道:“大兄弟快去买吧,现在可不是打情骂俏的时候。孩子好了,你们两个想怎么着都行。”
沈越和林晓纯异口同声道:“谁跟他(她)打情骂俏!”
“哟,你们还真是两口子。”胖嫂笑得更欢,“我说大兄弟,你快去买吧,估计一会儿还要给孩子扎针打点滴。”
林晓纯瞪了沈越一眼,沈越也不再继续纠结,但是却把钱扔给了林晓纯。
没钱,他去借也不会让孩子受委屈,她的钱他不用。
林晓纯:……
说来也巧,沈越前脚走,护士后脚就过来打点滴了。
孩子小,又瘦弱,血管细根本不好扎。
护士手都哆嗦了,扎了两次,愣是没扎准血管。本来已经哄好的孩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林晓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若不是孩子脱水必须要输液,早抱回去自己治疗。心疼道:“别扎了,别扎了。”
沈越买东西回来,看到林晓纯眼眶泛红,护士赌气说:“不扎拉倒,以为谁想扎。”
林晓纯反问:“你这是什么工作态度,有没有职业道德?”
小护士红着脸回怼:“我态度怎么了,你那么本事你怎么不自己扎。”
沈越也急了,“我们若能扎,还要你们医生护士做什么!”
小护士还挺横,“怎么说话呢,你家孩子血管细不好扎,能赖我啊!”
沈越紧攥拳头,这口气上不来下不去。这要再换一个性别,换一个地点,他早打得她满地找牙。
做了一番激烈思想斗争的林晓纯出声,“我扎。”
别说沈越和小护士惊讶,本来看热闹的人们也震住了!
“你开什么玩笑。”小护士不屑道,“你以为这是游乐场让你随便玩啊!”
林晓纯斩钉截铁地重复道:“我扎。”
上学时她练习扎针练习的很好,可是自己是倒霉体质,从不敢在活物身上尝试过。
现在孩子需要她勇敢面对现实,她不能再退缩。于是深吸一口气,摸到孩子头上的血管后,问护士:“你们这儿有没有剃头刀?”
小护士愣了,“你想做什么,不会要切开血管吧?”
林晓纯扶额,这是哪儿来的二百五?
隔壁一个大叔从包里拿出剃须刀递过去,“姑娘,要不嫌弃用我这个剃须刀。”
沈越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周围也有越来越多的人凑过来看热闹。
她大大方方地接过剃须刀,说了一声“谢谢”。心想运气不算太差,能借到剃须刀就是最好的证明。
给自己打完气,她麻利地给女儿沈曼曼剃了额头的碎发,立马有人指指点点起来。
“这不是亲妈吧,刮孩子的头发一点都不心疼。”
“我家妮子最宝贵的就是头发,亲妈怎么下得去手,刮了前边多难看。”
“这是什么招数,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刮头发扎针,怎么不去当剃头匠。”
“我看八成是后妈,刚才我还看见她婆婆骂她了。这家男人是死人吗,怎么也不管管。”
“她这副打了架似的样子,不忍直视……”
“……”
想起她之前那些不靠谱的行为,沈越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你到底想做什么,这不是你逞强的地方。”
林晓纯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松手,别耽误我给孩子扎针。”
沈越以为听错了,他在部队都没有见过谁在额头上扎针。
小护士此时心里也七上八下,在额头上扎针她只是听说过,省城里有人会,但是不是真的,她也不知道。
围观的吃瓜群众更是瞪大眼睛看好戏,毕竟好多需要打点滴的娃都因为扎不上绕了弯路。弯路。
不知是谁去打了小报告,护士长和主治医生都惊动了,连带着个别不忙的护士、医生也纷纷过来见证。
第8章 你作弊一个给我试试
本来略显拥挤的病房立马变得里三层外三层,扒门边看的,扒窗户看的,看到看不到,都来凑个热闹。
沈曼曼和沈子超看到这么多人吓得直往林晓纯怀里钻,林晓纯眉头一皱,不悦道:“大家让让,你们把光线都挡住了。”
小护士撇撇嘴,“你不会吹牛吹大发了,找借口为自己开脱吧?要是不行早说,我们还能吃了你不成?”
吃瓜群众也纹丝不动,跟着指指点点,无不是说怕丢人早点说,找什么借口。
护士长和主治医生也交头接耳说了两句,声音很小,很快被淹没在乱哄哄的人群中。
沈越有病底儿在身,人多空气稀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虽然对林晓纯了解不多,但据他所知,林晓纯没上过两年学,八九岁就被送到外地的姑姑家寄养,回到青坪村也不过四五年的时间,有三年半住在他们家。
以林晓纯爱显摆的性子,要真有能耐,怎么会落到人人喊打的地步,赵廷川说不定也会动心。
他替林晓纯捏了把汗,虽说丢人是经常的事她不在意,但害两个孩子受罪可不行。于是犹豫道:“林晓纯,不如……”
“不如什么?”林晓纯拦住他未说出口的话,“我就问你一句话,你信不信我?”
不信。
可是沈越在这个节骨眼不能拆她的台,毕竟她也是为孩子出头。
而且林晓纯坚定的眼神让他无论如何说不出“不信”两个字,不由自主地点头说:“信。”
林晓纯把凌乱的刘海拨到一边,对小护士说:“给我针头。”
小护士瞪了她一眼,“给你。我看你能扎出个花来吗!”
林晓纯接过针头,对大家说:“有没有手电筒,蜡烛也行,给我打个亮光。”
隔壁大叔挺给力,从包里翻腾了一会儿拿出手电筒递过去,“丫头,这个给你。”
剃须刀还没还,又借了手电筒,林晓纯不胜感激,真诚地说了句:“谢谢。”
隔壁大叔摇头说:“不用谢,我也想知道你怎么给孩子扎上。”
林晓纯莞尔一笑,把手电筒递给沈越,“给我照着。”
沈越照她的要求,拿着手电筒一动不动。
在手电筒的照射下,青色静脉血管的阴影清晰了很多,林晓纯拿棉签擦了擦血管,又把白色医用胶布撕好,轻声对沈曼曼说:“曼曼乖,妈妈一会儿给你买糖吃好不好,给你买又香又甜的大白兔奶糖,一口咬下去,满口都是糖汁。曼曼知道吗,吃七大粒牛奶糖就等于喝了一杯牛奶,可好吃了!”
沈曼曼认真地听林晓纯描述,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奶声奶气地小声说:“妈妈,我想吃。”
吃瓜群众也对她描述的糖很感兴趣,不禁随着她的话咽口水。
只听林晓纯说:“好了。”
粘好胶布,调好点滴速度,快准稳,大家都没反应过来。随后响起热烈的掌声,掌声雷动,小护士灰头土脸地狡辩道:“你作弊!”
林晓纯怒极反笑,“那你作弊一个给我试试?”
小护士脸红一阵白一阵,她可不敢给孩子剃头,割破怎么办!
林晓纯麻利地挂上点滴,准备给沈子超扎。
沈越嘴角微微上扬,瞬间觉得现在的她也不是那么讨厌。
这时,主治医生从吃瓜群众后边挤进来,面无表情道:“同志,请问你是在哪儿学的这种扎针手法?”
第9章 我死了不是正合你的意
林晓纯抬头一看,这不是办入院手续时爱答不理那个医生吗,怎么态度变得这么快,难道是因为自己毫不犹豫地交了两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