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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打到一半,耿佳慧才发现自己出来的太急,没有带钱包,她连忙跟司机师傅说停车,一脸歉意地跟他说没带钱。
    师傅早就看到她是哭着跑出来,也猜出应该是跟家里闹别扭了,大度地挥了挥手:“老妹,哥哥得提醒你啊,下次离家出走一定要带够了钱,这样“持久战”才打得响啊!
    耿佳慧苦笑着跟司机师傅道谢后,慢慢地顺着街道走回来家。
    到了楼下,她发现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楼下,看她过来,车窗慢慢地摇下,
    佟然依然挂着红疹子的脸露了出来,简单地只吐出两个字:“上车!”
    耿佳慧望着他,突然为那刚才一屋子的人感到可笑,这分明是一头残忍的狼,怎么会有人认为他是认家的忠狗?
    ☆、5.第五章
    耿佳慧并没有上车,也没有转身上楼,她打量着四周几个带着板凳在阳光下打着扑克的老人们,然后站在距离车门三米的位置,扬声说道:“有什么事情在这里说吧。”
    此时的佟然倒全无昨夜的暴戾之气,带着一脸的红疹子,似笑非笑地看着耿佳慧,然后伸手便将车门推开,下了车:“怎么,害怕我真会吃了你不成?你这一碗好汤头可真是差点要了我的命。也怪我昨天太过莽撞。这么多年来,头一次见你,居然是在那样的情境下。加上昨天我也喝了不少酒,头脑一热,忍不住做了那样的混账事……”
    当他站到自己面前时,娇小的个子立刻被他高大的身影笼罩,而他身上那种混杂着烟草的成熟男人的香味又萦绕不散地充盈着着自己的鼻腔。
    耿佳慧强忍住才没有后退,只是双臂在胸前交叉合抱,冷冷地说:“喝点酒就能私闯到别人的家里?你还真是当神偷的材料。”
    佟然听了又是一笑,洁白的牙齿带出一道亮光:“虽然对你并没有太大的歉意,但今天连累了我那傻侄子,当夹心点心在中间左右为难,我这心里倒是真不落忍。其实仔细想来,我当年落魄成那个样子,哪一个正常一点的女孩肯跟我那样的厮混下去?你当年的不告而别也是有情可原的。如今你我都是这么大的人了,再这么小家子气的纠结往事对谁也不好。佳慧,你说是不是?”
    这番大方得体言之凿凿的辞令倒真像是位成功人士应说得出口的话,此时阳光正好投射在他的脸上,衬得那含而不露的微笑似乎又镀上了几分真诚。一时间昨夜那令人胆寒心跳的片段倒真如自己凭空臆想出来的幻影一般显得那样的虚幻不定了。
    耿佳慧的脸不禁又白了几分,听了这话,过了许久,才轻声说道:“既然如此,就请你不要再来找我,我倒真是不想与你有半分的瓜葛。”
    若是以前的李然,此时听了这话必定暴跳如雷,抓住自己的胳膊,按在墙角,一阵热吻,直吻得自己彻底地投降,吞咽掉每一句妄想离开他的话。
    可现在立在她面前的,真不是曾经的那个逞勇斗狠的街头混混了。他只是无所谓地耸了一下肩,然后说道:“大嫂那边我已经安抚下来了。你这样贸贸然跑出去,在众亲戚面前实在是不大好看。晚上,佟晓亮回来接你,你跟你的婆婆道一声谦,这一页也就这么翻过去了。”
    这俨然一副和稀泥的长辈口吻倒真像个和蔼可亲的舅舅该做的事。
    可这话任何人都说的,佟然他怎么能。又怎么配说得出口呢?
    难道他真的毫不介意自己嫁入佟家,然后以叔叔和侄媳妇的身份相处吗?想到这,耿佳慧微微扬起了脸,盯着佟然的眼说:“谢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和佟晓亮的事情就不劳你费心了,这是我和佟晓亮之间的事情,我们会自己解决的。”
    说完也不等他回答,便一转身咚咚咚地上了楼。掏出钥匙,打开门锁后,耿佳慧喘息着立即把门掩上,仔细想了想,然后在窗帘的遮掩下往楼下一望,那辆豪华的汽车早已驶到了小院的门口,转过身一溜烟的没了踪影。
    耿佳慧这才彻底松了口气,想了想,还是不大放心,转身又联系了锁匠,给自己的房门又加了一把锁。等这些忙完之后,耿佳慧才掏出已经调成静音的手机,按亮了便看到有十几个未接电话和一串短信,清一色都是佟晓亮的名字。打开短信, 便是一长串的文字,大概的意思,无非就是“我妈就是那个臭脾气,你不要理会她,晚些时候我再来找你”云云之类的。
    耿佳慧随手把手机扔到了茶几上,佟然方才说得云淡风轻,可是她真是不想自己未来的生活再有任何他的身影。
    打开衣柜,准备换身轻便的衣物,可一低头便看见那反在衣柜最底层的纸箱子,随手抽开,里面是一册册明显染上了岁月痕迹的影集。信手打开那本影集,略过聊聊无几的童年相片,便直接越到了自己上高中时的青涩模样。
    照片里的女孩剪着一头短发依偎在一名高大男子的身旁,一脸无知的满足幸福。
    刨除掉乏味可陈的童年,似乎青春期所有的美好得值得纪念的一切的都与他密切相关,为什么当初离开时,还要带着这本相册呢?是想要记住当初可笑到单纯的自己吗?是提醒着她多么的愚蠢无知,在懵懂的青春荷尔蒙的支配下,居然相信自己得到幸福要依靠一个暴戾的男人才能完整地获得,而自己现在,是不是又重蹈覆辙呢?
    用力地合上相册,再次地将它抛进盒子里。衣服还没穿好,外面的门铃已经响了。
    透过猫眼一看,佟晓亮正对着门眼儿往里面瞄呢:“慧慧,快开门!我买了你最爱吃的大樱桃!”
    耿佳慧略顿了下,穿好了衣服,慢慢地将门打开,佟晓亮扬着笑脸举着手里的塑料袋:“看!我还带来了煮好的螃蟹!”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看向耿佳慧,将袋子放到一旁后一把将她搂入怀中,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蛋说道:“我们慧慧受委屈了,不哭不哭啊!”
    耿佳慧从他的怀里微微挣脱出来,咬了咬嘴唇轻声说道:“我们分手吧!”
    这话让佟晓亮脸上的微笑一顿,然后又抱住她微微摇晃着说:“说什么呢你!就这点小事儿就值得分手啊!我妈就是脾气急了点,你走了之后,我小叔叔说我妈的不是了!在场的亲戚全站在你这边儿,你要是没跑出去,我妈当场都能给你道歉,你甭担心啦!”
    佟晓亮的娃娃脸搭配上这撒娇卖萌的劲头还真是让人招架不住,耿佳慧轻皱起眉头,板着脸说:“佟晓亮,我没有跟你开玩笑,趁现在还来得及,我们分手吧!”
    佟晓亮也察觉到女友不同于往常的态度。耿佳慧从来不会像那些二十二三岁正当花季的女孩一样,因为吵架不顺心而轻易吐出分手一类的话。
    佟晓亮之前也处过两个女朋友,个个是没追到手时清高,追到手里时磨人得厉害,在上大学时经历的校园恋情的磕磕碰碰愈发让他体会到耿佳慧性格成熟的美好。
    可是找一个成熟稳重的女朋友的代价就是:他永远才猜不准耿佳慧心里的想法。这种若即若离的感觉大大增加了类似与冒险的惊险与刺激,甚至让他有种这才是真正的初恋的错觉。
    可是耿佳慧这是怎么了,怎么就突然没有没脑地说出分手的话来了呢?
    接下来的情景就是解释,无果再解释,到最后佟晓亮心里的火气也腾得一下子起来了,躺在耿佳慧的床上蒙着被子,像个超大号蚕茧一般,任凭耿佳慧怎么拉他也不起来。
    耿佳慧不擅长撕扯打架一类的互动,拽了一阵子也没法儿把他拽起来,只好松开手,房间门口的水槽边,将佟晓亮买来的樱桃淘洗干净装进一只玻璃碗里,然后坐在沙发上拿起一颗,慢慢地放入口中。
    佟晓亮听着声音,倒是掀开了被角,冲着耿佳慧委屈地说:“我渴了。”
    耿佳慧本不想搭理他,可是眼角的余光却瞄到他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到底是一软,起身给他倒了杯水递了过去。佟晓亮接过水杯时,手里微微一使劲儿便将耿佳慧也扯到了床上,也不管那水洒倒了被子上,照着耿佳慧淡粉色的嘴唇就亲了过去。
    怀里香软的身体是那么的美好,就连嘴唇里也是樱桃酸酸甜甜的味道,这一切都让他不能放手。
    耿佳慧使劲推也推不动他,只能任由着他像只大无尾熊一样攀附着自己,嘟囔着要分手就一辈子都不起来之类的话。
    那天的分手谈判无疾而终,耿佳慧知道自己就是硬不下心肠狠狠地刺伤佟晓亮。这个毫无杀伤性的男人总是调不起她硬冷的一面。其实当初,也正是佟晓亮这种毫无心机的坦率,逐渐融化了她心底的那层寒冰,让她终于可以跟异性坦然地相处。
    无奈之余对佟然的怨尤也达到了一定新的顶点——如果不是他毫无预兆地出现,自己该是多么地快乐地准备着待嫁啊!
    可事实证明,深受影响的真的只有自己罢了,婆婆赵丽芳在那天冲着她发了一通脾气后,第二天就若无其事地打来电话催着她趁周日休息去刚装修完毕的新房那里,看着工人摆放好运过来的家具。而佟晓亮则打开电话大声地抱怨着他小叔叔的言而无信,本来说好了这两天都留下来,顺便帮他筹备开新公司的事儿,可人家女朋友一个电话过来撒了几句娇,人家立刻就飞到上海去陪伴女友去了,真是有异性就不要亲情的典范。
    耿佳慧撂下了电话,盯着屏幕发了一会呆,心里突然有些自我解嘲:原来一直放不下的真的只有自己罢了!居然因为他的出现而想着放弃现在的爱情,佟然能放下一切恩怨的超然简直是给自己一个狠狠的嘴巴——你真的该醒了!
    ☆、6.第六章
    这么想着,努力催眠自己放松一下,收拾停当,便出门去了新房。
    佟家虽富,但是娶媳妇的时候倒是一点也不露财,也没有卖什么天价婚房,只是在一处学区不错的新楼盘里买了一间八十平米的双室。
    耿佳慧倒是不在意房子的大小,当初听佟晓亮说不用住进佟家的那栋别墅就让她彻底地松了口气。
    那位婆婆,真不是个好相处的长辈啊!
    走到新居,虽然户型小,装修得很有格调,佟晓亮虽然学的是商业管理,可是个人的爱好却是绘画一类的,进门的墙壁上挂的就是他给耿佳慧画的自画像,无论笔触还是色调,在耿佳慧这个门外汉看来,还是说得过去的。
    工人们刚把衣柜和大床摆定,耿佳慧的电话又响了,掏出一看,是白雯雯的的电话。刚摁下按钮,那边就传来了带哭腔的音调:“耿姐,你现在忙吗?”
    白雯雯一般是不叫自己耿部长,或者耿姐的,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三个字一起蹦的直呼其名。
    她跟自己这么不对付也是有原因的。耿佳慧与白雯雯是同期进入这家主打对外贸易的文具公司的。可她现在已经是外贸组长,而白雯雯还是月薪一千二的外贸部主管发货的小助理,此间的酸意,白塔陈醋都镇不住
    可是这样不算大可也不算小的公司,岂是养闲人的地方?没有真本事,老板会把一个花瓶摆在外贸部掌管一个公司全年效益这么重要的位置上来吗?可惜就是因为自己的资历太浅,就算平时再怎么勤恳的工作,就连休息日也到公司打卡加班,还有辛苦地拿下几笔百万美元的订单,在同事的眼睛里全都曲解出龌蹉的含义来。
    只是不知今天白雯雯是出了什么大事儿,居然破天荒地叫起“姐“来了!
    “不忙,有什么事?”
    “耿姐,我……我闯大祸了!”这句话说完,那边已经是泣不成声,哭得撕心裂肺的。
    耿佳慧微皱起眉,转身来到隔壁的书房,趁白雯雯打着嗝哭出一个间奏的空当,问道:“究竟是什么事,你好好说,哭能解决什么问题?”
    “耿姐,你让我发的那批德国ht的大货,我……我忘保险了。”耿佳慧心里一沉,那批货品价值是30万美金,折合人民币大约180多万。
    保险有多重要,她自然心里门儿清。
    因为公司出货走的大都是海上运输出口,可能在海上发生意外,产生损失,再比如货物在保管过程中着火,雨淋,水淹之类的都能按一定的比率赔付。
    出口信用保险就更重要了,如果你一开始投保的话,出了问题,比如客户提货了但不给钱,或者毁单的话,他们都会全权负责。
    因为做对外贸易中小公司都知道,如果客户毁单,虽然名义上可以按着合同合同规定的条文起诉,但是因为一般要在客户所在地起诉,费用高,胜算也不大,一般都不会诉诸法律,而走保险公司的话,先在国内投保,出了事找保险公司要钱,自然省心又省力。
    这些文书一类的工作都是白雯雯的活计,这是最起码的手续,打死也不能忘记的。
    现在白雯雯居然说忘了保险,那肯定是捅出了什么篓子才主动的交代出来的。她只能提着气接着问道:“哪个保险忘保了?是货物意外险,还是信用险。
    白雯雯听耿佳慧这么一问,那哭声又开始有拉长的迹象:“都……我都没有保……”耿佳慧听得都靠墙了。
    “……怎么?那批货发生意外了?”
    “就是……就是我在联系货代的时候,那边的客户拒绝接货付款。
    耿佳慧听了脑袋又是一嗡,骂白雯雯也来不及了,她只能问:“对方为什么不付款?”
    接下来她又听到了白雯雯干的一桩绝顶“好事”,原来货物运送到上海的港口后,她居然问都没问自己,就私自同意了新来的货代要求调整货仓的请求。现在新货仓比原来客户联系的货仓多产生了10万人民币的费用。客户当然不能买单,要求由公司承担。
    但是白雯雯一个管理日常文件和发货的小职员,哪能做得了这个主?眼看着客户不同意签收,有毁单的迹象,而货仓也要开始收货物滞纳金了。她顿时急得六神无主,薄薄的粪兜子再也包不住这些黄金细软了,只能来找耿佳慧商量对策。
    耿佳慧能怎么办?这里面牵扯的金额太大,只能如实地跟公司的老总反映。草草地打发走了搬家具的工人后,耿佳慧又马不停蹄地跑回了公司。
    公司的杨总接到她的电话就立刻回了公司,把早就在那的白雯雯已经是骂得七魂出窍,胸口起伏,呼吸急促。
    耿佳慧刚进办公室,当然也不能幸免,因为监督下属白雯雯无力也挨了一顿臭骂。杨总脾气急,平时里开玩笑时还挺和颜悦色的,上来劲头时,什么话横就捡什么说,连串的爹娘脏得一般小姑娘都张不开耳朵。
    那边白雯雯听得都有跳楼的心了,这边耿佳慧却已经淡淡的表情,微低着头也不说话,就是老老实实站在办公桌前听着,看杨总骂得嗓子起了哑音,转身拿杯子给他沏了一杯热水。
    结果这么低眉顺眼的,倒让杨总的火气消减了些。
    最后老总的意思是,这多产生出来的费用,看看能不能跟客户联系一下,各自承担一半,可是耿佳慧亲自打电话沟通下来的结果也不行,而且客户的意思因为货仓的调整,以至于他们不能按原计划将这批货物与他们采购的另一批货物并仓一起运回,所以打算放弃这批货物,当然他们不是过错方,自然不会支付违约款。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次老总的火气更大了!
    在杨总漫天卷地的大嗓门和白雯雯堪比花旦的嘤嘤哭泣声里,耿佳慧只当没听见似的,噼里啪啦地按了一通计算器,平静地问老总能不能跟客户降一下价格,争取把损失降到最低。
    杨总是实干家,权衡利弊后只能是割肉同意了。可再联系对方,居然拒接电话了,耿佳慧发出了电子邮件,等了一会也不见回音。
    她坐在位置上盘算了一会,跟老总说她要飞到货仓所在地,直接跟当地的货代公司交涉,因为她觉得德国ht作为自己常年的老客户,这么强硬的态度的确是很蹊跷。
    打电话定了机票后,耿佳慧开不及收拾行李,就匆匆拎着电脑包赶往机场去了。临行前,白雯雯犹犹豫豫地问,要是这次货物没法运出去自己得扣多少钱?
    “你的罚款按着损失的百分之二计算,我要被扣损失的百分之三……”白雯雯这时的脑瓜倒是很灵光,一下子就算出自己可能要被罚款三万,吓得直蹦高!
    “我的妈呀,我一年的工资都没有这个数多呢!要……要是解决不了,老娘我大不了不干了!”说完,她倒是一脸羡慕加嫉妒地望了一眼耿佳慧,“耿姐,这次对不起你啊,不过这事儿对你来说问题也不大,这点钱数对你来说就是一巴掌的事儿,你说是不是?”
    耿佳慧没说话,她正忙着调整呼吸,避免自己甩这位脑残白娘娘一巴掌。捅娄子一片一片的,后路倒是想得挺周全,可惜她还当自己是象牙塔里的大学生,想起事情来还是那么非黑即白的轻松。别看他们老板奈何不了大洋彼岸的客户,给这种初出茅庐的小女孩下下绊子有什么难的?
    生活里有一堂残忍的课程——叫吃不了兜着走,有时候逃避并不能甩掉你曾经犯下的错。
    这堂课,耿佳慧上得透彻,痛得刻骨。
    到了机场,快递公司也把机票送到了她的手上。看着飞机的发往地——上海。耿佳慧心里略略有些不大舒服。
    可是转念一想,上海这么大,哪有那么大的几率与“那个人”碰上啊,心里顿时又有些底儿。
    临上飞机前,她接到了佟晓亮的电话,听到提醒登机的背景音,佟晓亮自然问道她要去哪。听着话筒里那紧张得骤然降了三度的绷紧声儿,耿佳慧不禁哑然失笑,因为公事而生起的烦躁也淡了些,她有心逗一逗佟晓亮便说:“我要离开了,你别来找我。”
    然后就听到那边传来拖鞋噼里啪啦的声音,接下来就是带着“哎呦的”咚咚声。
    耿佳慧听着声音不对,连忙问怎么了,才知道佟晓亮方才心里一慌一脚踩空,居然从自己家二楼楼梯翻滚到了缓台上来。
    耿佳慧有些心疼,再也没心开玩笑连忙说到:“逗你呢,我去上海一趟,公司有批货出了些问题,需要我临场救火?”
    “哦——”佟晓亮的声音明显松懈了下来,“我还当你打算逃婚呢!我可跟你说啊,咱们可不能来逃跑新娘那一套,你要是不要我了,我就蹲在咱们a市的火车站门口,就跟电视里报道的那忠犬似的,你不会来,我就天天守在那,饿死在门口,等着人给我糊成雕像!”
    耿佳慧笑着打断他满嘴的火车串子:“行啦!你这样的竖在火车站门口,不得吓哭一批小孩啊!新房的家具到了,摆放的位置不大好,你再去看看……”
    交代完了琐事后,耿佳慧匆匆挂断了电话,准备登机。
    上了飞机时,外面下起了微微的小雨,打湿了机舱的圆窗,耿佳慧靠在窗边出神地望着,就在这时,手机里又传来了一条短信,耿佳慧打开一看,是佟晓亮传过来的,除了一串手机号外,还有一行字,上面写着:“我已经把你的电话给了我的叔叔了,这是我叔叔的私人手机号,你到了上海后,无论是用车还是住宿只管跟他开口,甭因为你们公司那点差旅费委屈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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