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岁,一无是处的大唐年轻人,人均老游侠儿。
这些长安本地的游侠儿,和外地来碰运气的一比,显得壮实许多,毕竟年纪大一些,也不愁吃的。当然,这种大酒楼吃白食的好事情,他们得来掺一脚。
他们当然几乎都认识了,但用表面兄弟来形容是恰到好处的。老游侠儿啊,老油条儿,讲究一个欺软怕硬,欺负的大多数是外地来的十四五六的小游侠儿,合起伙来欺负。
显然,这个十四岁的小郎君可不是什么善茬,三招,其中两招市井打架常用的招数,虽然下三滥,但很管用。最后一招,把几乎两倍于自己的老游侠儿摔出去,这真的镇住场子了,被扔出去的那人的好兄弟们,默契的保持了沉默,谁也不敢触这个霉头。
光吃肉肯定是不行的,每桌都有蒜蓉,供食客蘸着吃。不过这个少年却一点没蘸,只是顾着啃肉。
离得远的或许只是看到少年吃的凶狠,他近处的才知道这个小郎君的可怕之处,他们听的清清楚楚,咔嚓咔嚓的,是嚼脆骨的声音;特别是和少年对坐的,亲眼看到少年把骨头一口咬断,吸掉骨髓。
他开始脑补,和少年打架,打急了,少年一口,能咬断胳膊……这还是人吗?
“你怎么不吃?”
“我饱了。”对面的人着实被少年吓到了,哪里还敢动桌上的东西?
“你吃饱了?”少年问完,“王大毛,上来,这有位置。”
楼下人群钻出来一个差不多大小的少年,比楼上的还要瘦小,他上楼,站在少年身边。
“麻烦让让,我这兄弟也想吃肉。”少年道。
“……”对面的人站起来,下楼,头也不回,他确实吃得差不多了,并不想惹事。
王大毛坐好,抓起一块羊肉大啃起来,少年灌一口酒,继续啃肉。
暗中观察的李承乾他们,看着这个很能吃的不速之客,有些傻眼。
“高明哥,根据你那个能吃的人就能打的说法,外头那个家伙,一定很能打。”李祐道。
外头少年这不多的时间,已经解决五斤肉,而他的变化仅仅是不再把骨头咬断,吸骨髓,现在是只吃肉,看样子还能吃起码五斤。
“嗯,他刚才打人是饿着,只怕吃饱了还要厉害。”李承乾道。
他越看越觉得外头的小子顺眼,能认识这样的游侠儿,这钱没白花啊。
李祐看了一会,也是食欲大开,那少年吃的太香了,他也拿起一块骨头啃起来,偷偷试了一下能不能咬开骨头,差点没把他的牙崩掉……
李祐一开吃,其余人也吃起来,这简简单单的煮肉,吃着居然挺有感觉,也许这就是酒楼的魅力吧,有吃饭的氛围。
十斤羊肉下肚,还有二斤劣质绿蚁酒一起灌到肚子里,少年吃的差不多了,他的兄弟王大毛似乎也吃的差不多。
这时,少年站起来,有些摇晃。
“喂,我说你们,既然吃饱了,就不要占着茅坑不拉屎,让楼下的也上来吃。”少年道。
少年这般遣词造句,也是惹得一阵哄笑,到底是吃还是拉?
“小子,你吃饱了就滚,别多事。”
“对,老子想坐多久就坐多久。”
少年一听这二人的话,怒了。他是什么身份?他是大唐的游侠儿,是路见不平一声吼的侠义之士,怎么能允许这种不平等的事情发生呢?
“哪两个不长眼的多嘴?”少年一脚踩在桌子上,痞气十足,吃饱了,底气有了,脾气也大了。
一时之间,楼上的都是互相看看,全站起来。少年赶走一个人两个人他们还能忍,但要让他们都走,是可忍孰不可忍!
“哟,厉害了啊,好,你们一起上吧。”少年有点飘了。
这下还能怎么办?干他啊!一群人围上来。
少年俯身,把桌子一抬,桌上的碗筷,蒜蓉,羊肉,骨头,一股脑滑到地上。双手抓住两只桌脚,蓄力,朝冲到他身边的老游侠儿就是一拍,人直接让他拍翻。
把一个桌子舞的虎虎生风的少年,没人可以近身,王大毛就没那么好运了,成了过街老鼠,在二楼乱窜。
微醺的少年也不管他的兄弟了,只是顾着拍人。
“哥几个,别吃了,咱们也该出去亮亮相了。”李承乾道。
李祐第一个反应过来,扔掉手里的羊骨头,一抹嘴就往外冲,李承乾赶紧给他带的侍卫使个眼色,让他们保护李祐。
他紧随其后,一脚踹开屏风,也冲出去。
老游侠儿们也是一愣,这是友军还是敌军?年龄有点小啊……
第一个被李祐踢飞的老游侠儿告诉他们,这些冲出来的,是敌人。当然,不是李祐多厉害,是他出脚时候,跟着他的侍卫同时一脚踢出去,二十几岁的小混混怎么能打得过这些皇家侍卫?一脚就被踢飞。
李祐得意,很不错,看着就像是和他踢飞的一样,爽!
李承乾也出手了,果然,他感受到不一样了,外头这些老游侠儿,都不是他的对手,他都惊讶了,《易筋经》这么牛批的吗?但真气到底是什么玩意,还是没感觉啊。
拿着桌子拍人的少年,看着李承乾的身手,眼前一亮,他觉得这个比他小的家伙,似乎也有些本事啊,和别人不一样。
至于李恪李泰李丽质,则是结成战阵,三人配合着御敌,主要靠的还是李丽质,因为她是二楼唯一用剑的,别人都没带,吃饭,带什么武器,而且,打架斗殴带兵器不好控制,闹出人命不好收场。
李泰他们是不敢用,李丽质则完全没有顾忌,拿着剑就是一顿乱砍,没人敢靠近她这个小疯子。
本来想让少年用尽力气的老游侠儿们的计划泡汤了,不多时间,一个站着的都没有了。五成是被少年拍翻的;三成是被李祐带人踢翻的;一成是李承乾打倒的,他收了力气,不想表现的太厉害,但还是有点显眼,打的太悠闲了,给人的感觉是他想打,就一定能打过;最后一成是被李丽质吓跑的,拿着剑乱砍,太高调了。
二楼一团狼藉,站着的几人看看四周,索然无味。
“小郎君,咱们要不换地方继续吃?”李承乾问。
“好。”少年放下桌子。
李承乾带着一群人离开,没人阻挡,似乎连钱都不想收了,他们接到消息,这群人的身份,可不是普普通通的王公贵族那么简单,这里面,可是有未来天子的。
管事的不觉得赔了,给未来的皇帝卖个好,赚翻。等他再一看,李承乾居然留下十贯钱,赔了桌凳碗碟,付了酒肉钱,还有剩余。
“这太子做事,果然天衣无缝啊……”管事的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