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说我应该提出告诉?”
“不是绝对的,但是当下是最好的途径。现在这个伤害已经深烙你的心中可能提告也无济于事,毕竟你错过最好的医疗期,现在提告只能让犯人接受法律制裁,对你而言精神疗效不大。”
“我现在该怎样克服心中的恐惧,我发觉我害怕性爱,跟我男朋友做爱的时候总有一种不适感,好像又在重蹈着被强暴的过程,惊慌害怕,我甚至害怕到昏了过去。”
“这就是被强暴后症候群,.受害者最常见的症状。”医生用平常心说着,一个强暴受害者要走出心灵创伤确实不简单。
“我要如何克服心理障碍?”这是她亟欲跨越的障碍,她不能让这个阴影成为日后生活的重担,成为感情中的屏障,让几乎成熟的爱情逝去,她一定要克服。
这个问题问得年轻医生难言,“其实你可以跟你男朋友换换地点或者变换姿势,暂时不要用激烈的性交方式,这可能会让你更不适,或者以爱抚替代性交这都可以缓和你的症状,循序渐进,待你较能重新适应的时后再正常从事性行为,这样对你会比较好。”
她尴尬的笑了笑回应,对陌生异性提及性事很难堪。稍微将心理难言之隐说出来,心里舒服些了。
“关于你失眠做噩梦的问题,我先开个药给你,要是你觉得不好睡就吃ㄧ颗,不需要天天吃。”
走出诊疗室护士拿了批价单给她嘱咐她去批价拿药。
或许吧!她错了!她应该面对事实,像医生说的,“当下是最好的途径”。不该在每次受伤害后总是逃避做缩头乌龟,以为别人不知道就能坦荡,反而让自己深陷痛苦囹圄。其实法律的过程才是让自己受到保护的王道;加害者接受法律制裁才是抚慰受伤心灵最好的方法。
杀人犯的丈夫即将假释
“姿芹……姿芹……”远远地槟榔摊的老板娘叫唤她。
她正提着一袋食材从超市走出来。槟榔摊位于超市的斜对面。老板娘和她是小学同窗,也是她婆家的邻居。
“淑娟,好久不见,生意还不错吧!”见到老朋友她的眼角漾起笑容,露出几条明显的鱼尾纹。这些日子为失眠所苦她发觉自己苍老许多,三十几岁的人却已有了五十岁的老态,尤其是心态更显沧桑。
“马马虎虎还过得去,路过这里怎么不进来打声招呼。最近忙些什么?”浓妆艳抹穿着低胸略显暴露的槟榔摊老板娘热情的招呼她坐下,打开身后巨大的冰箱拿出一罐果汁递给她。
上午跑了两个工地,烈日下她有些干渴,接过果汁顺手拉起铝罐铁环,往喉咙灌了一口解渴。手中拿着果汁铝罐她悻悻然说:“还是公司ㄧ堆杂七杂八的事,做业务的就是这样,客户一通电话就算是三更半夜叫我去收帐款我ㄧ个女人家也得赶过去。”
“三更半夜怎么可能?”槟榔老板娘瞠目讶异地皱眉难以置信。
她无奈叹着气,“怎么不可能,客户正在哪家KTV或小吃部抱着女人饮酒作乐啊,叫我去还不是要我去陪酒把我酒店小姐使唤,不然就是买单,反正没好事,不去又不行,要是不去,下回收帐款就得忍受被刁难。”
“做业务好像比我做槟榔摊还难赚耶。”这跟酒店上班的陪酒小姐有什么两样,卖槟榔顶多只是穿着清凉一些让那些猪哥眼睛吃吃冰淇淋罢了。
“是啊,有时候觉得真像酒家女,还得忍受一堆男客户色眯眯的眼光和毛手毛脚。”她又叹气又摇头,感叹在职场的不受尊重。
“怎么不换工作?”
“没有一技之长又没学历能做什么,报纸一打开哪个工作不是要大学毕业还要年轻,找工作谈何容易,只好走一步算一步。”她确实想换工作,尤其经历上回公司欲资遣她的事件后,对这些年所投注的心力更觉心灰意冷,但她能做什么?难道去小吃部陪酒吗?若是如此,一样得陪酒陪笑,不如做业务来得光采许多。她妄自菲薄的想。
“我这个槟榔摊其实生意也还不错啦,要不要也开一家,虽然赚不了什么大钱,勉强还能糊口。”淑娟善意的建议好友。
她猛然摇头挥手,尴尬的笑说;“不……我不行!”开槟榔摊?文弘怎会答应。
淑娟忽然凑近她身旁压低声音,“姿芹,我听说阿雄这几天就要假释出狱了,你知不知道?”
“嗯……”听见这消息她突然重重一震,答得含糊,脑袋里轰然作响,怎会这么快,虽早有耳闻,但当淑娟再度提及她难免惶恐,离婚诉讼还没再度开庭,这不代表必须跟他当庭对峙,或者……
“我还听他家人说,阿雄要找你报复。”淑娟眼神里充满担忧与恐惧。
“报复?”她的脸色更为沉重,拿着饮料罐的手轻微颤抖,该来的终于要了。悲愤的想,反正烂命一条,过去的岁月被糟蹋够了,倘若命运要让她再度承受,她只能坦然以对,就算想逃也逃不了。
“你想要离婚的事听说阿雄在牢里很生气,跟他家人说你给他戴绿帽子,让他丢脸丢尽还想离婚,只要他出狱不会让你好过。”淑娟皱紧眉头,语气显得吊诡。
“他想怎样?”她不安地质疑。多年来独立肩负起扶养女儿们的责任,他不感激反而放话胁迫她,她早不寄望这个人有所谓的良知了。
“阿雄那个人生性暴戾你还是小心一点。”
她对淑娟善意提醒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却十分僵硬,心情顿时沮丧起来。
淑娟跟阿雄是邻居看着对方一起长大。阿雄做过的坏事她了若指掌,从小到大,大事不断小事不止,终因酒后与友人一言不合泛起杀机,锒铛入狱。她很同情姿芹,姿芹也是阿雄暴力下的受害者。倘若当年阿雄没以暴力逼迫姿芹就范,让她在羞辱下受孕,能干聪慧的姿芹绝对不可同日而语。
离开槟榔摊回到车上,她才发觉手机放在车上,错失几通来电。她翻阅了未接来电,周文弘前后打了数通电话给她,还有几通客户、公司的来电留言。她先回拨给周文弘。其他的公事回公司再处理。
“打了几通电话给你怎么都没接?”周文弘语气充满担忧。
“手机忘在车上了。顺路去超市买点东西,出来时碰见老朋友谈了几句话。现在要回去了。”她的声音显得沉重低哑。
“午餐吃了没?”
因为周文弘的出现她的心中还是存在一丝希望。“我妈要我帮她买点东西,待会回家吃。”
挂掉电话脑海里浮现阿雄狰狞的脸孔,她又再度陷入恐慌的牢笼里。
文弘说过,这是一个法治的社会,坏人必定有法律制裁约束。然而法律却未曾保护过她,让她一再曝露于威胁的恐惧之中。从被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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