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承恩一怔道:“四大家族有证据?”
慕容珪便把密卫探来的消息告诉了严承恩,道:“安氏笼住了柴氏,柴氏又有绣像一幅,祈雨当日肯定会有所行动的。”
严承恩听着慕容珪的话,似乎也怀疑杜曼青不是他的生母杜氏,便轻声道:“皇上是何想法?”
慕容珪抬眼,眼底有一抹温柔,道:“朕当日在祠堂祈愿,她从天而降,落在朕的怀内。她当然是上天赐给朕的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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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皇上是说,她虽不是贤德太后,但确实是凭空出现,从天而降,并不是人为的?”严承恩对杜曼青的身份,其实也有怀疑过,听着慕容珪这话,自要趁机问清楚。
慕容珪看定严承恩道:“她当日降落奇景,爱卿也亲眼见过的。朕是帝皇,纵畏上天,但此等大事,却也要密令人细查,直至确定并不是人为才罢。从一开始,她就没有自行开口承认是朕的母后,是朕喊她母后,认她为母后,她才迷茫应了。她也说,降落之时,记忆已被洗掉,只有一点残余。且观她的言行举止并想法,和现时女子大大不同。可以说,我们南周国,只怕是养不出这等灵秀人物的。据此,朕认为,她就是古籍上记载穿越而来的女神。”
慕容珪说完,把案头上一卷刀刻竹简古籍递给严承恩。
这卷古籍,是御书房珍藏的书之一,轻易不示人,一般只有帝皇才能看。
严承恩也是第一次得以翻开此等珍藏的古籍。他翻开神女篇,只看了一页,却是愣住了。
古籍中记载着八百年前发生的一件事,说当时是大夏朝,夏帝在祠堂祈愿,突然天降女神,落在夏帝臂弯内。夏帝迎女神回宫,娶她为皇后。女神自称失了记忆,却有种种巧妙想法和手段,借此领着夏朝富强起来,夏帝也威震四海。女神临终,跟儿子说,她不属于这里,她是穿越而来的,或者,以后还有别的女神会穿越而来。
严承恩看着古籍中记载女神降落的过程,跟杜曼青降落的过程一模一样,自是越看越惊奇。
慕容珪在旁边道:“这卷古籍,是太祖得天下时,从前朝遗老手中得来的东西,一向锁在铜柜中,不见天日。朕去年登基时,检看书柜,略翻了翻,也没细看,又锁回去了。还是这几日开柜,又找到它,翻到神女篇,才看到这记载的。”
严承恩心中有话,会不会是有心人也知道这个记载,然后人为安排女神下降?
慕容珪一眼看穿严承恩的想法,摇摇头道:“不是人为。”
严承恩再仔细看一遍记载,掩卷时自是沉思起来。
慕容珪踱步,隔一会又道:“她还有一件宝物,那宝物非金非玉,随意一晃,就能把朕的容貌收在里面。”
说起杜曼青的宝物,严承恩也得承认,那物事确实不同寻常。他再三思量杜曼青的身份,心下也有九成相信她的女神身份,因开口道:“只是,四大家族要证实她不是太后娘娘,皇上有什么应对之法?”
慕容珪道:“朕也想借着四大家族的证据,让朝臣知晓,她不是朕的生母。同时,却要设法让朝臣知晓,她虽不是朕的生母,却是上天赐给朕的女神,是朕生母派来守护朕的女神。”
严承恩听着慕容珪这话,却是要让他人为安排,让朝臣认定杜曼青是杜氏派来守护慕容珪的女神了。他感觉有些棘手,想了想道:“时间太短,只怕安排不周,反坏了事。”
慕容珪道:“也不必刻意安排,只须待四大家族出来揭露母后身份时,借势而行,导引众人往另一方面想便可。”
严承恩再寻思一回,点头道:“虽如此,皇上还得先和太后娘娘商议,看看太后娘娘是什么想法才好。”
两人正说话,慕容珪又担心杜曼青被吕太妃扰着了,只喊人进来问话。
早有内侍从坤宁宫中过来要禀话的,只守在殿外,一听慕容珪传喊,忙进去见慕容珪。
慕容珪一听吕太妃晕倒了,不由一愣,问道:“怎么回事?”
内侍又是兴奋又是激动,又要仰制那份激动,说话时,声音比平素尖了许多,道:“吕太妃无礼,太后娘娘亮出宝物,收了她一魂,她就晕倒了。”
待内侍把经过详细说了,慕容珪不由和严承恩相视而笑,果然是女神,一出手就不同凡响,生生把嚣张的吕太妃吓晕了。
待内侍退下,恰好骆公公已回转,禀道:“老奴找了高平王进宫,才进宫内,却见宫女抬了吕太妃从坤宁宫中出来,高平王因把吕太妃接回去了。”
慕容珪道:“领回去就好。”说着欲待过去探望杜曼青。
严承恩也知道慕容珪要赶过去安抚杜曼青,忙要告退。
慕容珪却留住严承恩,郑重道:“爱卿,皇姐这几日多吃了煎饺,却是吃坏胃肠了,这个事情因你而起。你可该去看看皇姐。”
严承恩有些为难,喃喃道:“皇宫禁地,臣怎好随便乱走?”
慕容珪负手唤过一个内侍,吩咐道:“领着严大人往暖月阁一趟。”
严承恩闻言只好道:“遵旨。”
看着严承恩随内侍下去了,慕容珪这才抬脚出殿,往坤宁宫而去。
坤宁宫中,慕容绮悄悄瞥杜曼青胸前挂着的宝物,暗暗猜测宝物内收了多少妖魂。
杜含兰却是端了一杯冰冻珍珠奶茶,递给杜曼青道:“太后娘娘喝一杯,降降火。”
杜曼青见慕容绮好奇地瞧着,便吩咐杜含兰道:“给文华公主一杯!”
慕容绮忙道谢,笑道:“太后娘娘私制的东西,自然是好的。”
杜曼青道:“只依稀记得从前喝过,因吩咐人制了,制出来也有几分从前的味道。但这种么,也不过我怀旧爱喝,倒不一定合你们口味。”
慕容绮道:“自要试试,才知道合不合口味了。”
杜曼青一笑道:“别像长公主那样,明明吃不得了,还要撑着吃,结果吃坏了胃肠便好。”
一时宫女端了珍珠奶茶上来,慕容绮喝一口,果然不合口味,自是搁下杯子笑道:“怪我无福消受好东西。”
正笑言,人报慕容珪来了,杜曼青便令人快请。
慕容珪进了殿,自还要再询问适才的事情一番。妙心忙一一禀了,笑道:“吕太妃就是太后娘娘嘴里的纸老虎,不堪一击的。”
慕容珪听了,不由哈哈大笑。
慕容绮这回倒识趣,瞧着慕容珪似乎想单独和杜曼青说话的,便站起来告辞。
待慕容绮走了,慕容珪一挥手,令众宫女内侍退下,这才趋前,问杜曼青道:“母后可吓着了?”
杜曼青含笑道:“是吕太妃吓着了,我可没事。”
慕容珪见杜曼青笑得娇俏,又差点移不开眼睛,只强制自己把视线投在别处,这才道:“母后收了吕太妃一魂?”
杜曼青见慕容珪神魂不定的样子,以为他也害怕被收了魂,便托起手机,解释道:“这东西能照像,就像你们画师画一张像那样的功效,并不是收魂。我不过吓吕太妃一吓而已。”
慕容珪道:“母后自然不会害儿子。”
杜曼青笑道:“瞧你神魂颠倒的,还以为你害怕这个。”
慕容珪脱口道:“儿子是为着母后,才神魂颠倒的。”
慕容珪的话音一落,殿内静得落针可闻。
杜曼青:不好了,皇帝儿子开始调戏母后了。很明显,他恋母情结升级中。
慕容珪:母后,母后,你明白儿子的心意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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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暖月阁中,采珠听得严承恩来了,忙进去通禀,对慕容珮道:“公主,严煎饺来了!”她话说得快,一下意识自己说错了,不由捂住嘴,改口道:“严大人来了。”
因严承恩最近天天令人送煎饺至暖月阁中,众宫女私下自是给他取了一个外号,喊他“严煎饺”。
慕容珮今日胃肠不好,也狠狠说了几声道:“都是严煎饺害的。”这会听得采珠说严煎饺来了,不由低嚷道:“他又送煎饺?跟他说,本公主吃不得这个了。”
采珠忙道:“严大人今儿没有送煎饺过来,却是听闻公主病了,特意过来探病的。”
慕容珮一听严承恩特意过来探病,一下惊喜起来,只低头检看自己的衣着,待要去换衣,再一想,自己病着呢,穿得太精神,如何引严承恩怜惜?
采珠殊知慕容珮的心事,因看慕容珮的衣着,也道:“公主今日这般简便的装扮,倒是楚楚可怜,更能引人怜爱的。”
慕容珮低声道:“多嘴!”说着眉眼却含了笑。
采珠嘻嘻一笑,俯到慕容珮耳边道:“听闻公主不适,严大人忙忙就来探望,自是有心的。公主可得......”
慕容珮一推采珠道:“胡说什么?还不把人请进来?”
采珠这才笑着转身,亲出去引严承恩进暖月阁。
严承恩一进去,见慕容珮倚坐在榻边,形容憔悴,柔柔弱弱,不复平日嚣张的模样,心头倒是咚一跳,忙上前行礼道:“见过长公主!”
“免了,坐下罢!”慕容珮见严承恩看她一眼,眼神果然有怜惜,不由暗喜,果然男人都喜欢小白花呀!
采珠捧了茶上来,又不动声色退下去了。
严承恩便问起慕容珮的病情道:“御医怎么说,可服了药,好些了么?”
慕容珮一一作答,低声道:“怪我太贪嘴。”
严承恩沉痛道:“不,全怪我!怪我把煎饺做得太好吃,让公主停不住嘴。”
“呃!”慕容珮愕然一下,突然捂嘴笑起来,花枝乱颤的。
严承恩见慕容珮笑了,也展颜笑起来道:“公主笑一笑,胃肠通了气,才会好得快。”
慕容珮笑过后,果然觉得好些了,不由道:“你懂得倒多。”
严承恩应道:“哪是,我本来就是才子。”
“哈哈......”慕容珮又忍不住笑了,瞥严承恩道:“就会自夸!”
严承恩见慕容珮笑得欢,并无病态,也放下心来。
慕容珮好容易止了笑,忙扬声喊采珠道:“沏酽酽的茶来!”
采珠应了,很快沏了茶进来奉与慕容珮。
慕容珮喝了半杯茶,这才和严承恩道:“那个煎饺是不错,但我不想再吃了。”
严承恩随口道:“哪我改学别的点心?”
一言即出,他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得,自己成厨子了,公主不爱吃,马上就想着再学别的点心。
慕容珮一听这话,突然感觉自己守得云开见月明,心头乱跳,低低道:“只准做给我吃!”
那一厢,慕容珪“表白”了心意后,只觉胸口咚咚乱跳,一时竟不敢直视杜曼青,只低声问道:“母后可记得柴氏?”
杜曼青心头也慌慌地,听得慕容珪询问,便摇头道:“不记得了。”
慕容珪半抬眼道:“柴氏本是母后的闺蜜,未出闺时,常和母后一处做针线,手头有母后一幅绣像。那绣像中人,相貌虽和母后有几分肖似,神韵却不同。吕良等人又自柴氏手中得了绣像,因认为母后并不是朕的生母杜氏,却谋划着要揭露母后的身份。”
杜曼青闻言猛然一惊,不由自主解释道:“我在天上这些年,不沾凡尘气,神韵和先前不同,有何奇怪?吕良等人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