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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这里,就在这个我曾经居住过的营帐之内……
    可,真的到了一脚迈进,我却又有些胆怯,胆怯要怎么面对他,胆怯要怎么同他解释我的所作所为。
    他真的可以谅解吗?
    倏地,内里传来熟悉的声音,带着笑意,“不是想要寻我吗?怎么到了却又不进来了?”
    我抿唇,紧咬牙关,深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就是潸然泪落。
    然后,踟蹰着,怯懦地入了内。
    帐中,一切摆设犹如我在时的那般,桌案侧对着帐门,后方是低矮的简陋衣屏,在烛火的映衬之下隐约可见其后窄小的床榻,整齐的布被。
    而孔明,此时正面对着我,颀长的身影被火光拉得老长,一直延伸到我的脚边。他浅笑着,身上的儒衣干净平整,却似是有些宽大,罩着他瘦削的身躯,看得我心中揪疼。处理我丢下的那些烂摊子,一定很劳累吧。
    犹豫着,我低低地唤了声:“夫君。”
    夫君,你是我的夫君,不是欺骗张任的负心汉,不是欺骗江东的老师,是夫君,是同我关系最为亲密的人。
    闻言,他失笑摇头,对我招了招手,“过来。”
    我却没动,不仅没动,反还往后退了几步。我害怕,羞愧,总觉得自己没有颜面到他身边,没有资格到他身边,至少,在我夺下雒城之前没有。
    他也不强迫,浅笑地望着我,询问:“既然归来了,还要走吗?”
    我点点头,轻嗯了一声。
    “就这么想亲自夺下益州?”他问,似是意料之中,“其间若是有闪失,没人护得住你,这般,你还要回去吗?”
    我还是点头,终究,在他面前落了泪,哽咽地说着:“孔明,士元死了……我想为他报仇……亲手为他报仇……”
    他笑容浅淡,有片刻的凝滞,但,依旧存在,望着我,眸光深邃。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士元……就那样亲眼看着他死在我面前却束手无策……孔明……他死的时候……满身是箭……满身是血……可我却安然无恙……对不起……都是我害的……都是我……”
    我说着,因是啜泣而使话语变得断断续续的。
    转瞬,便落入一个怀抱,温暖的,瘦削的,但,足够宽阔,替我撑起一片天。
    他抱着我,气力不大,却是恰好,将我完完整整地揽在怀中,轻抚着安慰,“不怪你,士元的死不是你的错,他只是在践行自己的诺言,他答应过要将你安然带回的。阿硕,不光是你,我也会为他报仇。”
    我呜咽,到底,还是到了他身边,紧紧地抱住他,寻找真切可以托付的依靠。
    良久,方才哭罢。
    因此,他胸前的衣裳上暗湿了一大片,看得我颇为窘迫。可,他却依旧言笑自若,瞥了一眼我的装扮,清浅询问:“阿硕,你在遮挡什么?”
    “……”我默,无言以对。然后,下意识地抬手捂住颈脖,脑袋里乱哄哄地试探,“孔明,你信我吗?”
    他浅笑,“信你什么?”
    信我思慕着你,信我对你忠贞,信我即便身上有着不干净的痕迹却也是清白的?你能信我吗?
    可是,真的到要说出来,我却迟疑了,张着唇,半晌才低声挤出两个字,“……清白……”
    他凝眸,其中光彩更加深邃,看着我,没有回答。
    我却霎时有了勇气,在他面前,从容地解开披风,让那些红紫的痕迹尽皆暴露出来。而后,垂下脑袋,无颜抬首地坦诚相告:“张任知晓我是女子,我便将计就计地引……引诱了他,同他言说,你有负于我……”顿了顿,我想抬眸,却还是不敢,“于是,他为了同你证明我是他的,就……就印下了此些痕迹……”
    “可,除了此些,他并没有碰过我……你能相信吗?”
    犹如煎熬,我终究还是抬起了脑袋,望向他,畏惧而羞愧,重复,“你能相信我吗?”
    他依旧没答,提问:“颈脖,还有呢?”
    “……脸颊、嘴唇……”
    “嘴唇?”他扬笑,亦如往常,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可,这般让我更是惧怕,握成拳的双手险些将指甲嵌进肉里。
    试探着,我倾身,攀上他的颈脖,欲要献吻。他却突然一个偏转,不着痕迹地躲了过去。
    那一瞬,我似乎听到了心碎的声响,如此轻易。
    “对不起……”对不起,我背叛了你。
    蹒跚地往后退着,我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他的样貌,他的笑容,全都变得模糊起来。就这样,我摧毁了这些年来自己争取到的一切,也摧毁了往后的希望。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无声的,我突然就想逃了,可,手腕不知何时已被他握在手中,然后,他一拽,我就猝不及防地跌了过去。他低头,薄唇覆上我的,缓慢地延展,一点一点地撬开我的牙关,由浅入深。
    我懵懂,完全反应不过来这是怎么回事,但,还是本能地回应着他,且,企图讨要得更多。
    我伸手,扯开他的衣襟,扯开他的衣带,抚上他精瘦的背脊,轻缓地移动着,极尽所能地用着我知晓的法子诱惑他。待到他将我放上床榻,更是翻身反将他压在身下,双手不甚规矩地摸向禁忌处,可,不到片刻便被他反客为主,再度处于下风……
    进去之前,他附在我耳边,略为嘶哑地说着:“我信。”
    一夜云雨,那些红紫的痕迹由颈脖蔓延到了全身,就连大腿内侧都没被放过。某个混蛋瞧见,晏晏浅笑道:“这些还是莫要给张任窥探得好,不过,就算给他察觉,我相信你也知晓该如何解释。”
    我愤愤,不满回答:“就说是被你强迫的。”
    他微笑,看着我,意味深长。
    我羞赧,知晓自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昨夜,明明可以算是我强迫他的。
    不过,经过昨夜,我心中倒是有了个惊喜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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