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道道符线闪耀着令人沉醉的迷人光华,盘坐在每个重要节点上的幽鸟,皆被这光华笼罩。
李太白靠在剑莲上,喝着神仙酒,悠然自得。
苍天裂缝之后,数百道身影耸立,每一个都散发着令天地勃然变色的恐怖力量,可是他们却只能尽力收拢自己溢散出去的力量,生怕把苍天裂缝搅碎。
他们每一尊都是屹立天帝顶端的大罗仙,可是却被一尊小小的人间剑仙拦住了去路。
“必须要尽快修补苍天裂缝。”为首那人笼罩在无尽的神光中,他对身后的人说道。
其余尽皆点头。
数百尊大罗仙收敛自己的力量,纷纷划破自己的手腕,一股股金色血液流淌进脚下的苍天之中。
原本只有一丈宽的苍天裂缝很快就开始缓慢拢合,不断流淌而下的苍天之血也开始逐渐减少。
李太白喝了一口酒,斜睨苍天,“我说了,等我要的苍天之血足够了,才会允许你们关闭苍天裂缝。”
话音未落,李太白一挥手,一道剑芒再次割开了一道一丈宽的裂缝,“你们若是觉得不够,我不妨给你们多来一点。”
说罢,李太白又是一挥手,苍天上再次出现了一道一丈宽的裂缝。
三道苍天裂缝,两大一小,整齐地排列在苍天之上,“每个裂缝都只能容纳半步大罗降世,你们可以多试试,也许我力有不逮,就放过你们了。”
“该死!”那数百尊大罗仙勃然变色,这人间剑仙竟然如此不知死活。
“你也只能嚣张这段时日了,既然苍天被打开了缝隙,那么我神庭将会很快就打开天门,届时我神庭大军降世,你将承受的怒火!”
有大罗仙在咆哮,苍天之中,神光仿佛划破了时空,几欲要摧毁一切。
可是很快就有一个齐天身影从无穷的神殿尽头,走过来。
那些大罗仙在那身影面前,就好像一个个孩子,纷纷躬身,“神帝!”
神帝笼罩在柔和的神光中,可是他所过处,任何光芒都消失了,天地间只有他一个光源,他从天边走来,一步便来到了苍天裂缝处,明明只是一步,速度极快,可是偏偏所有神庭之人,都清楚地看到了神帝的身影。
就像是一步一步走过来的一般,和谐而又自然,不存在任何突兀之处。
神帝俯瞰着脚下不过他一丝头发粗细的裂缝,“小家伙,你若为本帝打开天门,本帝赐你长生之境。”
李太白抬头看天,从苍天裂缝中却只能看到漫无边际的柔和神光,“长生之境?若我得长生,可与你并肩?”
“自然。”
“能否无敌?”
“不能。”
“那我只能说一声抱歉,我若得长生,那便要长生无敌!”李太白摇摇头,喝了一口酒,“若不能无敌,我李太白不屑为之。”
“既然如此,那便请你信守承诺,苍天之血流够了,可容我神庭之人修补裂缝。”
“放心。”
神帝深深地看了一眼李太白,便又再次回到了神殿群的最深处。
通天塔顶的血池终于聚满了,李太白长身而起,冲着苍天裂缝说道,“可以修补了,等天门再开之时,李某会在天门处等着诸位。”
越来越多的大罗仙聚集到苍天裂缝处,他们纷纷隔开手腕,金色神血滚滚洒落,修补着苍天裂缝。
李太白哈哈大笑,转眼间便消失在天际,“皇帝,你我之事已经了结,我先走了。”
一人,一剑,就这么站在苍天裂缝之前,阻挡住了神庭,甚至连那长生神帝都不被他放在眼里,只问一句,能否无敌?不能无敌,那便不要。
将那无数人视之为神圣的长生境界,都弃之如敝履。
这一幕,不管是离楚皇帝,还是那幽鸟,都将其深深地刻进了脑海里。
世间谁可称之无敌?
唯剑仙李太白尔!
……
离楚皇帝盘坐在通天塔顶,在他上方,苍天逐渐隐去,青天烈日,灼灼耀眼,他身后的金乌虚影不断凝实,甚至开始攀爬上一根根粗壮的金色丝线,这金色丝线与通天塔上的符线极其相似,但又有一点差别。
正是这种差别决定了谁为主,谁为仆。
一条条金色丝线组成了缠绕整个金乌身体的巨大符印,烈日上也似乎燃烧起了炙热的火焰,甚至有金红岩浆从烈日中流淌而下。
“唳!”
金乌仰天长鸣,金红烈焰从太阳上垂落,甫一接触到金乌虚影,便发出了嗤嗤的烧灼之声。
离楚皇帝紧咬牙关,似乎在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他额头上青筋直冒,一点冒着火焰的金红色光点缓缓出现在他的额头上。
这光点缓缓移动,所过之处,留下了触目惊心的烧灼痕迹,离楚皇帝目眦欲裂,这样缓慢但是又直通心扉的痛楚,简直就像是在经历烙刑一般。
一条,两条……
数十条火焰烧灼的痕迹从额头蔓延到脸庞,脖颈,最后又蔓延到手指,脚掌。
每一条火焰烧痕都代表了难以忍受的痛苦,可是他即便嘴角渗血,也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他的眼中尽是熊熊火焰,欲要焚烧天地。
光点最后终于回到了额头,最后一条烧痕也彻底圆满。
离楚皇帝终于忍受不住,仰天长啸,而他身后的金乌虚影也随之展翅高飞,身上的金色符印也完全成型,一人一金乌,在此时形成了宛若天成的美妙应和。
离楚皇帝身上的气势越发强盛,最终化作一道虹光直冲青天上的烈日。
“轰!”
虚空轰然震响,离楚皇帝身上冲出的虹光撼动天地,通天塔顶的血池中,不断有力量沿着通天塔上的符印流淌进每一尊幽鸟的体内,最终又流出来,汇聚到一起,成为这通天塔的一部分。
通天塔似乎汇聚了前所未有的力量,不断有地脉冲出地面,撞进了通天塔中。
一股股力量从通天塔上冲进了离楚皇帝的体内,而离楚皇帝的头顶上,那道虹光也在不断增强,好似汇聚成一道洪流,欲要将那烈日彻底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