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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铭微微一怔,又故作镇定的笑道:“青天白日的,能出什么大事。”
    香雪嘴巴微微翘起,“还死撑着,你在窑上的事都传遍乡所了。”
    范铭呵呵笑道:“忙了几个月,窑上要给我放几天工,我正好歇息几天。”
    看范铭这惫怠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心道真是好心当驴肝肺了,轻哼了一声,一跺脚转身就走,想了想又回头道:“这次你闯的祸也是实在是大了点,要说夫人要将你送官处置也是应该的,要是几百几千钱的夫人倒还不会说啥,但这几万贯的生意,夫人今次是真生气了!”
    范铭一听觉得有点不对劲,“不对啊,我闯啥祸了,不就是画了几个波斯仕女胚画么?”
    香雪也愣了愣,“不是啊,这批货总共近万贯的生意,货主说这批货胚画不行,给退了回来,但咱们运回来又不划算,就全给砸了!”
    “砸了?”范铭顿时愣住了。
    “这事三夫人已经知道了,不过对你似乎也没什么怨气,怎么处置你关键还在户长和陈耆长两人的意思,他们两人不和,你知道的吧?”说完,香雪气腾腾的转身就走了,留下范铭脑海中思绪翻腾。
    曹户长和陈耆长两人不和他早就有所耳闻,不过香雪特意留下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这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一时间范铭有些想不明白,不知不觉中一路回到了家中,见范秦氏正在锄着地里的草,忙一把上去接过锄头,“娘,今后地里的活我来做就行了,您多歇着点!”
    范秦氏看着儿子眉眼间满是慈爱与欢喜,手上一边拿着旧毛巾拍打着身上的尘土,口中边絮絮叨叨个不停:“日头都落山了,这活也差不多干完了,今儿上工累了吧,咱回去弄饭去!”
    跟着范秦氏回到家中,张婉儿欣喜的给他递了碗水上来,顺手结果他肩膀上的汗巾子,拿去外面晾着,顺便去地里择点菜叶子回来,见张婉儿走到外面去了,范秦氏小声的对范铭说道:“今儿个,胡家来提亲了。”
    “胡家?那个胡家?”
    “就是村东口的胡家!”
    “你说那个二混子胡三?”范铭差点惊得从床上蹦了起来。
    “小声点!”范秦氏轻轻的打了范铭的胳膊一下,“这事婉儿还不知道,媒婆来的那会儿她正好在河边洗衣裳!”
    “不行,这坚决不行!”范铭用力的摇了摇头,“那二混子什么德行大伙都知道,让嫂嫂嫁给胡三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么?”
    “人家是愿意明媒正娶,一个寡妇能有这份修行还能求别的什么!”范秦氏心中总是在为儿子想着,有个寡妇在家里这怎么也会惹人闲话。
    “娘,这事迟些再说吧,等将来咱日子好点,再给嫂嫂找户好人家,怎么说也是咱范家出去的人,也总得风风光光的不是!”范铭耐心的劝导着,在他的心里总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就依你,只是那胡家可怎么回复的好?”范秦氏想起那胡家的二混子,心中还是有点发怵,自己这孤儿寡母的要是那二混子来耍泼,那可怎么办得好。
    “不怕,他不敢乱来!”范铭安慰着范秦氏的同时,心里也有点不安稳。
    收拾了心情,依旧带着笑颜的将范秦氏哄进了里屋歇着,而自己却对着天边的落日开始发呆了起来,心里在不断的计算着今天一天的得失,本来一直没有再和胡三再有所交集,想不到这杂碎还是贼心不死。
    难怪这几天坏事一件接一件,根子原来在这儿!
    根子找到了,思路也就顺着打开了,他算是曹户长提拔起来的人,而胡三本来就对他憋着坏,只要在他娘舅陈耆长耳朵后面一怂恿,那么收拾自己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这从那天早上陈耆长来过坊间两趟就可以确定了。
    但或者也可能是曹户长早就设计好的圈套,让他来顶缸?
    前段时间曹户长可能因为某种原因已经弄砸了买卖,就要找个替罪羊,正巧他‘自投罗网’,而陈耆长也正好借这件事要将曹户长弄下去,而自己就成了他们互相利用和攻伐的棋子,“看来这曹户长也不是个善茬啊!”
    回想起刚才香雪说的话,范铭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没错。
    不然自己也不会突然间踩了狗屎一般就能够坐到匠师这个位置来,而就无缘无故的就因为几个瓷器就坏了一笔近万贯的生意!
    这两种原因似乎都有可能,但到底是谁要害自己?
    仔细又想了半天,范铭似乎恍然明白过来,自己已经卷入了两虎相斗的一个漩涡之中,曹户长同陈耆长之间这种原始的权力斗争,而他则成为了曹户长手中的一颗棋子。
    不过自己还有机会!
    曹户长和陈耆长两人的最大弱点就是上面的那个人,就是曹户长和香雪口中的三夫人,只要把握到了这一点,两虎相争,说不定自己可以逃脱出来,但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要看机会做点什么。
    他想到的方法还是要先通过香雪儿,把楚曹户长以及陈耆长的祖宗十八代都弄清楚,从他们的性格、习性方面着手,以毒攻毒。
    直接将曹户长或者陈耆长两人中的其中一人弄翻,自己的事情也就不是什么问题了。
    这样比较起来,相对于陈耆长这个地头蛇来说反倒是曹户长容易下手,如果能够知道这一年间曹户长的账务往来,这应该也没有太大的难度,现在没人知道他和香雪儿的关系,这是他唯一的机会,只是他刚刚才拒绝了香雪,要是她不愿帮自己呢?
    一时间范铭顿时又有些后悔了起来,后悔刚才对香雪这么冷漠。
    不过世界上最难买的就是后悔药,范铭他也不是那种做事情没有原则和计划的生瓜蛋子,既然已经做了就不会后悔,更何况事情还远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他还就不信了,就凭他一个堂堂穿越者还斗不过两个乡下土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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