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老头和后来搬进来的另外两个老头也都跟着起哄,这些老头子平日里除了喂喂鸽子,也没啥事,连地都不怎么种,鸽粮都是直接找李海梁夫妇买的,如此一来,倒是又给那对小夫妻增加了一条来钱的路子,毕竟他们俩养鸽子的时间还不长,经验也不够丰富,收入跟这些老头比起来那是要少许多。
肖老大抬头看了看他们摆在桌子上的那两条烟,嘿,这就是传说中的特供了吧,要是能给肖树林弄几包,那臭小子指定高兴。
“我又没有鸽子蛋。”肖老大这是心动了。
“没事,不一定要鸽子蛋,你就说自己有啥吧?”老常倒是好说话得很。
“倒是有点葡萄酒,不过现在时候没到,打算过几个月再开。”肖老大寻思着,能跟桌上那两条烟并驾齐驱的,他们家大概也就只有那些葡萄酒了。
“几个月?那太久了,我怕是等不到,你换个别的。”老常又说。
“别的……”肖老大心里暗暗盘算起来,罗蒙去年给他酿造的枸杞酒倒还剩下一些,不过他有点不太舍得拿出来……
“你这人忒磨叽,要是没有别的,就拿你屋里炖着的鸡爪来抵吧。”老常大手一挥,立马就往自己脑门上拍了冤大头仨字。
几个鸡爪对两条特供烟?肖老大一甩白菜帮子:“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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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社会靠的是啥,难道光靠打打杀杀,那还得有计谋啊,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物在他们这条道上注定是走不远的,肖老大当然也不是简单的角色,这种不简单体现在棋局上,就很少有碰到对手的时候,他们原来这一院子的老头,都是他的手下败将。
但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老常他之所以能够这么多年在军中屹立不倒,光靠一身正气那肯定也是不够的,当年他开始走一步看三步的时候,肖老大还不知道在哪条街上跟人拼架呢,这就是差距啊。
肖老大输了,非但没有赢回来一包烟,还搭上了一砂锅鸡爪。
“将军!”老常把手指下的一粒小卒子往前面一推,彻底封死了肖老大那颗帅的退路。
“啪。”肖老大把手里拿着的两颗棋子往桌上一放,闷不吭声就站了起来,进屋去把那锅刚好炖够了火候的鸡爪端出来,放在棋桌上,愿赌服输,没啥好说道的。
“老肖啊,别着急走,我请你吃个鸡爪吧。”看着肖老大进屋的背影,老常哈哈大笑道。
“……”肖老大头也不回。
“这老小子,输不起咋的?”老常掀开砂锅上面的盖子,也不怕烫,伸手就从里面抓了一只鸡爪出来,放到嘴里咬了一口,嚼吧嚼吧吐了两枚细骨头出来:“不错!我就说这味儿闻着怪好!哎呀,要是能再来一点小酒那就更好了。”
“老肖家里就藏了不少好酒。”院子里其他几个老头也纷纷凑过去,从他那个砂锅里捞鸡爪吃。
“他那个葡萄酒啊?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去?”老常摇摇头。
“不是说葡萄酒,他家里的好酒可不止那一样,牛王庄那个罗蒙你知道吧,是他……咳咳,半个儿子,这一年到头的,往他这边拿过来的好东西那是多了去了,他们家那个枸杞酒啊,那色儿,那味儿,啧啧。”
“枸杞酒啊?那有啥好稀奇?”老常还是不以为然。
“跟你说你还不信,当咱都是没见过市面的土包子呢?行了,等再过两天马,家老爷子回来的时候,让他好好跟你说道说道,要说吃的,那老爷子绝对比你在行。”
冬季寒冷,马家老爷子年纪大了,家里边的人不放心他待在打铁铺,去年年底早早就给接回家去了,今年这会儿还没给他送过来呢,估计也快了,前两天那老头还给打铁铺这边的老伙计打电话了,说自己再过几天就动身。
“不说枸杞酒,就他们家那个枇杷酒啊,啧啧。”
“老肖手里头现在还有吧?”
“有,上回好容易哄他开了一坛子,不是喝了一半就硬给抱回家去了?”
“对对,那起码还得剩下半坛子。”
“哎呀老常啊,你也不要太悲观,这地方好山好水的,你这一下住进来,怎么着都得多活个十年八年的。”
“嘿。”老常笑了笑,抬起抓着鸡爪的那只手,指了指又要去揭砂锅盖的齐老头说道:“每个人只准吃一只啊。”
“小气!”
“抠门那样儿!”
“我拿鸽子蛋跟你换。”
“我要那么多鸽子蛋干啥,今天都赢好多了。”
“……”
这边院子里正热闹,那边肖老大闷声不响回到屋里,空气中还飘荡着鸡爪的香味呢,他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对阿芸婶说道:“今天没有鸡爪吃了,明天我再给你们带。”
阿芸婶冲他笑了笑,转身从柜子里拿出来一个碟子,碟子里摆着五只鸡爪,不多,刚好够他们一家每人吃一个:“谁说今天没有鸡爪吃了?”
“嘿!!!”肖老大一下乐了,蹦跶一下以后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连忙压低声音问道:“你啥时候偷藏起来的啊?”
“刚刚看着你好像要输棋的时候。”阿芸婶先抓了个鸡爪递给肖老大,然后自己又拿了一个啃着。
“你还看得懂下棋啊?”肖老大问她。
“都快被杀成光杆司令了,还有啥看不懂的?”阿芸婶笑盈盈道。
“今天先叫他得意得意,明天我多带点好吃的回来,馋死那个老家伙。”肖老大啃着阿芸婶偷偷藏下来的一只鸡爪,心情忍不住又雀跃起来了。
第二天肖老大又去帮罗蒙他们杀鸡,不过这一天他就只忙到中午便带着一家人的饭菜和几对鸡爪回去了,这丫吃过一回亏,老常再想从他手里弄吃的就没那么容易。
不过老常倒也并不真的差他这点东西就是了,白老先生也从他徒弟卜一卦屋里搜刮了不少好东西给他送过去。而且,但凡牛王庄上有的东西,只要老常开口,就没有买不到的,老周都跟手底下的长工短工交代好了,给这老头搞个特殊化,只要他过来,随便啥时候,要买啥都卖给他。
鸡灵这玩意儿不好找,好些天过去了,从一开始的热情高涨,到后来的按部就班,大家忍不住也都有点灰心了。鸡汤倒是卖得非常不错,特别是一些离他们这里近的快递一两天就能到的客户,每天上午都抢得嗷嗷的。
罗蒙倒也不是没想过给老常用灵泉水,可他心里也清楚,自己的这一眼灵泉能在很大程度上赋予万物勃勃生机,对庄稼草木的效果尤其明显,但是它本身,却是并不具备任何药性的。
常言道是药三分毒,人们用药石治病就是一种以毒攻毒,任何病症都要对症下药,在这人世间,一颗丹丸百病皆除的灵药是不可能存在的,罗蒙手里的这一眼灵泉也同样不可能做到。
不过就像是地里的庄稼一样,苗儿长得壮实了,相应的,病虫害对它们的威胁就会在一定程度上减轻了,老常住进打铁铺,好吃好喝地养了一些日子,精神状态也是比刚来的时候好了一些。
这老头精神好了,也学人家那样弄了几对鸽子养,又和老齐他们几个孤老头子搭伙,每天变着花样整治吃的,日子过得也是有滋有味。
罗蒙这边除了每天雷打不动地杀鸡,其他事情也是不能落下,一年之计在于春,他种在山上的那么多花草果树,想要今年有个好收成,这时候肥水必定就要跟得上。
尤其是那一片大马士革玫瑰,花了血本从国外空运回来的,种在山上以后安排专人照顾,活是基本都活下来了,就是有一部分花苗的长势还不是很旺盛,大概还是因为水土气候差异太大的关系。
等到玫瑰花开的时候,罗蒙打算专门在四合院这边安排一间仓库用来提炼精油和花水,提炼出来的产品也不用出口或者是注册商标打造品牌进军市场,他就准备以农产品的形式,简单包装以后放在自家网店和镇上的超市销售。
还有他去年在牛背峰上大量种植的刺玫花,这个倒是而已考虑提炼精油用于出口,马里奥给出的价格很不错,要是可以大量生产,将来光是这一项,就能给牛王庄带来不少收入。
而且这个刺玫花,春季如果只是采摘花瓣的话,留下花托与花蕊,等到秋季的时候,它们还是会照常结出果实,到时候就又有刺玫果可摘了。
可要是想把这些花果采摘回来,变成实实在在的票子,老周家现在这点人手显然是不够的,他还得继续想办法往牛王庄上弄劳动力,而且必须是廉价劳动力,不然他怎么能保证自己稳赚不赔?
这天上午罗蒙和肖树林杀了半天鸡以后,把剩下的鸡汤的包装发货的活儿交给了其他人,他们俩上枇杷林那边摇蜜去了,眼下这个季节,枇杷树基本上都已经过了花期,结出了一个个毛茸茸的小果儿,罗蒙他们最近正慢慢地把枇杷林里的蜂箱往山上搬。
山上那些刺玫花,长得着急一点的,现在就已经开始零零星星打起了苞儿,他们早一点把蜂箱安置好,省得到时候忙不过来,就算现在采不上刺玫花蜜,山上的野花也不少,不用担心蜜蜂们会找不到口粮。
“哞……”二郎和另外几头水牛在不远处吃着嫩草,这些水牛都是当初继二郎之后,第一批被选出来留在山下干活的半大公牛,如今长得都已经相当壮硕了,驮两个蜂箱上山对它们来说都是小儿科。
“姐,我们今天下午上山转转,没那么快回来,你一会儿帮我接一下猴娃子吧。”罗蒙跟肖树林一起摇好了这一天的最后一箱蜂蜜,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顺手就给罗红凤拨了个电话过去。
“行,你放心吧。”电话那端传来罗红凤爽快的应答。
这一天下午,除了放蜂箱和喂猴子,他们还有另外的任务。罗蒙和肖树林赶着牛群走在山间小路上,这些水牛打小都是在这片山上长大的,如今故地重游,自然也是熟门熟路,壮硕的身躯上驮着两只蜂箱,灵活地穿梭在野草灌木间,一点都不显得吃力。
“停一停,在这里放两个蜂箱。”
“哞……”牛群听到罗蒙的吆喝,纷纷停下了脚步,百无聊赖地在原地甩着尾巴,就近找一些嫩草慢慢嚼了起来。
罗蒙就地寻找适合安置蜂箱的位置,肖树林朝四周看了看,往不远处的一个高地走去。
“怎么样?”不一会儿,等罗蒙安置好两个蜂箱,拍拍那头不再负重的小公牛,让它自己先下山的时候,肖树林也回来了。
“信号还成,土质太松了,没有大石,碰到暴雨天气怕是容易出事。”肖树林说道。
“那不成,再看看。”
两人说着,又赶着牛群继续往深山里去了。
自家的大玫瑰小玫瑰眼看着马上都要开花了,采花的工人却还没有着落,老周当然是要想办法了。这一回他的点子也不咋新鲜,还跟从前差不多,就是在自家这片大山里盖两栋像度假村一样的吊脚楼,勾/引那些向往山野生活的或者是想要转换心情的城里人上他这儿来做白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