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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机转着方向盘,从后视镜打量她,“姑娘啊,大冬天的,车里开着空调呐,咱把窗户关上吧,你嫌热叔叔给你把温度打低点。”
    郁好摇摇头,掏出一张100的,放在副驾驶的座位上,“师傅,我踹不上来气,你让我开会儿吧。”
    那头终于接了电话,喂了一声,声音懒洋洋的,透着高傲和狡黠,并没有一丝愧疚,“我就说你也该给我打电话了,都下午三点了,看来昨天舒健昔没少费劲儿折腾你。哈哈,怎么,还想问我什么吗?他应该都告诉你了吧。”
    郁好被这种轻松调侃的语调彻底浇熄了心中的最后一丝希望,她把头探到窗外去,狠狠的吸了一口气,还是没忍住眼中汹涌喷薄而出的泪水,“大姐...为什么啊?”
    为什么把我一次一次毫不留情的抛弃,你是我最爱的大姐,犹如母亲存在一般的大姐啊。
    郁安叶听到那声大姐,呼吸一滞,紧紧闭上那双疏无笑意的眼睛,嘴角还保存着那抹弧度,张开眼睛,里面已经一片悲怆,“为什么?你现在经历的这些远远及不上我当年经历的三分之一,你有多痛苦,我就会比你痛三倍!我失去了什么你永远都不知道。不过,那些都不重要了,我把你卖掉,终于换回了郁家,我...不后悔的。而且...你妈妈害的郁家支离破碎,家破人亡,你是她女儿,你也该为郁家做些什么了。”
    那侧声音渐渐模糊,好像是机场的客服正在提示登机,郁安叶话语急促起来,“好好,听着,舒健昔他喜欢你,从见你第一面起,我能看出来。你就当做和他谈场恋爱吧,他对女伴一向大方,他肯跟我换条件,损失那么多钱就只为了独独一个你,可见你对他有着足够的吸引力。你别悲天悯人,有些事情还是接受的好,如果你不希望我进监狱的话。还有,爸爸的病也需要钱,我昨天晚上去看过他了,情况比你说的还遭。”
    郁好冷笑,正欲挂上电话,郁安叶又迅速的低声说:“别忘记吃避孕药。”
    **
    郁好并没有回宿舍,也没有回公司,而是找了一个宾馆。吃过事后药,就趴在床上一动不动,浑身的力气像是全部都用光了一样,小腹也胀痛,浑身就没有一个地方不痛的,只得抱着被子紧紧哆嗦成一团。
    屋子不小,暖气开得十足,郁好还是觉得冷,喝点热水才稍好一些。电视开着,正在放着哇啦哇啦热热闹闹的综艺节目,此时,她忍受不了安静,吵闹声才能勉强让她不回想昨晚那场噩梦。
    大约睡过去几个小时,又饿又疼,辗转清醒起来,再也睡不着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电视,下身一丝一丝抽抽地更疼了。晚上八点左右的时候上了趟厕所,尿中竟然带着血,郁好才开始害怕起来。
    她毕竟是年纪小,又经历了这样的事情,措手不及不说,应付也无从下手,瘫坐在马桶上,眼泪在眼睛里打转,使劲咬着唇,唇都是被咬破了的。
    卧室里的电话响起来的时候着实吓了郁好一跳,她擦擦眼泪,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扶着墙慢慢吞吞的走去接电话。
    是冯婷婷,说是公司盘点有个记录需要核对一下,要她过去一趟。
    郁好身体极度不舒服,推说不去,但是冯婷婷那边似乎也很是着急,说你要不方便的话我去接你也可以,上面催的急,老板突袭检查。
    等到把记录核对完以后,已经十点多了,时间很晚了,那里越来越疼。郁好双腿极其不自然,以一种奇异的姿势慢吞吞的走路,脑中想象着又有血慢慢流出,心里更是堵得难受,一汪眼泪又包在眼圈里直打转。
    冯婷婷送她出门,见她这样,讶问,“你怎么搞的?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看看?”
    郁好心里一惊,低头把羽绒服拉高,强挤出个笑,连忙推说不用。保姆车开到一半,停在研华路口那里,郁好犹豫半天,径自下了车,到底还是亲自去看了大夫。
    刚刚挂了号,竟然看见舒健昔。他和上次随同他来试婚纱的那位漂亮女管家以及一些领导模样的人从电梯里下来,他一抬头,正好就远远的看见她,目光锐利,探究非常。
    她低下头,尽量保持正常的走路姿势,装作没看见他。坐上电梯去三楼妇科,背后忽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她回头一看,舒健昔站在低她一阶的位置上还要比她高上一些,一双眼睛清清亮亮含着浓浓的担忧,轻声问,“身体怎么了?你怎么在这里?林嫂说你早早就走了,我叫你等我的。”
    郁好转过头,冷声说,“用不着你管,离我远点。”
    舒健昔也不废话,欺身上前,一把抓过郁好手中的挂号单,拧着眉毛看了一会儿,压低声音,“那里疼?”
    郁好一听,脸一下子炸得通红,回头骂他,“你滚开,不要站在我后面。”
    舒健昔其人,心思从来难以捉摸,忽冷忽热,跟在他身边越久越不了解他,一分钟能变好几个心思。郁好刚骂完,他却不怒反笑,倾身过来,在她耳朵边笑眯眯的说:“昨天晚上我是太用力了,想你想了太久,这段时间也是憋坏了。你放心,下回我肯定不会那么狠了。”
    说着,竟要贴上来亲她的耳朵,郁好反应过来,用手肘朝后推他,自己蹬蹬两步上了三楼的廊厅。
    舒健昔稳稳地跟上来,“没有毛病,你是第一次,我没收住,你疼点正常。不过,看看也好,我陪你。”
    “你给我滚。”
    “你除了这个还会说别的吗?”
    “...你给我去死。”
    三楼廊厅非常大,中间有方咨询台,一个相貌端正的护士小姐就站在那里负责指引,见着英俊的舒健昔脸红红的。
    这里,左后侧是静点室和药房,左前侧是皮肤科和口腔科,右后侧才是妇科,护士含笑虚虚一指,郁好就径自朝着那走,舒健昔笑着快步走上来揽着她的肩,扶她。她大力地掼开他的手,他再搭上来,两个人来来往往了一阵。
    走廊来往的人还真是不少,走廊的长椅上就有好几个排号的,有几个肚子都已经不小了,看着愁云惨淡,应该是来做流产的。
    因为舒健昔和郁好长得出挑,两个人一前一后,一追一躲,颇引人注意。
    郁好心里非常反感,被他烦的不行,越来越气,回过身来正好直直的撞进他的怀里,熟悉而强大的男性气息一下子漫上来,昨晚的噩梦仿佛又回到眼前,她使劲儿地推舒健昔,下身一扯,尖锐的疼痛使她湿了眼眶,大声吼他,“你滚!你要逼死我吗?赶紧滚!”
    她终于放声哭起来,双手捂住眼睛,可怜的像个孩子,哭得寸了劲儿,一抽一抽的,要喘不过气来似的,在这人不算少,还很肃静的医院里。她从来没有在外面这样放肆哭过,也没有在外人面前这样哭过,毫无顾忌。性格和家教使然,郁文文和郁南怀从来不允许她做出有辱郁家门楣的事情。可是她受不了了,忍不了了,太难受了,她被欺负得这么惨,被一个根本不爱的人生生夺走贞操,只要想到那个人不是她心爱的,不是她心爱的小舅郁南怀,她就疼得无以复加。
    这么多年,她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摆脱花瓶的名号,就是为了能够配得上他,可是就在昨天,那噩梦般的一晚,什么都没了,什么都化作泡影。
    她这次真是什么都没了,所以哭得任性妄为,肆无忌惮。
    舒健昔活到这个岁数,有过很多女人,交往时动不动撒娇哭鼻子的,分手时哭喊闹脾气的,他都能够应付自如,都是好好的女孩,既然跟过他一场,他就不会亏待人家,好脾气地哄,送房送车,就是对方有再大的怨气,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但这次,他真是有些手足无措,史无前例的手足无措。郁好的性格很强,就是昨天晚上她痛到极致也是细声细气的哼了两嗓子默默地掉眼泪。他以为郁家的女人都是这样冰冷淡漠,颇有几分不以为意。
    可是,眼前的这个看起来不大的小姑娘,悲恸地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捂着眼睛哭得歇斯底里,几乎要背过气去,整个人都站不住了,索性蹲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他想,她大抵是讨厌自己,得有多讨厌,才能让她哭成这样呢。
    他叹口气,拿出纸巾递给她,她接下来,狠狠的擤着鼻涕。
    医院走廊里的人全部都在看着他们,有些在门诊里问诊的也跑出来凑热闹,三五成群的围在一起,指指点点:
    “男人应该负责的呀,小姑娘哭得多伤心啊...”
    “就是啊,好歹是条小生命。这男的看着挺像样的,怎么这样,唉,世风日下...”
    “......”
    舒健昔望了众人一眼,“好好,别做在这里哭了。有什么事咱们回去再说好吗。”
    郁好不听,仍旧嚎啕大哭,医生来叫她号,舒健昔见叫不起来她,无奈而又难过,认输一样叹口气,索性打横把她抱在怀里。
    医生是个中年妇女,看起来挺严厉,问了几个常规问题,又用阴道镜做了检查,说是没问题。
    医生戴着口罩,神色古怪的训舒健昔,“这是性行为粗暴引起的阴道黏膜大面积出血。小姑娘一看就还小,哪能经得起你这么折腾。她是第一次,你这么粗鲁,她不受伤才怪。自己喜欢的女人自己不好好心疼着,真不知道你们这些男人怎么想的...”
    舒健昔三十岁了,第一次被除了自家舒先生和舒老先生以外的人骂得这么惨,低着头连连称是。
    “那医生,她那...怎么办?”舒健昔很是担忧的问道。
    “怎么办?一个星期内不能再有剧烈的房事了。我给你拿点药,你回去给她抹抹,没什么大碍。”医生开了药方,“哦,对了,她过敏体质,吃事后药过敏,不然小腹不会胀痛。下次注点意。”
    事后药,过敏?舒健昔一愣。
    **
    ☆、第二十一章
    **
    她的确是还小,抱在怀里轻飘飘的,好像下一秒就要让凌冽的寒风吹走了似的。从医院出来好一会儿了,还是在哭,葱白的右手揪着自己的脖子掐,喉咙处掐的出了紫黑色的红痕,舒健昔心疼,伸手去拉她,“哭就哭吧,别掐脖子,你看看都变紫了。”
    舒健昔的管家莱昂在开车,隔音板拉下来,后车厢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郁好脸埋在他衣襟里,还是执意要掐脖子,也不说话。
    被郁好哭得心烦意乱,他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像在哄孩子一样,“对不起,我错了。我...你不愿意的话,我暂时不会碰你还不行吗?...怎么就哭得这么伤心呢?你就这么讨厌我吗,嗯,好好?”
    车子还在往三环外行驶,上了高速,雪花狠狠地拍在车窗上,声音很响。音箱还是放着那首舒健昔偏爱的老歌《忽然之间》。郁好哭够了,安静的听着歌曲,仍旧掐着脖子,离舒健昔远远的,歪在座位里,头靠着窗,眼睛微微合着。
    车室内灯开着,是黄色的小花纹灯,颜色都是极暖的,影影绰绰的打下来正好垂在她白皙柔嫩的小脸上。长长的睫毛乖巧的伸展着,一根是一根,仿佛其上有细小的熏光在跳跃一样,看起来乖巧又祥和,忽闪忽闪随着她轻浅的呼吸有规律地颤动,好像是毛茸茸的含羞草,轻轻用手一碰,她就会自动开合。
    太过美好的画面,看得舒健昔有几分恍惚,倒是心猿意马起来,咽了下口水,沉下目光,不自然地瞥向窗外。
    三环外离着市区真是不远,最近平常回家的一条街正在修道,不得不绕路,这一绕就要绕个大半环,都走了一个多小时,却还有三分之一的车程。
    舒健昔眯着眼睛想起从前的一些事:
    有那么一个女孩,也是在这样惫懒的夜里,垂着长发,光着葱白的小脚俏生生的跳到他的车上。那时候外公才去世不久,他周游列国的时候刚好旅行到韩国。那是一个喧闹而浮华的国家,首尔尤甚,市中心有一条贯穿东西汇向汉江的清溪川河,位于高厦之间,却河水清流,难得宁静。
    晚上他从xx酒店开车出来兜风,天气非常好,日暮还没有降临彻底,黑暗的星辰已经占领了天空幕布的高地,河边路灯鳞次栉比,暖黄的光球犹如万家灯火,照的他越发孤单寂寞,他闷得很,泊好了车沿清溪川河散步。两岸砖道铺的极整齐,河道修的也规整,保持着一个宽度,弯弯曲曲地拐向前方穿过一个又一个矮矮的桥拱,河水也清浅,连四周围的游人都是慵懒而惬意的。有微风徐徐吹来,舒健昔压抑的心情竟然得到奇异的缓解。
    就有那么一个穿着白色吊带裙的姑娘,她出现的不早也不晚,正正好好赶在他寂寞的生命里。带着棒球帽和口罩,坐在河边把脚探进去,一动一动地逗着河里毛茸茸的小鸭子,风一吹来,她的长发也跟着摆动,毛茸茸的带着毛毛边,像河里那些小鸭子一样有质感。清溪川是政府为调节环境而修建的,每到傍晚,出来散步的民众不少,恋人,夫妻,孩子,老人三两成群,这么多人中就那么一个姑娘浑若无人地坐在那里嬉闹,他不由得被她吸引,出神地看着那个姑娘的一举一动——她是那么的生动鲜活。
    突然在她身上体会到两个字,然而这两个字于他来说却是永远的望而不能,即:自由。
    那时候他年纪不大,24岁,在成长的年纪里忙着遵循家族的训养:当兵,读书,识礼。谈过几场无关痛痒的恋爱,每次总是不到两个月便分手。最长的一次是半年,对方是他在德国大学的学妹,是学计算机的,法德混血,漂亮又聪明。他们是在大学社团组织野营时认识的,他小时候是孩子王,当兵时又是新兵蛋子里头拔尖的兵王,场面上长袖善舞从来不在话下,还是校里学生会长呢。她追的他,分手时,两个人刚做完爱,学妹哭起来像个sd娃娃,抱膝坐在那里,生硬的哭诉,“elvis,你根本不爱我。你看我的眼神里从来没有炙热和渴望,你表面上对我无微不至,其实你心里对我隔着一道墙。”
    好像前几任女友也说过同样的话,他还不是很理解,后来,他再也没有在学校里和人交往过,在他搞不明白问题出现在哪里时,这对交往的男女双方来说都不公平。
    外公刚刚去世,家里恰逢变动,父亲步步紧逼,他真是又累又倦。那个姑娘就像是一缕清新的风夹杂着郁金香诱人的气息缓缓地吹进他烦闷的心里,他第一次有了一种渴望。
    理智让他摒下心中奇异的想望,他只是重新回到车里,有几分怅然地握着方向盘准备发动车子。
    忽然,在路灯浮动的光华里,一道白色身影——那个漂亮的姑娘,就光着葱白的小脚一路奔过来,后面跟着的几个年轻人,倒是被她甩得老远,她急匆匆地拍着他的车门,他以为她被坏人追想必是吓坏了,连忙开了车门拉她进来。
    她俏生生的飞进来,呼哧带喘,摘下口罩,却是在大笑,对他说了一串韩语解释着什么,舒健昔拧眉,听不懂想让她说英语。那姑娘看他的表情,自以为了悟,脱口而出一句中文,正是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哦,好吧,签名。”然后又用韩语嘀咕了一句,拽过他的手,用原子笔龙飞凤舞地签了个名,还调皮地伸了伸舌头。
    见她这一套流畅的动作下来,他一愣,被那个活泼粉红的小舌头搞得心里直翻腾,静下心来回想刚才,试探性的问,“你会说中文?”
    姑娘惊讶地睁着大眼睛,随即快要笑成一朵花,“你也是中国人哦?”
    他也跟着笑起来,“嗯。”然后指指外面,“刚才怎么回事?”
    姑娘把帽子摘下来拿在手里扇风,他这才真正看清她的容貌,当真美的不可方物,嘴巴可爱的嘟成一团,“你竟然不认识我?我是sugar组合的angel啊。刚刚追我的都是要签名的呢,你真的不认识我啊?”
    她或许真是挺健谈的,也或许是小小年纪背井离乡有好久没人听她用家乡话抱怨了,总之说了很多。她的经纪人就在旁边的大楼里办事,过来接她的时候,她都睡着了,歪歪斜斜的仰在车座上,长长的睫毛随着她清浅的呼吸慢慢阖动,眼下睫毛透出来的阴影都是根根分明的,那样长,那样密,弯弯绕绕地缠得他心里痒痒的。
    曾经珍贵的回忆渐渐在这个雪夜里苏醒,妖妖娆娆的在舒健昔心里开出一朵血红的大花。
    他有多爱,就有多想念,也就有多痛。那种,连回忆出来都觉得鲜血淋漓触目惊心的痛。
    **
    这个房子郁好没见过,想是他另一处独宅,这里的装修和陈设倒是更生活化一些,依旧是一水的黑白相间,风格严谨深邃。
    客厅的墙壁上开着几扇双层的钢化玻璃,大落地窗显得亮堂非凡,郁好站在其中一扇边上,望着壁柜上的黑色郁金香出神。舒健昔从刚才在车上听着那首《忽然之间》就不怎么说话了,神情恍惚的厉害,如今坐在沙发上更是沉默,浑身都散发着冷冽的气息。
    郁好觉得有些话是该说说清楚,思忖良久,才开口,“好了,我心情恢复不少,我们谈谈吧。”
    舒健昔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半晌才低低地嗯了一声,眼睛盯着那盆黑色的花,神情若有所思,“好,你坐到我身边来。”
    郁好没有动,靠在玻璃上,抬头冷冰冰地看着他,“我就在这里。我想问问你,你从来不缺女人,上赶着你的未必比我差,为什么是我?”
    舒健昔这才看着她,“我说我是一见钟情,你信么?”
    郁好勾起唇角,“你都三十岁了,你跟我一个小姑娘说一见钟情?”
    他若有若无的笑着,凉薄的唇微微弯着,“好好,你有时候太早熟,少年老成并不可爱。如果我说我的确是出于这个想法呢,三十岁了,我依旧是个身心正常的男人,喜欢漂亮年轻的你,有什么难以理解的。”
    郁好不置可否,轻轻的摸着身旁的花,冷笑,“口口声声说喜欢,你要真是喜欢我,为什么不直接放手去追我,却联合我姐姐迷奸我,”说着,想起昨晚,胆寒得有些发抖,“你就是这么喜欢我的?喜欢到连追我的时间都没有,等一等我的时间都没有吗?你这么不尊重我也叫做喜欢?”
    以前小特倒是提过,舒健昔在圈里是钻石王老五中的王老五,上赶着巴上来的千金名媛多得是,他都未必正眼瞧,以前有个骄傲的富家小姐看上他了,死活求着家里人给他们牵线,娘家母亲宠女儿宠惯了还真去求亲,舒健昔碍于长辈颜面见了几回,后来突然有一天再也不见那个小姐了。极少数圈里的人才知道,那个富家小姐爱而不得就下了药,谁料舒健昔毅力过人愣是咬牙一下没碰她,待他过了劲儿,气得大发,暗地里使绊子折了那小姐本家近一半的家底。那小姐成了圈子里的笑话,而舒健昔到从此落得个清净,极少再有闲杂人等轻易近的了身。
    毅力过人又冷狠无情的舒健昔怎么可能会对她一个小小模特一见钟情呢。跟在郁南怀身边那么久,她练就的好本事就是从来不自作多情,自以为是。
    “舒健昔,如果不是非我不可,我能不能求你放了我,求求你了行吗?我不可能爱你,我们不合适的。”
    舒健昔眼眸深深,“我也想放了你,可是谁来放了我?”见她竟然掐下一朵花瓣,他低斥,“别碰那盆花!”然后心烦意乱起来,似嘲讽般的笑了笑,“像你说的,我都三十岁了,不想浪费时间搞些花哨的东西。我是成年人,需求很明确,我给你钱,你陪我上床,就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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