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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了?醒了就别躺着了,马上要到府里了,赶紧把衣裳穿好。”赫连恪目不斜视,唯有嘴角,露出不经意的笑容。
    应小檀察觉自己身上虽披了件薄绉衫儿,下面却未着寸缕,两腿间光溜溜的,隐约还有什么滑腻的东西……她脸一红,忿忿道:“我……我那里面是什么!”
    赫连恪斜睨了她一眼,神态轻慢,可语气倒还算温柔,“给你上的药,昨夜闹得有些过了,你是头一回,又在水里,怕你身子经不住。”
    经不住你还……那什么?!起先他只管自己痛快,连着冲撞了几十下,总算想起应小檀来。手摸索着往女孩儿幽处去,领着初经欢愉的女孩一次又一次攀上高峰,尝到最快活的滋味。
    于是,虽然疼,应小檀倒始终十分配合,在水里足足折腾了半个多时辰。
    想到赫连恪现在才放马后炮,应小檀不大服气地挑挑眉梢,颇有示威的意思。奈何赫连恪理都没理她,转过头继续看书了。
    应小檀有些好奇,什么样的书能把赫连恪吸引到这般地步,偷觑过去,书封上赫然是两个再熟悉不过的字——礼记。
    马车在平坦的官道上辘辘而行,赫连恪读书的姿态愈认真,应小檀便愈发坐不住了。
    经过昨夜那样亲密的一遭,不知怎么,应小檀对赫连恪的畏惧竟然淡了几分,她不安分地扭了扭身子,到底是伸手戳了戳男人腰窝,主动引起话来,“咱们走时,太子殿下没说什么吗?”
    “你想听他说什么?”
    被赫连恪凌厉的眼风一扫,应小檀迅速收回手,老老实实靠住车壁,有些悻悻,“没想什么啊,奴婢就是害怕……昨天,王爷的话怎么就叫殿下不再提那件事了呢?他不会还想让奴婢……”
    赫连恪见应小檀说得煞有介事,索性放下书,仔细解释道:“不会,他以为你是孛果儿送来取代察可的,早前娜里依加害察可,落了把柄在本王手上,就算为了周全娜里依,大哥也不会再惦记我的人。”
    甲长?察可昭训?娜里依良娣?
    “没听懂?”赫连恪自然没放过应小檀迷茫又好奇的表情,“想知道?哄爷高兴了,爷就告诉你。”
    应小檀脸一僵,把不怀好意的男人上下打量一番,迟疑地倾身凑近。想起昨夜情.热时,赫连恪捉着她的唇深吻不休,应小檀主动凑上前,将温热的唇瓣贴在了对方嘴上。
    她其实还不大明白这其中的妙趣,只是笨拙地、出于模仿地将舌尖顶在了对方牙关上,转圈似的一舔,接着,往里触碰。
    被女孩儿这样一引诱,赫连恪极快地反守为攻,撂下书,伸手将人压在车壁上,狠狠地在蜜津深处吮嗜一番,半晌才放开,“算你懂事。”
    应小檀:呼气……吸气……呼气……吸气……
    赫连恪得意心起,倒不再为难她了,坦率道:“这都是旧事,告诉你也无妨。娜里依原先和察可有个过节,是娜里依不占理。我刚好拿了她把柄,大哥想护着她,所以反过来,就放了你一马。”
    应小檀还是不大明白,“那这和甲长大人有什么干系?我怎么倒觉得,您一提甲长的名字,太子反而松口了呢。”
    “你不知道?”赫连恪扬眉,“用你们汉人的话讲,察可是你们甲长的小姨子。我这是故意叫大哥误会,觉得察可在本王府上失宠,孛果儿不甘心,便又送了你来。忌惮着这重关系,太子自然不好再要你,不然,孛果儿两次在本王这里献好都被人作梗,狗急跳墙,把娜里依做的事捅出去怎么办?”
    应小檀恍然大悟,却还跟个好奇宝宝似的追问不休,“那太子为什么这么护着良娣?”
    赫连恪脸一黑,“什么时候你再把本王哄高兴了,本王就告诉你。”
    马车停在王府门口,应小檀是被赫连恪连人带被子一起抱下来的。她脚尖才着了地,一个娇嫩的嗓音横亘而出,“王爷万福。”
    是娜里依,几个婢子簇着她,一道在正院里行了礼。
    “良娣万福。”得知娜里依背后有一个太子撑腰,应小檀对她,骤然生出几分避之唯恐不及的心情来,“王爷与良娣慢慢叙话,奴婢先下去更衣了。”
    “应姑娘不忙走。”娜里依使了个眼色,立刻便有个丫鬟上前,挡住了应小檀的去路。
    娜里依骄纵地斜睇向应小檀,不疾不徐地道:“王爷可真够叫人纳罕的,先前一个汉人都瞧不上,如今偏带回来这样一个跋扈的人儿,好好的王府,都被她搞得鸡犬不宁。”
    “怎么就鸡犬不宁了?”赫连恪的目光逡巡在两个女人之间,顺势展开胳臂,任由娜里依往他怀里靠了过来,“本王看,九成是你这里吃味,又去找旁人的麻烦了。”
    明明是说责备的话,但赫连恪的语气里,全然是宠溺。
    杵在一侧的应小檀忍不住皱眉,娜里依先前做错了事,恐怕不只是仗了太子的势,赫连恪也没少纵容。
    娜里依如愿以偿地偎在了赫连恪怀里,似嗔似怨地道:“您可真会给我栽赃……还不都是这应氏挑起的事儿?她一句枕头风,吹得王爷就带她回了家,王爷就不想着,察可妹妹心里该多难受?”
    应小檀无缘无故的被娜里依栽赃,立时不乐意起来,“良娣这话真是谬了,回家之前,奴婢怎么在枕头上吹风,可都吹不到王爷耳朵里去……那一宿,王爷歇在青玉姐姐屋儿里了。”
    娜里依何尝不知道赫连恪究竟在哪里歇的?
    那天晚上,达苏拉闹出了多大的事,现在还在自己房里关着呢!她娜里依要是听不到这点风声,也枉为一个占尽宠爱的良娣了。
    理都没理应小檀,娜里依只朝着赫连恪央求,“察可妹妹跟了您也有日子了,好端端的没了孩子,现下又被一个汉人下了面子,王爷就没半点心疼?”
    听到“没了孩子”,赫连恪似笑非笑,应小檀却是一头雾水了。
    “那你待如何?”
    娜里依眼神一亮,“不如何,叫应氏到我院儿里,给察可赔个不是就行,什么时候哄得察可高兴了,什么时候就算完。”
    “没这个道理。”应小檀蓦地抬起头来,避开娜里依惊讶的目光,转而直勾勾地望向赫连恪,“王爷,奴婢不知道什么孩子的事情,回家也都是您一手安排,奴婢冤枉与否,您心里明镜儿似的。”
    应小檀梗着脖子,嘴撅得老高。
    这良娣还真会颠倒黑白,照赫连恪说的,她现下合该是戴罪之身,怎么还到处搓弄人呢。
    察可昭训算是个失了宠的,她应小檀明明刚被“宠”过,难道也要被无端欺负吗?
    娜里依头一次见应小檀这样硬气起来,在早前的接触与传闻里,她可都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王爷不就带她回了趟家么,怎么倒胆大的敢这样与人顶嘴了?
    应小檀也不顾娜里依脸上疑云未定,兀自朝赫连恪道:“依奴婢见呀,察可姐姐心里有什么不舒坦,肯定都是因为王爷……我们汉人有句诗,叫思君不见使人愁。王爷去看一看察可姐姐,兴许什么不高兴都没了,准保比奴婢管用。”
    她说得理直气壮,跟做买卖似的,叫赫连恪一时把她的话听了进去,甚至还深以为然。
    后院里的女人,争得不过就是一个他。娜里依千娇百媚地等在这里,说是替察可鸣不平,十有八.九,也是想趁机支开应小檀,与他亲昵一番。
    赫连恪无奈地摇头,对察可不喜归不喜,可怜她曾经到底怀过一个他的孩子,过去坐上片刻,总归还能勉强接受。
    扫了眼应小檀,赫连恪迟迟颔首,“那就听你的,本王过去瞧瞧察可吧。”
    霎然间,娜里依花容失色,“您……您不是最不耐烦去她那里么!”
    应小檀背过身,掩去一个胜利的笑容。
    王爷要是乐意过去,她哪还乐意做这个顺水人情?
    “王爷要是乐意过去,奴婢哪还乐意做这个顺水人情?”
    应小檀被脸色不豫的男人压在怀里,好一阵揉搓。身上的衣裳早皱得没型儿了,应小檀索性放弃挣扎,任由赫连恪上下其手。
    背脊紧贴着墙,万般无奈下,应小檀总算吐露了心里话。
    下午在察可那里呆到阴郁的男人,也终于流出笑脸,半是调侃,半是威胁地勾起应小檀下颔,吻了一口,警告道:“下不为例,再想哄爷去察可那儿,爷就把你送给太子!”
    ☆、第14章 傍身之宠
    应小檀在正院差点被良娣“截胡”的事情,第二天就传到了呼延青玉的耳中。
    念着应小檀才经人事,呼延青玉特地招呼她在软榻上坐了,两人并靠着引枕,有说有笑地聊起了昨天的事情,“亏你是个胆大的……要真被娜里依带走了,门一关,谁知道她会怎么磋磨你?”
    应小檀被人打趣,三分逞强好胜的得意,也还有七分不好意思,“我倒没把良娣想得那么坏,那会子身上不爽利,衣裳也乱着,实在是不大愿意去察可姐姐那里丢人现眼。”
    呼延青玉莞尔,没挑剔应小檀信口编来的托辞,“你昨天那样处理,算得上是妥当啦,以后见了她,也多绕着些才好。娜里依素来得王爷的喜欢,性子又跋扈,若你们针尖麦芒地顶上了,到时候,我可没法子救你。”
    “小檀省得,姐姐放心就是。”脆生答应着,应小檀心里却是生出了不少弯弯绕。
    赫连恪对娜里依的宠爱,昨日的态度便可窥一斑。
    仿佛为了证明呼延青玉的话,连着几天,赫连恪都歇在了良娣院儿里。单是这样,仿佛仍不能凸显娜里依在赫连恪心里的地位,紧接着,赫连恪又在良娣的求情下,宽恕了昭训达苏拉。
    本以为就此折戟沉沙的达苏拉,欢喜不迭,当日下午,就扬言要到侧妃这里,来向侧妃“赔罪”。
    呼延青玉哭笑不得,“达苏拉……实在是太急躁了。”
    是啊,才被解了禁足,正该是低调处事的时候,却要兴冲冲地到自己栽跟头的地方来。
    哪里像是赔罪的呢?示威还差不多。一面向应小檀显摆自己“背靠良娣好乘凉”,一面又替良娣在侧妃面前长了脸。 这样看来,只怕达苏拉已经不在意旁人的想法,只顾着一门心思奉承娜里依了。
    应小檀靠着引枕,以手支颐,原本还有些烦躁的情绪,霎然就淡了。她心里不舒坦,指不准侧妃比她还不舒坦呢。
    余光一瞭呼延青玉,应小檀奉出个笑脸儿,“青玉姐姐,小檀跟您商量个事吧?”
    呼延青玉对上少女灵动的双眼,身子往后一靠,闲散道:“说吧,你这丫头又有什么主意了?”
    “嘿嘿……算不上个主意。”应小檀笑得很实诚,“,达苏拉昭训要来赔罪,奴婢可生受不起,小檀觉得自己身子有点不适,一会儿就想回去歇着了,您看成么?”
    呼延青玉皱了皱眉,没怎么听懂应小檀的暗语。这会儿还笑得春光灿烂,怎么忽然就身子不适了?
    不必她催问,应小檀已经乖觉地开口解释了,“赔罪嘛,是该得罪谁再向谁赔罪,真正受了苦的还是王爷,奴婢哪儿能替王爷受这个赔礼呢?等奴婢躲下了,姐姐只管劝着达苏拉去找王爷认错就是。她不敢违拗您,到了王爷那儿,必定不讨好。”
    被应小檀这么一说,呼延青玉顿觉醍醐灌顶,明白过来了。
    赫连恪要当真能原谅达苏拉做的事,不必娜里依求情,他也早就放过达苏拉了。出来之后,达苏拉非但不消停,还跑到赫连恪跟前儿碍眼……下场么,不言而喻。
    呼延青玉舒眉露笑,拍了拍应小檀的手背,“好妹妹,既然身子不爽利,就赶紧回去歇着吧,晚晌儿我传信儿到王爷那里,叫他过来瞧瞧你。”
    一席话说得应小檀有些脸红,不过呼延青玉的意思,她是领会了。
    自己替侧妃出了主意,护住侧妃的脸面,不至于叫良娣踩到她头上去。侧妃承她的情,便要有所回报,王爷的宠么,就是这回报之一。
    娘说了,人的体面都是自己挣出来。借以傍身的这点宠爱,想也是要自己一点点,从旁的女人手中,抠出来了……
    拿定心思,应小檀起身一福,回了自己房里。
    呼延青玉靠着引枕,勾出了一个笑脸,“果然……汉人的心眼子,就是比咱们萨奚人多。”
    ·
    既然是装病,就要装出个样子来。
    应小檀一回房,立时便换了衣裳去床上躺着了。就这样醒一会儿睡一会儿,应小檀轻轻松松打发过一整个下午。模糊中,耶以像是来给她传过一次口信,道是侧妃已经把达苏拉打发走了。那时她睡得正沉,怠于应付。而等神智再次清醒时,房里已经多了一个人。
    “王爷?”
    他怎么来了?
    在灯下喝茶看书的人撂下手里的东西,起身朝应小檀走来。才睡醒的少女,脸上微微泛着红晕,赫连恪伸手覆在她脑门儿上,同时问道:“真病了?”
    应小檀忙往后躲了一下,讪笑着摇头,“哪里那么娇弱,还不都是为了躲着达苏拉昭训。”
    倒是坦率。
    傍晚时分,赫连恪便被闯到正院来的达苏拉,拦在了书房门口。也许是有一阵子没见,赫连恪竟不觉得她有多面目可憎,索性温声问了来由。没承想,达苏拉得寸进尺,竟开始告应小檀的状,诸如斤斤计较、恃宠而骄云云,左不过是说,她好心去给应小檀道歉,非但没见着应小檀的人,还被侧妃三言两语给赶了出来。
    听那套辱人的说辞,可见就是从娜里依处学来的。
    可有些话,娜里依说得,她达苏拉却万万说不得。
    赫连恪好心情一扫而空,当即叫人把达苏拉绑了下去,原本打算去娜里依的步子也改了,径直去找呼延青玉。呼延青玉倒没恼达苏拉,只说是年轻丫头,行事浮躁莽撞些,趁机长长教训,也不算坏事。
    再然后,呼延青玉就温温和和地描述了应小檀如何谨慎小心,托病避开的事情,这一比对,自然衬得应小檀懂事乖巧。
    赫连恪没拂呼延青玉的替人邀宠的好心,两人一道用了晚膳,他就抬步来看应小檀了。
    只是没想到,应小檀自己没心没肺在床上睡得正香,她这里没人伺候,也就没人通传。何时闯进个人来,她都毫无所知。一味地抱住被子一角,神情餍足地熟睡着。
    ·
    赫连恪一哂,收回了手,“达苏拉不老实,本王已经遣发人把她挪到外头庄子里去了,你以后不用躲了……为了她,犯不着咒自己的身子,姑娘家,身子也要硬朗点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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