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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岑看着她皱起的小脸,破天荒的亲自为她夹了一小块鸡肉送入苏矜的口中。
    “朕的苏儿真是好酒量,张平,再倒。”
    苏矜直觉着挥手想拒绝,但张平却已快她一步再一次将她的酒杯斟满。
    看着面前的酒,又抬头看看皇帝似笑非笑的表情,熟知男人心理的她又岂会不知道皇帝此刻在打什么主意,当即不动声色,摆出职业微笑,对皇帝举杯:
    “妾先干为尽。”
    苏矜会这般豪爽是晏岑没有想到的,看着她得意的对自己扬了扬空掉的杯子,晏岑挑眉,迫于苏矜的压力之下,又灌了一杯。
    两人在内厅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绿荷站在门外担忧的直跺脚,哎呀,这个小姐,怎么跟皇上干上酒了?且不说小姐从前滴酒不沾,就是会喝,也不能跟千杯不醉的皇上喝啊。
    张平的弟子小顺子见她如此,也向里屋看了一眼,若有所指的对绿荷说道:
    “看来,绿荷姑姑可以去准备香汤了,婕妤娘娘今晚必然要侍寝了吧。”
    绿荷瞪了一眼小顺子,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直觉告诉她,小顺子说的没错,照小姐这么不要命的喝下去,今儿晚上肯定难逃皇上的宠幸,想起明儿小姐知道真相后的心情,绿荷由衷的替小姐感到担心。
    冷月殿中杯盏相交不断,一坛一坛的酒被送入殿中,苏矜与晏岑喝的高兴了,竟然将伺候的张平也赶了
    出来,就这样,主子在内里喝酒,伺候的奴才们却是心情各不相同。
    从酉时喝到了戌时,冷月殿的大门终于再次打开。
    只见苏矜面不改色的走出大门,扭头四周看了看,对张平招了招手,说道:
    “张公公,皇上喝醉了,有劳公公安排一下。”
    张平瞠目结舌的看着苏矜,难以置信的舌头打结道:“什,什么?皇上……喝醉了?”
    其实张平真正想问的是:皇上醉了,而你这个小丫头却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苏矜看出了张平的疑问,嘴角漾出一抹甜甜的微笑,侧过身子,让张平自己进去看看。
    张平半信半疑的走入冷月殿,这一看差点吓哭了从业多年的他。
    只见号称是千杯不醉的皇帝正双颊酡红,软趴趴的趴在桌子上,一只手不知道在半空挥舞什么,嘴里含糊不清的念叨着:喝,继续喝!
    好吧,不得不承认,这是他伺候皇上到今日看到的最为震惊的画面。在他的脑海中,皇帝向来是自律自省的,对酒色这类会使人沉沦的事情都不算热衷,性情可以说是偏冷,即便是最放纵的时候,也未曾出现过今日这般情况。
    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平命人小心翼翼将皇帝扶起了身,思虑一番后,还是决定把皇帝带回养心殿中,毕竟这副模样的皇帝搁在那座宫殿中,都不是明智之举。
    苏矜领着绿荷将圣驾送走,绿荷这才震惊的看着自家小姐,难以置信的问道:
    “小姐,你是怎么做到的?”
    苏矜耸了耸肩,让绿荷不要大惊小怪的。
    要知道,穿越前的苏矜可是人称‘酒场鬼见愁’的酒圣,不管是多能喝的客户,在她手底下就没有不爬着回去的,皇帝的酒量还算不错,但跟她比起来,显然还差几个档次。
    绿荷看着苏矜半点不乱的脚步,震惊已然形容不了她此刻的心情了。
    她家那个懦弱自卑的小姐……真的变了。
    第二日一早,苏矜正在看青瑛插花,绿荷拿着好几枝腊梅走入,苏矜看着那开得璀璨的花枝,心情不错的摘下一片花瓣,调皮的贴在眉
    心。
    忽然想起昨日见到的那个西域美人,将绿荷招了过来,说道:
    “对了绿荷,上回我见到哥哥,他说你有办法跟他联络?”
    绿荷看了看苏矜,对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鬼鬼祟祟的在门边看了看,确定没人偷听之后,才回到苏矜身边,小声道:
    “小姐,这事在宫里可是忌讳,你可小声点。”又不放心的看了看四周,绿荷这才在苏矜身旁坐下,又挥手让青瑛出去守着,才又道:“小姐可是有什么想传的话?入宫前五少爷特意跟我叮嘱过联络的法子,小姐说便是了。”
    苏矜听绿荷说着,脑中想起那个像摇钱树般的男子,暗自佩服他的先见之明,凑近绿荷说道:
    “话倒是没有,不过,你去让哥哥给我找几匹上好的布料。”
    绿荷不解:“布料?”
    苏矜点头:“对,布料。就是上回蝶舞贵人身上穿的那种花式的布料。”
    绿荷有些为难:“可是小姐,你没听蝶舞贵人说,那布料是苏州织造的贡品,是林嫔娘娘赏赐给她的,咱们怎么能弄到贡品呢?”
    “不一定要是贡品啊。”苏矜对绿荷扬起了嘴角的坏笑,将绿荷的脖子勾近自己,在她耳旁一阵耳语后,绿荷的眼睛越瞪越大,最后捂着长大的嘴巴看着苏矜,良久才担忧道:
    “小姐,这样……行不行啊?”
    苏矜笃定的点点头:“你别管行不行,你就这么去跟哥哥说,不管花多少钱,一定要找能工巧匠做出来。”
    主仆两人正商讨之际,青瑛一边咳嗽,一边走了进来。
    随着她的身后,内务府负责分发各宫赏赐和例银的小德子就捧着苏矜这个月的例银走了进来。
    苏矜和颜悦色的接待了他,却对那托盘上的奉银看都不看一眼,与小德子寒暄几句之后,小德子跪拜告退之时,苏矜叫住了他,让绿荷从内里取来了一只精巧的小锦囊,随手交给了他,说道:
    “公公辛苦了,这些是给公公喝茶的。”
    小德子虽然官位不高,但好歹手中还算是有点小权的,各个宫里多多少少都会有点孝敬,简易推辞几句,也就将小锦囊塞入了衣袖。
    待他走后,青瑛捧着例银,不高兴的嘟起了嘴:
    “拿了一百二十两纹银,却送
    掉了五千两,小姐这笔买卖真是亏了。”
    是了,先前苏矜赏给小德子的锦囊中,不多不少,正好一张五千两的银票。
    作者有话要说:o(n_n)o~看出咱们苏苏的变化了吗?前几章的蛰伏只是因为刚到一个陌生的环境,一旦安定下来,咱们苏苏的腹黑就一点点慢慢体现出来了,~(≧▽≦)/~啦啦啦。。。。
    还是那句话,多留言,多收藏,这样瓦才会动力十足哟。。。
    ☆、第7章 罪婢汐蓉
    拿了例银一百二十两,却送给分发例银的小德子五千两喝茶钱,苏矜看了看嘟嘴埋怨的青瑛,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兀自坐在暖和的殿中喝着刚沏好的香茶。
    青瑛见自己的埋怨小姐也不理会,知道多说无益,将例银收好之后,才接过绿荷递来的茶水,捧在掌心捂手。
    因为她和绿荷是苏矜的家生丫头,感情自是不同寻常,再加上苏矜是穿越过来的,懂得对人权的尊重,所以在冷月殿中,闲暇时刻,经常可以看到她们主仆三人同吃同坐的画面。
    青瑛喝了一口香茶后,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道:
    “对了,小姐。你还记得前些日子从咱们冷月殿中出去的那几个奴才吗?”
    苏矜挑了一块卖相最好的点心,轻轻咬了一口,想了想后才点了点头,绿荷不解的问:
    “嗯。怎么了?”
    青瑛像是知道了什么惊天秘闻般,先是得意的笑,然后咬唇,狡黠的看着苏矜跟绿荷,酝酿良久后才道:
    “那些忘恩负义的狗腿子,如今的日子可不好过了。”
    绿荷本就对那些人很是不满,听青瑛这么说,自然来了兴趣,放下茶杯,开口催促道:
    “怎么不好过了?哎呀,你快说呀,急死人了。”
    青瑛将目光投向正在吃东西的苏矜,后者被她看得莫名其妙,之听青瑛说道:
    “上回他们要走的时候,咱们小姐不是每个人都赏赐了一件很特别的东西给他们吗?就是这些东西,给他们招来了麻烦。”
    绿荷还是不懂,倒是苏矜唇角露出一抹了然的微笑。
    “那几样东西是三夫人花了重金给小姐打造的嫁妆,不管搁在哪里都是顶好顶好的,一般宫里根本拿不出来,那几个奴才以为得了便宜,转到下个宫中去之后,时常拿出来显摆,终于惹得其他奴才嫉妒,不仅宝贝被抢了,还每天都受人排挤,日子过得好不凄惨呢。”
    绿荷恍然大悟,又转头看了看不说话的苏矜,问道:
    “小姐,你不会早就料想到这个结果了吧?”
    苏矜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这都是人性……那几个既然是忘恩负义的小人,你给他甜头,他们便以为是应该的,从不考虑他人的感受,有此结果,实属必然。”
    “……”
    <
    br>  青瑛和绿荷听了苏矜这番话之后,互看两眼,这个小姐,真的是她们的那个小姐吗?
    用过午膳,苏矜觉得肚子有点撑,中午的芙蓉鲜鸭堡实在味道鲜美,她就多吃了些,没想到这丫头的肚子只有芝麻大小,随便一吃,就撑到了。
    青瑛在殿中收拾,绿荷便跟着苏矜出门了,主仆俩也没走远,就在冷月殿附近走动走动。
    苏矜入宫时,是贵人位份,可三番两次被其他妃嫔打压之后,连降两级,居住之地也从养心殿附近的宫殿搬到了皇城极北的偏殿,之所以叫做冷月殿,其实也就跟冷宫差不多,听说先帝就有一个极受宠的妃子,因为犯了错而被迁至冷月殿,直到最后死去,先帝都未曾踏入这里一步,最后,那妃子含恨,吊颈而终。
    虽然新皇登基之后,对皇宫进行过一番修缮,翻新了的冷月殿看起来虽不是那样萧条,但总归给人一种冷偏的感觉。
    苏矜对冷月殿倒是挺喜欢的,最起码够清静。
    “小姐,咱们别再往那头走了,再走就该到净污房了。”绿荷拉住了苏矜的衣袖,小声提醒道。
    苏矜不解:“净污房是什么地方?”
    绿荷看着自家小姐,叹了口气,将帕子掩在鼻尖,解释道:“小姐难道没有闻见什么味道吗?”
    苏矜这才注意到,越往北走,那股子厕所的味道就越重,她恍然大悟,不好意思的对绿荷笑了笑,转身离去。
    可没想到却撞倒了一个提着清水埋头走路的宫婢,那宫婢穿着一身脏污不堪的灰衣,发丝凌乱,脸色看着很是苍白,年纪大概三十岁不到的样子。
    苏矜转身的时候,正是她提着清水走过的时候,两边都没注意,就撞到了,水桶中的水溅了一地,那宫婢畏缩的目光抬头看了看苏矜,立刻跪在地上磕头: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苏矜见她伏在地上的手指冻得通红,有几块地方已然肿胀溃烂,是冻疮破了已然生脓的样子,她整个人蜷缩着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赔罪。
    这场碰撞弄出了不小的声响,苏矜还未说什么,从不远处的净污房中就走出一个手持戒棍的老太监,看了看满地的狼藉和跪地求饶的狼狈宫
    婢,赶忙走过来,先是对苏矜行了礼,然后手中的戒棍便一下下打在蜷缩跪在地上的宫婢身上,毫无怜惜之态。
    满是黄牙的嘴里还不时吐出小声的谩骂:
    “好你个狗贱婢,让你做点事都做不好。还敢冲撞了贵人,看我今日不打断你的腿,让你不好好做事,让你偷懒……”
    苏矜看不过眼想上前劝阻老太监的施暴,可是却被绿荷强硬的拉走了,直到确定离开净污房挺远之后,绿荷才放开了手,对苏矜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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