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还好,没什么可惜的。”
……
主持人,“为什么小艾不想嫁豪门呢?演员是很容易嫁入豪门的哟……”
然后,我们的对话就无限开始纠结在为什么要嫁豪门,以及为什么不嫁豪门。
还有,嫁豪门有什么好处,又有什么不好。随后,访问结束,后面是几位嘉宾的点评,大家都说‘豪门庭院深深深几许……’
mary姑娘忽然说,“我很喜欢庭院深深深几许这个词,是琼瑶写的!她的文笔真好!”
我正在吃一块加了巨型奶油和草莓的煎饼,听她这么一说,差点喷出来。max大叔看了我一眼,又看了mary一眼,没有说话。
我连忙点头,“mary!我也很喜欢琼瑶!我觉得她的巨著《京华烟云》也很棒!里面的姚木兰很有中国传统妇女的典范的感觉!”
mary狐疑的看着我,并且帮我添了一杯豆浆,“《京华烟云》也是琼瑶写的吗?我只看过英文版,我记得那个作者好像是林语堂?”
我点头,“是。林语堂是琼瑶的本名。”
mary点头,“哦。艾小姐,max先生说您的中文功底很深厚,我对中国古典小说很感兴趣,以后,您可以教教我。”
我摸摸头发,“中国古典小说啊,我最喜欢《金瓶梅》!对我来说,那是古典文学的巅峰之作!我……”
“咳,咳!”
max大叔很不赞同的咳嗽,并且看了我一眼。
而勋世奉似乎刚才没有听见我们说话,他拿着报纸正在翻页,只是在端咖啡的时候,他斜睨了我一下。
不过。
他忽然说,“庭院深深深几许是北宋欧阳修的作品。”
我,“……”
大神!
果然是大神!
勋世奉拥有我见过的人当中最美丽的大脑!
即使他是一个半中文盲的abc,可是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只要他想要学的东西,他从来没有学不会的!
☆、233
勋世奉看《伦敦金融时报》,我在看娱乐圈八卦的《草莓日报》。
同桌吃饭的两个人,我看了看他手中的报纸,再看了看我手中的报纸,虽然,这份《草莓日报》同样被max大叔熨的很平整,可是依旧无法掩盖人与人之间那天差地别的赤\裸\裸的差距啊……
我叹气。
我好像越来越安于现状了。
翻开《草莓日报》,除了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韩星外卖案,今天的娱乐头条——乔深晋身亿元俱乐部!
不论电影评论界如何议论这部我们这部毁誉参半的电影,乔深爆发是不争的事实。毕竟,票房和收入那可是真金白银,金钱就是金钱,账面上的数目一点也不容马虎与作假!
乔深是这部电影的独立投资人。
也就是说,他对于这部《海棠与尖刀》,他可以割下最肥厚的那块肉!
官方数字统计,我们这部电影票房8.5个亿,那么院线分走一半,导演叶玦除了片酬之外,还有10%的票房分红,我只有片酬,不过作为主演,据说,我可以拿到一个大大的红包,嗯,当然是乔深对我的特别照顾了,最后,除去成本,还有发行方的分成,最后的最后,乔深收入囊中的金钱大约3个亿。
我刚吃完法式煎饼,mary姑娘帮我把电话拿过来。
然后,simon张颤抖而尖叫的声音差点穿透我的鼓膜,——“小艾!!我不敢相信,我们发达啦!!我们彻底的发达啦!!刚才乔深的助理打电话过来,说我们可以参与《海棠与尖刀》的分红!你知道他给了我们多少个百分点吗????!!!!!!”
我很给他面子的捧哏,“不知道?那是多少?”
“5%!!!”
“多少??!”我自己的声音都颤抖了。
“乔深说,从整个电影的票房中抽5%!!!小艾,你知道那是多少钱吗?”
我用似乎叹息的声音回答他,“4千2百万,cash。”
说实话,我自己都被这个数字给吓到了。我眼前出现了幻觉,我似乎感觉到一排人民币,在我眼前排成彩色的蝴蝶方阵,然后翩翩起舞,它们在我周围任意的晃动,跳啊,跳啊,还有,它们开始放声歌唱,我听着,听着,怎么越听越熟悉,——“歌唱祖国?”
电话的那一头,simon张开始荒腔走板的唱起来《歌唱祖国》!!
我嫌恶的把话筒拿到一旁。
餐桌上,坐我旁边的男人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继续看他手中的报纸,这已经是今天早上的第10份报纸了,我看了一下title,哦,《华尔街时报》。
simon张终于唱完。
“小艾,你说,我们成了有钱人,你想怎么花这笔钱?在北京买大房子?换跑车?还是,拿去炒股?炒黄金?”
我很认真的想了一下,“simon,帮我把那个小公寓的尾款结了,我不换大房子了,我现在住的挺好的。车子也不换了,廖安刚帮我订的车子,还不到半年呢!
至于炒股嘛……我没有时间盯着股市,再说了,现在股市不好做,就是绞肉机,屠宰场,那些坐庄的都是大机构,华尔街的巨头们,它们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坏家伙,我们小老百姓还是远离它们,不要和它们同流合污。”
我刚说完,勋世奉看了我一眼,他依然面无表情,只不过,薄薄的嘴唇微微抿起来,似乎有些不太高兴,我这才意识到,因为太兴奋,又太浅薄,被这些钱迷住了眼睛,我好像在他面前说错话了。
……
我连忙对simon张说,“至于黄金嘛……也先算了,等我们的钱再多一些,可以买一些上交所的金砖保值,现在,暂时还不需要。亲爱的,我们自立门户吧,用这笔钱开工作室怎么样?”
simon张比我想想的更加兴奋,“真的吗?那就是说,我们可以自己做老板啦!!”
我似乎还听见了电话那头小雨的笑声。
他们是同性恋人,在我们这个社会必然会承受比旁人更加多的责难与压力,在某些工作领域,如果出柜,可能连糊口的工作机会都没有。
当然,如果自己有资本,可是自己掌握工作,自己掌握时间,自己掌握金钱,根本没有必要去在意别人怎么去想,那些都不再是问题。
活的时候可以在一起,死的时候,一样可以买地埋在一起。
那是那句话。
想要活的有尊严,死的有尊严,又怎么会不需要大量的金钱?
我刚放下电话,勋世奉也放下了报纸,他端起来黑咖啡,喝了一口,然后貌似不经意的说了一句,“你好像忘记,在你名下有康斯坦丁的股份,我没有想到,你对华尔街,连同康斯坦丁的评价这么低。”
……
好像是。
不过,这些康斯坦丁股份感觉好像云端的空中楼阁,一点也没有乔深给我的电影票房的5个百分点的分红那么实在。
举个例子。
一个好像水中月,镜中花。
一个,好像是手中的流着油的猪肉馅饼。
完全没有可比性!
我马上说,“我错了,那是我酸葡萄心理。因为我没有资格拿到康斯坦丁的offer,所以我尽可能的在朋友面前诋毁金融机构,这样可以让我自己显得不那么pathetic……”
他看了我一眼,“那么,你想要康斯坦丁的offer吗?”
……幻听……
一定是幻听!
很久很久之前,当我还是三一学院的学生的时候,我曾经幻想过最伟大的时候,就是穿着黑色armani的套装,黑色的jimmychoo的鞋子,然后像lindalee一般走进康斯坦丁纽约总部的大楼。
当时的我似乎只想得到一份由arthurhsun亲笔签署的offer,我根本没有奢望过可以由我眼前这个男人亲口问我,——“你想要康斯坦丁的offer吗?”
正午的阳光耀眼的明媚。
然而,即使这样的光亮也无法掩盖他那双犹如蓝色钻石一般的眼睛。那双眼睛异常认真的看着我,我眨了眨眼睛,喝了一口豆浆,然后对了对手指。
我看了看手边的《草莓日报》。
我发现,我果然是一个‘与天妥协,其乐无穷;与地妥协,其乐无穷;与人妥协,其乐无穷’的家伙。那个谁,就是那个伟大的音乐家贝多芬那句名言‘我要扼住命运的咽喉,它将无法使我完全屈服!’与我半毛钱的关系也木有。
我没有名校的文凭,事实上,我连一张文凭也没有。
我进入康斯坦丁,就是一个走后门的家伙,威尔·史密斯的《当幸福来敲门》的中国灰姑娘版,不过与那个著名电影不一样,现实中,我似乎只能做大boss的花瓶,做一些端茶递水,准备饭食这样的杂务。
我倒是很愿意给这个男人准备咖啡或者午餐,不过,我可不想拿着康斯坦丁的薪水做这样的事情。
我看着他,“不敢奢望。”
勋世奉看着我,嘴唇抿住,瞳孔中似乎有一些细小的火簇。
我赶紧说,“那,你想让我每天工作18个小时,没有时间照顾家庭,也没有时间休息,月底发薪的时候看着漂亮的薪水是唯一的安慰,随后,跑到新光天地刷下心仪的包包就算慰劳自己,下个月继续当牛做马的开始辛劳吗?”
他也很认真的想了一下,然后很轻,很轻的摇头。
我乐了,“对吧。康斯坦丁有大量的名校毕业生供你摧残了,就不要找我这个半文盲去凑热闹了。”
勋世奉斜睨了我一眼,“你可不是半文盲。勋老夫人临走之前曾经异常严肃的告诫我,她说勋氏家法森严,不能在这一代闹出女主垂帘的笑话。”说到这里,他居然很冷淡的笑了一下,“能把那位老太太吓成那个样子的,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我汗。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吧……是吧……
我,“诶,和三爷吵架那些东西根本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平时多看几本书,什么都会说了。”
“是吗?”他问。
我赶紧点头,“是的。”
勋世奉不再说话,他端起来咖啡杯子,把里面的液体全部喝干净,然后,随手把杯子放在桌子上。
他起身,问我一句,“你今天有什么计划吗?”
我摇头。
他,“那好,跟我出一趟门。”
我跟在他身后,“去哪里呀?”
他,“五爷爷的生日快到了,帮我给他选一件礼物。”
我,“哦。”
他,“我记得你说过你临摹过赵孟頫的字。”
我,“……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