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嘉这一路以来都是处在静心修炼之中,此刻方从修炼中醒来却是已在吴宫之中,脸上顿时露出一份苦意道“此番伴公子前往会稽城,不知片刻之后王后与祖父如何责骂于我”
吴广见伍嘉此状,竟是未露戏弄之色,而是想起一路以来伍嘉鞍前马后跟随自己,当下正色道“嘉且放宽心,广自会向母后与老师叙述这越国之行乃广一意为之”
哪知伍嘉闻言竟是大笑道“这可是公子自己说的待会进入这乾龙殿后,嘉便不作多言了,却是要仰仗公子了”
吴广哪还不知这胖子竟是故意装出可怜之态,不禁笑道“伍嘉你倒是学坏了此番本公子当一力承担”说着一脸正色拍了拍武嘉的肩膀
少时众人到达了乾龙殿之前,孙天随即吩咐殿外侍从入殿内回禀吴王,公子与越国众人在殿外等候吴广见状亦是示意伍嘉一同行下了车马,等待父王传召
刚行离车马吴广不禁将目光扫向西施车马之处,见此刻千夫长安立与车马一旁,西施却并无行出于车马之意,吴广正欲向车马之上西施安慰几声,忽然听到从殿中传来,吴王随身侍从吴瑞的传召之声“王上传尚公吴广,尚公少郎伍嘉入殿越国使者于殿外稍等,等待我王传召”
闻言吴广知晓怕是父王想先询问一番这会稽山之事当下亦不迟疑与伍嘉两人向着殿内走去
步入这乾龙殿内吴广竟有数十名大夫此刻正在殿中,而大殿之上母后亦是安坐于父王一旁,此刻皆是一脸严肃。见状吴广有些诧异,要知道吴广以前未曾在这乾龙殿议事,此刻见吴国一众朝臣竟是都在殿中,脸上本还有些松弛之色顿时收敛了起来,露出一副肃然模样,端坐于大殿之上的伽罗将吴广入殿之后的神情尽收眼底,心下不禁好笑往日却是对着小子过于纵容了,此次定要好好训斥一番
吴广眼见父王母后一副威严模样,还未来得及向右手首位之老师伍子胥见礼,便一脸自责模样向着吴坚与伽罗俯身一礼道“儿臣拜见二圣,此番让二圣担忧了”
听得吴广此言,大殿之上却无传来任何回应,吴广只得继续俯身作行礼状,心下暗道“这父王母后怕是还在责怪自己贸然前往会稽城之事”
足足一刻钟殿上众人见二圣却是不作一语,亦不好出声提醒,大殿之中此刻竟是无一点声响
吴广心下无奈,眼见老师伍子胥此刻一副老神在在模样并无出声帮寸之意,只好硬着头皮强言道“不知二圣此刻有何事要询问于儿臣”
还未待大殿之上传来回应,居左手上位安立的世子吴勇传来一阵声响道“广弟,你此番确是胡闹,竟与伍嘉两人贸然进入那会稽城中,母后闻得此事后夜不能寐,父王亦在阵前赶回姑苏城中此刻还不向父王母后请罪”
吴广闻言,遂向吴勇点了点头,心下暗道危难时刻还是兄长仗义执言原本俯着的身子更是恭敬了几分
吴坚见这兄弟和睦亦是心下安慰,便不在为难吴广道“汝与伍少郎起身回话寡人听闻汝此次会稽山之行却是坏了越国之策,察破了越兵隐匿于其中之所”
吴广闻言即可站起了身子,见母后竟是一脸怒容望向自己,心下不由一怔,稍作迟疑回声道“父王这会稽山一行,儿臣确是发现了越国兵士踪影,然越国之谋划儿臣却是并未探之”
还未等吴坚作何反应,一旁之伽罗闻得吴广此言顿时怒斥道“汝当是无所探之,刚入会稽城第二日便被越国上大夫范蠡所擒”
闻言吴广不禁一阵苦笑暗道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当下一脸无辜的望向伽罗
吴坚见状亦是心下无奈,出言道“王后此刻众臣都在此,这训斥之事还是待得散朝再议”
伽罗闻言这才作罢,而大祭司伍子胥此刻亦是出言道“公子此番破坏会稽山一事已是不易,老夫亦是收到越王之传书,言道是越国兵士私下为之,想来却是可笑之极,此刻听闻越国太宰之子文达护送越国美人一同来到我姑苏之地,我王何不传召其进殿再作盘问”
吴广闻得老师此言,招呼伍嘉一同退回到吴勇身后站立伽罗见得吴广这般作态心下不由失笑,这小子还是这般机灵,心下怒气亦是退去了大半望向吴坚出言道“本宫可是听闻这越国美人西施,乃是绝代之姿,此刻还请王上传召越国众人进殿,本宫亦可为王上观望一二”
吴坚本意传召越国众人盘问会稽山一事,此刻听闻伽罗之言却是一副责怪模样,心下一阵苦笑
殿内众臣都知王上乃惧内之人,此刻听闻王后之言,见吴王一副苦笑模样,皆是暗自好笑,原本肃静的朝堂此时平添了几分轻松之意
只是苦了吴广一人,却不知西施此时心中该是怎样的情景本已平和的面容不禁多了几分惆怅之色
而吴广这般模样亦是落入了吴坚眼中。吴坚心下怪异片刻之后,便让侍从传唤越国众人入殿
少时,文达与丫鬟冬虫跟随西施入得大殿之中,却见西施一袭轻衣步入大殿之中,一众吴国朝臣初见西施面容心下俱是一怔此女真是国色天香,站立于吴广身前之吴勇竟是一副痴迷模样,吴广眼见众人皆是为西施之姿着迷,心下愁意更甚,伸手推推了身前兄长道“兄长,此女乃广故人,兄长可不要有何心思”吴广见吴勇这般模样心下暗叹还是要向兄长提前说明,莫要为了西施日后惹得兄弟不睦
吴勇闻言诧异的望了吴广一眼,一怔之下小声道“为兄初见此等佳人却是让广弟见笑了,然此女乃越王献于父王之美人,广弟切不可妄为”
心下却是暗道莫不是广弟钟情于此女,面上竟露出几分担忧之色
吴广见兄长担忧模样,心下一热,暗叹却是自己太过忧虑了,小声回应道“兄长切莫担忧,广心下明白”
吴勇闻言亦不再多言,随即恢复常色
伽罗亦是惊叹这女子之绝代之姿,有些不安的向吴坚望去,见吴王吴坚却是一脸放心模样看向自己伽罗心下松了一口气
“越女西施拜见吴王”“越国千夫长文达拜见吴王”“奴婢冬虫拜见吴王”随着西施三人行礼之言一众朝臣才在西施之姿中醒来
西施此刻亦是注意到了站立于左手第二个位置的吴广,见吴广此时却是一副愁容的望向自己,心下竟是有了几分安慰之色
“起身说话”吴坚威严的声音缓缓响起
文达听闻吴王这般威严之语,抬头之后望向吴王却是一副雄主模样,心下惶恐万分出声道“末将奉我越王之命护送美人西施于姑苏,临行前我父太宰文种亦吩咐于末将向吴王面述会稽山一事,还望吴王应允”
吴坚闻言沉声道“原是越国太宰之子,寡人亦欲询问会稽山一事,汝此刻便说来”
文达稍稍理了下思绪道“这会稽山越兵一事乃是由我越营中一名千夫长带兵私下为之,经公子查破之后,那千夫长随即带兵回归于我越国之中,我越王听闻此事,遂将其抓捕盘查之下,才知其因我越国去年军粮不多,心生一计于会稽山中隐匿,平日滋扰山下百姓已充军粮,此刻这千夫长亦被我王严惩”
不待吴王有所疑惑,大祭司伍子胥即可出言问道“将军这番解释倒也说得通,然老夫听闻这越兵隐匿之处竟有阵法之功,据老夫所知这越国之中怕是只有太宰文种一人可布置此等阵法,却不知将军可否解老夫此惑”
一众朝臣闻言心下俱是明了这越国怕确是有偷袭吴郡之打算,当下都望向文达
文达闻言心下暗叹终是逃不过去,这伍子胥却不是易与之辈想起父亲临行前嘱咐,随即道“大祭司容禀,这阵法之事确是由我父所刻,然这隐阵图录亦是由那千夫长之战功获得我父闻得此事亦是震怒非常,此阵图录消熬我父半年时间所刻,用于会稽山行滋扰山民却是暴敛天物”
伍子胥闻言当下敞怀一笑道“老夫亦是知道这隐阵图录却可为阵法宗师刻录,然将军这番解释是否亦太过于牵强”
文达闻言俯身拜向吴王道“还请吴王明察,我越国自败于吴国之后,便再生不出反抗之心,公子能轻易出入我越国都城,亦是我王有臣服之心,此刻我王亦将我越国绝代美人献于吴王。还请吴王明白我越国之心”文达一番诚言之下
吴国朝臣竟是不由的信了几分
此事吴国太宰伯夷亦是出言道“还请我王明察,臣下观越国确有臣服之心”
伍子胥闻得伯夷此言不由大怒道“太宰此言却是有通敌之疑”
吴广见伯夷亦是出声为越国说请,心下不由诧异,吴国之中文臣却是以老师伍子胥与太宰伯夷为首,却不想两人竟如此争锋相对,比之越国众臣一心却是大有不如,正欲出言之时
却见西施此刻亦是俯身道“还请吴王明察,我越国之心想必贵国公子吴广亦有所察”说着不由露出哀求神情看了吴广一眼
文达闻得西施此言,心下随即一松,父亲吩咐之事此刻却尽以做到就看吴王如何决断
吴王吴坚眼见伍子胥与伯夷又于大殿之上争吵,心下亦是不渝道“大祭司,太宰此刻他国使者尚在,汝等这般相争何其失礼”
伍子胥,伯夷闻言皆是俯身一礼道“臣下失言,还请王上决断”说着互瞪一眼之后才退回站立之处
吴坚望向神情莫名的吴广道“尚公,方才越女之言,汝意下如何”
此刻吴广心下却是阵阵绞痛,西施竟为范蠡不惜冒着自己今后会厌恶于她的风险亦要出声哀求自己一时间竟有些不知该如何自处
闻得吴坚之言,吴广神情变换之下出声道“儿臣亦是不知此间之详情‘’竟是未言及在会稽城所见之百姓俱是那般痛恨吴国之事
“哎”一声叹息在吴广心头响起,西施,广断不能认同这越国臣服之心,此事就由父王决断吧
吴坚闻得吴广此言,心下沉默了许久,亦是一声叹息,才缓缓而言道“越国臣服之心,寡人见来却是真切,文达汝即刻回会稽城回禀于越王,寡人已知其臣服之心这越女西施寡人亦甚是喜欢”
吴王此言终是让文达心头大石放下,却见文达躬身行礼道“吴王明察,末将这就回越国回禀于我王知晓”
而此刻西施却是低下了头,仿佛再无面目见吴广一般
而一众朝臣皆是诧异于吴王之语,这吴王竟有将这越女纳入后宫之意,这后宫这么多年却是未见王上再添一人众人想来这越女之姿亦是让王上心动
面对此时伽罗的生气模样,吴坚仿佛置若罔闻一般,只是再说了一句“封越女西施为南离夫人,居兰陵殿”便吩咐侍从退朝,起身之时又看了吴广一眼。
而此时之吴广却是失魂落魄般呆立于朝堂之上
又一声重重的叹息在吴坚心头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