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晨没回答,头靠着车窗,轻声道,“很累,开慢点吧。”
到了转弯处,方独瑾踩下离合,降速。
视野里不一会儿就消失了严尚真的车。
他心中一动,没了莫名的顾虑,斟酌良久,方慢慢说道,“考虑下别的吧。”
嗯,考虑下他们之间,有没有那个可能性。
白晓晨好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呵了一声。
他们这辆车到的比较晚,严尚真他们都已经进到西餐厅里,包厢也点好了。
白晓晨跟着方独瑾走进去。
方独瑾为她拉开门让她走在前面,白晓晨没有推辞。
西餐厅装潢的高雅特别,包厢内的环境也很雅致,音乐宛转悠扬,桌台摆着红色蜡烛,浪漫迷人的气氛立刻扑面而来。
“这里可不好预约,是恋人必来的地方之一。幸亏我早有准备,才没错过。”已经就座好的李乔眉看向他们。
严尚真正翻着烫金菜单。
面对面分别坐下。
白晓晨对着李乔眉,和方独瑾并肩。
音乐似有似无,萦绕在身边。
两位男士拿过餐单,低声问身边女士的想法。
白晓晨随便扫了几眼,点了几个,突地一个菜跳到她眼帘,便不自觉地说道,“还要一个意式牛奶胡萝卜。”
严尚真和方独瑾同时抬起头,骤然看向她,目光里各有所思。
白晓晨反应过来自己走神了,正要对侍者说取消,滑过的目光捕捉到严尚真冷漠的脸色,发现他还抿着唇,拧着眉。
便咽回想说的话,动动嘴唇,目光盯着眼前的空气,不知道是对谁解释,“我喜欢这个甜点,谢谢。”
严尚真嘴角一提,哼了一声,冰冷一笑。
方独瑾微微一笑,瞥了一眼白晓晨,对侍者温声说道,“我也加这个。”
严尚真看向方独瑾。
方独瑾坦然地和他对视,看了眼身边仍在发呆的女人。
严尚真眼光一凛。
音乐柔和,低沉,情调。
华丽但不繁复的细节和慵懒舒适的装修带来一种浓郁拿破仑时代的奢华基调。
“你们呢,先生。”侍者不卑不亢地提醒了严尚真。
“柠檬煎猪扒……。”严尚真随口说了几个名字,克制住了想要往对面看的欲望。
很快就上好了菜。
白晓晨有一搭没一搭地用刀叉切着牛排,没吃几口,懒洋洋地坐在那儿。
“怎么不多吃点?”方独瑾放下刀叉,温声问道,关切地看着她。
替她倒杯水,笑着问,“要不要喝一点。”
严尚真握紧了手里的刀叉,用力地切下一块肉,左手叉好送到嘴里,没咀嚼好,就生生咽下去。
李乔眉注意到他的反常,立刻也给他倒杯水,笑道,“小心别噎着。”
白晓晨撇过脸,无声地拒绝方独瑾的示好。
不知道方独瑾又在打什么主意,这种事传出去,他是男人,绝不会受到什么实质性的打击。
可她作为弱势的女方,肯定又要被泼脏水,等回到首都,一定要尽量避开这人。
和严尚真的婚姻失败已经让她备受讽刺,再来个和方独瑾的花边新闻,她就是跳进长江也洗不清狐媚的名声。
白晓晨把刀叉摆成八字形放好,端起面前的红酒,喝了点。
听到李乔眉笑着说,“方总对下属很关心啊,真感人。”
白晓晨有点呛到,连忙拿餐巾捂住嘴,咳了一会儿,擦干净。然后对李乔眉不客气地讥讽道,“是啊,尚真怎么不给你也倒一杯呢,不是女士优先吗?”
李乔眉抬起下巴,顿住动作。
严尚真三只手指轻捏住酒杯,也灌了几口,黑沉沉的眼眸无声地盯着白晓晨。
白晓晨不服输地冷笑回望。
两人这么对视了一会儿,严尚真首先收回视线,不发一言地接过李乔眉手里的刀叉,细致地给她切好牛排,然后擦擦手,又看向白晓晨。
李乔眉眉开眼笑,挑衅地看着白晓晨。
白晓晨扭脸一哧,陡然觉得很没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恩恩,谢谢大家的留言和支持,
谢谢,还有潇潇,谢谢你的霸王票。
非常感谢,多留言吧。
这四个人的关系我都写得头昏脑涨了,写了这个顾不了那个,不过好带感,各种对手戏,嘿嘿。
谢谢大家。
对了,明天据说要晚点更比较好,好像是上收藏夹吧,所以我想晚点更,大概在十一点,不过我会写个四千字到五千字的,谢谢大家。
第61章
包厢里的灯光微微昏黄,音乐撩人。甜点被穿着燕尾服的英俊男侍者送上来,
白晓晨从严尚真给李乔眉切好牛排就一直低着头,这时突然站起来,对他们微微颔首,“我要去补个妆,失陪。”
安静坐着的另外三个人向她投来目光,见她颜色正艳,表情淡淡的,头发松松地被夹住,脸上还有点红晕——喝了酒。
“我和你一起去。”李乔眉伸手拿下餐巾,随手放在桌子上,也施施然站起来,用手扇着风。
白晓晨无所谓地耸耸肩,等李乔眉从严尚真的位置侧面走到她身边,没有完全靠近她,就行云流水地转身,要去开门。
李乔眉大跨一步,抢在她前头,抓住门把手拉开,似不经意地撞了白晓晨一下,将白晓晨挤到门边上,然后回眸一笑,“我先啦。”
白晓晨喝酒了,酒量又很浅,本来就头晕眼花,被她这么看似无意实则刻意地一撞,险些站不稳,踉踉跄跄地后退几步,扶着额,好一阵晕。
“小心。”方独瑾眼明手快,起身扶住她,余光看到紧握住拳的严尚真。
他全身肌肉紧绷,已经发力,但是没有起来,仍靠着座椅看着他们两个。
白晓晨嘶了一口气,缓过神来,推开方独瑾,轻声说了谢谢,要往出走。
就在这一番忙乱中,她用来挽头发的发夹在拉扯中被碰落,啪地一声,摔在地板上——碎了。
音乐进展到j□j处,暧昧又缠绵。
白晓晨听到声音,诧异回首,一瞬间,青丝散落,恰如浓云染墨,瀑流玄色。
严尚真偏过眼,目光所及,见她面似桃花,雪肤红唇,黑发如瀑,诧异地盯着地上碎掉的夹子,微张着嘴,眼神里有些许迷离,好像还没反应过来时怎么一回事,神情迷迷糊糊的。
既天真,又妖娆,美而不自知,媚而不自明。
总有这种尤物,让人沉迷。
他的理智没有快过动作。
弯下腰,捡起碎掉的发夹,握在手心里,然后伸展开,已经成为三瓣的发夹便安安静静地平躺在他的手心里。
见她疑惑地看着自己,严尚真有些狼狈,垂下眼,全身上下不知怎么就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他用左手解开衬衫的第一个扣子,将发夹送到半弯着腰看着自己的白晓晨面前,沉声静气说道,“你的东西。”
没看白晓晨了,严尚真端详着眼前的花花绿绿甜点,好像这是一幅画一样。
他感受得到,感受得到手掌心里传来的酥酥麻麻的感觉,和那柔软滑腻的触感,心荡神摇。
强忍住跳起来吻住身边人的冲动,目不转睛地看着餐桌。
白晓晨拿过他手中的发夹,叹口气,小声说道,“坏了。”她拢了拢头发,总有一缕俏皮地落在耳前,挡着脸。
酒意散了许多。
已经退回位置上的方独瑾打量了她一眼,突地想起什么,从西装口袋里摸索了一下,拉住要走出去的白晓晨,不等她开口,就把手里的亮晶晶粉钻发夹拿出来,也不去看严尚真的表情,低头为白晓晨戴上,扎住前面的头发,然后柔声笑道,“好了。”
白晓晨这次酒是真醒了大半,错愕地摸着头上的粉钻发夹,反应过来,谴责地看向方独瑾,“好啊,原来是你偷得。”
无声地做着口型控诉,得到她的谴责的方独瑾反而心情大好,言笑晏晏,语气亲昵地说,“不谢谢我?”
白晓晨打了个寒噤,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急急摇头跨了出去。
方独瑾身形高大,挡在白晓晨的侧面,从旁的角度看过去,两人似乎在相谈甚欢,说着悄悄话,然后女方摇着头出去,煞是亲密。
严尚真缄默,冷静地又把高脚酒杯满上,眨也不眨地一口气喝掉。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方独瑾才微笑着坐到位置上,看见空空如也的红酒瓶,惊讶了几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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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侍者为他们阖上门。
包厢内一片寂然,音乐声也停了。
严尚真后仰,靠在座位椅背上,双手十指交叉,放在腿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方独瑾,“你是什么意思?”
方独瑾直视他,平静地说,“就是你看到的意思。”
严尚真嗤笑一声,反问,“可别告诉我你要和她结婚?”他笑意未达眼底,嘴角是弯的。
顿了一秒,方独瑾才说道,“未尝不可。”
严尚真捏住酒杯,看着里面红色的液体,晃晃,听到声音,然后说道,“不要招惹她。”他嗓音又低又沉,有说不出来的情绪在下面翻腾,酝酿。
“你们已经离婚了,不是么?”方独瑾反问回去,泰然自若。
“哼。”严尚真仰起头,喝掉杯子里所有的酒水,眼神如刚出笼的猛兽一样,挣扎,野性,激怒。
“你不适合她,你只是想玩玩,找别的女人去。她玩儿不起的。”
方独瑾脸上的平静有一丝裂痕,叠着手里的餐巾,慢慢说道,“也许我不是玩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