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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分响亮的一巴掌,响彻整个房间,是冷君柔赏他的,由于太过羞恼和悲愤,她一时之间没考虑到自己,导致手无意中被他鼻子上的鹰形面具尖端刺到,鲜血直流。
    瞬间,笑容自鹰脸上凝固,他迅速抓住她受伤的手,急切地道,“......怎么了?痛不痛,伤得要不要紧。”
    痛,当然痛,手指被划破了,还流这么多血,怎么会不痛呢!可是......股不着疼痛,冷君柔毫不领情地甩开他的手,同时怒斥,“别碰我,谁要你假惺惺,你这魔鬼,该死的淫贼,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毁了我的清白,为什么......”
    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梦晴多次跟自己谈及,女人的身体不一定一生只属一个男人,在不同的阶段,其实可以和不同的男人发生关系,只要自己认为那个男人值得就行。而某些电视剧,也是这么演。
    话虽如此,自己却依然无法接受这样的观念。是的,古煊生死未卜,甚至可能已经身亡,自己也没想会守寡一辈子,但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再说,眼前这个男人,自己连他是谁也不知,连他真面目都没见过,却失身于他,这叫自己怎能接受,怎能认为值得!
    晶莹剔透的泪,突然自她哀伤的眼眶滑出,紧接着,第二滴,第三滴......她两手捂着脸,趴在床上,瘦弱的背起了猛烈抽搐,泪水顺着指缝无声流下,融入被褥中。
    一声声压抑而痛苦的哭泣,仿佛从她灵魂深处一丝丝地抽剥出来,散布整张床,蔓延屋里,织出一副暗蓝灰白的悲哀,四周围,似乎也变得朦胧浅淡。
    “昨晚你中了媚药,是郡主出的主意。”低沉的嗓音,在她哭泣中响起,同样伤感异常,他眼神黯淡,内心充满怜惜和疼爱,可惜,除了他自己,是没人知道的,连她,也如此。
    趴在床上的身影,陡然一僵,冷君柔缓缓抬起脸来,那是一张梨花带雨的绝色容颜,长长的睫毛沾满泪珠,犹如出水芙蓉般清丽,迟迟不肯落下。
    鹰的深眸中,又是飞速闪过一丝异彩,眼神有点儿痴,一瞬不瞬地凝望着,继续道,“本来她打算安排几个侍卫帮你解媚药,定你糜乱后宫、伤风败俗的罪名,顺势将你消灭。”
    冷君柔浑身又僵住,回想方才夏纪芙来势汹汹,霎时恍然大悟。清眸怒气依旧,她冷声质疑,“那你呢?你这么做,敢情是为了救我?是何缘故让你不惜破坏她的计划?别忘了,她是你的主子!”
    “因为.....我喜欢你!”他迟疑着,毅然道出,目光恢复炙热,隐约透着丝丝情愫。
    冷君柔心里一咯噔,下意识地躲避,不,她不信,才不会信他的鬼话,他以为自己是三岁小孩吗?用这样的谎言骗自己!再说,他是夏纪芙的护卫,只会听夏纪芙的命令,根本不可能如此违背,而且......一想到他和夏纪芙搞在一块,想起银面曾经说过关于他和夏纪芙的暧昧亲密关系,冷君柔顿觉一股恶心,不由再次叱道,“出去,给我出去!”
    鹰面当然不从,他还拉住她另一只没受伤的手,承诺出来,“你放心,我会负责人的。”
    “谁要你负责!”冷君柔使劲一甩,对他更加厌恶和痛恨,整个人比先前也更激动,全身都在抖,“出去,立刻在我面前消失。”
    鹰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又瞧瞧她尚未止血的手,决定暂且作罢,开始捡起衣服,穿戴整齐,对她留下这样一句,“我会再来找你,记住,我喜欢你,我爱你!”
    他走了,房间又安静下来,静得鸦雀无声,静得只有冷君柔急促的喘气声,那克制不止的泪珠,再次哗哗滚下。这次,她哭得比刚才还厉害,还痛苦,还悲伤。
    另一厢,鹰以最快速、最悄然的方式离开冷君柔的住处,直奔到后宫另一所庭院,这是夏宇杰特别赏赐给夏纪芙的。
    奢华精美的殿堂里,安宁静谧,玫瑰花香处处萦绕,殿中央的大椅上坐着一个人,正是怒容未退的夏纪芙。
    鹰稍顿了下,继续走过去,停在她的面前,高大的身躯,微微一躬,“郡主。”
    夏纪芙依然板着脸,对他视若无睹。
    鹰眸光诡异晃动,“属下有一事跟郡主请示,属下想收夏雪在身边,望郡主成全。”
    终于,夏纪芙忍不下去,凤眼一瞪,尖叫出来,“你说什么?你要那妖女做你的女人?你是不是疯了?”
    相较于她的激动和抓狂,鹰淡定得多,以沉默表示承认。
    夏纪芙更加恼怒,恨恨数落,“我叫你让人把她给强了,你却和我作对,亲自与她厮混,害我差点把事情给败露,好吧,你是男人,你要风流,行!但现在,你竟然跟我说,你想继续要那妖女?敢情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忘了你是谁?”
    “鹰是郡主的部下,专门协助郡主,帮荣亲王完成大计。”鹰的语气,还是相当平静。
    “还有呢?”
    还有?看着气急败坏的夏纪芙,鹰唇角一扬,先不语,待她怒气持续加深,他才往下说,“鹰虽为郡主效劳,可毕竟是个男子汉,有自己的原则和尊严,做不到在郡主面前露出真面目,故只能感谢郡主的错爱......”
    “既然知道那是我的要求,何不答应?”夏纪芙冷哼,语气中难掩羞愤,不错,她对他又爱又恨,爱他的男子汉气概,同时,也恨他的男子汉尊严。
    鹰没继续围绕这个话题,转而道,“其实,我这么做,不排除有私欲,但也是为大局着想,郡主之所以想出掉夏雪,无非是因为她的到来导致整个局势起了变化,阻碍到了郡主和荣亲王的大事。既然老天爷让她出现,我们何不加以利用,逆天而行,说不准,老天爷安排她出现的目的,正是帮我们的呢。”
    “你意思是,把她收服,让她也帮我们做事?”
    “郡主果然冰雪聪明。”
    赞美之话,夏纪芙听多了,她继续沉着脸,质疑,“就凭你?她愿意?”
    “郡主不也拜倒在我的魅力之下吗?又或者,郡主自认不及她?”鹰露出痞子笑。
    夏纪芙俏脸泛红,恼羞成怒,“荒谬!”
    “所以说,郡主别再多想了,一切,就按属下的安排,属下虽然无法满足郡主某个要求,可属下知道自己的任务,反而除此之外,郡主并无其他伤害她的理由,那何不听我一次?”
    没有伤她的其他理由?是吗?是这样的吗?哼,才不是!眼前这个如傲鹰般地男人,是自己早就相中,早把他当成自己的男人,之所以迟迟不明确宣示,一个原因是等待他自动为自己揭开面具,毕竟,自己是郡主,就算自己这个爱他,也该保留着应有的矜贵。至于另一个原因,目前大事未定,待在闺中这个条件,说不定能帮到自己。
    只是,自己实在料想不到,三年后的今天,出现这样的事,自己还没尝过这个极品男人,就这样被那不知从哪冒出的贱妖捷足先登!
    一想到他伟岸的身躯是如何彪悍地压在冷君柔的身上,想到他和冷君柔昨晚是何等销魂蚀骨,夏纪芙怒气难平,恨不得立刻奔去冷君柔的住处,一掌结束其性命,然后暴尸野外,让其下贱的身体去喂野狼,让野狼把其五肝六脏撕破!
    “郡主,郡主你没事吧?”鹰蓦地再度开口,一副关切状,刚才,他一直不着痕迹地留意着她,看到了她眼中的狠毒很愤慨,自然也明白她心里在想什么。
    夏纪芙回过神来,盯着他那近在眼前的面具,真想伸手把它摘下。不过最后,她还是忍住了,答应他,“好,那我不反对你和她在一起,但是,记住你刚才的话,希望你这样安排,真的为大事着想,要是让我发现你骗我,你,还有她,都休想好过!”
    对于她的狠绝与歹毒,鹰毫无感觉,朗声应了一句,“当然。”
    夏纪芙沉吟了下,忽然酸溜溜地问,“怎样,她的滋味如何?昨晚是不是欲仙欲死?”
    鹰倏忽一怔,没马上接话。
    “哼,哪个女人中了媚药不淫媚的,瞧她一副清高呆板的模样,要是换成平时,我看你还销魂留恋不!”夏纪芙满眼不屑和轻蔑,尽做诋毁,“我等着你过几天来告诉我,你厌倦了她!”
    鹰仍旧不吭声,眼中飞逝闪过一道不易觉察的坚定和满足,不管她有没有中媚药,她都是最棒最勾魂的,最值得留恋,永远!
    而夏纪芙,俏脸变得更沉更阴,内心里更是黑暗无比,在法师着等大局已定,务必狠狠弄死冷君柔那妖女,冷君柔曾经从鹰那儿得到多少快乐,她会安排其他男人还冷君柔多少痛苦,让冷君柔后悔,敢霸占她夏纪芙的男人,下场会很惨,很惨,绝对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月明星稀的夜晚,银白的光芒洒在大地,到处都有蟋蟀凄切的鸣叫,微波粼粼的湖面上映出一个细长的倒影,无比孤独,无比寂寞,在那哀伤凄婉的旋律当中,给人一种悲从心来的感觉。
    夜深了,大家都睡着了,唯独冷君柔仍在承受折磨,在回忆今天的一连串痛苦。
    今天早上,自鹰离开后,她就那样趴在床上悲伤痛哭,哭道眼泪干了,声音哑了,后来是采璇找她,她才暂且消停。
    面对采璇天使般可爱的面孔,她却感觉不到往日的欣喜和快乐。不想自己的坏心情给无忧无虑的采璇带来难过甚至不良的影响,她借故送走采璇,然后吩咐宫奴为自己准备一桶热水,待房内又只剩下自己时,她才敢再发泄出来心中的痛楚与悲酸。
    泡在温热的水中,她死命洗刷着身上的每一寸肌肤,看着身上一个个印记,她好像依稀看到,昨晚自己是何等的不知廉耻和糜乱放荡。于是,泪水唰唰淌流,连绵不绝地落入水中。
    她在浴桶里呆了将近半个时辰,水由热变冷,肌肤也几乎被她擦掉一层皮,可惜还是洗不掉他留下的味道,只需闭眼,她就觉得他似乎还在自己体内,还在里面迅猛冲刺和驰骋。
    就连床上,尽管所有的被褥床单已经撤换掉,她却感觉他还在,还在和自己彼此交缠、彼此需要、彼此满足。
    昨晚中了媚药,意志模糊不清,可为什么,自己藏留这样的印象!为什么他会像个魔鬼一样,阴魂不散地缠着自己!
    午后,她把椅子搬到窗边,让折射进来的斜阳,照着她苍白无血色的脸,照着她单薄颤抖的身躯。手抓唯一的相片,她痴痴凝望那张俊美如旧的面容,满腹羞愧,内疚,甚至无地自容。
    犹记得,和古煊彼此相爱的那段时间,自己有次曾经对他娇嗔,说凭什么他可以阅女无数,可以和那么多女人发生亲密的关系,而自己却只能有他;然后还赌气着说,将来自己有机会的话,必定找个男人试试,顺便对比一下他和别的男人。
    如此大胆而违背礼教的话,他听着却没半点愤怒,修长的手指宠溺地轻刮着自己的鼻尖,自信满怀地说,柔儿,你绝不会这么做的,这辈子,你的身子,只会由朕来碰,你的美好,也只会由朕得已品尝。他还很认真地补充了一句,柔儿,对与朕的荒唐过往,朕无法控制,如今,这具身躯已经印上你的名字,专属于你,故朕保证,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会好好守住它。当然,至于你刚才抱怨的那件事,朕知道你只是一时赌气的话语,万一将来就算真的这样,真也不会怪你,更不会因此不要你,朕要宠你,把你宠上天,无论你做什么,朕都会包容,都会接受!
    是吗,皇上,假如你还在人世,假如你知道柔儿当时的一时赌气之语已经应验,已经成为事实,你会怎样?伤心?崩溃?还会不会......原谅柔儿?真的还会原谅柔儿吗?
    早膳,午膳,晚膳,宫奴都如期为自己准备,但自己没动过它们,宫奴对此甚感诧异,原来,夏纪芙还来不及揭露自己的“糜乱后宫”和“伤风败德”,便先发现躺在自己床上的人是她的“爱将”,故整个公主阁的人,尚未知道这件事。
    对于宫女们的劝解和关切,自己不予理会,只是深陷在悲痛当中,后来,夜雾降临了,昨晚折腾了将近一夜的身体本就疲惫不堪,加上今天一整天的精神折磨,自己更是累得全身发软,奈何,自己无处可睡,自己不敢睡,不敢靠近那张依然被昨晚的放荡画面所充斥的床榻。
    近乎窒息的自己,于是离开房间,跑到这个没人的地方,受晚风吹打,受月亮耻笑,受星星痛斥,受天地万物指责和辱骂,但自己并不理会,用叶子吹曲,投身凄凉悲婉的旋律当中。
    此刻的夜,已经渐渐转深,哀婉悲戚的曲子继续漫过整个湖面,忽然间,另一首曲子由远而近,伴随着一个高大修长的人影,皎洁的月色下,慢慢显出一个银光闪闪的蝶形面具。
    银面!
    他来了!他也在用叶子吹曲!
    不同于自己的悲伤,他的曲调是轻快的,优美的。
    冷君柔呆愣,看着他越走越近,在彼此之间只有咫尺之距时,她停止吹奏,把叶子从唇间拿下。
    银面则继续吹了一会,停下来时,整个四周立马趋向寂静。
    他凝望着她,轻声道,“听说你今天身体不适,没什么事吧?自己看过了吗?或者,有招太医看过了吗?”
    他......竟然知道自己的情况!又是夏宇杰跟他说的?夏宇杰呢?从宫奴禀告得知的吗?为何夏宇杰总是跟他谈及自己的私事?
    “还记得你昨天早上说的话吗,朋友之间,可以互相关心,互相帮助、鼓励和支持,如今,你有事,我不能袖手旁观,说吧,说出了总比憋在心里自个难受好。”他接着说,灿若星辰的眼眸,出现更多担忧和关切之色。
    冷君柔继续定定注视着他,忽然,深吸了一口气,悲痛道出,“我被夏纪芙下了媚药,昨晚,和她的贴身护卫缠绵了一夜。”
    银面身体当即一僵,似乎呼吸都突然停止了,脸上的面具轻轻抖动,面具上方的眼眸,睁得倏打,他盯着她,难以置信的盯着,颤抖的唇,逸出迟疑的质问,“你......你说......真的?你......真的被那个叫鹰的男人,毁了清白?”
    冷君柔不语,绝色的容颜,一脸死灰。
    银面高大的身躯起了一个剧烈的摆动,眼里露出绝望之光,他仰天嘶叫,发出尖锐的呐喊,喊声划破整个天空。
    然后,他扶住她的两肩,拼命摇晃,再也不顾他有可能会弄伤她,“我不是叫你别惹他们吗?不是叫你和那个鹰保持距离吗?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给人有陷害的机会?为什么?为什么?”
    【浴火重生】 015 同居
    为什么?为什么?
    是,他有这样说过,而自己,也谨记于心。然而,别人有心策划的计谋,根本不容躲避,防不胜防。
    曾经,自己希望娘亲能长命百岁,伴自己度过一生,事实上呢,娘亲只陪了自己十八个年头;
    怀第二胎的时候,自己处于水深火热当中,却依然努力和坚持,指望腹中胎儿能安然面世,结果,自己遭奸人所害,还没成形的胎儿化为乌有;
    紫晴,那个让自己感到世上仍有亲情和温暖的善良女孩,自己对她说过,将来要为她找个好人家,看着她幸福出嫁,结果,她为了自己能安然无恙,承认欲加之罪,惨烈牺牲。
    就连古煊,自己还来不及对他给予惩罚和报仇,他就那样纵身火海,离自己而去。
    尧儿,迄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还有很多,很多......
    自己最亲最爱的人,一个个离自己而去,留给自己是,是永无止尽的悲伤和痛苦,还有无限的孤独和凄凉。
    难道,这些都是自己想要的吗?难道自己不想防备吗?
    不,没有谁想接受和面临这样的痛,可是,老天爷无情,硬安排给自己,自己根本避免不了,放抗不了,改变不了,结果只能含泪接受,饱尝痛楚。冷君柔越想,越觉悲伤和愤慨,看着辽阔的湖面,两脚不由自主地迈动起来。
    不过,她才走几步,猛觉背后一阵飓风来袭,手臂倏然一麻,自己整个人被拉扯退后,视线中,映出银面那惊惧和焦急的眼眸。
    他......在担心自己吗?他也知道自己要自杀?的确,刚才那一刻,自己真的希望纵身湖中,一了百了,所有的烦恼,所有的悲伤,也会随着消失。
    “对不起,刚才......我刚才的语气重了些,你别放在心上。”银面忽然道起歉。
    冷君柔不做声,心情逐渐平复。
    “对了,整件事到底怎样的,你详细跟我说一遍。”银面接着问道,她的痛,他看得出,甚至能感受得到,也明白可以的话,此刻不宜挑起她的痛,然而,这不是一般的事,为了她的安危,他必须弄清楚,好想出对策。
    果然,冷君柔娇颜再度转白,但结果,还是勇敢坚强地,娓娓道出整个情况,只除了鹰说的那句什么喜欢她、爱她的甜言蜜语。
    银面听后,横眉怒目,愤慨难掩,气得呼吸都加促了。夏纪芙这个可恶至极的女人,他早见识过她的聪明才智,却想不到,连这种邪恶的坏水儿也如此在行,做得不留痕迹。选在岚妃那边下药,牵扯的人越多,事情就越复杂,加上是这种难以开齿的“丑闻”,根本不宜大肆昭告。
    不过,她这样对付冷君柔,到底有何目的?难道真的只因为女人的妒忌心?那个色魔鹰面呢?自动招供此事,又是何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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