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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佳恨不得骂出声,这是人话吗?这还是她亲姐姐说出来的话。
    当年姜佳嘲笑自己在董家地位还不如保姆的时候,姜丽还咬牙切齿过,现在风水轮流转了。看着姜佳脸上的不可置信,姜丽在心里暗爽不已。
    姜佳气的直喘,她恶狠狠地瞪了眼自己的亲姐姐,还有一旁看热闹的柳木木,指着她们道:“你们给我等着,一群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然后一把抓起自己的包,大步走出去,狠狠地摔上门。
    柳木木连多余眼神都没有分给她,全当自己看了场免费的狗血剧,然后接了杯水上楼了。
    十分钟不到,大门突然又被人打开。
    姜丽以为姜佳又回来了,有些不耐烦地看过去,结果看见胡子拉碴的董正豪走了进来。
    由于詹宏业死的太快,大家还处于震惊之中,家里所有人都忘记还有一个在外漂泊的董正豪了。
    “老、老公,你怎么回来了?”
    董正豪刚从警局出来,被问了一天的话,现在一句话都不想说。
    就算听到詹宏业的死讯,他都不觉得高兴了。
    走到沙发上坐下,一股汗馊味扑鼻而来,姜丽往后挪了挪:“吃饭了吗?”
    “随便找点什么吃的就行,木木呢?”
    “在楼上呢,我去叫她。”姜丽在厨房里翻出两个面包,先给董正豪垫一垫,然后上楼去叫柳木木。
    柳木木听说董正豪回家了还有点惊讶,刚下楼就听他说:“詹宏业死了,警察怀疑是我做的,前天晚上就把我带回来了。”
    “哦。”柳木木淡定地应了声,心想,这可真是巧了,他们不但怀疑你,还怀疑我来着。
    这叫什么,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吗?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董正豪试探着问。
    “那么好奇干什么,反正警方已经开始调查了,只要你没做什么,就跟我们无关。”就算知道是怎么回事,柳木木也不会告诉他。
    做过点什么的董正豪尴尬地说:“我不是怕节外生枝么。”
    柳木木无语:“你的生意对手都没了,你竟然只想着他是怎么死的,是钱不好赚吗?”
    董正豪眼睛一亮,这话说到他心坎里去了,詹宏业能有赚钱还重要吗!
    姜丽觉得,在柳木木眼里,她爸可能就是个没得感情的赚钱机器。
    不过,干得好!
    董家一如既往的“和谐”,而女主人被赶走,只剩下兄妹二人的詹家别墅却显得有些冷清。
    詹回天需要接收遗产,办理一些手续,还有很多事要忙,詹妮只能一个人呆在家里。
    午饭和晚饭都是她自己解决的,晚上十点,詹回天才回家,手里还拎着什么东西,好像很重。
    他看了眼还坐在客厅的詹妮,正想要上楼,却听詹妮说:“哥,你回来啦。吃饭了吗?厨房里给你热了菜。”
    詹回天停下脚步,回道:“还没吃呢。”
    “你去餐厅等着,我给你端菜。”
    他迟疑了一下,点点头,调转脚步往餐厅走。经过客厅的时候,顺手把袋子放到了沙发上。
    詹妮端了饭菜出来,却发现詹回天并不在餐厅,她去客厅找人,也没见到。
    直到听见一楼的卫生间里有水声,想着他大概在洗手。
    转头的时候,她的余光扫到沙发,看见了那个口袋。
    她有些好奇地走上前,探头往里面看了一眼,里面装的东西好像是长条柱形的,外面包着报纸,有一片没包严实的地方,隐约能看见里面东西的材质。
    ……是很眼熟的灰色。
    这分明就是爸爸的花瓶,怎么会在大哥手上?
    还没等詹妮想清楚,卫生间的水声已经停了。詹回天从里面走出来,看见站在沙发旁的詹妮,突然出声:“看什么呢?”
    詹妮被吓得差点跳起来,她勉强维持着表情,用尽量轻松的语气说:“看你拎回来的东西,这是什么啊?”
    詹回天的目光在她脸上转了一圈,“哦”了一声,语气随意地回答:“别人送我的花瓶,小心点,当心碎了。”
    他的态度让詹妮很难判断,他到底知不知道这个花瓶的用处?
    其实在她爸爸失踪后,警察拿着搜查令来家里搜过一遍,好像什么都没搜到。他们走后她偷偷去书房里找过,并没有找到花瓶。
    本以为这件事随着爸爸的死已经结束了,直到今天,花瓶被她大哥拿回了家。
    詹回天吃完了饭,拎着装着灰色花瓶的袋子回房间了。詹妮在厨房里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联系一下柳木木。
    出于一些连她自己还没有想明白的原因,她并没有将花瓶在她大哥手里的消息告诉柳木木。
    詹妮:木木,你在吗?这几天爸爸出事了,我一直没来得及联系你,你没怪我吧?
    收到詹妮消息的时候,柳木木有点惊讶。
    她对詹妮还算有些了解,詹妮在班里成绩不错,但是和同学的关系不太好。她的性格简单形容一下叫心高气傲,有时候别人无心的一句话,被她听见,可能就会被她认为是在故意针对她,后来大家就对她敬而远之了。
    上次自己不留情面的拒绝了她,以她的性格,应该不会再联系自己才对。
    不过也可能是詹宏业刚过世,双亲一下子都没了,心里难受才找她说说话吧。
    柳木木没有多想,回了一行字。
    柳木木:我听说了你爸爸过世的消息,节哀。
    她并没有怪詹妮,不过两人性格相差太大,大概真的不太适合做朋友。
    詹妮:谢谢。还有一件事我想问问你,我爸爸手里的那个花瓶不见了,你说拿到花瓶的人有没有可能找上我?
    柳木木皱皱眉,花瓶不见了吗?
    柳木木:只要你不让别人找到机会抽你的血,就不会有事。
    詹妮:可是你不是说过,生辰八字也能用来害人吗?
    柳木木:对,不过生辰八字需要精确到出生时间,除非你告诉对方,一般人很难知道,不用太在意。
    她的回答非但没有让詹妮放松,反而让她越发的紧张。
    一般人当然很难知道,但是她家里人都知道。
    以前过生日的时候,她妈都会叨念一遍他们兄妹两个是几点出生的,当时生他们的时候有多难这种话。
    所以,她知道她哥哥的生日时辰,她哥哥也知道她的。
    詹妮握着手机的手指因为过于用力而显出几分青白。
    两天后,詹回天收到了市局的通知,尸检已经结束,他们可以办手续将尸体领走了。
    这一次,詹回天只带着詹妮去了市局,并没有通知姜佳。
    谁知到了警局之后,詹回天发现姜佳竟然也在。
    他看了姜佳一眼,脸色略显阴沉。
    倒是詹妮礼貌性地叫了一声:“姜阿姨。”
    然而姜佳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方川看着这一家人的古怪相处模式,上前一步道:“几位先和我去办手续?”
    “麻烦你了。”詹回天客气地说。
    姜佳轻哼了一声,踩着高跟鞋扭着腰跟了上去。
    有方川带路,一套流程很快就走下来了,然后需要亲属确认尸体是死者本人无误。
    方川带着他们去看尸体,詹宏业的尸体保存的完好,和他们上次见到的时候并没有多大变化。
    涉及特殊案件的死者,尸检并不是最重要的,留下尸体主要是为了消除尸体上残留的不干净的东西,防止污染。
    詹宏业的尸体经过处理后,已经变成了正常的尸体,再缝合,看起来比之前还要完整一些。
    詹回天签了字,让雇好的人把尸体搬走了。
    方川一路将人送到警局门口,詹回天临走之前,才施舍似的对姜佳说了句话:“两天之后爸爸的葬礼会如期举行,作为爸爸的妻子,希望你不要迟到。”
    说完,头也不回地上了车。
    姜佳握紧手,长长的指甲掐进肉里,仍不解气。
    她转过头,发现方川还在,于是眼珠一转,询问道:“警察同志,不知道关于我家老詹的案子进展怎么样了,有嫌疑人吗?”
    方川回答:“抱歉,案件具体细节暂时不能透露,还在侦办中。”
    姜佳本来也不是真想知道答案,她笑了笑:“我理解你们的难处,不过……”
    她拉长声音,显得有些神秘地凑近方川:“我建议你们查一查詹回天,他和他父亲早就有矛盾,表面上恭恭敬敬,心里不一定怎么记恨他。”
    “姜女士有什么具体线索提供吗?”
    “我们刚结婚的时候,老詹教育孩子下手特别狠,詹回天又不是个上进的,经常挨打。他以前还放过狠话,说迟早要杀了他爸。”
    “小詹先生现在看起来很成熟?”方川适时回应一句。
    “还不是为了钱,老詹那次被气狠了,说如果他不听管教,就把他送回去给他妈,家里的钱他一分也没有。他被吓坏了,这才变得越来越乖顺。”
    方川微微点头:“那么,詹先生的遗产最终都分给了小詹先生?”
    提起这个,姜佳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冷下脸:“可不是,连亲女儿都没捞着,全让他捡去了。”
    “多谢姜女士提供的线索,我们会仔细核实。”
    姜佳要的就是这句话,就算詹回天真的是清清白白的,她也不能让他毫无代价的把钱都拿走。
    她满意地颔首,拎着包走了。
    “你怎么看?”方川看向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的燕修。
    燕修幽深的眸子看着姜佳离开的方向,不知在想什么。他问:“詹回天在宴会当晚的行踪查实了吗?”
    “十点到十二点之间,他说去了朋友的酒吧,但是我们只有他出入的监控,有意思的是,那家酒吧还有后门。”
    “人证呢?”
    “唯一一个能够清楚给出时间的,还是十一点之后见到的他。在詹宏业被打的那段时间里,无法确认詹回天不在现场。”
    燕修点点头,转身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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