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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纪芙对她斜视了一眼,继而,漫不经心地说,“这是在宫外,不必多礼,这是皇上说的,皇上,纪芙没记错吧。”
    原来是这样!
    “没有,纪芙好记性。”夏宇杰维持浅笑,转开话题,“听说五皇叔病了,没什么是吧?”
    “人老了,总有一些旧毛病缠身,没什么大碍,纪芙替爹爹感谢皇上的关心。”夏纪芙说着,发出邀请,“不知皇上用午膳了吗?纪芙准备去幸运酒楼吃饭,不如一起?”
    夏宇杰朝冷君柔瞄了一眼,颔首,在夏纪芙迈动脚步后,他也跟着动身,还示意冷君柔跟上。
    一行四人,缓缓前进,走进一座金碧辉煌的酒楼,里面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酒楼的伙计大概认得夏纪芙,一脸恭敬谄媚的笑容,带大家上二楼,进入一间雅致宁静的厢房。
    大圆桌上,铺着一张大红绸缎,碗筷都是白银制成,洗得干干净净,泛着亮白的光。
    夏纪芙带着鹰,夏宇杰带着冷君柔,四人环绕饭桌而坐,只见夏纪芙拿着菜单,询问夏宇杰的意见,在夏宇杰答随意后,她便滔滔不绝地朝酒楼伙计说了一番。
    伙计拿着菜单出去了,房内开始安静下来,夏宇杰环视整个房间,打破沉默,“听说这间酒楼,皇兄也有份。”
    “酒楼老板是皇兄多年的旧识,当时他殷勤切切,皇兄也不好拒绝,于是答应与他合股,不过,皇兄只是挂名老板,经营生意这门学问,非皇兄擅长。”夏纪芙从容不迫的解答。
    “也是,皇兄文武双全,自小饱读诗书,满身铜臭的庸俗市侩,怕是委屈和玷污了他。”夏宇杰耐人寻味的附和道,端起茶杯,放在唇间轻啜几口,动作非常优雅。
    夏纪芙也一直巧笑情兮,美丽的丹凤眼溜来溜去,最后,停在冷君柔身上,深意地道,“我们都以为,皇上会把夏姑娘收在后宫呢,想不到皇上惜才重于美人。”
    夏宇杰怔了怔,就着话题打趣道,“那纪芙呢?鹰跟在纪芙身边似乎有三年了,可谓集芙最忠实最稳固的入幕之宾,这些年来纪芙从没正眼瞧过其他男子,敢情是想把鹰纳入香闺?”
    夏纪芙俏脸微楞,侧目,瞄了一下身边的男人,高傲的说,“鹰的确不错,对纪芙言听计从,却唯独有一样,从不让纪芙看他的真面目,所以,等他哪天答应了,纪芙心情大好,说不定会召他为郡马。”
    “纪芙这话当真?朕多次介绍男子给纪芙,其中不乏英俊潇洒,神勇威武,可惜都无法打动纪芙的心,还以为你择偶条件很高呢,想不到......是因人而定。鹰,你可要好好把握,在北夏国,咱们纪芙郡主可是独一无二,是无数男子梦寐以求的对象,难得她如此看重你,是你的荣幸呢!”夏宇杰也看向鹰,眼中暗波涌动。
    “多谢皇上提点!”面具下的薄唇,头一次开启,逸出一道极具磁性的嗓音,语气颇为尊敬,却不卑不亢,他幽邃的眼眸,徒然转到冷君柔那,神色复杂地望着冷君柔,平静地道,“夏......雪,请问这是参谋大人的闺名吗?或者,是另起的?”
    突如其来的询问,让冷君柔倏然一僵,还有那炙热诡异的眼神,更是使她冷不防地忆起银面,记得第一次见到银面的时候,银面似乎也是这种差不多的眼神,还有,刚才在市集碰上,他身体似乎在震动,难道,他认识自己?可是,夏宇杰说她在夏宇杰身边效劳了三年,那就说明,他不可能认识的,毕竟,三年前,自己正在东岳国,正在皇宫呢。又或者,是自己之前认识的?但似乎没什么印象。
    “夏雪......夏雪......”一声呼唤,在身边响起,中断了冷君柔的疑惑思忖。
    她定了定神,发现呼唤来自夏宇杰,她满面纳闷和关切。
    “呃,这,这当然是我的名字,唯一的名字。”冷君柔连忙答道,稳住仓惶的心,美目直视面具男人,“不知鹰护卫何解这么问?莫非我长得像鹰护卫的旧识?对了,鹰护卫是哪里人?”
    “在下是北夏人,在下也希望能拥有像参谋大人这般美丽动人的旧识,可惜......在下之所以问,只是觉得,参谋大人着名字有点儿奇怪,一般来,冬天才会有雪。”鹰略微嗤笑了下,“在下冒犯了,参谋大人请别在意。”
    “我是夏天出生,渥娘喜欢雪,所以给我起名夏雪,我娘还说,这样的名字,才会让人印象深刻,看,鹰护卫应该不会忘记我了吧?”冷君柔编造了一个谎言,为了掩盖,她还故意如此扯上鹰,希望由此转开大家的注意力。
    果然,夏宇杰哈哈大笑,夏纪芙则黑沉了脸,怒容微露,至于那个叫“鹰”的男人,面具周围的脸色,白皙中泛起一阵红晕,不过,她的眼神,仍旧很复杂,高深莫测。
    正好,饭菜开始上了,大家便暂停聊谈,开始专注用餐,吃完后,辞别。
    夏宇杰带着冷君柔先走,夏纪芙则与鹰站在酒楼大门口,看着冷君柔消失的方向,夏纪芙忽然道,“鹰,本郡主要除掉这个女人!”
    鹰的眼眸,徒然一晃,“嗯?郡主想怎么做?”
    “媚药!”
    “媚药?”
    “身为皇上的参谋士,却水性杨花,迷乱后宫,你说,这罪名够不够大?够不够震撼整个朝堂?够不够令她被当即革职,甚至打入天牢,受绞刑!”夏纪芙冷笑,娇颜由于扭曲而显得格外狰狞狠绝,“给本郡主找几个身体健壮、老实可靠的侍卫,本郡主要赏他们一顿美食!”
    鹰听罢,再次愣然,身体也为之一震。
    “怎么了,难道你也要试试?对了,平时很少说话的你,刚才忽然主动问人家的闺名,敢情你也被她迷倒了?”夏纪芙猛地凑过脸来,一副摇头叹息的样子,但语气非常冷冽,“可惜......你——不——能!你是本郡主的人,身和心,只能忠于本郡主,决不能沾有别的女人的气味。”
    她高仰着头,凝视他侧脸上的完美轮廓,一道坚定的光芒,在眼中迅速窜起,终有一日,她要他,主动解下这个面具,将他完整的容颜展现在自己面前,当然......夏纪芙目光渐渐往下,还包括这具健硕迷人的体貌。
    对夏纪芙坚定毅然的目光视若无睹,鹰继续静默沉吟,眸色不断幻变,两道剑眉紧蹙着,久久都化不开来......
    卷二  浴火重生 012 情魅旖旎,月圆之夜(古煊登场,嘿)
    入夜,晚风轻抚,轻轻吹动着纱帘,天空繁星点点,璀璨明亮,看着圆盘似的皎月,冷君柔心头不觉一凛,身体不寒而颤,这才忆起,又是一个月圆之夜即将来临。
    明天这个时候,自己要再一次体会那难以言表的痛,在没有二十一世纪那种镇定剂的帮助下,自己还能不能熬得过去呢?
    答案是,有可能熬不了!
    当初打算回古代,就是因为病情越来越严重,连二十一世纪昌明的医术也无法医治,唯有胡来搏一把,借助神秘人容太妃的药物拒住,或者,有幸找到不知是否还在人世的古煊直接又彻底地帮自己解除,奈何,自己回古代都将近半个月了,不做任何的准备,是因为不记得了吗,又或者,知道不可能,故潜意识想忽略?
    当初,各路人马,包括冷睿渊和上官燕,古杨,易寒等追杀,自己无路可逃之下,唯有跳崖,如今想回宫找药物根本不可能,说不定会更早丧命。所以,其实回来同样是死路一条。
    当然,在这里死的话,还是有好处的,无需被蓝隽和雪柔等人看到。他们多日找不到自己,会认为自己可能穿越了回来,以为自己还在另一个时空活着,尽管会惆怅,但不会伤心悲痛。
    另一个原因,那就是希望在临死前能找到尧儿,起码,能看一眼,确定他真的还活着。
    因而,无论如何自己明天晚上都得熬过去,不管多么痛苦,多么难受,即便是撕心裂肺痛如凌迟,都务必咬住牙关熬过去。
    对了,要不要找夏宇杰帮忙,有太医的帮助,可能会保险一些,至少,有起事来当场有人在,但,那就代表得让他知道,不管出于好奇或关怀,他定会追问自己缘由,另外,那些太医,更是一个大麻烦。凭夏宇杰目前的弱势,根本镇不住所有的太医,自己身份特殊,万一太医走漏风声,让这事传到朝堂,甚至整个北夏国,后果不堪设想,更甚,也被东岳国那边知道的话,这些日子以来的努力等于白费,更别谈报仇雪恨,也别指望能见到尧儿。
    所以,看来自己还是只能独自承受,而且,要找个无人的地方。
    想罢,冷君柔肃一肃整个神色,定定望着遥远而寂静的夜空,虔诚地发出祈祷:老天,虽然我不确定你安排我回来古代的用意何在,但我心里认定你还是慈悲的,还怜悯我,想帮我,故我希望,你能继续,助我度过这个难关。
    接着,她美丽脸庞上的表情多了一份爱意,心里继续默念,“娘,柔儿也希望您在天显灵,帮柔儿度过艰难的明晚。”
    她再站了一会,出神地凝望那依然明亮无比的月亮,然后,关好窗门,回到床上。
    躺在柔软的被褥中,她习惯性地拿出唯一一张相片,盯着相片上的俊美容颜,水汪汪的秋眸渐趋迷离,许久才舍得收起,正式入睡,慢慢进入梦乡。
    她睡靥安详,呼吸轻微平稳,须臾,房门突然被撬开,一个高大挺拔的人影闪了进来,脸上戴着面具,在淡黄色烛火中闪出道道刺眼的光芒。
    他内力很深,武功极高,以致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奔到床前,迅速点住冷君柔的昏穴。
    她依旧睡得很平稳,可惜,此刻已经毫无知觉。
    粗糙的手指,有点儿颤抖,迟缓地爬上她绝美的容颜,沿着她性感的锁骨,毫不犹豫,解开她的睡衣,胸前的一片雪白,让他眸色一沉,见到那对弹跳出来的雪白浑圆,那颗美丽勾魂的小痣,整个人更是浑身颤抖,激动异常。
    原来,真的是她,真的是他的宝贝,他的柔儿!
    当初,李浩禀告,说她堕下悬崖,自己宛若五雷轰顶,当场震住。
    是李浩拼命拉住自己,还苦苦哀求和劝解要以大局为重,自己才痛苦忍住,待古杨那伙人搜查过后,也才偷偷到崖底寻找,可惜都不见她的踪影。
    李浩说她可能死了,尸体被野兽吃了,但自己坚持不信,无法接受她会永远离开自己,更无法接受,她会死得这么惨。
    苍天有眼,她果然没死,还安然无恙,还是那么的美,那么的迷人,那么的勾魂夺魄,令自己深深陶醉和沉沦,爱不释手。
    薄薄的睡衣完全被褪下,美丽的娇躯不着寸缕,一览无遗地呈现在他的面前,他宽厚结实的大手,已经抚遍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包括最隐秘的地带,手上全是她的味道,销魂而蚀骨。而她本就妙曼的娇躯经过一番深情又狂野的蹂躏后,此刻红粉绯绯,像熟透了的水蜜桃,散发令人无法抗拒的吸引力。
    高大的身躯已然僵硬,面具左右两侧的眸瞳,紧紧收缩,布满浓浓的情欲,急促的呼吸声划破屋里的安静。
    柔儿,你这个小妖精,小尤物,生来折磨朕的是吧,明知朕现在还不能表露身份,故意把朕诱惑的欲火焚身,心驰荡漾,朕告诉你,这次,朕先忍了,下次,朕会讨回来,朕要你,好好服侍朕,弥补这些日子以来,因你而造成的朕的空虚,知道吗。
    他极力忍着强大的欲望,在她光洁的前额印下深深一吻,还有深情一视,然后才为她穿回衣服,不忘解除她的穴位,在她并不觉察的情况下,悄然离去。
    她飞檐走壁,快速穿梭奔走于夜色当中,没惊动到任何人和物,逃出皇宫后,在城北一所小庭院停下。
    他推开门,走了进去,黑暗中马上响起一声“主子?”,紧接着,屋内不再漆黑,淡淡的烛光中,映出另一个人影,他满脸愕然,看着来人,疑问道,“主子,这么晚了您过来是......”
    “柔儿真的还在人世,我找到她了!”醇厚低沉的嗓音透着喜悦,面具微微抖动,一对深邃的黑眸更是格外的炯亮。
    握住蜡烛的手立即一颤,温润的语音也相当惊喜和振奋,“真的,主子真的找到娘......夫人了,那主子一直深爱着夫人?夫人呢,信不信主子的话,有没有原谅主子,又或者......。”
    “浩,你话好多!”醇厚的嗓音不由打断道,语气却难掩喜悦,且面具下的薄唇,往上扬起。
    “嘿嘿,是吗,我说多了吗?因为我高兴,替主子高兴,主子坚持了这么多年,终于愿望成真。”李浩自个摸了摸头,憨笑着,“主子,那接下来你更要努力,把皇位夺回来。”
    微笑,点头。是的,自己不但要保护东岳国的百姓,还要给她一个安定幸福的家,然后,找到尧儿,重新过上以前那种快乐美满的日子。
    脸上笑意渐浓,内心更加兴奋,更加幸福。他脑海已无法克制地浮起方才见到的一幕,那美好的,深深印刻在心里的一幕,只需一想,便能勾起他久违而强烈的欲望。于是,他索性闭起眼。
    看着他一副陶醉着迷的样子,李浩雀跃仍旧,下意识地问,“主子,您在想什么,能够和我分享一下,让我也乐乐么?”
    这些日子以来的同甘共苦,他们的关系已经不再仅限君和臣,反而更像朋友,一对出生入死、永不分离的好伙伴,好战友。
    微闭的双眼,缓缓睁开,淡笑,不语,浩,对不起,其他事和物,甚至将来夺回的江山,我都愿意与你分享,唯独这个不能,她是我的宝贝,仅属于我的小尤物,只有我能欣赏和拥有,明白么?
    似乎猜到他在想什么,李浩便也作罢,转移话题,整个人严肃起来,“主子,你还没告诉浩,夫人她在哪,您是怎么找到她的。”
    “她现在北夏国皇宫,是夏宇杰的谋士。”
    “谋士?夫人竟然能做谋士,这...。”
    “具体的情况,还有待暗查。”
    “噢,那......那夫人安全吗,那个夏宇杰,应该不会......会不会......对夫人做出......”李浩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面露担忧,毕竟,皇后娘娘是那么的美丽动人和无人能比。
    古煊却很淡定,语气冷冽,眸光若尖刀般凌厉,“不会,我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绝对不会,她只能属于我,除了我,任何人都休想玷污到她。”
    “可是......”李浩还是忧心忡忡,眉头深锁。
    “好了,我出来太久,必须走了,接下来有什么事,我再和你联系,你也继续工作。对了,别担心,相信我,我能搞定的嗯?”话毕,他给李浩深深一望,毅然离去。
    李浩跟出门口,看着他消失的方向,满腹沉思,脸色凝重,好一会,才收回视线,转身回屋......
    ————
    农历十四的夜晚过去后,十五正式来临人间。早朝一完毕,冷君柔就向夏宇杰请示出宫一天,编造的理由是:据闻城郊的太山山顶,有座寺庙很灵,她也想去拜祭祈福。
    考虑到暂时并没重要的事要她帮忙,夏宇杰便也同意了,还打算派队人马护送她去。
    冷君柔当然是拒绝了,说拜佛靠的是诚心,不宜劳师动众,反正她会武功,加上此去路途不是很远,单独前往也无妨。
    夏宇杰于是又作罢,叮嘱她路上小心,还叮嘱她尽量赶在天黑前回来,再不,明天尽早回来。
    对此次行程,冷君柔其实早有安排,但表面上还是答应了,与夏宇杰辞别后,她事不宜迟,带上足够的干粮和水,策马离宫。
    从京城去太山的路只有一条,尚算平坦,到山脚时,山道才开始崎岖蜿蜒起来,冷君柔牵着马,走得不慌不忙,还一路欣赏山花烂漫和竹木清幽,抵达寺庙时,是中午时分。
    庙宇巍然屹立山巅,建筑雄伟壮观,千古古木森天,碧绿环绕。寺内更是香火不断,捐款修建,题字、撰文修匾,琳琅满目;信男善女络绎不绝,人头攒动,还愿的鞭炮声震撼山谷,响彻云霄。
    看来,自己选择这天,也不无道理。
    尽管此行真正目的非祈福,身处佛门重地,冷君柔还是展现了虔诚。她小心翼翼地点燃买来的香烛,在慈眉善目的菩萨面前跪下,祈祷它保佑自己安然无恙地度过今晚,祈祷它保佑自己找到尧儿,保佑自己能够报仇雪恨,为那些枉死和惨死的冤魂讨回公道。
    祭拜完毕后,她开始下山,这时,松涛阵阵,鸟语声声,溪流潺潺,泉水淙淙,偶尔还伴有欢声笑语此起彼伏,在这幽静峡谷中,俨如一首悦耳动听的乐曲。
    可惜,她的心情再无来时的轻松和惬意,步履也越来越沉重。下山之后,她在附近徘徊,将近傍晚总算找到一间破屋。
    屋里灰尘厚积,屋瓦破落、墙壁颓毁,到处可见蜘蛛网,一看便知久无人住,甚至没人踏足,不过,这正适合她度过痛苦的一宿。
    她扫干净木板床,铺上自己带来的被单,点着烛火,上床之后,抱膝蜷缩在角落,出神望着窗口处。
    月圆之夜,皓月当空,辉洒四野,虫鸣鸟叫好不热闹,外面必是个美好的世界,可惜,自己要静静呆在这里,等候痛苦的随时来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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