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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自己的缘故,顾妤不是一直不喜欢那些檀香味的吗,平常宫人只要点上,就一定会被她呵斥撤下,怎么今日竟然燃了这么久?
    那香炉里香灰堆积,在屏风外烟雾弥漫。
    傅今明心中疑惑,但还是将香炉熄灭。不过他不常做这些事,难免有些不适应。
    手中香炉拿下之时无意中碰到了柱子,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有宫人要上前,被他挥手退下。
    傅今明看了不远处帘帐一眼,里面熟睡的人却还是没有动静。
    这已经是很奇怪了。
    药停下之后,顾妤这几日总是睡不好,只要一有动静就会忍不住翻身,可是从他进来到发出声响至今,她都没有动作。
    傅今明心中顿了顿,慢慢有了丝不好的预感。
    在放下香炉后,没有压抑动作走到了床榻前,掀开了帘子。却发现里面竟是一个被打晕换上了宫装的宫女,而真正的顾妤不知所踪。
    傅今明面色一下子冷了下来,殿内死寂。他握紧帘子,怒声呵问:“这是怎么回事?太后人呢?”
    宫女也没想到里面的不是太后,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只能吓的面色惨白跪下。
    这时见状不对的太监也去插探了一番,回来后声音颤抖:“陛下恕罪,那位一直伺候太后的女官阿细也不见了。”
    如果说顾妤一人不见,还可以说是意外,可连同贴身婢女一起消失,便是早有预谋了。
    傅今明一拳打在柱子上,眼底发红。
    直到殿内众人都吓的战栗时,才闭上眼深吸了口气:“今日是怎么回事?给我查!”
    随着他话音落下,殿内的宫人们还来不及哭喊就被拉了下去,只剩一个他带来的太监。那太监是知道陛下对太后感情的,如今见陛下这副样子,心中顿了顿,还是小心开口:“陛下恕罪,奴才觉得,能从这守卫森严的深宫之中带走太后的,这大晋只有一人。”
    这句话叫傅今明面色更沉,他紧握着掌心,虽然很不愿意,但却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对。
    这样的能力,只有漠北王一人所有。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他应该已是先漠北军一步,进入了京城。
    傅今明掌心紧握着,直至狰狞面色消退,才睁开眼淡淡道:“城门都设有埋伏,重兵把手。谢枭此时带着两个人应该无法出城。传命下去,叫禁军兵分三路,仔细在京中各处搜查,找不到人,提头来见。”
    他森冷如寒冰,叫听见的人不由打了个寒颤。暗处已经有人领命退下,太监心中松了口气,慢慢低下头。
    一直等到殿内人退下,傅今明才敛下情绪。他面上平静了下来,看向一旁传召而来的太医。
    “上一次把脉之后,太后体内的毒如何了?”
    太医目睹陛下雷霆之怒,心中已是害怕不已,但知道自己若是不说实话更是会丢了性命,于是心思微沉,慢慢道:“虽然药已经停了半月,但是太后体内余毒未清,如今不在宫内,恐怕会有些影响。”
    这药其实是在傅今明甫一登基的时候就下的。从那时起,他就已经想着要扳倒顾家和太后了。
    所以药性下的十分重,只等着有朝一日顾妤身死,自己重掌大权。
    但傅今明没想到,自己日后会喜欢上顾妤。
    ——那个他恨了很久的人。
    当时撤下药时,时间已经有些迟了,毒性入体,寻常动不得。所以这些日子傅今明才一手接管顾妤饮食,让太医制作药膳调理。
    殿内安静,傅今明掌心紧握,过了许久,慢慢问:“会有什么影响?”
    太医看着陛下看不出情绪的清峻面容,心中咯噔了一下,有些不清楚他问这个什么意思,却还是开口:“那毒性猛烈,唯有药膳才能压制,这些日子太后日日服食,体内已然有.瘾.了。”
    在太医口中的话落下后,那边刚刚在府邸安顿下来的顾妤忽然感觉心口一痛,微微有些酥麻。
    第81章
    顾妤正站在院中, 忽然感觉心口一阵疼痛, 不由微微皱了皱眉。这疼痛来的迅疾,去的也快,顾妤还没琢磨出是怎么个滋味, 那痛意便又消失了。
    她放下手中茶杯, 不自觉摸了摸心口处。
    “系统, 怎么回事?”顾妤在心底问。
    她倒是没怀疑原主有什么旧病, 毕竟现在的身体是她自己的身体, 除了飞升时留下的疤痕外, 一直都健健康康的,连生病都几乎没有。
    但刚才的疼痛,顾妤可以肯定不是错觉, 她眉头微皱有些担心。
    难道是天道觉得劈自己的那几下不过瘾, 后面又后续补上来了?
    顾妤不太确定的想着,眼底的忧虑几乎已经快实质化了。谢枭看在眼中,以为她是想起了自己父亲,至今无法释怀,不由安慰道:“太后不要多想,谢某以为无论如何,顾将军最后都是希望您能够放下那些心事, 过的好一些。”
    虽然承诺顾妤复仇,但是面对已经死去的人,谢枭也毫无办法,只能开口安慰顾妤。
    此时已至夜中, 小院中灯笼微微散着些光,照在男人疏朗面容之上,少了几分风流,却多了些感怀。
    顾妤心中顿了顿,知道他是误会了。不过刚才的事,现在也不好说出来,只能顺着他的话,垂下眼道:“多谢王爷,本宫无事。”
    她声音冷淡不变,谢枭看着她,刚要说些什么,忽然听见外面一阵吵闹声。在前厅的阿细放下东西跑了进来。
    “不好了太后王爷,刚才我出去打水,看见巷子里来了一队禁军正拿着画像四处搜查,马上就要过来了。”
    她说完后有些惊吓的看向顾妤。
    顾妤心中也是一凛,没想到傅今明这么快就派人找过来了。她面色微冷,正想着要怎么办,就听谢枭道:“太后不必惊慌,这易容之术没有那么容易被看穿,即使他们带着画像来,一时之间也认不出我们。”
    “不过,我们正好三个人,目标范围太小,可能会有些惹人怀疑而已。”
    他目光微沉,在顾妤看向他时,果断道:“在禁军来之前,我与太后扮作夫妻,阿细便继续扮作婢女,这样身份打乱,再加上面容不一样,应该可以蒙混过去。”
    他安排妥当,顾妤虽然对夫妻的身份有些敏感,却也知道事出紧急,这也是权宜之计。于是便也点了点头:“有劳王”
    在王爷刚准备出口时,顾妤便看见了谢枭眼中隐隐的不赞同,反应过来,犹豫了一下,便淡声改口:“有劳夫君。”
    对于顾妤这样的高岭之花来说,这样两个字吐出来还是有些羞耻的。就是先皇在时,即便爱她如珠如宝,她也只是依照规矩来叫陛下,从来没有这么亲密过。
    这还是第一次,对着别人这样。
    她面上尽量维持着矜傲冷漠的神色,但微微有些泛红的耳尖却叫人不由会心一笑。
    谢枭本来也只是戏谑,却没想到能看见顾妤这样。
    她容貌生的本就是人间少有,那样雪色肌肤下,只微微透出一点红来,就已经叫人心神鼓动。谢枭忽然有些明白傅今明了。
    像顾妤这样的美人,虽似冰雪伤人,可却也有清冽如水之时。只肖一见,便魂牵梦绕。若是与她长久相处,必定会难以自持。
    谢枭心中热了热,眸光却还是忍了下去。他想到之前在打听太后喜好时,无意中搜寻来的一个称呼,压下那些暗沉的心思,笑着开口:“玉娘所言不错。”
    玉娘这个名字叫阿细心中微顿,忍不住吃了一惊。
    玉娘是小姐还未出阁时在闺中所唤,入宫之后便再没有人提起,王爷怎么会知道?
    她正想着,就已经有人敲门了。
    顾妤朝阿细点了点头,阿细心中明白,一边问谁啊,一边走到前面去打开门。
    顾妤被谢枭拉着手,装作生病的样子躺在榻上,两人俱是屏住心神,听着外面的动静。
    禁军一进来便对着阿细面容仔细看了几眼,确定不是画上的人之后才问:“这院子里住了几人,都通通出来。”
    阿细摇了摇头,有些为难:“家里女主人生病了,老爷正在卧房陪着。”
    若是平常,这种私宅之事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如今是太后失踪,事关重大,搜查的几人也谨慎起来,互相看了眼后道:“既然你家主人不便出来,那我等便得罪了。”
    他推开阿细,一直往内走。
    外面士兵的声音透过廊间传过来,顾妤心中微微有些犹豫,便见谢枭忽然翻身上了榻上。
    红色的罗帐下,两人几乎面贴着面。顾妤下意识的要推开,下一刻,就听见了门被推开的声音。
    她掌心紧握着,闭上眼,感觉到耳边一道热气划过,听见那人低声道歉:“太后得罪了。”
    那热气顺着眼尾划过,落到修长的雪颈之上,温柔中透着些情/欲/。
    领头的禁军刚推开门,就看见了这活色生香的一幕。
    那男子将女人身体全部挡住,只露出一张姿色平平的面容来。领头的禁军心中顿了顿,莫名觉得那女子感觉有些熟悉。
    这人曾经在宫中见过太后,在听见声音时,谢枭就知道来的是谁。
    来的若是其他人还好蒙混,但这几人之前曾经在章华宫当过差,比旁人要熟悉顾妤的多。只要是露出一丝马脚,都有可能会被认出。
    更何况,虽然易了容,但是顾妤冷然的气质却很难遮掩。
    谢枭心中微沉,无奈之下只能这样。
    他一边用眼神示意,一边抬起头来应对外面的动静。
    头领正疑惑着,就见那穿着里衣的男人抬起头来,先是吓了一跳,接着就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这……几位军爷这是?”
    如果底下那人是太后的话,这人难道是漠北王?
    头领被自己的猜测吓到,顿觉之前的熟悉感是多心了。在男人尴尬的开口后淡淡将画像拿出来:“你们可见过这三个人?”
    谢枭看了眼,摇了摇头:“没见过,军爷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那几位禁军见一问三不知,便皱了皱眉,没有再说话。收起画像转身离开,一直到脚步声远离,顾妤才松了口气。
    她刚才差点以为骗不过去,没想到谢枭还有这一招。
    在人走后,她伸手推了推身上的男人,示意他可以下去了。
    阿细去外面送那些禁军了,这卧房里现在只剩下了两个人。谢枭抿了抿唇,忽然开口:“太后可觉得闷?”
    顾妤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接着,脸上的面具就被人揭掉。骤然以真面目相对,叫顾妤心中微微有些不适应,尤其是在离的这么近的情况下。
    她眉头微皱,冷声开口:“刚才多谢漠北王,不过王爷可以起来了。”
    她鸦羽似的青丝微微散开,更衬的肤色雪白。刚才因为动作亲密,露出了些带着吻痕的雪颈,谢枭眸光暗了暗。
    却并没有听她的话起来,而是摇头沉声道:“玉娘应该叫我夫君的。”
    这样的称呼和姿势在他说出后,连自己都怔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
    顾妤若是这时还看不出他是在戏耍自己,就是真的傻。
    她一把推开谢枭,坐起身来,冷声道:“漠北王还请自重,虽然落到这步境地,但本宫也不是随意任人欺辱的人。”
    顾妤说这话时眼神冰冷,语气也肃然。之前好不容易拉进的距离在这一刻好似又远了些。
    谢枭叹了口气,收起笑意,并没有在意她的态度,只是道:“臣只觉得太后心情不好,想要逗逗太后,没想竟惹了太后生气,是臣之过。”
    他有模有样的弯腰赔罪。
    顾妤满肚子的火发不出来,知道如果真的因为这件事治他的罪,未免有些小题大做。只能咽下怒火,在心里和系统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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