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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没有爬到足够高之前,我不会说出那个目的。”韶宁和绷着脸道,“我只能说,我出仕为官,不是为国为民,但也不是对谁打击报复,这一点,我可以指天发誓。”
    闻守绎静静看了他半晌,缓缓点头道:“好,我便信你一次。”他顿了顿,“但是,你也需拿出你的诚意。”
    韶宁和不解地看向闻守绎:“丞相大人想要看什么样的诚意?”
    “他。”闻守绎指了指一旁的伶舟,“我要他,成为你我互信的筹码。”
    这一瞬间,非但韶宁和感到惊讶,就连伶舟自己也不曾想到,原来他是作为“筹码”被邀请来的。
    不等韶宁和开口,伶舟便问:“丞相大人想如何让我做筹码?”
    “刚才韶宁和所说的话,你信么?”
    伶舟与韶宁和对视了一眼,道:“我信。”
    “真是令人感动的伟大爱情。”闻守绎笑了笑,朝身后的任箬招了招手,任箬便从腰间掏出一只小药瓶,递给了闻守绎。
    “这是最新配制出来的毒药,目前除了我,没人能研制出解药。”闻守绎打开药瓶,倒出一粒药丸,递到伶舟面前,“伶舟,如果你愿意为韶宁和的人格作担保,那就吞下这颗药丸。”
    伶舟看了一眼那颗药丸,简短地问了一句:“发作周期?”
    “每个月发作一次,所以如果想要活命,你必须每月的月初到我这里领取解药。”闻守绎说着,看了韶宁和一眼,“如果哪一天,这小子言而无信,那么很抱歉,我将不会再向你提供解药。”
    韶宁和见伶舟要去接药丸,忙伸手拦住了他:“伶舟,不必如此。”
    他说着,转而看向闻守绎:“丞相大人,诚然,能得到您的帮助,我的仕途会顺遂很多,但若要以伶舟的性命做赌注,我无法接受。”
    闻守绎扬了扬眉:“你心虚了?”
    “这跟心虚没有关系,相信丞相大人已经看出来了,我与伶舟是真心相爱的,我不会拿自己爱人的性命,当做官场中尔虞我诈的筹码。”
    伶舟眼中渐渐蒙上了一层水雾。他觉得,在听到这一句话后,不论他的下场如何,都已经不重要了。
    只听韶宁和继续道:“更何况,就算要一个人做筹码,用我自己不是更好?”
    “不好,”闻守绎摇头否定,“如果你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惜与对方同归于尽的激进分子,那么我的这个赌注,对你就完全失效了。”
    “……”韶宁和一脸“你是不是想太多”了的表情。
    然而就在此刻,伶舟趁韶宁和不注意,迅速接过药丸,吞了下去。
    “伶舟!”韶宁和大惊失色。
    伶舟面色平和地朝他笑了笑:“宁和,既然你值得我信任,那么我即便吃下药丸又有何妨?”
    “可是……”韶宁和看了闻守绎一眼,欲言又止。他不是不相信自己,而是担心出尔反尔的那个人是闻守绎。
    闻守绎自然也猜到了韶宁和心中的顾虑:“放心吧,如果我当真要出尔反尔,又何必多此一举,打压着让你永远无法出人头地岂不是更加一劳永逸?既然我给了你这次机会,就是想告诉你,我们还是有合作空间的。”
    他说着,摆了摆手道:“好了,既然筹码已经定下,你们可以走了。接下来,你们无需多做什么,静候佳音即可。”
    目送二人离开之后,闻守绎低头把玩着指间的扳指,勾唇一笑:“姚文川,如果韶宁和是你用来对付我的一把利剑,我就用剑鞘困住他、磨去他的锐气——看你还能在我眼皮子底下玩出什么花样。”
    第一百四十五章
    从丞相府告辞出来之后,一路上韶宁和一言不发、心事重重,不论伶舟如何逗他说话,都未能如愿。
    伶舟知道,自己不听他劝阻,坚持吃下药丸的事情让他生气了,当下只好乖乖跟着他回去,在跨入卧室的门槛时,他赔着小心试探道:“宁和,如果你是在生我的气的话,那我给你道歉?”
    韶宁和依然没有出声,而是直接将伶舟抱上床榻,然后覆于其上,低头深吻。
    伶舟察觉到这亲吻的力度透着一丝来势汹汹的惩罚意味,心想韶宁和果然还是生气了,于是认命地叹了口气,让自己尽可能放松身体,做好被狠狠蹂躏的准备。
    但是片刻之后,韶宁和的吻势却渐渐温和了下来,从他的唇瓣到下巴,再到颈窝,每一寸肌肤都吻得轻柔而虔诚,像是在呵护一块稀世的珍宝。
    然后,他感觉到颈项间传来一阵温热的湿意。
    他伸手探了探,略有些惊讶地问:“宁和,你哭了?”
    “我没有。”韶宁和闷声回答。
    ……居然还死不承认。伶舟本想说,不过是一颗定期发作的毒药罢了,何必如此感动。但想想却又作罢。屋子里这么黑,既然韶宁和不愿承认,那便不要拆穿他了。
    这期间,来自肌肤上的抚慰撩拨仍在继续,甚至有了越发强势的兆头。
    “宁和……”伶舟的身体渐渐起了反应,糯软而沙哑的声音里透出一丝希望被抚慰、被占有的恳求意味。
    “说你爱我。”韶宁和并未立即满足他,一边撩开他的衣衫,舐舔他胸前的红蕊,一边低声呢喃。
    “我爱你。”
    “再说一遍。”
    “我爱你。”
    “再说一遍。”
    “……我爱你。”
    韶宁和一遍遍地要求,伶舟便耐着性子一次次地满足他。渐渐的,他的声音被喘息搅得断断续续,他微微曲起一条腿,摩擦着韶宁和的下身,邀请之意已十分明显。
    但韶宁和依然不为所动,将伶舟胸前的两颗红蕊吻得红肿挺立,敏感至极,却仍意犹未尽地来回舔咬,激得他阵阵战栗、呻吟。
    “宁和……”他喘息着,微微弓起身子,近乎哀求。
    韶宁和这才放开他的上身,转而舔吻着他腰腹间的肌肤,一路蜿蜒,直至小腹下方,然后一把撕开他身上残留的衣物,将脸埋入他胯间,含住了他高耸的欲望。
    “呵……”伶舟猛地吸了一口气,身子突然绷得很紧。
    韶宁和双手托起他的臀瓣,让他的身子得以放松下来,随后开始专心侍弄、吞吐。
    他的口技越来越娴熟,伶舟只觉自己身轻如燕,在半空中忽上忽下时起时落,大脑像是被剥夺了主控权一般,完全无法自主思考。
    不知过了多久,膨胀到了顶点的欲望终于倾泻而出,他紧绷的身子也终于懈怠下来,躺在被褥上起伏喘息。
    韶宁和却并没有就此放过他,而是将他的身子翻了过来,让他趴跪在床榻上,然后伸出一根手指,蘸着润滑液探入他体内。
    这是一个略带屈辱的姿势。
    当韶宁和第一次要求用这个姿势做爱时,伶舟是不太愿意配合的。但是当韶宁和俯身覆上他的后背,双手扣住他的十指,以全身心包容的姿态,将他整个身子揉入怀中时,他莫名体会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与归属感。
    是的,他早已不再是权倾天下独当一面的闻守绎,现在的他,是独属于韶宁和的伶舟,他的身后,永远有这个男人陪伴,十指相扣,不离不弃。
    正月过后,韶宁和跟着文武百官一起上朝,站在从五品的行列中,神色恭敬地聆听朝中君臣奏对。
    他留意到,原本是太尉站着的位置,殷峰称病缺席,而原本一直空缺着的御史大夫之位,姚文川却神采奕奕谈笑自若。
    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官场之中没有永远的胜者,也没有永远的败者。
    所以即便殷峰已经被逼得深居简出、不再露面,闻守绎依然不会放过他,要等到彻底将他击垮了才能安心。
    退朝之后,太监总管翁立善追上韶宁和:“韶大人,请留步。”
    “翁公公。”韶宁和忙躬身作揖,“请问公公有什么吩咐?”
    “皇上请您去御书房一叙。”翁立善知道眼前这位年纪轻轻的韶大人已是炙手可热的朝中新贵,先后有御史大夫和丞相大人为他在皇上面前说尽好话,可以料想,此人晋升指日可待。所以在面对韶宁和时,他态度和善而恭敬,不敢有半分怠慢。
    韶宁和早已猜到皇上会召见自己,面上却故意露出讶异的神色,躬身道:“有劳公公带路。”
    进入御书房时,成帝已换下朝服,正站在窗前逗鸟。
    韶宁和朗声行参拜礼。
    “免礼吧。”成帝看起来似乎心情不错,笑容可掬地给韶宁和赐座。
    韶宁和受宠若惊,连连推辞。
    “韶大人您就别客气了,”翁立善在旁提点道,“皇上今儿是有要事相商,恐怕会谈很久,所以……”
    韶宁和明白过来,忙道:“那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罢,态度谦恭地在椅子上落座。
    成帝命人上了茶,便遣退了闲杂人等,然后在韶宁和对面坐下,一边轻啜茶水,一边问道:“韶爱卿,此去西北边境一年,可有什么收获?”
    “收获是有的,”韶宁和低眉道,“如果皇上想听,臣愿一一道来。”
    成帝示意他但说无妨。
    “首先,臣要恭喜皇上,西北军队近年来虽屡遭波折,但好在军心未散、士气未消,进可杀敌、退可保国,依然是我大曜建筑在西北边境一道坚不可摧的铜墙铁壁。”
    成帝笑着点了点头:“爱卿比起朝中一些文官来,少了一分阿谀,多了一分耿直。所以朕相信,爱卿说的这句话,并非是纯粹讨朕欢心。”
    韶宁和脸上却没有丝毫得意之色:“但臣接下来要说的事,却是皇上需要忧虑的问题了。”
    “哦?”成帝向前倾了倾身,“愿闻其详。”
    韶宁和沉声道:“皇上,臣希望,朝廷可以取消对西北军队的各类供给限制。”
    年轻的皇帝眉心微蹙,显然,这并不是他所希望听到的谏言。
    韶宁和并未因此而退缩,继续道:“西北军队在和驭兽族的战争中大获全胜,从而受了朝廷不少封赏,臣代表西北全军将士,叩谢皇上恩典。
    “但臣以为,朝廷不论封赏什么,都不如给予他们充分的信任,来得安定人心。这人心定了,军心也就稳了——皇上,您说是不是?”
    成帝没有立即表态,而是将身子往椅背上靠了靠,陷入了沉思。
    第一百四十六章
    那一日,君臣二人促膝长谈至深夜。
    几日之后,成帝颁下特赦令,取消了对西北军队的粮草与装备供给限制。
    一个月之后,成帝擢升韶宁和为太尉主簿,主要负责统筹各地军队的粮草与装备调配,并在太尉告病期间,协助做好各地军队的综合治理事宜。
    五月,后宫再度传出丑闻,被打入冷宫的皇后殷红素因不堪深宫寂寞,竟私下与一名侍卫有染,于房中行事时被宫女撞破。
    那名侍卫当即逃窜而出,消失无踪;而殷皇后也自觉无颜见人,不待皇帝下令处置,便已自缢身亡。
    此变故发生之后,原本便两鬓斑白的太尉殷峰,一夕间越发显得苍老憔悴,缠绵病榻,油尽灯枯。
    成帝念太尉功勋在身,免去了对殷红素不贞的责罚,仍以皇后之礼为其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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