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韫一脸懵。
她昨夜睡得可香了好吗?
成化帝听到这句话后立马问:“皇后身体不舒服吗?”
不等徽韫回,萧太后插嘴:“皇后贤得,比不得戚婕妤会争宠,身体不舒服了,也不敢找皇帝,若非哀家说,皇帝怕是不知道吧。”
成化帝被太后说得红了脸,他确实是没太关注椒房殿的事,估计徽韫怀孕也没少吃罪吧,戚楚斓有他在一旁陪着,可是徽韫呢?
“儿子错了。”
萧太后睨了他一眼。
成化帝马上就说:“今夜朕便去椒房殿陪皇后,给皇后也端一份梅子汤过去。”
王十宾领旨送了过去。
她还没拿到就嗅到一股酸味,徽韫原本就不爱吃酸,原本就没有怀孕的她也不会想吃,可是眼下她不吃只怕会惹人生疑。
成化帝盯着她:“这梅子还是去年存的,很是酸甜可口,斓儿每日都要喝几碗,喝了就不想吐了,若皇后喜欢,朕让人给你送些过去。”
“谢皇上。”徽韫捧着,闷头喝了个干净。
成化帝看着也很是欣慰:“王十宾,朕瞧见皇后爱喝,你再去给皇后盛一碗。”
王十宾:“是。”
王十宾送过来时叶灼接住了,徽韫看到又一碗酸汤过来,脸上的表情又苦涩又可怜,偏成化帝的视线还时不时过来。
叶灼递给她:“娘娘。”
徽韫可怜巴巴的接过,可是一尝发现了异样,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像是被点了星火:“甜的?”
叶灼一笑:“奴才加了点糖。”
秋姑姑听到脸上的表情一时之间难以找到任何词语来形容。
她也是万万没有想到世子有一天会对萧家的人如此温柔。
徽韫连喝了两口,然后露出甜笑:“好好喝哦。”
叶灼垂眸勾走了她下巴上挂着的棕色糖水。
作者有话说:
这是加了一点糖吗?这是在某人的心尖撒糖
第34章 三四
成化帝说来陪徽韫, 确实人也到了椒房殿,今日毕竟也是她的生辰,无论如何都很重要, 大大小小的箱子摆满大殿,秋姑姑带着人抬起库房清点, 于是正殿里又只剩下帝后与叶灼三人。
看着少女初长成, 成化帝心里感谢颇多, 不禁也想起了那年初见,现在已经时过境迁。
“今日是皇后生辰,皇后想要什么礼物。”成化帝说。
徽韫眨巴眼:“可是舅舅不是已经送过好多珠宝了吗?”
成化帝、萧太后、后妃们以及其他官员送的礼物,椒房殿都快堆不下了。
成化帝一笑:“那是皇帝送给皇后的,而舅舅还没送徽韫礼物。”
话说这还是成化帝在徽韫当皇后后第一次这样喊她的名字。
成化帝也不是喜欢徽韫,只是要让他跨出心中的坎,是还需要些功夫和时日的。
徽韫想了想:“我想要余奶娘进宫陪我安胎。”
就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 成化帝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余奶娘被接进宫那天正好二月初一, 路面的积雪已经清扫干净, 余奶娘乘坐着成化帝安排的步辇前往椒房殿, 路上还遇见了戚楚斓等人。
“这位是戚婕妤。”
余奶娘认得戚楚斓, 也知道她勾搭皇帝的事, 见到戚楚斓时一脸鄙夷。
袁筝:“大胆!”
戚楚斓叫住:“袁筝!”
余奶娘抚养徽韫长大,早就将其视作亲生骨肉, 知道戚楚斓如此待徽韫, 心里又怎么会舒服,她忍不住反唇相讥:“当年皇后知你在萧家吃罪, 便好心带你离开, 却没想到是养了一条白眼狼, 似你这种下贱的胚子,迟早会遭报应的。”
袁筝也护主,面红耳赤的要教训,戚楚斓及时拦住,她上前与余奶娘说:“我知你们都厌恶我,我也不想替自己辩解。”
“辩?”余奶娘有理不饶人,“只怕是辩无可辩!娘娘这孩子是在广陵园怀上的吧!娘娘夜里背着我们家皇后与皇上干的那点腌臜事别以为其他人都是瞎子!你可劲儿编吧!真当人是傻子!”
戚楚斓被训得面色铁青。
正这时叶灼带着人过来了,他是奉徽韫的命接应余奶娘的,给戚楚斓颔首示意,戚楚斓盯着他欲言又止,又在他离去时叫住了。
戚楚斓给袁筝使眼色:“你们都先下去吧。”
“是。”
叶灼看了一眼余奶娘,余奶娘也很识趣的往前走,只是她走一步三回头,最后才没了踪影。
没人打搅后戚楚斓靠近:“你留在皇后身边是不是为了报仇的?”
此话一出叶灼冷冰冰的盯着她。
这些天戚楚斓养胎足不出户,也想清楚了许多事情,叶灼既然是叶十三郎,就不可能忘记以前的事,他甘心自断命脉来后宫,只怕有别的图谋在,如今后宫里到处是他安插的人手,这一点也恰好证明。
戚楚斓握住叶灼的手臂:“我现在可以助你成事。”
叶灼推开她,阴凉发笑:“我与婕妤从来都不是一路人。”
“那她就是吗?”戚楚斓恼怒,再怎么说,她与叶灼的关系,也比他与皇后的要强,凭什么他甘心伺候皇后,却如此不待见自己。
叶灼冷眼相看。
戚楚斓一吐为快:“你可不要忘记了,皇后她姓萧!”
清风拂面,叶灼冷笑:“我不会因为皇后姓萧而薄待,也不会因为婕妤姓戚而优待。我的喜怒,全凭个人喜好,仅此而已。”
“……”
余奶娘一到椒房殿,就被飞过来的徽韫,扑了个满怀,差点还摔地上了,毕竟她年纪也大了,徽韫赶紧搀扶着她,有说有笑的进殿,让人把好吃的全部端上来。
余奶娘扶着她腰:“娘娘可不能再这么鲁莽了,仔细伤着肚子里的孩子。”
徽韫示意其他人下去,然后将自己“假怀孕”的事交代了,吓得余奶娘当即脸色煞白,她起身关好门窗才问:“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她老实巴交的踞坐:“太后、怀英嬷嬷、陈太医、秋姑姑还有叶灼都知道这件事。”
“那个叫叶灼的,”余奶娘倒是不担心太后会害徽韫,“他靠得住吗?刚刚过来时遇见了戚楚斓,叶灼被留下单独说话了,万一他让人给收买,将事情抖出去。”
徽韫:“才不会嘞。”
余奶娘坐过来:“他还知道你多少事?”
徽韫抿抿唇:“我的事情他都知道的。”
站在门外的叶灼,伸手一推大殿的门,看了二人两眼,这才走进来:“皇后娘娘,教习姑姑来了。”
余奶娘畏惧的朝他颔首。
叶灼递来一只手:“娘娘。”
徽韫自而而然的握住,然后跟着他出去见人。
她已经满十四了,太后那边也没有闲着,请了淳嬷嬷来,负责跟徽韫传授男女之事。
淳嬷嬷笑容和蔼,说话亦谦和有礼,徽韫乖巧的坐着听,一旁叶灼与余奶娘守着。
淳嬷嬷问她:“娘娘可知什么是男女有别?”
“知道知道。”徽韫回答。
淳嬷嬷笑:“那娘娘说来听听。”
之前听萧太后说要请人教导自己规矩,她还以为是类似于上学堂之类的东西,夜里还拉着叶灼教自己认字了,就是怕夫子来了问问题答不上来出糗,可是听到淳嬷嬷问的问题实在简单,她特别激动的说:“就是我可以跟女生牵手手,但是不能跟男生牵手手。”
淳嬷嬷看向余奶娘笑了,余奶娘也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淳嬷嬷耐心的回答她:“也不全是。”
徽韫一脸懵:“啊?”
淳嬷嬷说:“可是娘娘可以与皇上牵手甚至做更亲密的举动啊。”
徽韫:“对噢。所以男女没有有别对吗?”
淳嬷嬷又叫她这天真的愚笨给逗乐了:“所以今日奴婢要叫娘娘的是——君妻之礼。”
徽韫:“那是什么?”
“我大周无论是民间还是朝中,男女都恪守男女相处之道,尤其是有钱人家的小姐,男女别说是牵手了,哪怕是见面都是不允许的。”
她似懂非懂的点头。
“女子的手、脚、还有身子,只能夫君才可以触碰。”淳嬷嬷说,“这就是奴婢要与娘娘说的第一个规矩。皇上就是娘娘的夫君。”
徽韫忽然笑了:“那他呢?”
淳嬷嬷寻着徽韫的视线看向一旁清风肃立的叶灼。
徽韫抓住叶灼的手臂:“他既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啊。”
淳嬷嬷尴尬:“这就是下一个规矩了——尊卑有别。”
“所以也不能碰?”粉嫩饱满的小脸严肃的摇了摇。
淳嬷嬷一笑:“自然。好了,奴婢接着跟娘娘说君妻之礼,娘娘可有听说过夫妻之礼?”
“嗯嗯。”
“君妻与夫妻只差一个字,可是一字之差却区别极大,民间女子对丈夫要爱护要信任要听从,可是君妻除了这些还要多一个——敬畏。”
“这个君指的就是皇上,而妻就是我们的娘娘。娘娘与陛下的相处,要注意松弛有度,皇上不比民间的男子,妻室子女众多,娘娘首先就得要有一颗仁爱之心,也要有容人的雅量,无论陛下做出什么事,娘娘都应该全力支持,不能够心生怨恨,更叫嫉妒作恶,要一心一意的爱护陛下,不能忤逆他。”
她点头:“嗯。”
“君妻之礼中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周公之礼。”
“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