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南橘无奈地笑了笑,低头看着坐在地上垂眸帮自己上药的越北淮,心里想着伤口扯开或许是好事吧,这样心里也就莫名平静了。
她有一句话一直没有对越北淮讲出口,只不过以后也没有机会了。
她木南橘虽然看上去比所有人都坚强,可是并不代表她不需要他。
既然已经没有意义了,也就不要让他徒增烦恼比较好。
南橘握住越北淮的手,冷声说道“剩下的我自己来吧。”说完之后立马就松开了自己的手。
越北淮怔愣了一下,一抬头就看见木南橘脸上难得展露的冷漠。
她的眸子里并没有什么光华,脸色因为伤势所以显得无比苍白,这样子的她,和没有血肉之躯的傀儡有什么区别。
越北淮点点头,起身低头看着一丝不动的木南橘叹了口气,有些烦闷地撩了额前散落的碎发,有些无奈地说道“那我在外面等你。”
木南橘有些木楞地点点头,然后怔怔看着越北淮走向门口,地上还残留些他走过的水痕。
不久之后,木南橘换上干的衣物之后,然后慢步走到门口,有些犹豫地掀开帘子。
她视线随意地一瞥,居然看见街角伫立的一个牌坊,上面写的字模模糊糊看不清楚,但是看得出是一个祠堂。
南橘不知不觉要往那个方向走去,可是伤口源源不断传来的痛意让她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越北淮看着她脸上的表情,顿了顿,然后把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吞了回去。他回头顺着木南橘的视线看去,那个古老牌坊带着它满身的沧桑静静的伫立着。
越北淮指了指那里,问道“你想去那里吗?”
木南橘点点头,有些犹豫地说道“我还以为你肯定不会同意我带伤乱跑的。”
越北淮嘴角轻轻翘了下,可是却没有半分笑意。他轻声低喃道“你想要做的事我什么时候能够阻止过?我只是不知道还能陪你到几个你想去的地方了,是不是错过了这次,我就真的没机会了。”
木南橘虽然看不清越北淮脸上的表情,但是听了这话她似乎能想象出他尽力压制自己愤怒和痛苦的表情。
是她曾经一步步揭开了越北淮脸上漠然的面具,可是转眼他又学会了伪装。
到底是为什么。
那个梦,也许就是暗示着自己和他的终结吧。
那段走向祠堂的路他抱着木南橘走了很久,似有些故意的意味。木南橘也没有戳破,她又何尝不是害怕,怕祠堂里面的场景会和梦里的一样。
有一颗葳蕤的桃花树,树下的他身着一袭青色锦袍,而自己则着刚刚换上的白衣。
仿佛那个恍若从远古传来的声音真的在耳边响起一般,还是那句浮屠轮回,你可知归处?就这样牵引着不断靠近的她的心越揪越疼。
她闭上眼,不久之后她感觉到越北淮停下了脚步。直到睁开眼时,她还满是不可置信,那棵长势甚好的桃花树,寂静地伫立在古院里,无风不动,无声不歌。树皮上的纹路十分枯燥,疙瘩看起来就有些硌人。
她从来越北淮的怀里挣开,直到今日她才明了,为何那日梦里的自己眼里有着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