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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宫里头的消息传的快,不消一夜,何茉婉在和妃生辰宴上勾引皇上之事早已经传的沸沸扬扬。
    等早朝的时候,就连恪亲王都知道了这事。
    这不刚下朝,就有太皇太后派来的太监过来请他。恪亲王原本不想搀和在这后宫之事当中的,可是太皇太后毕竟是他生母,他也不能看着这局面太难看。
    皇上登基这么些年,他哪会不知皇上的性子,等他拉下脸面来,只怕就是太皇太后这个名头都不顶用。
    恪亲王无论是出于情感还是利益,都不能看着太皇太后被皇帝送出宫去,于是他也便跟着这宫人去了太皇太后的寿章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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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别再哭了,哀家必是要让皇帝给你个交代的,”太皇太后瞧着下首还在哭哭啼啼的何茉婉,略有些无奈地说道。
    可如今皇上都已经这般厌恶自己,怎会还收了自己,何茉婉心里头的话却是未敢讲出来。
    她到现在还记得昨晚皇上瞧自己的那眼神,似乎恨不得要杀了自己一般,她早就知道,她不该听了太皇太后的话,不该去勾引皇上。或者她当初就不该入宫,只怕如今她连亲事都已经定了下来。
    总好过现在,清白之身都已经不在,可是皇上却还当自己是空气的好。
    “老佛爷,恪王爷过来觐见你,此时正在外头候着呢,”只见太皇太后身边伺候的大宫女进来回禀了一声。
    太皇太后这时脸上才漏了点笑意:“赶紧让他进来吧。”
    等恪王爷进来的时候,何茉婉只抬头看了一眼便又垂首下去。待恪王爷坐定后,她立即起身请安。
    倒是恪亲王颇为温和地说:“茉婉你日日替我照顾母后,倒是辛苦了。”
    “谢王爷,茉婉不辛苦,”何茉婉柔柔地回了一句。
    太皇太后看了她一眼,心里叹了一口气。其实何茉婉这性子也不知是如何形成的,耳根子软做事都没有决断,其实并不适合后宫。
    可怎么办,如今何家身份适合年纪适中的,也就只有她一个了。若是她实在是扶不起来,也只有再等几年,好在她这把老骨头还算硬朗。
    太皇太后因着有事要和恪亲王商议,便是让何茉婉先下去了。
    “母后,要我说您就不该一直为了何家和皇上闹得这般僵,”虽然这话恪亲王早就劝说过太皇太后,可是如今少不得要旧事重提。
    谁知太皇太后心里头却也是有苦说不出,:“那你说要如何?难不成我要眼睁睁地看着皇上将何家抄家灭族,你让我日后在这宫中如何立足?”
    恪亲王也是叹了一口气,不过语气缓和道:“母后,儿臣虽然不才,可如今也是位列亲王之位,便是何家没了,难不成这宫中还有人敢给你脸色看?”
    “若是母后实在在这宫中住的不畅快,不如先去儿臣府中小住几日?”
    恪亲王将这事一提,太皇太后脸上先是一喜,随后又是觉得不对,略有些迟疑地说:“这不会是皇上让你来和哀家说的吧?”
    “母后多虑了,再如何儿臣也是您的亲儿子,总归是要站在你这头的。可如今您和皇上这关系越闹越僵,儿臣心里头自然也是着急。毕竟若是惹急了皇上,他不管不顾地将您送到园子里头去,到时候儿臣便是想见您都难,”恪亲王几乎是带着恳求的口吻说的。
    不过也就是恪亲王敢这般和她说,要是旁人,只怕她早翻了脸了。
    其实太皇太后见何茉婉都这样了,皇上居然还未下旨将她充入后宫,可见皇上是真的恼了自己。她先前诸多做派,也多是仗着皇上忍让自己,如今皇上真的不管不顾起来了,她倒是心里头有些忐忑了。
    如今再见自己儿子这么一说,自然也是心动。
    不过她也道:“去你府中住自然是不合规矩的,不过我和皇上说去西郊的常春园住些时日,你让承勋多来陪陪我便是了。”
    恪亲王见他说动了太皇太后,心里头也是一阵高兴。不过却听太皇太后又有话要说。
    “不过在我走之前,得先将一事办妥。”
    作者有话要说:总算把这老巫婆送走了,不过大家放心,她还会回来的
    第二更
    ☆、第40章
    “何氏之女,慎简淑德、安分守己,今册封其为正三品淑嫔,赐封号安。”
    安嫔,在太皇太后流露出要搬出宫的意思之后,后宫又多了一位安淑嫔娘娘。只是这‘安’字可真是耐人寻味啊,况且谁会在册封的时候,提什么安分守己,就算要夸人也要夸什么温惠宅心、端良著德。
    所以这谁都知道,这安字乃是皇上给何茉婉的下马威。而此时几乎所有人都在听着看这位安淑嫔娘娘的笑话,毕竟她可是直接得罪了宫里两大boss才得以进宫的,前途堪忧啊。
    就算在现代职场上也会有这样的人,象顾清河这种通过选秀进来的宫女,就象公司里头统招进来的职员。而何茉婉这种就是空降兵,不仅同事会看她不顺眼,便是她的上司都瞧不上她。
    圣旨在寿章宫宣读了之后,何茉婉就住进了皇上赐住承乾宫。因为只有九嫔以上才能掌一宫主位,所以何茉婉也只能住在偏殿之中。
    可是再如何她这位分却是不低的,毕竟当初象顾清河她们,一入宫的位分不过是贵人、美人,便是家世好些的也不过是正六品的良仪罢了。所以这位安淑嫔的起点就比旁人高了不少,这如何能让人不怨恨。
    况且她还是在和妃的生辰宴会上做下那等事情,只怕第一个不放过她的就是和妃。
    这位安淑嫔就如同投进鱼缸里头的一条新鲜的鱼,在这个大鱼缸里头生活了许久的其他鱼儿都虎视眈眈地等着将她撕成碎片呢。
    况且如今那个老的连牙齿都掉光的鲨鱼,就要离开这个鱼缸了,所以只怕这个可爱的小鱼到最后真的会连骨头都不剩。
    当顾清河醒来后,便是披着衣服下来,等她走近窗子的时候,却是一阵欣喜,下雪了。
    “品珠,品珠,”她连连叫了两声,脸上却是抑制不住的高兴。
    外头白雪皑皑,整个天地之间都变成一片纯白,大雪如同羽毛般从天空纷纷扬扬地洒落。放眼瞧过去,只见长廊的栏杆都覆盖这一层厚厚的白雪,而外头院落里的树上更是裹着一层层厚厚的雪装。
    “小主,你怎么下来了,还穿的这么单薄,”品珠一进来便看见她站在窗前傻傻地瞧着外头,便是大惊小怪地说道。
    顾清河此时从心底冒着高兴劲,她就是喜欢下雪的天气,特别是这么大的雪,她以前在江南的时候可是从未见过。
    现代的雪太过脆弱了,落在马路上不过一晚,到了第二天都会有人将它扫掉。
    “品珠,外头下雪了,”顾清河身上穿着中衣,外头只随手披了一件外袍。
    品珠赶紧过来拉她,边将她扶回床上边说道:“皇后娘娘那头都来了话,今个雪太大了,这请安便是免了一日。”
    “那咱们出去打雪仗堆雪人吧?”顾清河一听居然不用请安,就更加高兴了,立即兴奋地提议道。
    品珠瞧了瞧她那兴奋劲,她本也是爱玩的人,自然愿意附和她。不过还是说道:“那小主也得先穿了衣裳,还有奴才将皇上前几日子赏赐的银狐皮斗篷找了出来。小主若是真想出去玩,便穿这个吧。”
    这全身纯白的狐狸本就罕见,而这银狐便是白狐之中的稀有品种,它的皮毛更是皮光水滑,光彩耀人。顾清河初次见着的时候,都忍不住摸了又摸。在现代的时候,就是一个真的皮草领子都得上万块,象这种一整件皮草披风,那简直就不敢想象。
    况且这银狐皮斗篷本就是贡品,听品珠说,这是辽东上贡的贡品,统共也就只有五件罢了。先前是赏了皇后,后来因为和妃寿宴上的事情,皇上为了安抚她,也赏赐了她一件。
    至于顾清河,她完全是因为在穿了件袍子在院子里头散步,被皇帝撞了个正着。结果当晚就发起了高热,连夜叫了太医,就算后头吃着药皇帝都没有放过她,把她骂了一通之后便让来顺送了这银狐皮斗篷过来。
    等叫了早膳之后,顾清河就坐不住了。
    “小主虽说皇后娘娘免了这请安礼,可咱们这会子出去会不会落下话舌?”倒是玉里有些不安地问道。
    顾清河此时正在低着头让品珠将斗篷的扣子系好,只听她笑嘻嘻地说道:“左右是皇后免了请安礼,又不是我自个不去。再说不过是到园子里头逛逛又怎么了?”
    最后清河还是带着品珠和小允子一行人去了园子,一路上放眼望过去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不过宫里主要的道路倒是都被扫了出来,想来是那些宫人一大清早便起来扫雪。
    等到了御花园里头,就算冬日都一片青葱的地方,此时却是被白雪覆盖住。
    上一次初雪绽放的时候,她还生活一片繁华的都市之间。可是再一次见到初雪时,她一身华贵地站在这银装素裹的大地,命运和她开了一个彻底的玩笑。
    “咱们堆雪人吧?”顾清河也知道打雪仗是不可能的,毕竟谁敢往她身上扔雪球。不过难得出来一会,自然想要弄个好玩的。
    她原意是想自己堆,可是这什么地界?这可是皇宫,就算随便御花园里头的一个小太监都有一手手艺,哪里会让主子亲自动手。
    只听小允子立即凑上前说道:“小主,奴才听说御花园有个太监,用这雪堆东西可有一手呢?”
    顾清河原先还是半信半疑地,可等小允子真将人找了出来,并且他半刻当场就雪堆了一只老虎,她这才明白,皇宫里头果真是卧虎藏龙啊。
    就是这么一个在御花园里头侍弄花草的太监,都有这样的本事,可见真是个厉害的。
    谁知这还没完,顾清河只瞧着他手里拿着一团雪,就那么左挖一块右扣一下,没一会他又用雪弄了一只小兔子。
    顾清河将这小兔子拿在手里仔细端详了一会,只觉得可爱极了,便是高兴道:“小允子,看赏。”
    “你是跟着哪个师傅的,我想让你到我宫里头堆点东西,你可是有时间?”顾清河此时心里头完全苏了起来,她瞧着这般冷的天气,便是化雪也得好几日,她打算在自个院子里头堆了城堡。
    好吧,比起中国古建筑,其实她更喜欢国外尖塔圆顶的城堡,谁还不许她心里头有个公主梦啊?
    那小太监的手艺原本不过是好玩,只想着给主子逗个乐子,没想到居然还入了这位小主的眼,立即喜笑颜开的说道:“小主若是欢喜,只管让陈公公来宣了奴才便是。”
    小允子也是笑道:“就是,主子哪日若是想瞧着玩了,只管打发奴才来叫他便是了,伺候主子可是他的福分,哪有什么有没有时间这种话。”
    别看小允子平日里头把持在顾清河身边,这清研阁的太监除了王怀忠这个提膳的,其他没一个出头的。不过他也不是事事都看的严,象这个会堆雪人的小太监,在他眼里头不过是主子打发时间才会见的,根本构不成威胁。
    “你别跑,瞧小爷不打死你的,”就在此时一个稚嫩的声音传了出来,顾清河方转头看过去,就瞧见远处射过来一样东西。
    “主子小心,”小允子一个箭步便挡在她面前,那东西正巧便砸在了他的眼皮上。
    顾清河皱着眉头看着掉落在地上的松子,又瞧着不远处从外头跑进来的一群六七岁大的孩子。
    “你没事吧,小允子,”顾清河回头瞧了一眼强忍着痛的小允子。
    只见他强撑着笑道:“没事,小主,不过是松子罢了,没打着奴才。”
    正打在眼珠上还叫没打着,要不是小允子替她挡了,只怕就正好打在了她的身上,这帮熊孩子。
    谁知旁边的小太监一看见这帮孩子,便是压低了声音说道:“小主,前头都是各位王爷、郡王家的小公子,平日在宫里头读书,时常来御花园里头玩,前些日子一只孔雀还被他们射伤了腿。”
    顾清河瞥了他一眼,倒是个会看眼色的,这是给她提醒,这帮熊孩子都是宗室子弟,在皇宫里头无法无天惯了。
    她平日不常来御花园,自然没遇见过这帮小少爷,这还是她头一次见呢。只见两三个六七岁般大的孩子,正追着一个一团雪白的东西跑呢。那团雪白原本跑的极快,可是后头有个孩子不停地抽弹弓,倒是挺有准头的,次次打在那团雪白的身上,没一会那小东西就跑不动了。
    而此时又有一个孩子从外头冲了进来,只见他立即上前拦着,并大喊:“旻霆,你凭什么打我的兔子?”
    “这话就好笑了,谁说这是你的兔子,它身上写了你的名字吗?”那个旻霆的孩子一抬小脸,傲慢的说道。
    顾清河远远瞧着他唇红齿白肉肉的小脸蛋,心想这孩子无论是长相还是性子真是活脱脱慕容家的种。
    “大皇子,我劝你还是站的远点,要不然待会弹弓无眼,”只见那孩子小小的样子,却是无尽傲气,只见他斜眼看了一眼旁边的大皇子:“别被我打中了,就只会和皇上哭诉,丢不丢人?
    这个年纪的小孩子还没有太明显的尊卑之分,他们在各自的府中也是千宠万爱着长大的。况且平日里头众人也是在一起上学的,所以对这位皇上的大皇子并不是太惧怕。
    况且大皇子的生母在后宫不过是嫔,不得皇上的宠爱,便是这样小的孩子都知道,所以他们自然就更不害怕。
    而这个叫旻霆的孩子,显然是孩子里领头的,只见他当着大皇子的面,又是朝着对面的小兔子抽了一弹弓。那小兔子原本就已经被打的跑不动了,可他偏生还瞄准了它的后腿打,只见那小东西只倒在雪地上。
    “它都这样了,你还去打它?”大皇子一瞧就是着急了,慌忙就是上前要去抱小兔子。
    谁知旻霆在后头大叫:“你要是敢上去,我就打你了?”
    大皇子自然不听他的威胁,可后头的旻霆素来就是霸道的,立即从腰间的荷包里头拿出一个东西,顾清河远远看过去,绝对不是方才用的松子。
    扑通,只见旻霆又是抽了弹弓,别看他人小,可是力气却是不小,正好打中了大皇子的小腿。大皇子原先在雪地里头就踉踉跄跄的,此时一下子就跪在了雪地里头。
    而这时候,后头又出来一个小孩,他立即上前就是拦着旻霆不让他再打,:“旻霆,你若是再这般,我便要同诚王叔如实禀告了。”
    “慕容旻庆,你除了告状,还会不会做点旁的,你别惹急了我,不然连你一起打?”旻霆大叫道。
    “你先打得过我再说,”旻庆也是不甘示弱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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