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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急什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明庭一直很好奇,为什么曾铁柱会对一个5岁的孩子有那么大的恶意,甚至害死对方。
    现在明庭明白了,有这样的爷爷经常在他耳边说着过去,抒发心里的不平和愤恨,自然在曾铁柱心里种下了仇恨的种子。
    可是,没考上童生为什么要怨恨考上童生的人呢?
    他们家生育那么多子女,十分消耗钱财,更别提给儿子们娶媳妇儿,又是很大一笔开支。
    曾家五代单传,每一代只有一个独苗苗,开支少,当然有更多精力培养孩子。
    本来两家祖上差不多,结果几代下来,差距越来越大。
    当然,从主角的角度来说,曾铁柱是个有上进心有野心,胆大心细,关键时刻心狠手辣,十分果断的人。
    这样的人为了往上爬,不择手段,他能获得成功很正常。
    可是曾茂和余三娘又惹了谁呢?他们活该当炮灰,当垫脚石吗?
    曾茂发现,儿子这次病了之后格外粘人,非要爹抱。
    以前他跟小大人似的,说自己能走路,自己可以吃饭,这回竟然黏黏糊糊,要抱要举高高。
    古人结婚早生育早,曾茂16岁成亲,20岁当爹,现在也不过25岁,还是个小年轻。
    见儿子主动粘着自己,曾茂抱着他在油灯下,念书给明庭听。
    结果他万万没想到,才刚念了一遍,明庭已经能复述,吐词清晰,表达准确。
    以前曾茂也曾经教过明庭,孩子虽然聪明,但也不至于像这样过耳不忘。
    曾茂不信邪,觉得肯定是选的书太简单,又找了一本难一点的书,一边念书,一边给儿子讲解意思。
    明庭听着听着,发现曾茂的基础知识还是很扎实。
    只是曾家到底没什么底蕴,藏书少。他们住在小镇上,也没有优秀的老师,说起来也是被耽误了。
    “学会了吗?”曾茂期待地看着明庭。
    看到这个爹好像不是很聪明的样子,明庭差点儿翻白眼,把他刚才讲的原原本本地背了一遍。
    “天啦,你还是我儿子吗?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被掉包了?怎么一下子变成神童了?”
    曾茂把明庭举起来,左看右看,甚至扒开儿子的衣服看他肩膀上的胎记。
    蠢爹……
    明庭有些无语。
    不过也能理解,毕竟他才25岁,放现代社会就是个大小伙子。
    “相公,怎么了?”
    余三娘在旁边给儿子做衣服,看到曾茂一惊一乍,又是兴奋又是疑惑,她十分好奇。
    “娘子,庭哥儿开窍了!”曾茂摸着明庭的头,得意洋洋。
    “我早年听人说过,有人非常愚钝,突然一夜之间开窍,还以为是传说。”
    “没想到,今天我也见识到了开窍是怎么回事!”
    “你说谁愚钝?”余三娘乐意了,“我们庭哥儿一直很聪明,不要瞎说。”
    “对对对,是我愚钝,我愚钝。”
    曾茂还是有一点点妻管严,毕竟他只是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秀才,家里家外都是余三娘操持,娘子的话当然要听。
    不管怎么说,儿子一下子开窍,曾茂非常激动。
    原本因为明庭身子骨弱,曾茂怕孩子累着,没给他启蒙,只是自己看书的时候带着他认几个字。
    现在既然孩子这么能读书,是不是应该让他进学堂?
    曾茂刚有这个想法,立刻被余三娘摁熄。
    “相公,你今天不是说要考举人,给庭哥儿挣一份家业吗?你现在是不想努力了?想累坏庭哥儿?”
    余三娘手里的银针在烛光下闪闪发光,吓得曾茂一哆嗦。
    女人啊女人,平时温柔小意,小鸟依人,一遇到孩子的事情立刻变成母老虎,吓死人。
    “娘子,我当然是疼惜孩子的!我念书,我来考举人!庭哥儿这身子至少要养到8岁,8岁以后再让他看书!”
    明庭看了看爹,又看了看娘,很快发现了这个家的生物链,连忙冲娘露出大大的笑脸。
    这见风使舵的架势,看得曾茂一阵心酸。
    孩子不开窍,担心。
    孩子开窍,太机灵,也很打击人。
    明庭可不管这些,晚上睡在爹娘中间,也不用担心有人会掀自己的被子。
    除了中途被曾茂抱起来去放水,免得尿床,他一直睡到大天亮。
    真舒服啊!
    操心了几个小世界,这回明庭总算是实现了吃吃喝喝,躺平当咸鱼的心愿。
    “娘真好!娘是世界上最好的娘!”
    看着余三娘拿新衣服在自己身上比划,明庭的嘴跟抹了蜜一样甜。
    “别以为嘴甜就不用喝药。”余三娘揪了揪明庭的鼻子,“老老实实地喝。”
    药真苦……
    即便明庭不是第一次喝,还是忍不住在心里腹诽。
    曲大夫是小镇上唯一的大夫,医术马马虎虎,比明庭差远了。
    这药在明庭看来还算对症下药,可药量有点儿大,不适合小孩的体质。
    要不是余三娘一直盯着,明庭肯定会把药倒掉。
    见儿子喝完药,脸皱巴巴得像个小老头一样,余三娘笑着喂他吃了一颗蜜枣,又贴着他的背隔了一块布,“去玩儿吧!”
    明庭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
    跟着记忆,他把家里逛了一遍,这是个三进的宅院,秀气精致。
    曾家的奴仆不多,除了赶车的马叔,和做饭的周婶子是一对夫妻,两人落难的时候被明庭爷爷买了回家,其他人都是雇佣的帮佣。
    明庭一边走一边跟大家打招呼,最后来到了喂马的地方。
    马叔三十多岁,个子不高,肩膀很宽,皮肤古铜色,浓眉大眼。
    见明庭来看马,马叔笑着把他抱起来,让他摸马儿。
    马叔身边跟着一个11岁的少年,是他唯一的儿子,父子俩长得很像,站一块儿一眼能看出来是亲父子。
    明庭喂马吃了一把黑豆,它舔得他的手掌好痒,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
    “马叔,能让腾哥带我出去逛一圈儿吗?我在家里关了这么久,闷得很!”
    马叔儿子出生的时候,明庭爷爷还在,给他起了名字,马腾。
    这一家三口人很好,可惜后来曾茂过继了曾文生,曾文生考中秀才后诬陷马腾偷盗,把他们一家赶走,换了他小叔来曾家干活,其实相当于从内部控制了曾家。
    后来,马腾离开镇子从军,在沙场上挣了功名??,被曾文生遇见,得知对方私下里调查曾家的火灾,他怕自己做的事情曝光,用计害了他。
    这就是典型的做贼心虚!
    “庭哥儿,等你病好了再出去玩,好不好?”
    马叔知道明庭病了一段时间,可不敢放他出去。
    小孩子本来体弱,玩起来忘性又大,明庭可是曾家的独苗苗,要是有什么闪失怎么办?
    “那腾哥陪我在院里玩!”明庭拉着马腾的手不肯松开。
    “好。”只要明庭不出去,马叔当然答应。
    别看马腾年纪小,力气却很大,抱着明庭完全不费吹灰之力。
    “腾哥,我给你讲个打仗的故事吧!”明庭折了枝条,在沙土上边画边解释着,“这个故事叫草船借箭。”
    马腾一开始以为是陪小孩子玩,没想到明庭的故事讲得十分有趣,一下子就抓住了他的注意力。
    “庭哥儿,为什么曹操会上当?”
    马腾抓耳挠腮,心里像是有猫爪抓挠一样。
    “草船能和人一样吗?他眼睛有问题,看不清楚?身边的人也看不见?”
    “这事儿,就要从时间、天气、人物性格以及当时的氛围说起。”
    明庭背着手,像个小夫子。
    既然马腾有军事天赋,何不早早挖掘,早早培养,让他早日绽放属于自己的光芒。
    马腾一直很崇拜英雄,要不是家里只有他一个儿子,他说不定已经偷偷跑去当兵了。
    现在听了明庭讲的故事,马腾发现原来打仗并不是凭借一腔热血和武力,还需要动脑子用谋略。
    他把明庭讲的故事牢牢地记在心里。
    草船借箭,他记住了!
    “我给你讲故事,你可不能告诉别人哦!”
    明庭不想被亲爹追问到底从哪里知道这些,便和马腾做了约定。
    “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明庭和马腾击掌。
    这种盟誓十分慎重,少年立刻觉得一股豪情在胸口膨胀,学着明庭说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曾茂看书结束出来休息,看到马腾非常有耐心地陪着明庭玩。
    虽然两人的年龄差距有些大,可马腾像大哥哥一样背着明庭,两个孩子笑得非常开心。
    曾茂摸着小胡须,他之前给儿子找玩伴的时候,为什么没有考虑马腾?
    马腾知根知底,在曾家长大,可不比曾铁柱更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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