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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再帮我打包几个包子。”
    “不好意思啊,客官,我家的包子已经全部卖完了,承蒙您赏脸,明天再来吧。”
    古小东只觉得意犹未尽,心想肚子还是有点空落落的,还是再弄点吃的东西才好。
    “古三哥,还是不要吃太多的好,晚上我要去给开封县令送上我们老爷的文书,开封县令一定会请我们两个好好吃一顿的。”
    “晚上还有饭局?太好了,唉,今天我这个肚子就是不争气,一定要好好吃一顿。”
    小果子笑道:“平日里都说古三哥是最不喜欢酒肉的人,不过今天看来,古三哥的胃口好得很呢。”
    古小东心想,这里的菜就算再好吃也比不上现代的美味佳肴,但是现在我饿得头发昏,就算是大饼子我也能吃上三十几张。
    古小东伸舌头舔了舔嘴边的肉馅,放在牙缝里好好地吸吮了一下,那股口齿留香的包子味道果然荡气回肠。
    陪同小果子订购一批精铁之后,天色已然不早,小果子来到了县衙的门口,通过衙役将万县令的书信递了过去。没多久,师爷出门亲自迎接两个人来到了内堂。
    虽然小果子是个送信的,但是按照礼数,开封县令必须要亲自见一见送信之人,问一问写信之人的家庭状况之类的。就算送信的是下人,可是他既然能代表这万县令,也还是会受到收信人的几分尊敬的。
    果然,两个人刚刚端起热腾腾的茶碗,开封府县令徐万民就走了出来。
    “徐老爷!”这个小果子是个粗人,见面只是叫了一声徐老爷,施了个礼就坐下了。
    徐县令倒是也没有计较,反倒笑道:“辛苦两位了,千里迢迢地赶来开封采购精铁,这也为开封的贸易添了一分活力,徐某在此谢过了。”
    这倒是古小东万万没有想到的,这个徐老爷竟然站起身子来给他们两个人行礼。看来这个徐老爷是个十分谦恭之人。这种人到哪里都能吃得开,无论对下还是对上都懂得尊重,尤其是对下人能做到如此的人,在这个朝代还是极其少见的。
    “不敢当,不敢当,小人只是给万老爷带个话,说如果小姐来到这里的话,麻烦徐老爷将小姐送回去。”
    “还没找到莹莹呢?”
    小果子皱了皱眉头说道:“没有。我们老爷心急如焚啊。”
    “唉。我年前已经安排人手出去搜寻,现在也没有下落,我会再加派人手去找的。”
    “小人替我们家老爷谢过徐老爷了。”
    “我给二位安排了酒宴,为二位接风洗尘,二位如果不嫌弃的话,就跟随管家一同到酒楼吃点便饭。”
    “这,这怎么使得?”
    “应当的,应当的,二位不必客气。”
    走出开封府县衙,古小东问道:“这个徐老爷人也太好了吧?”
    “是啊,这个徐老爷人送外号徐老贤,就是从来不贪污受贿,从来不贪赃枉法,百姓都乐于称道这个徐老爷。”
    唉,古小东心想,吃了这顿饱饭之后,最重要的就是找到莹莹,她为了自己豁出一切,自己真是有些对不起她。
    徐县令安排的酒楼虽然不是开封县最豪华气派的,但也是极具有特色的一家酒楼,不仅每个包房里面都有一些格调极高的唯美书画做屏风,而且还有曼妙悦耳的琴声从楼下传来,吃起饭来是一种十足的享受。
    管家也是极会待客之人,推杯换盏,不多时三个人就已经有了几分醉意。
    小果子虽然平时话不多,憨厚非常,可是喝了几杯酒之后,就开始絮叨起来,说起了古小东在谷阳县撂倒李大官人的幸事,现在百姓都拍手称快。
    徐峰是徐县令的胞弟,也是他家的管家,是个心思缜密之人,听到这些,转而又开始敬起了古小东,说道:“早就听说古仵作破案如神,没想到今日一见,果然就如传闻所说,仪表堂堂,智慧超群,在下不才,敬古仵作一杯。”
    古小东虽然听出来这是拍马屁,可是这马屁拍得十分顺耳,喝起酒来就畅快十分,咕嘟咕嘟将一整碗酒喝了下去。
    “不是在下自夸,论验尸手法,恐怕大清我敢说第二,没有人敢说第一。”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古仵作天生绝学,小弟十分钦佩,十分钦佩。小弟再敬古仵作一杯。”
    “干!”
    徐管家当然知道酒后胡言不可轻信的道理,但是他也听从谷阳县过来的商人经常谈起古仵作,听说用指纹就能断案,简直是破案如神。就连有权有势的李大官人也栽到了他的手上。
    徐县令早有意去让人请古仵作前来,可是商人却说古仵作已经失踪很久,根本找不到踪迹,徐县令只能望而兴叹。哪知今天古小东竟然亲自送上门来,之前那小果子没有介绍,徐县令只当眼前这个衣着邋遢的黑汉只是个小铁匠,哪里会想到他就是古仵作,而此刻酒桌上小果子说起了旁边这个人就是古仵作,那徐管家自然是如获至宝,他心想,就算用尽一切方法,也要将古仵作留下来帮忙将手上这个案子解决掉。
    翌日清晨,古小东浑浑噩噩地爬了起来,看见早已经有三个婢女跪在床边,一个拿着换洗的衣服,一个端着洗脸盆,另外一个将刚睁开眼睛的古小东的被子掀起来。
    古小东细看,这三个婢女虽然穿着仆人的衣服,可是正值青春年华,模样十分娇人可爱。
    那个掀开被子的婢女将古小东上衣裤子脱了个精光,然后用温热的毛巾擦拭古小东的身体。
    “老爷,舒服一点吗?”
    古小东哪里有过这种待遇,急忙拿过另外一个婢女举着的衣服套在身上。
    “不用,不用,你把水盆放在那里吧,我自己来就行。”
    “老爷,难道你想让奴婢三人受到责罚吗?”
    古小东羞道:“不,我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个我……”
    “难道你还怕被人看不成?”那个端着水盆的婢女笑道。
    古小东心道,我的妈呀,这几个奴婢怎么这么开放?看见我那玩意竟然都不害臊。这跟电视剧里面演的根本不一样。
    古小东哪里知道,在古代的婢女分为两种,一种是在有钱人家打工的,一个月领着固定的工资,如果不高兴就可以不干了。另外一种就是卖身为奴婢的,地位极其低贱,这种卖身的婢女心里早已经做好了准备,随时要侍候家里的主人以及主人的朋友,所谓的侍候就是上床,好像是主人把玩的物件,倘若主人不高兴了,就算要了她们的性命,官府也不会太过深究的。眼前这三个人正是如此,徐县令本是不好女色之人,可是那个徐管家却是十分好色,所以趁着这三个丫头还小的时候就买了下来,以后当成自己的性奴来用。
    此刻,徐县令有求于古小东,自然不惜用出了美人计。他心想,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就算你验尸技术再高,也不过是个仵作而已。
    在清朝的时候,干仵作的都是一些年纪比较大、身份地位都不是很高的人,因为按照中国人的传统,摆弄尸体这东西自古以来都是十分忌讳的,所以在清代也不例外。
    给古小东安排了三个婢女来侍候他,是给他仵作里面最高的待遇了,就算大宋提刑官也没有过一大早上起来就三个小姑娘侍候的时刻。
    古小东也知道这徐县令对他如此一定有原因,所以套上了衣服,对着婢女说道:“你们老爷找我有事吧?”
    “你如何知道?”那个给古小东擦拭身体的婢女问道。
    “我能看透人的心思。”
    “那你猜猜奴家的心思?”
    “好啊,你现在对我这个人充满了疑问:为什么你在擦拭其他人身体的时候,他们都会动手动脚,而我没有。”
    古小东果然猜中了那名婢女的心思,于是她反问道:“那你为什么没有?”
    “因为我是个正人君子。”
    “哎哟哟,奴家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称自己是正人君子的,那称呼都是别人送的,你自己送自己算怎么回事。”
    “你说的也有道理,那就等过些时日,你们了解我之后就知道了,对了,你们都叫什么名字?”
    “我们分别叫做春然,夏雨,秋雁,还有一个女婢叫冬雪,因为来了女假,所以不能来侍候古仵作。”
    “女假是什么?”
    “就是‘大姨妈’来了。”三个婢女欢笑成一团。
    “‘大姨妈’?”古小东心想,“大姨妈”不是指现代女人来了月经吗?难道自古就有“大姨妈”这个传说?
    女生月经来了,总爱说是“大姨妈”来了,这种说法到底是怎样起源的?原来,这里面有一个爱情故事。古时候,据说是汉代,有个美丽的小女孩叫佳儿,长到年方二八,正是出嫁的好时候,不过女孩命不是很好,早早父母双亡,一直跟着姨娘家的人生活。上门说媒的人多了,女孩子也总会留些心眼,这姑娘就看上了一个姓李的书生。李书生也很爱慕佳儿姑娘,那时候人都是很传统的,两个人定了亲后,还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完婚。但是毕竟年轻人都是春心萌动,李书生总会找些借口偷偷去看佳儿姑娘,但是两个人独处的机会不多,无非就是拉拉手什么的,接吻就更别提了。当然了,李书生也是热血青年,当然也想吻吻心仪的女孩,可是,古时候嘛,女人都在家忙家务,这女孩的大姨妈就常在家里忙活,小情人自然偷偷摸摸怕人看见,姑娘家比较警惕,听见脚步就会说,大姨妈来了,你快躲起来。日子久了,女孩总算过门了,恰恰不巧,那天正好是女孩月经来了的日子。入了洞房,书生急匆匆想要一尽云雨之欢。过去的女人多含蓄呀,不好直说,这姑娘也聪明,就说今晚大姨妈要来,那书生也是聪明人,知道她一定有难言之隐,但是也不好问什么。从此以后就有了这个习惯说法,李佳氏(例假时)不方便的时候,就会说大姨妈来了。
    古小东也没多想,抚了抚三个人的头,说道:“带我去找你们家老爷吧。”
    三个人带着古小东出了驿站,那驿站本是一些官僚外出经过的住所,但是当时官僚贪污,每到一处地方早有当地一些富商接风洗尘,住的也都是一些豪宅阔院,甚至有大型的酒店。所以这个驿站就冷清了许多,像是仵作这样的公务员本是没有资格住驿站的,可是刚巧驿站空缺,而且徐县令又有求于古小东,就将他安排在这里。
    来到了县衙,古小东看见徐老爷愁眉不展地在大堂之内踱步,而小果子早已经站在那里等候古小东。
    小果子并不知道早上发生的事情,于是说道:“谢徐老爷如此盛情招待,小人感激不尽,那小人就先告辞了。”
    “恩,小果子,你回去吧,帮我给万县令带个好。”
    古小东也双手抱拳说道:“老爷,那我也告辞了。”
    徐县令伸出一只手,刚想开口,又缩了回来。
    古小东早已经看出徐县令有事相求,可是碍于面子不好开口。古小东心想,这个时候不如卖个人情给他,在这个朝代还不一定待多久呢,多一个当官的朋友更好。
    “徐老爷,如果您有事尽管开口,如果是为民除害替民申冤,在下愿效犬马之劳。”
    徐县令目瞪口呆地看着古小东,心想这个仵作果然不得了,竟然能看出我的心思,于是心中更加器重他几分,说道:“不瞒古仵作,本官确实有求于你。”
    “徐县令尽管开口。”
    徐县令眉头舒展,心情豁然,说道:“古仵作果然是个爽快人,两年前你的断案神技早已经流传到我们开封县来了,可惜我们几次邀请古仵作却找不到你的人。其实我们县里最近出了大事情。”
    “什么事情?”
    “哎,昨夜你也看到了,日头刚落,几乎所有的商铺行人都回了家中,生怕遇见那索命吃肉的鬼。我们已经在城外发现了十多具骸骨,当时并没有接到有人报官,想来并不是本县人口,或者可能是几百年前死去之人,尸体被埋到树下。可是又一想,那绝不可能,因为挖出尸体的时候,那些骨头都是被布包裹着。后来他们的家人遍寻不到,找到了开封县,我们抬出几具尸骨,可是那森森白骨让人如何辨认?本以为是城外闹虎患,我便派了几个猎人,那几个猎人在方圆百里也没看见一只虎影。后来这开封县几个商家都说看见了一个吃人的猛鬼,长得八尺来高,尖嘴獠牙,面目狰狞,刚想吃这几个商贩,他们腿快,跑到城里来。后来这件事一传十十传百,众人皆知,不仅影响了这里的金融贸易,更影响了百姓民心。”
    “又是鬼。”古小东心想,这个时代干吗出点人命就说是鬼弄的呢?
    古小东随着徐县令和徐管家来到放着尸骨的地牢中,他如何也没有想到,这地牢里面的湿气如此之重。地面有些坑坑洼洼的,古小东踉踉跄跄地来到了地牢的尽头。
    只见地上放了一块黑布,黑布上面放着的东西被一块白布包裹起来。古小东不禁打了一个冷战,这里可是要比谷阳县的地下室要寒冷许多。
    “就是这一堆。”徐管家说道。
    徐县令却后退了几步,想必是胆子有些小。古小东左顾右盼,想找一副手套,但是这里根本没有给仵作预备如此高科技的东西。
    算了。
    古小东打开那块白布,眼前赫然出现一堆骸骨,从头颅的数量来看,应该是十个人的。骨头十分光滑,倘若是人为的,恐怕那个人的剔肉技术十分高明,而且必须要精细,精细的程度不亚于绣花,看那骨头上就连刀刃划过的痕迹也没有,不可能,应该不会是人为的。
    如果是被野兽吃掉的话,骨头不会保存得如此完好,在骨柱上应该有野兽的齿痕,所以也不像是被野兽吃掉的。
    “帮我腾开一块空地,我要将这些骨头拼接起来。”古小东说道。
    古小东将所有的骨头排列开来,按照骨头的特征开始分出头颅、四肢、盆骨、肋骨、脚骨、指骨等。
    古小东看眼前的骨头至少有两千多块,于是瞟了一眼徐县令。
    徐县令是个聪明人,立即会意,对徐管家说道:“把所有闲人都给我叫下来!”
    “老爷,那倒不必,只需要三五个精细点的人就成,人多了反倒误事。”
    “好,一切都听古仵作的,你们给我找来几个精细的人。”
    不多时,来了两个衙役,一个下人,两个丫鬟。
    其他人倒是还行,但当丫鬟看见脚下的骨头的时候,吓得立即躲到衙役的身后,徐老爷怒道:“叫你找人,你找几个女人干什么!笨蛋!”
    古小东笑道:“算了,算了,就咱们几个吧。现在我先教教你们人的骨头是什么样子的。听好了,成人的身体骨骼是由206块骨头组成。其中,除6块听小骨属于感觉器外,其他的骨头按部位可分为颅骨23块,躯干骨51块,四肢骨126块。现在这里的头骨基本上完好无损,所以我们可以刨去23块,也就是183块。每个人的骨头都是对称的,所以很容易辨别。你们只要将骨头的长度量好,然后将一样长度的骨头交给我就可以了。现在开始吧。”
    人多果然力量大,不多时,他们已经将所有的骨头全部对称排列开来,古小东按照男人骨骼较粗大、突起明显、鼓面粗糙、骨质较重,女人骨骼纤细、凸凹不明显、骨面光滑、骨质较轻的方法辨别男女。
    虽然古小东的动作麻利,可是在一旁的徐县令也看得是一头雾水,人的骨头真的是这样吗?看来这个古仵作真是不同凡响,已经碎成了一地的骨头大概半天的时间就被古小东拼成了原形。
    “厉害,真是厉害啊!古仵作,你真是奇人,从古至今,能把人支离破碎的骨头拼接回原来模样的人,恐怕你是第一个。”
    “是啊,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佩服,佩服。”
    徐家两个兄弟一起拍古小东的马屁,虽然案子还没破,但是古小东已经有些沾沾自喜了,心想,这算什么,在大一的时候,拼人骨是老子最拿手的一门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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