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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闽海纪要》
    “钦舍,看样子你父王是不准备回东宁了?”
    朱锦在闽粤科举纳士作出一副长久经营的架势,这可苦了安平城里的守活寡的女人们,没有了爱人的滋润,正牌王妃唐和娘也好,曾经的宠妾陈昭娘也罢,一个个枯萎的很快,才是二月,两人就一先一后的相继病倒了。
    “阿母,好好养病,不要胡思乱想,”看着病恹恹的陈昭娘,郑克臧吹了吹还冒着热气的药碗,轻声安慰着。“俗话说梁园虽好不是久恋之家,如今本藩四面皆是友邻,父王不用再打仗了,想来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是嘛?”看着越来越英武的儿子,陈昭娘缓缓的点了点头。“钦舍长大了,会宽慰阿母了。”郑克臧脸红了一下,也不分辨,随即用汤勺将药汤呈到陈昭娘的嘴边,陈昭娘含笑喝了下去。“真是好苦啊!”
    听着陈昭娘这番一语双关的话,郑克臧心中也很有些戚戚,真是“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然而,一想到这世的身份以及“圣祖”康麻子对政敌的狠辣,郑克臧不得不使自己的心肠变得强硬起来。
    由此,故意装作听不懂陈昭娘感叹的郑克臧放下汤碗,摸索的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纸包:“阿母,儿子备有冰糖,若是觉得药苦,不妨尝上一尝。”
    陈昭娘不虞有它,真的以为刚刚十四岁的儿子还没有到识风情的年龄,因此慵懒的摇了摇头:“阿母知道药苦,吃口糖就不苦了,但若是心苦,那吃什么也没有用,不过钦舍的孝心,阿母心领了,糖放在那吧。”
    郑克臧苦笑的将冰糖放在千工床的隔窗台上,正准备继续给陈昭娘喂药,但陈昭娘却不愿意再喝了:“阿母,不吃药病可好不了,还是多喝一点吧,要是父王突然回来了,看到阿母这个样子,父王也要心疼的。”
    “好,好,阿母喝。”也许是真的太在乎朱锦的观感了,又或许是为儿子的孝心感动,陈昭娘顺从的将一碗药喝了下去,郑克臧正准备起身去拿手巾,陈昭娘却似乎想到什么,一把抓住了他。“钦舍,年节里过来拜访的各府小姐,你欢喜哪一个?”
    郑克臧一滞:“阿母,儿子欢喜哪一个重要嘛,这件事怕是由不得儿子做主吧。”
    “小滑头!”陈昭娘用手点了点郑克臧的额头。“若是钦舍你看不中,阿母又怎么会强逼着你娶了!即便你父王一定要你娶回来,阿母也会为你做主的。”说到这,陈昭娘狡黠的眨了眨眼。“但若是没有一个可以入眼的,阿母就帮你做主挑一个了。”
    “这?”郑克臧有些作难了,说实在因为前世记忆的影响,除了陈纤巧以外他还真没有注意过哪家哪府的小姐,但即便是陈纤巧这个丫头,他也是根据前世的历史,敬重对方更多一点,对其尚未长成的容貌并无怪叔叔般的欣赏,所以如今陈昭娘问起来他还真不好回答。“阿母,吕夫子的课要到时间了。”既然无法回答,郑克臧只能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了。“且容儿子有空再想想,等来日再与阿母说到底喜欢哪家小姐吧。”
    看着仓惶而逃的郑克臧的背影,陈昭娘不禁叹息了一声倚在床榻上不知道再想什么,倒是一边伺候的侍女轻笑了起来,并自以为是的挑明着:“夫人,宫外都说大公子有能耐,怎么谈到这事就害羞了。”
    “是该派几个人去伺候了。”陈昭娘也得出类似的结果。“也省得到时候不开窍。”说的这,陈昭娘忽然发现身边的侍女中有几个眼眉中颇有些期盼,这熟悉的一幕又不禁让她回想起当年的那个夜晚。“已经十五年了,王上,锦舍!”陈昭娘低声的喃喃着,身边的侍女听不清楚,凑了过来,却让陈昭娘从回忆中醒觉了过来。“春娘、玉娘,两个死妮子,是不是动心了,也罢,今个晚上就自己过去吧……”
    被点到名的两女脸上情不自禁露出了喜色,尽管最多是陪妾的身份,无望正室,但能伺奉郑克臧等于鱼跃龙门,因此两人不约而同的拜伏下来:“春(玉)娘谢过夫人,奴婢一定不负夫人重托,照顾好大公子……”
    郑克臧并不知道陈昭娘为自己做了如此体贴的安排,当这天晚上,他陪陈昭娘吃过晚饭回到自己的院子时才发现,原本侍候自己的那些内侍们看向自己的眼光有了一丝奇怪的变化,百思不得其解的郑克臧不得不招来内侍首领询问着。
    “金十九,余半天不在,院子里可是出了什么事了嘛?怎么一个个都跟见鬼似的。”
    “没呀?没出事啊!”金十九露出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来。“钦舍,是不是一路下来有些受累了,所以?”金十九吞吞吐吐着,似乎再说这是郑克臧的错觉。“要不要安排洗漱一下,也好一会睡得踏实些。”
    “真没有?”郑克臧有些不信,但又看不出端倪来,只好虚言恫吓着。“你这老货,要是敢骗余,少不得让你跟着童子营一同操训一番。”金十九吓了一跳,但事关陈昭娘的吩咐,他又怎么敢违背,因此硬着头皮强撑着,看到金十九一副无辜的样子,郑克臧也只好选择不再追究。“还愣住干什么,让人准备热水!”
    泡在热气腾腾的大桶里,郑克臧写意的闭上眼睛,然而在半睡半醒之间,他突然觉得有人钻进了木桶。有刺客!郑克臧猛然睁开眼睛,正准备张口叫人,却惊讶的发现了令人香艳的一幕:一个半裸的娇娘正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
    “你!你不是春娘姊姊吗?”郑克臧放缓了绷紧的肌肉,既然是陈昭娘的侍女,想来并非对自己不利。“你不去伺奉阿母,跑到余这里来干……”电光火石之间,郑克臧忽然想明白了,原来自己是碰到通房大丫鬟这类故事,由不得目光在对方玲珑的身躯上扫了一眼。“这个金十九,真不想活了!”
    如果春娘真的聪明,就一定会从郑克臧前言不搭后语中发现一些端倪,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这样的心智的,不知道郑克臧已经了然一切的佳人还笨拙的挑逗着:“大公子,夫人派奴婢来照顾大公子,正好大公子在沐浴,奴婢便来帮大公子擦擦!”
    擦擦?怎么擦?乳推吗?郑克臧意淫着,但他明白以自己还未发育完全的身子匆忙行房事的结果必然是短寿,因此他摆手拒绝着:“春娘说的什么话,男女授受不亲,且出去让原本照顾余的内侍来就可了。”
    春娘好不容易从玉娘那夺来第一个迎奉郑克臧的机会,又怎么会错失呢,所以一见郑克臧一副鲁男子、柳下惠的样子,当即不听郑克臧的命令,主动贴近着。当然她也是处子,而且生在这个礼教统治一切的时代,自是不会向后世那样过于主动的仅直投怀入抱。饶是这样,春娘还是一步一步压缩着郑克臧的活动范围,把郑克臧逼到了木桶的边沿处。
    “大公子,这怎么可以,要是让夫人知道了,奴婢是要受罚的!”
    该死!郑克臧的第五肢已经坚挺起来,然而对方却还是不依不饶的样子,仿佛她才是大灰狼似的,这让郑克臧份外感到不爽!小浪蹄子,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hellokitty嘛!一念及此,郑克臧动了。
    当扑腾着水花的郑克臧压过来的时候,春娘还以为郑克臧觉悟了,然而还没等她发出得意的娇笑,却整个人被郑克臧扣在浴桶边,然后就觉得屁股上一疼,郑克臧的手毫不怜香惜玉的打了上来,一下两下,让她眼角开始有了泪花。
    但春娘只穿了一件肚兜入水,背后等于全裸,郑克臧的手打在她的屁股上,刚开始还是很重的,但慢慢的,情不自禁的改打为揉了……异样的刺激让春娘从喉管里挤出不成语句的魅音,听着令人心悸的颤音,郑克臧忍耐不住,低头封住了对方的红唇,挑开皓齿,将作恶多端的舌头伸了进去……
    “阿母让你们来做什么,余自然清楚,但余现在身子还没有长成,所以近不得女色。”擦干了两人的身子,在已经歇身过一次的春娘身上又占了不少手脚便宜的郑克臧将春娘抱到自己的床上。“所以记住了,要是再敢来引诱,少不得让你再吃些苦头。”春娘被郑克臧忽冷忽热的态度弄得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只能红着脸用蚊子一般的声音轻哼着,见到她服贴了,郑克臧也倒在了床上,伸手将其揽到怀里,一手抓住对方的玉乳,慢慢把玩着。“听话就好,其实有个暖床还是很不错的……”
    第030章 下水和点评
    尽管船场内的道路都用水泥整修抹平了,然而一场大雨过后,道路上依旧是一片湿滑,甚至还有几处地势低矮的地方出现了小小的池塘。不过,这种湿漉漉的环境并没有打搅童子营上下的好心情,二百多号半大的孩子正兴高采烈的准备着即将到来的仪式。
    劈哩啪啦的爆竹声响了起来,十几个童子甚是没有节奏感的敲击着锣鼓,在纷乱嘈杂的声响中,郑克臧走到了供台前向龙王雕像奉上了一鸡、一鸭、一鱼等小三牲。
    随即郑克臧大声诵念着祷文:“……恣恣汪洋,悠悠小舟,龙王庇佑,波涛不兴……”
    将祷文焚化之后,郑克臧又率众焚香礼拜,冲着龙王三叩首之后,他起身面向船场内的所有人大声宣布着:“今日良辰吉日,天高海阔,正是泛舟时节,余特赐丙辰壹号广船型走舸为东胜海号!现在正式下水!”
    随着郑克臧的号令,在力工牵引下的东胜海号缓缓在涂满稀泥的海滩上滑行着。郑克臧站在安全的位置上看着这艘狭长的战舰,虽然对其吨位及航速并非十分的满意,但却并不妨碍他欣赏这条属于童子营名下的一号战舰。
    “入海了!”当漆成红色的船头在浮力的作用下猛然一抬的时候,欢呼声响彻了起来,在过去的几个月里,这些半大的孩子几乎每三天就来船场帮工一次,东胜海号上也留下了他们辛勤的汗水,他们自然有资格为这艘漂亮的小船欢呼雀跃。
    “这是艘漂亮的船,两侧画的是鸟类吧,很好看。当然,刚才的宗教活动也很肃穆。”同样参加了下水仪式的英圭黎工匠们七嘴八舌的说到。“不过我们还是希望殿下过几天主持单桅纵帆船下水时,能够采用英圭黎的下水仪式。”
    “贵方的商馆里可没有香槟可以出售。”郑克臧自然知道什么是英国式的下水仪式。“若是可以用朗姆酒代替,余倒也可以试试。”这当然不成问题,喜欢假模假样的英国人也就是讲个仪式,为此是用朗姆酒还是香槟倒关系不大。“对了,以几位的眼光,觉得刚刚下水的这条中国硬帆船怎么样?”
    郑克臧故意问这句话其实是为了让站在自己身后的马原、唐通、吴虎、李平这个最终同意放弃战士身份改学制船的少年,但英圭黎船匠却老实不客气的评价着:“船身太窄,虽然有可能提高船速,但稳定性必然不佳,而且船身设计是为了提高船速,但以桅杆的设置来看,帆不会很多,必然降低船速,这是矛盾的方略,是一种不合时宜的落后设计。”
    “船身太窄而且不利于布置火炮,若采用两舷交错分布的方案,势必浪费船身长度。”英国人还说得没完了,这个才说完,那个又接上来评价。“当然这是一条荷载仅15吨的无武装小船,本来就装不上太多的火炮,但若是扩大船的吨位的话?”英国人摇摇头。“我只能认为这是一种为了接弦战而设计的类似西班牙无敌舰队的近战船型,或许适应东亚的海域,但在遇到不列颠战舰时一定会吃亏的。”
    郑克臧认真的听着,全然不顾一旁苏大匠已经涨红了的脸皮,等几个英圭黎人全部说完了,郑克臧想了想问道:“操纵东胜海号只要六个人,你们制造的独桅纵帆船需要多少人?”
    “一条15吨级的独桅纵帆船也只需要7~8个人。”英国佬大约意识到了什么,于是解释着。“不过鉴于殿下的要求,我们在甲班上设计了2处炮位,因此船员人数才上升到12人,而且新建的独桅纵帆船的速将是东胜海号的一倍。”
    “没错,速度是独桅纵帆船的优点,”对于英国人的王婆卖瓜自卖自夸,郑克臧并没有直斥其夸张,反而耐心的询问着。“但独桅纵帆船似乎也只能在沿海的地方航行,相比之下还是东胜海号这样的慢速船更能远渡重洋吧?”
    “殿下非常睿智。”英国人仿佛也知道自己牛皮吹大了,因此忙不迭的修正着。“单桅纵帆船当然不能跟远涉大洋,但双桅纵帆船就不一样了……”英国佬说了一大段双桅纵帆船的好处,临了又来了个话锋一转。“但要像殿下所说,日后远涉大洋,于万里海涛中争胜,当然要造军用盖伦这样的大型战舰。不过,”英国人用遗憾的声调说着。“不过要造一艘军用盖伦,需要数万计的金币以及数千名船工,而殿下既没有合适的船坞,也没有足够的工匠,更没有合格的材料,要造一艘三甲板的军用盖伦是不可能的。”
    “恐怕,不要说军用盖伦,就是一般用于巡航的小型盖伦单甲班护卫舰frigate,几位也造不出来吧。”请将不如激将,郑克臧如此冲着大言不惭的几位英国佬说着。“就算一切都齐备,余以为就凭你们几位的能力,类似royalsovereign和royalsail这样的大型战舰,余的确是根本不用想的。”
    几名英国佬瞠目结舌,他们根本想不到,郑克臧居然连著名的phineaspett都知道,和这位大师相比,他们几人的确跟小学徒差不多,一时间刚刚的狂傲已经荡然无存了:“殿下说得没错,即便什么都不缺,我们也最多只能造出corvette(巡航舰),对于这样的结果和殿下支付薪水时的要求,我们十分抱歉,若是殿下不满意,随时可以辞退我们。”
    辞退?笑话,这个时代,在东亚,到哪里再去找能造出轻巡洋舰的英国工匠来,郑克臧当然不可能这么做:“抱歉就不要说,且先把余要求的船先造出来吧,另外,若是真觉得对不起余支付的薪水,那有空就多教教余身后的几位少年吧。”
    英国佬唯唯诺诺的退了下去,郑克臧这才看向苏大工:“苏大匠,红夷虽然有些狂傲,但还是有眼光的,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虽然红夷在水密舱、双重舵等船技上远不如本朝,但人家也有好的地方,也不能视而不见。”
    苏大工也是制造过水朋船的大工匠,刚才或是因为英国佬的傲慢动了气,但现在早就静下心来,听到郑克臧如此说辞,他微微颔首:“小老儿明白,大公子想让这些孩子集两家之长,余定不会从中作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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