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笙眯着眼嘶嘶抽气,突然又想起来他刚想问什么来着:“那个五王子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尹行动作一顿,摸着下巴偏着脑袋想了想:“我对他没意思啊。”
舒笙又想了想祁连明看尹行的时候那个眼神,忍不住搓胳膊——太寒掺人了!
尹行还在那想,突然就道:“我只对你有那么点儿意思。”
这书呆好玩儿!
“嗯?”舒笙一愣:“别乱说。”
“我没乱说。”尹行举手道:“在金焱的时候不是跟你说过我喜欢你的吗?你还说你听见了来着。”
越想越委屈,这书呆不光不解风情,怎么到了这儿反而不如赶路那会儿黏人了?
难道说是太安逸了?没个危险情况来刺激一下?
苦闷又憋屈的尹王爷开始琢磨歪门邪道的法子……
舒笙当然还记得上回他冲进院子里的那通吼,当时心情比较激荡,又处在到底是待在金焱还是来松月的挣扎之中,倒不觉得有什么,除了有那么点儿小感动。
可这会儿不一样,再被提起来这事儿,就觉得有点儿害臊,脑子里刚刚还在想的妄文集的事儿被抛了个一干二净,稍稍有点儿红了脸,被尹行一追问,就点了点头:“嗯,听见了。”
站起来拍了拍衣摆,继续往前走。
尹行也摸不准舒笙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能跟上。
尹行在琢磨些让舒笙黏他点儿的法子,舒笙正在努力忘掉刚刚那种感觉,两人一起到了驿馆。
祁连明的房间外有侍卫守卫,见尹行来都行礼,祁连明听见动静开门,看见尹行,舒笙明显在他眼里看见了一丝喜色划过。
“尹王爷,进来坐吧。”
尹行也不客气,拉着舒笙就进了门,祁连明抬手给他两倒了杯茶,笑问:“王爷怎么有空来驿馆?”
“嗯……。”尹行摸着下巴沉吟了一会儿,抬头:“喂,明子,知道妄文集吗?”
祁连明一愣:“明子……。”
舒笙听的想笑,这取给取的小名,简直能气死人,看祁连明脸色变了变,但是却并不怎么在意,摇头道:“未曾听过,那是什么?”
舒笙和尹行对视一眼,知道他在说假话,也不戳穿,尹行端着茶杯道:“嗯……妄文集嘛,古代一个命理师写的一本书,据说上面批判了各个王朝统治者的劣出,还记载和预知了各个王朝和国家的兴衰存亡,有些不好的东西可以通过改命来改变,不过嘛……。”
“不过什么?”祁连明问。
舒笙见他摆出一脸的好奇模样,便笑了笑,道:“不过改命本就是违背天意的事情,会的人已然不多。”
“哦?”祁连明怔了怔,笑道:“还有这么神奇的书?”
“有啊,你孤陋寡闻罢了。”尹行笑了笑。
祁连明问道:“那不知可有人会改命?”
“有啊。”尹行眨眼,指了指身边的舒笙:“这书呆就会啊。”
舒笙配合的叹了口气道:“今天早上我本是奉皇命修改妄文集的,可刚写完还没来得及修改,觉得有些困乏,就想先去休息一下,谁知吃了顿饭的功夫那书就丢了,真是……。”
尹行一眯眼,一手搭在舒笙的肩上道:“没事儿,书呆,大不了咱们再写一份,反正那本还没改过,偷就偷了呗。”
舒笙一脸的担心,眨眼:“可是那本有些部分我不小心写错了呀,还没改过来呢,没关系吧?”
“哪里写错了?”尹行问。
舒笙一脸悔色的道:“东赫的运势那一部分,不小心被改成大凶之运,也没关系吗?”
尹行笑眯眯安慰舒笙:“没事儿,没改我朝就好,东赫嘛,灭就灭了呗。”
说完,又想起祁连明还在身边,笑道:“看我着嘴快,乱说的,你听听就行啊。”
祁连明明显已经被舒笙的话弄了个心慌意乱,他看不懂上面写的什么,自然无法判断这书生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这书生真的把东赫的运势改了,那就麻烦了。
这□□是他千幸万苦才得到的,绝对不能出什么茬子。
祁连明的脸色当即不好看了,慌张的神色全然写在了脸上:“不知先生可有法子再改回来?”
书生一脸为难道:“有是有,不过现在书丢了,找不到就无法了。”
“……。”祁连明沉默了一会儿,终于道:“书在我这儿。”
立时,就听见尹行干笑了一声:“哟,不容易呀,承认了啊?”
舒笙也微笑,祁连明这才明白,这两人合伙在诈他,不由的眼一眯:“你们在骗我?”
舒笙笑着摇头:“没骗你,我确实写错了东赫那部分,原来五王子就是纵火烧驿馆,借机偷走妄文集的人啊。”
尹行一手敲着桌面道:“妄文集是裴光呈上来的,又是你想要的东西,以裴光是不太可能得到这玩意儿的,就是说,这书是你给裴光的?”
尹行笑眯眯的,深褐色的眼眸中却全无半点儿笑意:“明子,你跟裴光勾结多久了?”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
☆、第30章 纠结
舒笙和尹行一唱一和,祁连明因为担心,便承认了是他拿走了妄文集。
舒笙觉得有些好笑:“五王子信一本书而不信自己?”
祁连明苦笑道:“自己?自己也会骗自己,书却不会,我自然愿意去信一本不会骗人的书了。”
“可惜,那书也会骗人。”舒笙轻轻的摇了摇头。
“先生这话……何解?”祁连明追问,舒笙却不答,轻轻拉了尹行一下,笑道:“王子好自为之,告辞。”
尹行眯着眼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明子啊,明天殿上小心说话,走了啊。”
祁连明愣在那里看着他两离开,心里乱糟糟的。
其实细想想,那书生说的也没错,傻子都不会去相信一个已经作古了的人写的一本书。
但是偏偏,他就是想做个傻子,宁愿相信那千分之一的机会,至少有一点心理慰藉。
尹行和舒笙出门,尹行问:“书呆,你刚说的什么意思?书会骗人?”
“你相信单凭一本书会改变国运?”舒笙问。
尹行笑:“这有什么可相信的?要真这么神奇,找个会改命的人直接把其他外族全部抹掉,那不就是我朝一家独大了嘛?还打个屁的仗议个屁的和啊。”
听见他说着说着就开始爆粗,舒笙无语的白了他一眼:“祁连明不就信了吗?费尽心思找会改命的人,不就是妄想不费力气让东赫称霸,才跑这边来的吗?”
“呵,挺可怜的。”尹行摸了摸鼻子。
“皇上和耿大人又何尝不是?”舒笙无奈的笑笑:“不然也没必要让我来做那无用功。”
“那你之前说不能让尹城看?”尹行睁大眼看他:“你说谎啊?”
“没有啊。”舒笙眨眼:“那上面有好多好多骂上位者的话,是个人看了都受不了,还有所谓的预言,你确定要给他看啊?”
“别,没事儿干嘛让人堵心。”尹行摸了摸鼻梁,跟舒笙一起往回走。
吃了晚饭各自休息。
第二天早上,舒笙是被一阵喧闹的吵醒的。
天已经不早,舒笙躺在床上清醒了好一会儿似乎才想起来,尹行说今天要带他进宫来着。
虽然不想去,但是皇上都说了,不去也不太好,于是赶紧起来穿衣服。
打开门,见尹行一脸郁闷的坐在他门前的石凳上,一手托着下巴在叹气。
“怎么了?”去水盆边洗脸,舒笙问。
尹行幽幽的白了他一眼,叹气:“哎……。”
“你哎什么呀?”舒笙不解:“不是说要进宫?”
尹行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裤裆,道:“不去了。”
舒笙一愣,又看了看他的脸色,惊道:“你不会真的不举了吧?”
一片沉默……。
尹行翻的白眼能把整个天都瞪黑:“还不是你给闹的,你还要火上添油啊?”
尹行抱怨道。
舒笙一脸的无辜加尴尬,心道我又怎么了我?我不就是假扮了一回大夫,说错了一次话吗?至于气这么久吗?
正好木炎从外头进来,看见了,把舒笙叫到旁边小声道:“也不知道是哪个大嘴巴,把王爷不举这事儿给传到朝臣们耳朵里了,现在满朝文武都说我们王爷废了,原先抢着把闺女往过来塞的人都再不敢提嫁闺女那事儿了。”
木炎用食指在自己脸上划了一下道:“爷这会儿正生气着呢,说要找出那个大嘴巴的直接灭了他。”
舒笙张着嘴一脸的震惊:“这事儿闹的也太大了吧?不过是一句玩笑话,至于吗?”
木炎瘪了瘪嘴道:“我们知道是玩笑话,可外头不知道啊,总之我们爷这一世英名算是毁了。”
这么夸张?
舒笙一脸的愧疚,惨了,都怪自己,这下闹大了可好玩儿了吧?
最主要的是,舒笙看着尹行,心道,最主要的是这人可别一蹶不振了啊?
尹行叹了一百零口气的时候终于抬头看舒笙了,眼神要多郁闷有多郁闷:“书呆,你赔我个媳妇。”
“赖我啊?”舒笙反手指自己。
尹行一脸的豁出去了的表情,站起来:“要不然我就出去光一圈得了。”
“你别祸害人眼睛了。”舒笙嫌弃的摆手,颇有几分不耐烦:“我负责给你找个媳妇总行了吧?”
“真的啊?”尹行开心,一手一揽舒笙的肩:“不许反悔!”
舒笙也郁闷:“不反悔,那今天你不去了啊?”
尹行一摆手:“不去了,去干嘛呀?丢人呀?”
两人都坐在院子里无聊加郁闷,舒笙要出去摆摊子,尹行死活不让去,他说是因为舒笙自己才不敢出门的,舒笙也不能出去,得陪着他。
两人气闷了一早上,刚准备吃午饭,被尹城借走的金哓就回来报道了:“裴光的案子办下来了,曾泉流判了死罪,天火堂直接散了。”
“裴光呢?”尹行夹着菜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