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年又克制不住地吐出一口血,他跪在地面,想伸出手捂住沈永羹眼睛,他却不能触碰沈永羹,法阵里面的强光越来越激烈,他脸上的伤口形成一潭污水,那把花纹的匕首发出刺耳的哀嚎。
“不要这么绝情。”
沈永羹鼻子发酸,他张开口全是不甘心:“我没让你这么做,求求你,别再继续下去了。”
“你的身体受不住了,你没看见你的手臂都在流血吗?你的身体真的不会疼吗?”
他崩溃的大哭,金环锁住的是他和谢知年距离。
“我不疼,一点都不疼。”
谢知年等待着最后的雷击,他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撑着心里最后一口气,他虚弱地张开口:“我答应过你,不会让你死在绝境深渊,沈永羹,你会比任何人活的都要好,你会比任何人活的还有骄傲,你的人生自今天起不是一场笑话。”
“你的人生不是可笑的,你会有新的使命,你会代替神明守护众生的使命,而不是浪费在我身上。”
沈永羹不想听,他只想谢知年住手,为此他不惜割破自己的手腕,额头的伤疤映照的天雷,他干裂的嘴唇里不满鲜血:“你问过我同意了?”
“我根本不需要你替我逆天改命,我是笑话,我宁愿成为他们的笑话。”
“禁司大人你回来。”
他失了智地磕头,拼命地捶打着露台,似乎这是他不同意谢知年的做法,他知道天空盘旋的乌云那是等待谢知年最后一击,而这人将从今夜彻底地离开他:“我不能没有你,我的世界不能没有你。”
恐慌要把他整个人都给吃掉。
“没办法了,苦尽甘来,我不能看着你自卑下去,你不过是苦尽甘来罢了。”
“就像你说的,你的人生没有遇见我,应该是幸福美好的,这万年来就不会自卑苟且地活着。”谢知年干涩,他闭上眼睛,痛苦地流下一地的眼泪,法阵金光转化成鲜红:“是你给了我希望,你是我人生唯一一道光。”
“这束光终究还是会消失的。”
沈永羹怎能不哭,他怎么哀求都挽留不会:“不!”
“我不要你死。”一股无形的气流抵扼住沈永羹的脖子,他出气非常艰难,法阵里面的人瞬间断了呼吸似的,森然的白骨暴露在天空下。
金光划过谢知年的脖子,血液骤然的迸溅,听着黑化值不断的下降。
最后一击天雷比之前两击还强,自天空漩涡冲击而下。谢知年闭上眼睛,任由光点砸在他的头顶,白骨森森,眉间冰霜,他白袍已经彻底被鲜血染红,砸下去似乎还有意识。
他口里巴巴地念叨着什么,那眼里风干的泪水滑落,喃喃个开口不停。
他仿佛回到童年的时候,看见闯进祠堂为他不顾条意的沈永羹。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迟迟不肯闭上眼睛。
法阵终于停下来,沈永羹口吐鲜血,他明白谢知年想做什么,刹那间撑着爆破的身子冲上去,他又相信了,这一切对于他而言如此可怕,与神明为敌下场不得好死,可法阵不是他能拦住:“禁司大人,你别动,我给你输灵力。”
金光形成的散去,他不能触碰谢知年的身躯,那人身上都是伤口。
你不会死的。
沈永羹手指重新生出来,他双手变得完整,他流下来的泪珠。
我能救活你。沈永羹输入着灵力进去,那些源源不断的灵力散开,他脑袋最后的一根弦断了,护着谢知年的身体在说着不要你死。
他仿佛身上所有的血液都干枯,那一颗真心已经彻底死了。
谢知年枕在血泊里面,灵光冲击着他的肩膀,他眼睛眼泪在滑落,回忆总是美好的,他很少见沈永羹如此慌张的模样,忍不住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他想看沈永羹笑,这个人不应该哭。
沈永羹也理会到谢知年意思,他拼命挤出笑容,眼泪却忍不住滴在谢知年伤口上,腐蚀着上面的伤疤。
“用我的匕首。”
谢知年艰难地开口,他越来越弱,两人的微笑相对,他暴吐出口血液,嘤嘤呀呀地张开口,眸子里清澈和两人初遇时一样,口腔里面带着浓重的血腥味:“杀了我吧。”
“长痛不如短痛。”
他忍不住低声咳嗽两人,血液源源不从嘴里流出,和禁司楼的恶灵吃心一样疼。
沈永羹摇着头,他白发都是血水,怀里里面谢知年目光闪烁。
“你不要说了。”沈永羹拽住谢知年手,颤颤抖抖地:“我会救你的。”
谢知年熬过所有的痛苦,他额头满是冷汗,不舍得看了眼沈永羹:“可是我疼。”
“我太疼了。”
沈永羹泪水留下来,他根本止不住谢知年的疼字。谢知年嘤嘤呀呀还想再说什么,他眼眶骤然通红,眼泪滴落,他低声咳嗽两声,眼眸里面是眷恋和不舍:“哥哥。”
话音还没有落。沈永羹拿着匕首扎进谢知年的胸口,他难以抑制地流下眼泪。
“你要好好活着。”
谢知年满意阖上眼睛,随着一声闷哼,他胸膛再也没有起伏。
第86章 世界番外:他的灵魂之海
自己怎么能好好活着?
沈永羹抱住谢知年逐渐发冷的身躯, 法阵金光擦过他眼角和头发,温热的眼泪涌出眼眶,他视线变得模糊不清, 剧烈地喘息着, 握着地那把匕首痛苦, 茫然地盯着周围露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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