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蒙着脸做什么?”林隽冷不防从后面出现。
温绒一惊,最不愿意这个时候这个样子被这个人看到,但又难免心虚,低着头不耐烦道:“不关你事,我累了,要睡了。”
秦谦也适时说:“林老师,我们还是不要打扰温老师的好。”
林隽先是一笑,忽而脸色一沉,左手猛地用力推开门,温绒没料到他敢破门而入,连连退后两步。
“你这是做什么……”
话还没说完,她被林隽拉到灯光下,整张猪头脸被他看了个清楚明白。
温绒扭过头,羞恼异常:“林隽,你马上给我出去。”
林隽再次掰过她的脸,对着猪头脸严肃道:“都这个样子了,还要跟我怄气?”
怄气,他以为她只是单纯跟他怄气?天地良心,她真想代表月亮立即消灭这个男人。
“温老师,你这是怎么回事?!”秦谦被温绒的尊容震惊了。
“还不是你的虾惹的祸。”林隽凉薄地回了一句,他又立即对温绒说,“赶快躺下,吃药。”
温绒抿唇,不甘愿地说:“没药,我忘带了。”
秦谦一届高材生慌了神,他没料到温绒会对虾过敏到这种程度:“那怎么办?我,我现在马上去村里找药。”
他匆匆跑出去,没听到温绒喊他不要去,去了也白去,村里人怎么可能会备有这种药。
林隽等秦谦走后,把温绒按到床上,命令道:“你乖乖躺下。”
进化成猪头温的温小绒捂着脸瞪他,却见林隽跑到桌边倒了杯水,又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两盒药。
林隽把药和水递到温绒面前:“赶快吃下去。”
温绒望着他手心的药片,脑中空白一秒,问:“你怎么会有药?”
林隽顿了下,面不改色地说:“正好有。”
她其实是不想吃这嗟来之药,但情况不允许她任性,温绒一口把药闷了,喝下一杯水。
林隽探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还好今天吃得不多,如果药压不住,必须要去医院。”
温绒厌恶地偏过头避开他的手,面壁缩到床角,不嫌热的拉过被子盖过头:“我的病我自己知道,过一会就好了,你走吧。”
林隽在床边坐下:“我等你身上的红斑退了就走。”
温绒抱紧了身子,闭上眼:“我不想跟你共处一室。”
室内骤然安静下来,温绒把头埋在被子里,竖耳倾听,过了很久,她被热出一身又一身汗,周围还是安静得只剩下她的心跳声,一下下用力鼓动着耳膜。
他是不是走了?但她没有听到关门声。应该没走吧。他为什么不做声,是无法反驳吗?
时间仿佛故意拖慢了节拍,温绒又等了半天,几乎是吐出二氧化碳吸入二氧化碳,就在她忍不住要探头换气的时候,头顶的被子被人拉开。
她慌忙抬头,他的脸就在眼前,正上方的那双眼睛总是有着不为人知薄如蝉翼的冰凉,此时,如果她没看错,镜片后的眼底沉着过重的情愫,像是要将她抱住,揉进怀里,压得人透不过气。
他俯□,呼吸着她的气息,轻声说:“那个时候,我确实想占有你,以为如果占有了你就能拥有你。但这并非你所说的占有欲,而是因为……”
“温绒,村长来了,他借了一辆拖拉机,我送你去医院。”
秦谦的闯入打断了林隽的话,林隽皱了皱眉,直起身,冷淡地看着秦谦。秦谦心急如焚,没有注意到屋内不同寻常的气氛。
温绒登时回魂,她揪着被子靠在墙上,大口呼吸两次,沉声说:“不必麻烦,我吃过药了,已经舒服多了。秦老师,你留下来陪我就好了。”
“你感觉怎么样?”秦谦立即走到她身边。
温绒的右手手紧紧握住秦谦的手,左手抓起桌上的药,丢给林隽:“不要以为你救我一次就能改变什么,过去的事实永远不会改变,也请你不要再提那件事,我觉得很恶心。我不想现在和我一起的人有什么误会,所以,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林隽,我不喜欢你了,我需要的是像秦谦这样体贴我的人,不是你。”
林隽的脸色煞白,眼神被抽空了一般望着温绒漠然的脸,将药盒死命地握在手里。
52、052 ...
温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莫名的,梦里全是一双眼睛,林隽的眼睛,盛满震惊与受伤的眼神,她坐在地上,和这双眼睛面对面,直到天亮。
温绒睁开眼,头昏脑胀,抬手看了看,身上的红斑已经全部退去了,有惊无险,太幸运了。想到林隽的药,她立刻心情低落,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不管怎样,她终于把那句话说出来了,但说完的那一刻并没有她想象的轻松,却像是被锁着链条,一动都不能动。
温绒走到屋外,深深吸入清晨全新的空气,把一晚上的浊气吐尽。隔壁秦谦听到动静立即出来,看到温绒,立即露出笑容:“温老师,你脸上的红斑已经全部退掉了。”
温绒摸了摸脸,笑道:“是啊,松一口气。”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不能吃虾。”
“没关系,是我自己大意。昨晚多谢你。”
昨晚,她说完那番话后,秦谦照顾她到很晚才走,他也没问你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只是不言语地陪着她。
温绒想了想,又谢了一次。
小秦老师散发天使光芒,不在意道:“不用那么谢我,我也没做什么。”
“要不是有你在,我也没办法说出那样的话。”
她不是个善于说狠话的人,说那些话的时候,她的手一直掐着秦谦的手,其实是在发慌,怕自己说不出来。
秦谦打量着温绒低垂的侧脸,不禁问道:“温老师,你真的没事吗?”
温绒几乎是立刻笑开:“没事,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