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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不快去给赵王妃烧水?”
    顾炎陵踹了一脚旁边的下人,再看不起曾柔,只要她还是赵王妃就可以命令他们。
    赵王临走前交代过他,看好赵王妃。
    ”对了,一会水烧好了,你亲自给我送过来,我最近不想见外男。“
    曾柔放下了窗户,顾炎陵一声吐血般的们闷吼取悦了她。方才对赵王低头的阴郁闷气消失了不少。
    曾柔揉着额头梳理着原主的记忆,这回儿没人打扰,可以好好的翻看原主的记忆。
    一手烂牌!
    很烂,几乎看不到翻盘希望的烂牌。
    外有时刻窥伺着赵王妃位置的强敌李雨欣,内有仇视着曾柔的赵王府亲眷,赵王又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渣男蠢货,赵王府的内宅格局甚是复杂,最要命得是——夹在在赵地和大夏中央的世仇就像是悬在曾柔头上的时刻会落下的宝剑。
    两方的仇恨和猜忌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让曾柔尸骨无存。
    难怪原主抛下病弱的儿子同秦沐元私奔,她宁可隐姓埋名也不想再面必死之局。
    碰得一声,门被踹开,顾炎陵提着冒着热气的水桶大步走进来。
    腾腾,沉重的脚步声昭示着他的不满,哐当,水桶落地,顾炎陵紧了紧胳膊展了一下肌肉,故意露出一个凶神恶煞的样子。
    以前曾柔被这样的表情吓哭过好多次,这次有好戏看了。
    曾柔根本没看他,而顾炎陵却愣住了,曾柔安安静静的坐在蜡烛旁边,火烛的光晕照着她宁静的脸庞,浓密的眼睫低垂,在她唇边多了一抹说不出诡异的淡笑。
    比以前更有生机,比李雨欣的笑容更自信,仿佛什么都难不倒她一般。
    顾炎陵打了自己脑袋一下,想什么呢,蠢货。
    “你是想留下看我沐浴么?”
    曾柔抬起眼睑,沉静眼眸露出一抹调笑,“我会大声呼救的。”
    “你就是叫破喉咙也喊不来堂哥。”
    顾炎陵很郁闷,竟然被一直看不起的曾柔嘲弄,
    “你就别白费心思了,安静一点还能多当几年的赵王妃,堂哥心有所属,李小姐比你好一万倍,不是堂哥没有必胜的把握,你以为堂哥还能留你在赵地?”
    曾柔故若罔闻,幽幽的说道:“王爷现在应该是陪伴着李雨欣吧。”
    “知道还问?”顾炎陵撇了撇嘴,小声嘀咕:“谁喜欢整日哭哭啼啼的女子?李雨欣能骑擅射,聪慧果决,娇俏体贴,她像是我们赵地的贵女。”
    曾柔笑盈盈的起身,“多谢你了。”
    顾炎陵偷瞄着她的笑容,这人傻了吧,谢他什么?
    “出去,把门带上。”
    “哦。”
    顾炎陵迈步出门,关门时恍然大悟:“你又命令我!”
    回答他得是屏风上多出来的女子所穿的半臂,顾炎陵脸一红,迅速的关门,拍了拍红红的脸庞,今儿中邪了?
    傻小子!
    曾柔脱掉了衣服钻进浴桶中,随手拿了两片薄荷放到哭得红肿的眼睛上。
    年轻气盛且涉世不深的顾炎陵是曾柔选择的第一个突破口,赵王府里有着一群的牛鬼蛇神,相对来说顾炎陵生母,赵王的二婶许是能帮曾柔一把。
    脑袋靠着搭在浴桶边缘的毛巾,温暖的热水驱散曾柔身上的寒意,赵王同李雨欣,管他们怎么你逃我追的玩暧昧,玩深情。
    曾柔将全部心神放在突破死局的出路上。
    同一般的宅斗升级剧本不同,曾柔就算是让赵王爱她爱得死去活来,横亘在他们中间的世仇也无法消除。
    曾柔手指轻弹,一颗水珠从水面上飞起,不需要赵王的爱慕,只要搅乱他的心潮就好。
    李雨欣能在赵王心底演奏一曲千千阙歌,曾柔想要演奏的歌曲——我的地盘我做主!
    “如果当初定下世代赐婚顾家一脉的皇帝多加一道口谕,嫡子继位,无嫡子除国。”曾柔长叹一声,“我现在的局面会好过不少。”
    转瞬曾柔笑了,如果只能嫡子继承顾家的一切,赵地早就不存在了,赵王一脉的嫡子一贯是过灾多难,就没一个活到继承爵位的时候。
    曾柔估算着手中的筹码。
    娘家曾家是靠不上的,曾父虽然疼惜曾柔,可曾父的思想主张同主流思想不符,皇帝对他不过面子上的事儿。
    如果曾父有点能耐,赐婚赵王的对象也不可能是曾柔。
    哭喊偏远的赵地一直被京城的贵女们视为虎穴。
    需要外援,找谁呢?京城必须有能同皇帝说上话的外援······还得是可信的人。
    罢了,走一步算一步。
    曾柔沐浴之后上床歇息,养足精神才有从死局中杀出一条出路来。
    清晨朝露,曾柔在赵王府侍卫的保护下返回赵地。
    赵王摆着一张冷硬的面容出现在曾柔面前,曾柔心想,看来昨夜赵王同李雨欣谈得不顺,李雨欣欲擒故纵玩得不错,抚了抚身:“妾身拜别王爷。”
    “嗯。”
    赵王翻身上马,先于曾柔纵马而去,多留在曾柔身边一会,对他来说都是耻辱,对不起心爱的李雨欣。
    曾柔爬上了马车,撩起了帘栊看着赵王离去的方向.
    以赵王的谋略,他应该不会死在京城,曾柔也不希望赵王死在京城。
    给秦沐元提醒,曾柔是想让赵王因为美人李雨欣在京城跌上一跤,顺便促成他们的真爱姻缘。
    同时既然大夏皇帝忘记了曾柔,曾柔想要做点事儿,让京城的贵人们记起她。
    “王爷,我比谁都不希望你此时死在京城。”
    曾柔轻声喃咛,“英雄难过美人关,王爷,保重!”
    晓行夜住,曾柔一行回到了阔别了半载的赵王府。
    进入赵地后,曾柔发觉赵王就是这里的皇帝,赵地百姓只知道有赵王,不知道有大夏武宗皇帝。
    作者有话要说:  桃子求留言,求收藏。屁股决定脑袋,桃子站在炮灰的立场上写故事,看不惯的勿掐,勿掐。曾柔和赵王是一场政治联姻,没有对错,只论输赢。
    ☆、第六章 王府
    赵王府在原主的记忆中是一座冰冷空旷的宅邸。
    曾柔亲眼所见后,被赵王府建筑群震撼到了,赵王府不愧是赵地实际统治者的宅邸,占地广且不说,赵王府的建筑风格极似故宫,琉璃金瓦层层叠叠并反射着明亮的光线,整座王府颇有威严尊贵之势,从王府上就可知,赵地从没绝过‘造反’的心思。
    对比恢弘壮丽的故宫,赵王府多了几分堡垒的作用。
    赵王府所在的燕京是赵地最繁华的城市,厚厚的城墙足以证明,顾家在赵地几代经营已然将赵地弄成了铁板一块,燕京城墙能扛得住千军万马的进攻。
    燕京的气候对大夏贵族少女是折磨,但曾柔却很能适应寒冷燥热的气候。
    旁人将赵地看作野蛮之地,曾柔却觉得熟悉。
    她本身就是东北人,又在帝都生活,对比温暖如春的南方,她更喜欢北地的冰雪风光。
    深深的吸了口冷冽的空气,曾柔卸掉了身上的重压,她是来自现代的曾柔,不是那名‘和亲’被陷害被忽视的凄苦无依的女子。
    “以后的事情就交给我!”
    曾柔拍了拍自己的脸庞,眼眸晶亮有神,他们以前的婚姻是一处悲剧,但她会让所有人明白,造成悲剧的主因不在原主曾柔!
    这场政治联姻,伤得最重的,最应该得到补偿的人是曾柔。
    王妃回府,赵王府敞亮的正门都没开。
    曾柔坐得马车从角门而入,下了马车,曾柔只看到两三名怯懦的小丫头在车前等候,紧了紧衣领,曾柔可怜起原主,记忆中原主从成亲后只有过三次外出的经历。
    成亲十年,只有三次迈出过王府的大门,其中还包括这一次同秦沐元私奔。
    她被这座冰冷充满了算计陷害的赵王府磨灭了对情爱和婚姻生活的美好向往。
    最后两年,她见不到病弱的儿子,见不到熟悉的人,甚至不能出自己院落的大门,她像是一只赵王蓄养的宠物,不,她比宠物的待遇还不如。
    赵王饲养的海东青,骏马,藏獒都可以自由自在的奔跑嬉戏,她——赵王妃却只能呆在方寸之地。
    赵王每次来见她只有一个目的,在曾柔身上证明他是男人!
    强迫没有任何交流的性!爱,婚姻内的冷暴力,最终促成了原主曾柔最后的反抗,她咬伤了赵王,而赵王不问缘由,以她不理解他为名,将她软禁在桂院中,不是秦沐元相救,原主早就困死在时常闹鬼的桂院了。
    沿着青石路面铺成的道路走着,目光扫过既觉得熟悉又陌生的建筑,曾柔为原主不值,赵地的人看到了赵王对曾柔的‘宽容’‘优待’,看到了赵地的女主人赵王妃的尊荣,却不知原主没有尊严,没有知己朋友,没有自由的过着外表光鲜,实则绝望痛苦的日子。
    赵地人为自己的王和领袖不值,谁又为她鸣过不平?
    许是触景生情,曾柔眼角受记忆的影响湿润起来,脑子里的记忆更为鲜活。
    新婚之夜,还是赵国公的丈夫用男子的粗鲁折腾得曾柔苦不堪言,从而惧怕性!爱。
    作为新妇,又是远嫁的,对性!爱的恐惧,她不能同任何人说。
    赵王有嫡母,有生母。曾柔夹在两位不对付的婆婆之间左右为难,赵王说是将王府交给她,可她一无人手,二无面对复杂环境的经验,她玩得过斗了一辈子早已结下血海深仇的赵王太妃和赵王生母么?
    她管家不足一月,赵王府乱子频出,明察秋毫的赵王直接剥夺了她管家的权利,赵王妃名存实亡。
    沿着小路种植着寒梅,尚未到寒冷的冬季,梅树枝桠是枯萎的。
    曾柔曾为了讨好挽回赵王画了一副雪梅图送给他,他把画作当作了废纸扔到一旁,一副画作哪比得上曾柔可以透漏给赵王的关于大夏京城的消息重要。
    赵王发觉曾柔在政治上一问三不知后,再也没同她谈论过他的志向理想,曾柔只剩下一个用处,延续子嗣并伺候赵王的欲!望。
    第一次随赵王出门,只习惯养小猫小兔子的曾柔被天空中的霸主,赵王养得海东青吓倒,随后又被长得像是白狮一样的藏獒吓得昏厥,赵王觉得曾柔在属下面前丢人,此后再也没带她出过门。
    第二次出门,曾柔是随着赵王生母拓跋太夫人的,结果,不知怎么被地痞流氓缠上了,她差一点被人轻薄了去,拓跋太夫人找到她的时候,冷笑着说“贵女?大夏贵女。”
    竭尽嘲弄的神色,众人的轻蔑,直到现在曾柔还记忆犹新。
    回来后,她没得到赵王的安慰,反而被赵王冷落了三个月。
    拓跋太夫人趁此机会给儿子张罗了娘家侄女为妾,不知什么缘故,赵王收了婢女为通房,却拒绝了拓跋太夫人的好意,并表现得很忠诚于婚姻,拒绝纳侧妃,或是贵妾夫人,由此惹得拓跋太夫人恨极了什么都不知道的曾柔。
    拓跋家是赵地五姓七家之一,又因为一惯擅养女儿,另外的赵地显贵大多同拓跋家联姻,因此拓跋家在赵地的实力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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