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这番模样,我不禁的问道:“你怎么了?”
她微微的摇着头,略显伤心的说道:“真没想到,不久前他还在带领着大家做着佛法,现在他就……”
她情绪略有些激动,话只说了一半,剩下的就已经说不下去了。
我顿时觉得有些不妙,随即转身跑向人群之中。
我挤在人群中间,看到菜地间的水渠已被炸断,上游的水已经不在湍急,看样子应该是被人堵住了,山后小谭的那个出水口。
此时,空气中夹杂着浓浓的血腥味和鱼腥味,而宽觉法师正抱着一个满身是血,奄奄一息的人。
我正眼看向此人,顿时心中一惊,这不是之前给大家传佛法的大和尚吗?
他此时脸上沾了泥土,眼睛微微的睁着,但是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力气,原本身上穿着的白色佛衣,此时也已经被鲜血参杂着污水所浸透。
我不由得心中一沉,看他这伤势,全身上下所受之伤少说也有七八处,而且都是在要害部位。
而就在我打量他伤势的同时,他脑袋一垂,已然是没了气息。
这时,宽觉法师抱着他嚎啕大哭了起来,嘴里还不停地喊着什么,人群中大部分也跟着哭了起来。
我仔细的观察了现场周围的情况,除了那个被炸断的水渠和一些炸弹碎片以外,就没在发现什么。
随后来了几个穿着黄色佛衣的僧人,将大和尚的尸体抬回了寺院之中,我们也都跟着返了回去。
此时的寺院之中已经是人满为患,包括寺院外的平台之上也站满了人,他们的表情特别的沉重,也包括此时的玛素淑在内。
她心里本就对这种场面有阴影,更何况死者是这么特殊的人。
她一路上都没有说一句话,现在就只是一个人呆呆的站在一边。
我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心想:你什么时候才能从这阴影中走出来呢,真不希望看到你会因此而丧命的那一天。
我走到她的身边,正准备安慰她的时候,她却主动说话了。
“你之前问我关于宽觉法师的事情,是不是早就看出来会有事情发生?”
她死死的盯着我,原本炯炯有神的眼睛,现在却变的有些黯然失色。
“是,我是在怀疑他,因为之前那鬼鬼祟祟的动作,根本就不是一个修行之人该有的。”
听我说完,她的眼神中掠过了一丝诧异,随后扫视了一眼四周,小声的问道:“那你怀疑是宽觉法所为?”
我轻轻的摇了摇头,小声的回答道:“我一开始是有怀疑他,所以就跟踪了他一路。但是从他一路上的表情反应,再加上我在现场发现的炸弹碎片来看,他并不像是凶手。”
此时的玛素淑眼中充满了疑问,她明显有些无法理解,我为什么会这么肯定的说他不是凶手。
首先,作为一名凶手来说,他明知道自己会以放生的方式,掺杂活体炸弹去加害死者,又怎么会明目张胆的去让别人怀疑自己呢,就算是当时放生的人很多,那也是在做铤而走险的事情。
而且这明显就是一个早就计划好的谋杀案,需要准确的去判断时间点,能够在活体炸弹游到引爆位置的同时,确保死者就在那附近。
看死者的伤势,当时距离爆炸点的位置不会超过两米。
一个不在事发现场,就可以将时间掌控如此准确的人,又怎么会冒险去做暴露自己的事呢。
其次,就算是他不小心暴露了自己,在事发以后,应该是尽早的想办法去摆脱自己的嫌疑,而不是现身于案发现场,当时又那么多的人,这样做无非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再者,就算这些都是他演给别人看的,那他的目的无非就是为了替代死者,得到寺院的主事权。
这就更说不过去了,既然他还想留在寺院内,那就应该让事发现场看上去像自然死亡或者是意外死亡,而不是大费周章的去用活体炸弹来加害死者。
这就很充分的说明,这个宽觉法师是被人陷害的,而且是个很了解他的人。
我把这些想法都和玛素淑说了一遍,她听的是目瞪口呆,眼神就一直没离开过我。
她之前那种黯然的眼神,现在也已经荡然无存了,反而是带着一丝温情的对我问道:“那这么说凶手就不是宽觉法师了?”
我看着她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转眼看向了寺院的位置,心中不由得想起了,之前和宽觉法师见面的那个黑脸男人。
我皱着眉头,断然的说道:“虽然他是被人陷害的,但是他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随后,警察来了,虽然这边的警察不认识玛素淑,但是为了保守起见,我们还是避而远之,站在远处看着。
虽说玛素淑已经不在红灯村做卧底了,但是她的身份依然不能暴露。
不过我很好奇的是,我认识她这么久了,一直都不知道是谁在和她接头,我曾经试图问过她,但是她一直遮遮掩掩的也没有说,毕竟是比较机密的事情,后来我也没有再多问。
而此时的寺院也已经被警察封锁,我们被赶在了石阶下方的椰林之中,警察的态度很蛮横,简直就像是土匪一样。
我抱怨的暗骂了几句,看了一眼身旁的玛素淑,她此时的眼中也充满了愤恨。
突然,我的后背被人狠狠的拍了一下,我顿时一惊,猛的转头看去,原来是武娜。
她穿着一身浅蓝色的长裙,依然梳着那头精干的短发,灵动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俩,一脸坏笑的说道:“才多久没见,你俩就这么亲密了啊。”
说着,眼睛向我们的下方瞟去。
我和玛素淑都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向下看去,这才发现,我和玛素淑此时正手拉着手,竟然彼此都浑然不知。
我俩同是一惊,尴尬的缩回了手。
玛素淑则是满脸害羞般的锤了几下武娜之后,抬眼偷偷的看着我。
我看着武娜,她此时好像对我没有了之前的那种冷漠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