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她兴奋得飘起来的瞬间,她立即坠入了地狱,她被家人彻底抛弃了!
“馨……你别这样……”梁月凤连拉带抱,后悔的要死,“是妈对不起你……是妈妈太纵着你妹妹了,她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啊,你原谅她吧,无论如何,你不是还好好地活着吗……”
“嘻嘻……”君雨馨像痴呆一样嘻嘻笑了两声。她还好好地活着!她还活着吗?
一个已经没有自己的人,一个在大家面前死了的人,她能好好活着吗?
甩开梁月凤的手,君雨馨真的像一抹幽灵,荡出了高档住宅区。
所幸,她没有碰到一个认识的人。
……
幽幽的风吹过来,君雨馨的脑子清明了几分,这才发现她竟然来到了公墓,天已经快全黑了,但是她还能清楚地看见父亲的遗像带着慈祥的笑意。
跪坐在公墓前,她抬手抚摸爸爸的遗像。声音带着沙哑地喊:“爸,你的小星星来看你了,你高兴吗?”
晚风吹过,仿佛是爸爸在回答她,抚摸她。闭眼,君雨馨很迷恋父亲慈祥的爱抚。
“爸--”
“爸--我是雨馨哪,你认得我吗?”
“爸--我是君雨馨,你千万不要不认得我呀……谁都可以认不得我,就是你不可以……”
一声声哀恸,一声声凄惨的呼声,顺着晚风送出去很远,在暮色中,更添加了一份悲凉。
目光缓缓挪动,她想看看旁边,自己的墓碑,可是她终究瑟缩了。闭眼吸气,睁眼,她真的看见了!
遗像上的君雨馨笑得那么凄凉,抬手,她摸着那张脸,那张脸是刺骨的冰寒。
忽地,她笑了:“君雨馨,你果然死了,全世界就只有爸爸爱你,你就好好在这里陪着爸爸吧!”望天,她喊:“爸爸--雨馨陪着你,你再也不会孤单了!”
黑幕中,魏漠的眼睛,一直盯着前方那团黑影,看着女人摇摇欲坠,看着她又哭又笑,他好几次想走过去,抱住那团可怜又柔弱的小东西,他又怕吓着她。
女人的声音,凄凄惨惨,虽然不算很大,倒也听得清楚。越听,他的眉头拧得越紧,一会儿喊‘我是君雨馨’,一会说‘君雨馨,你果然死了’!他听得糊涂了。
直觉,这个女人脑子不清醒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墓碑前的那团黑影终于没有声音,久久都没有动一下。
难道,这个不怕死的女人就这么在公墓睡着了?!
如果不是他回家,看见这女人跟了出了,今儿这女人真的准备在这里过夜?
不再犹豫,魏漠大步跨过去,轻轻翻转女人,果然,他听见了轻轻浅浅的呼吸。
小东西,胆儿够肥!
且不说一个姑娘家,就是一个大男人,夜晚在这阴气森森的墓地恐怕也会背心发麻吧!普天之下,敢在公墓里睡觉的人,也怕只有这女人了!
把女人小心翼翼搂进怀里,魏漠摁亮打火机,看了看墓碑,上面的字迹全新,写着:君雨馨之墓,一九九零--二零一四。
再看了看墓碑上的遗像,魏漠心里一惊,再看看怀里女人的脸,居然一模一样!
这女人和死去的人是双胞胎?!
难怪这么伤心绝望!
心里的疼惜油然而生,魏漠亲了亲女人的睡脸,抱着她往暮色中走去。
司空烈,这个女人我要定了!
……
晚上十一点,司空家别墅内灯火通明。
大厅里佣人管家,站成两排,低着头,绞着手,大气儿也不敢喘一口。
司空烈冷着一张俊脸,双手插进裤兜,走过来走过去,栗子色的瞳仁已经变得和夜色一样的深。
半个小时了,他没有吭声,只是机械重复着踱步的动作。浑身不怒自威的强大气场,使得屋子里的一切仿若进入了睡眠状态。
静,可怕的静!
阿梅小心翼翼地抬头,轻声打破了僵局:“少爷,您先休息吧,少奶奶大概是有事耽搁了……”
司空烈脚步顿了一下,又继续踱步。
张婶瞪了眼阿梅说:“少爷,今早少奶奶出门的时候,我就叮嘱过她,早些归来,想来,少奶奶是习惯了……晚归,少爷您就随她去吧!”
抬眸,司空烈一双利眼像一支箭直射张婶的脸。
张婶身体心里一紧,垂眸不敢与他对视。
“这个无法无天的女人!”张婶的话成了交火的油,司空烈的怒气噌地上升,“今儿谁敢给她开门,谁给我滚!”
一声怒吼,司空烈转身蹬蹬蹬往楼上而去,众人在那怒吼声中不禁一抖,有些埋怨张婶,但也不敢表露。
明知道少爷生气了,还敢故意去激怒他,这是为了凸显她的忠诚还是想让少爷将少奶奶扫地出门?
阿梅心里诸多不悦,又为君雨馨担心不已!
这个家里谁都知道少奶奶进门第一天起,就和少爷分房睡,少爷根本不喜欢少奶奶,两人虽住同一个屋檐下却形同路人。
少爷对少奶奶的态度,直接决定着下人们对少奶奶的态度,如今,少奶奶在这家中的地位怕是连下人也不如。
整整一夜,君雨馨没有回到司空家。
上午大约十点的时候,司空烈接起了电话,那头传来张婶惊慌的声音:“少爷,少奶奶死了……”
正文、038章 相拥的画面
“什么?”正在开会的司空烈,听到张婶的话,耳边仿佛一枚炸弹开花,
一阵耳鸣,话筒里嘤嘤嗡嗡,他听不清了,突兀地起身,仿佛机器一般,木讷地往门窜。
正在作报告的高层主管,被司空烈一声‘什么’吓得腿软背心麻,以为是自己哪里说错了,揩了把汗,这才发现总裁已经窜到了门口,而身边的同事均一脸不可思议,一致望着门边。
“呃--各位,今天的会议改天进行,各自回工作岗位吧!”丁川就像司空烈的影子,在外人来看,他是司空烈的特助,他说的话,就是司空烈的口谕,任何人都不会违抗。
而实际上,他不仅仅是司空烈的助理这么简单。
作好交代,丁川追随司空烈的脚步而去。
走出集团大门,迈巴赫刚好从丁川眼前窜过,转眼便成了个黑点,丁川掀了掀嘴角,赶紧回身去驾另一辆车追赶。
而司空家别墅里,张婶拿着话筒,汇报了半天,听不见回应,‘喂’了几声,这才发现少爷不知何时挂断了电话。
也就十来分钟的样子,司空烈突然窜在张婶面前,吓了她一大跳。
“少,少爷?你怎么回来了?”
极力控制自己情绪,司空烈冷声问:“那个女人呢?”
“在,在她屋里……我们已经找了医生过来……哎……少爷……”张婶话还没有说完,却发现少爷已经窜上了楼梯。
张婶狐疑,少爷今天这是怎么了?反常得完全与平时判若两人。
嘭--
门被大力推开,正在床边照顾君雨馨的阿梅吓掉了手里的毛巾。
“少,少爷。”阿梅赶紧起身,眼神闪烁,不太敢看前面,少爷今天好吓人。“少奶奶……病了,尽说胡话……”
“只是……病了?”拧眉,男人极度隐忍,隐在身后的手松开了。
恰好,高烧中的君雨馨又说起了胡话。
“死了……已经死了……我……是个死人……”声音断断续续,带着干涩的嘶哑。
女人一脸苍白得看不到一丝血色,嘴唇干裂得起壳了。大概是发热,手脚不太安分,努力地想要把被子掀开。
额际又冒出了细汗。
呆愣中的阿梅回神,赶紧捡起地上的毛巾,端了水盆,进了洗手间。再次出来,她发现司空烈已经转身,大约是要离开,她赶紧出声叫住。
“少爷……既然,都回来了……你还是留下吧,少奶奶……病得很厉害……”
一边说着话,阿梅小心翼翼察看着自家少爷的表情。少爷就是爱面子,明明不是个坏人,表面却森冷吓人,明明……关心少奶奶,却又一副陌生人的面孔,冷冷冰冰。
可惜……司空烈还是转身了。
走到门口,正好碰到张婶进来,司空烈锐利的眸子一扫,张婶声音有些变调:“少,少爷……”
司空烈只是那么一瞥,不再看张婶,随即大踏步离去。
少爷这是怎么了?反常得有些害怕!他那是责备她吗?可是她记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
张婶望着自家少爷冷傲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摇摇头,看来,今后得更加谨慎些,自从这个女人进来,少爷就像一颗不定时炸弹,指不定哪天就炸开了。
另一个高档的住宅里,当魏漠提着刚从外面买回来的早餐,推开门便看见一个凌乱的被窝。
四下里看看,并没有人。
这个小东西还生着病就逃跑了!
魏漠掀了掀了嘴角,摸着下巴上性感的胡子,眼里充满了玩味。
小东西,终有一天,你会乖乖来我怀里!
蓦地,被窝里有东西闪了一下,伸手念起了,却是女人的一枚水晶耳坠。盯着耳坠,水晶里印出了女人矜持苍白,又可怜的小脸,魏漠亲亲那枚耳坠,细心地收起来。
君雨馨一整天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清醒的时候,她会说饿了,口渴,电话响了,她还知道接,只是一听她对着电话说:“她已经死了……”便知,她并没有真正的清醒。
是夜,司空烈回家了。吃过饭便回了书房,半句没有过问君雨馨的事,更没有走进君雨馨的屋子去看看。
阿梅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少爷一定要这样端着吗?虽然她没结婚,对男女的情爱也不是全然无知,她看得出来,少爷明面里厌恶少奶奶,心里……应该……挂着少奶奶的吧,要不然,他上午不会火烧火燎地窜进门。
越是有身份有地位的男人,看中的都是自己的事业,绝不会让一个女人左右自己的行动,耽搁自己的大事。
唉,这家里都是些趋炎附势的小人!见少奶奶不受宠,便没一个人管她死活。
再次看了看书房里透出来的光,阿梅叹声了,进屋里照顾少奶奶。
也不知过了多久,阿梅趴在君雨馨的床头,睡得晕晕乎乎,咔--轻微的开门声还是惊醒了她。
就着昏黄的壁灯,她看见了门口自己少爷高大的身影。
“少爷?”阿梅有些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