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成远从她变化的神色里面就可以大致的看出周清华的心里的想法,他倒也没有马上纠正对方想法告诉她自己前世的事情。只不过不易察觉的转开话题道:“你看,字迹一样吗?”
崔成远临摹的密信显然是出自女子之手,字迹偏向秀丽妩媚。可崔成远一边说话一边抄写,居然还真的还原了百分之八十的字迹,简直是超越自我了好吗?!
周清华叹为观止:“以后你去天桥摆摊子又可以多一项业务了......”
崔成远倒不在意这种类似于讥嘲的称赞,只是随后拿了一张纸,重新用这刚刚练出来的笔迹写了一封信。
到了这种时候,周清华要是再猜不出来崔成远是打算伪造信件,她就白长了一双眼睛。她看着崔成远下笔如飞,提醒道:“这上面还要印鉴呢,要是没有印鉴,你就算学了字迹还是没用啊......”
她话声落下就看见崔成远已经摸出一块方印,盖了上去。
“这东西哪里来了?”周清华简直觉得崔成远现在已经一直在突破她的极限想象了,她平稳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迟疑的问道,“这么重要的印鉴应该不会被带过来啊,你这是从那里得来的?”
崔成远转头朝她笑笑,长眉轻轻地挑起,一双眼睛黑得如同无底深渊,仿佛有什么从那渊底传上来,他轻轻启齿道:“你去沐浴的时候,我自己刻的。”他说到“沐浴”二字的时候,神色清浅,语声平淡,如同古书里面品德高尚的君子,可飘过来的眼神里面却带着一丝挑逗的意味。
周清华终于回过神来——她还在和崔成远冷战呢,可不能功亏一篑。她顾不得感叹崔成远还会刻印,只是扭头傲娇的哼了一声。
崔成远现在倒是很会察言观色,他临摹完了信件便温声和周清华说道:“要安置了吗?”他顿了顿,还是给周清华一个下台阶,“你先去躺一会儿吧,我有事要出门交代一下。”
周清华点了点头,没再去理崔成远,一个人去床上抱枕头和被子了。
崔成远重新低头整理好了自己伪造出来的密信,出门交给侍卫。他轻声交代了几句,然后便道:“此时事关重要,断然不可外泄。”
“属下明白。”那侍卫拿着伪造的密信,神色郑重的点了点头。
崔成远不自觉的轻叹了一声,月光如同薄雾一般的笼罩着他,使他俊美的容貌烨烨生辉,如同明珠生光。
“大人可是有什么疑难?”好侍卫自然是会察言观色,急忙出声问道。
崔成远义正言辞的说道:“不过是见此良辰美景,想起家国至今还在战火之中,朝中还有乱臣贼子心怀不轨,心中郁郁罢了。”
那侍卫年轻的脸上满脸钦佩:“不愧是将军,先天下之忧而忧。”
崔成远默默的在心里“呵呵”了两声——随口说几句话,居然还真信了?至于刚刚他真正的想法——如此良辰美景,还有佳人在侧,居然可能还要去做柳下惠这么个傻子。真是,呵呵......
崔成远摆摆手,把这个智商可忧的侍卫打发了,重新往房中走去,绕过屏风,他可以清晰的看见周清华缩成一团躲在床的最里面,鸦羽似的长发露出来一点,就像是一点即燃的导火线似的,教人心上痒痒。
崔成远的目光在她光洁如玉的脖颈上一晃而过,感觉有什么令他心头灼热,不禁轻声道:“好了,别生气了。”他少见的软了心肠,第一次放低身段道,“这是此是我不对。”
终于等到这句话的周清华以难以预料的速度转过身来,飞快的摆出一张严肃的脸:“还有呢......”她咳嗽了一声,忍住胜利的微笑,问道,“至少你要答应我以后不会再骗我、利用我了吧?”
崔成远被她可爱的表情逗得一笑,忍不住上前连着被子一起把人抱在怀里:“唔,这个有点难度。”他低头凑近周清华的脸,用自己的额头轻轻地贴着她的额头,四目相对,两人的心跳和呼吸也不自觉的开始加速,“这样吧,我答应你......”
他轻轻地吻下来,一点一点的往下移,如同攻城掠地的将军一般,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魄力和勇气。周清华身子一颤,感觉有什么在她心头如同羽毛尖端一般的温柔拂过,她的身子不自觉的软了下去。
崔成远的承诺声模模糊糊的,就像是扑面而来的浪潮一般,给人一种窒息般的温柔和凶猛:“以后,如果我要骗你或是利用你,一定会提前告诉你的。”
周清华赌气了半天,单方面冷战了半天,好不容易等来对方的妥协,结果最后居然只得来这种毫无意义的承诺。她气的不行,低头在他的肩头,重重的咬了一口。
她这一次发了狠,这么一下去,居然还真的尝到了血腥味。
崔成远抱着她的手臂依旧如同铁铸的一般不动分毫,他只是以牙还牙一般的、略带血腥味的在她的肩头也留下了一个清晰的吻痕。
这一夜,崔成远终于还是如愿以偿的抱着美人一起入眠,人生如此美好,简直是白白叹气了。
与他相比,作为闻名天下的单身汉的元仪显然有点可怜兮兮的。至少,处置了那个叫芸娘的间谍之后,他身边就再没有出现过半个女人。孤灯冷火的睡到半夜,然后起床看国内送过来的加急奏折。但是,这一日的早上,元仪还是特意抽出空来了——他要教授元阳射箭。
元仪目前只有元阳一个孩子,或者说他一辈子也许也只能拥有这么一个孩子。在他当初觉得要迎娶叶薇拖延时间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必须要先有一个孩子——因为他本就不打算让叶薇有孕,那么他就必须要有一个继承人。所以,那一段时间是他这一辈子少有的荒淫时日,他不断的宠幸宫女,一个又一个女人。往往一个晚上,他就可以拥抱好几个女人。
那是一段非常黑暗、非常屈辱了时光。元仪本就拥有着远超他人的自尊心,对于他而言,还未真正享受到所谓男女之间的极乐就已经被那种无法言说的屈辱所折磨得鲜血淋漓——他是湘国的君王,偏偏连自由宠幸女人的权利都没有。对于元仪来说,那不是所谓的享受,而是把自己拿出来供人享受。
不过,元阳的到来很及时。得到宫女有孕的消息后,元仪等不及去确认那孩子是男还是女就迫不及待的去向教宗求亲了。等到元阳出生,元仪终于彻底的松了心中的一口气,然后他就借着‘为了叶薇’的名义下令处死了所有与他有染的宫女,包括他孩子的生母。再之后就是他独宠叶薇的那些年......
元仪很少想起那些令他厌恶的往事,对他来说,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他杀了每一个令他厌恶的人,他的确是最后的胜利者。毋庸置疑。
他对元阳并不是十分的宠爱,更不要说是普通人家对于独子的溺爱。更多的是君父的严厉。可是在教导之上却是极为用心,常常事必躬亲。因为近来元阳心思不定,他才特意空出时间亲自教他射箭。
元仪瞥了眼垂首恭敬的立在一侧的元阳,亲自拿起拾起弓箭,搭上箭羽,给他做示范:“箭乃杀器,用箭在乎一心。只要把心放稳了,其余的便可用技巧补足。”他轻轻一搭,那箭便如闪电一般脱弦而去,直接便中了前面的箭靶。
元阳看得出神忍不住点点头,眼神里面还带着一丝敬服,只是语气里面依旧还带着一丝没褪去的紧绷:“是的,太傅曾经教导过元阳——射箭讲究的是步法不八不丁,上身三平五靠。”
元阳不置可否,只是将弓箭递过去说道:“既然你都明白了,那就先试一试吧。”他语气不轻不重,就如同平时向侍从命令一般,使人不得拒绝。
元阳不自觉的点点头,接过弓箭:“是。”他到底人小力薄,元仪可以轻松拉开的弓箭对他来说却是极其艰难的一个道具,只是他专心致志,倒还真是摆的似模似样。
元仪看在眼里,不自觉的点了点头,出声提点道:“眼要平,手要平,静下你的心。把那箭靶想象成你战场上的敌人,瞄准目标,腰身端正,拉开弓。”他话声落下,元阳已经松开弓弦,那箭羽摇摇晃晃的飞了出去,落在了半道上——元阳的年纪到底还小,这么重的弓箭也承受不起。
跟在他们身边伺候的宫人此时急忙上前奉承道:“太子年纪轻轻就能拉开此弓,当真有陛下当年风范。”
元仪却皱了皱眉,面上拂过一丝不悦之色,他不去理会那奉承的宫人,只是转头和元仪说道:“再射一箭。你人小,朕也不要求你可以射中靶心。但是你一定要射中箭靶。”
那宫人下了一跳,急忙道:“陛下,小殿下年纪还小,若是连续拉弓会伤到手臂的。”
元仪冷笑一声,终于正眼看了那宫人一样。他的眼睛纯粹的就像是蓝水晶一般,会在阳光下面璀璨发光,在他眼前,一切好似就在阳光之下一般,无遮无拦。偏偏,被他看着的人却好似被埋在雪地之中一般,冰寒彻骨。
那宫人被他看得一哆嗦,再也不敢多嘴。
元仪倒是意味索然的收回视线,看向元阳,一字一句的道:“你若是手臂受伤,自然会有太医为你诊治。朕的太子,必然要有为了射中目标而不惜一切的决心和毅力。”
元阳眼神微微一动,却还是恭恭敬敬的低头应了一句:“儿臣明白了,父皇。”
他重新举起弓箭,手指按在弓弦上,搭上箭羽。这对于他来说是极其艰难的动作——手臂早就酸痛的无法开口,可他还是在元仪的目光中慢慢的拉开弓弦,这种时候,疼痛早已不在考虑之中了。
元仪唇角少见的勾了勾,露出一个比较真切的笑容,夸道:“这一次倒是不错,倒也有些样子了。拉弓吧。”
元阳深吸一口气,缓缓的拉开弓弦。这一次,箭羽如同星光一般的飞速而过,居然真的擦中了箭靶。即便是元阳这样素来摆着脸的孩子也忍不住露出一丝欢喜的笑容,眼神一下子就亮了。
元仪就像是鼓励一般的摸了摸儿子的头,那动作懒散的就像是养猫人安抚自己养的猫。随即,他又有些厌恶的收回手,用宫人递上来的手绢擦了擦手,丢掉手绢——他的洁癖有时候的确是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夕光。
元仪垂首扫了儿子一样:“你看,只有尽了力,再不可能的目标也是能够达到的。”他顿了顿,慢慢道,“只要你怀着一颗必胜之心,就没有人可以挡住你,弱者必将臣服于强者,整个天下总有一日都会匍匐在你的脚下。”
“儿臣受教了。”元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俯身行了一礼。
元仪点点头,示意他起身,然后才开口道:“大越那边来了一个新的使者,说是要和朕结盟。你也大了,可以知道这些事,跟过来听一听吧。”
元阳神色一变,立刻恢复到最初那种严肃恭敬的样子:“是。”
元阳冷淡的看了他一眼,忽然勾唇笑了笑,他的语气却是平淡到了极点,如同薄得没有半点威胁的刀片,偏偏刀刃锋利:“元阳,你很怕朕?”
“儿臣不敢。”元阳面色发白,却还是强撑着作出恭敬的动作。
元仪唇角的弧线还未褪去,他耐心的打量了一下自己儿子的神情,仿佛觉得有趣似的轻轻的眯起眼:“啊,让朕猜猜,是因为叶薇?”他眸光转厉,言辞却越发平静,“说起来,但是你就躲在床下吧?应该是什么都看见了......”
元阳终于吓得跪了下去,他将额头磕到地上,恭谨之极,低声道:“父皇,儿臣......”他的声音低得连自己都听不到。
元仪却只是扫了他一眼,柔声道:“你怕什么?”他伸手强硬的把人拉了起来,直视元阳的眼眸,“还是说,你怕朕像杀了叶薇一样杀了你?”
元阳感觉自己整个身体都在发抖,他不敢多说一句话,只是低声道:“儿臣死罪......”
元仪却忽然松开手,拍了拍他的面颊,十分轻慢的道:“站直了,你姓元。是朕唯一的继承人。”他有些厌弃的看了元阳一样,就像一个用惯了好东西的人拿着一件二等品,语气平静的就像是述说一个事实,“你不必担心,只要你让朕彻底失望,自然就不会有事。毕竟,你姓元,流的是我元家的血,叶薇怎么比得上你?”
元阳努力站直身子,朝着元仪勉强笑道:“儿臣明白了。”
元仪看着他强作镇静的眼神,面上笑容更加盛了:“嗯,这个样子才对啊。这次带你出来,也是让你知道些事情,你可千万别教朕失望才好。”他低声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朕可不想再为了继承人什么的去碰女人,简直教人恶心。”
元阳的脸色在阳光下面苍白的如同纸片,可他还是强自撑着,站的笔直笔直的。那双和元仪几乎如出一辙的蓝眼睛里面带着少年的倔强和好胜。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晚安,扁桃体发炎简直折磨死我了。
另外,谢谢676368,(^o^)/~
第119章 执手
“话说,你上次伪造的密信到底写了什么啊?”既然和解了,好奇心就有了。周清华一边漫不经心的的摆弄着自己手上的白玉棋子一边看着眼前的棋局,试图转移话题。
崔成远正在给她泡茶,听到这话便转过头来:“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个?”他手上端着两个白瓷茶盏,悠悠的茶香仿佛隐约可闻。
周清华见状赶忙放下棋子,伸手接过茶盏放在手边。只是她的眼睛却依旧看着眼前的棋盘,懒懒道:“因为我觉得你又在算计人了啊。”
崔成远淡淡的笑了一声。他微笑的时候,眉目深远,眼睛微微带了点光色,几乎是动人心魄的俊美。他就坐在了周清华的对面,温声道:“我只是改了一部分内容罢了......”他随手摆了一个墨玉棋子,吃掉了周清华一整条大龙,含笑道,“就下到这吧?”
周清华已经输着输着就习惯了,她瞥了眼自己七零八落的棋子,知道大局已定,再下去也是输便无奈的点点头:“嗯,话说起来,这次你是打算用那封密信算计湘皇?”周清华索性干脆的问了出来,“可我觉得湘皇那人本来就疑心重,更别提他和太后只是暂时的合作关系,估计那密信起不了多少作用吧?”
崔成远正任劳任怨的收拾棋局,他手指纤长白皙,就如同白玉一般,拿着白玉棋子在灯光下面那一寸的肌肤几乎要融为一体。他听到这话时似笑非笑的抬起眼,声线里带着一份凉意:“我要的就是他的疑心发作。”他不愿多提这件事,伸手一揽将周清华拉到怀里,低声道,“想不想知道我在信上改了什么?”
他温热的呼吸撩拨着周清华,如同传说中用歌声引诱游人送死的海妖,带着致命的诱惑力:“去床上我就告诉你......”
周清华双颊晕红如同三月桃花,红的好似还带着芬芳。她毫无力度的瞪了他一眼,仿佛有春水从眸中淌出,波光潋滟,照亮了崔成远整个视线范围:“爱说不说!”
她就坐在崔成远的膝上,双手就攀着他的脖颈,两人的影子交缠在满室的阳光之中,氛围之中是说不出的温柔和缠绵。崔成远忍不住低头碰了碰她的唇,只觉得心尖是软软的,他低声给她念诗:“宿夕不梳头,丝发披两肩,婉转郎膝上,何处不可怜。”
他语声温软一如阳光,温柔的洒下了,就好像温泉水润过心间,令人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周清华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只是不肯应声。
崔成远还附在她耳边接着念那《子夜歌》中的其中几句:“我念欢的的,子行由豫情。雾露隐芙蓉,见莲不分明。”
这句诗的意思是:我想念你是实实在在、明明白白的,你却犹犹豫豫。你的感情就好像雾中模糊的芙蓉花一样看不清楚。本是女子抱怨情郎心思不定,不如自己坚定明白,可由崔成远说出来却是说不出的旖旎和动人,那双如同深渊落满星辰的眼眸几乎看入了周清华的眼底。
周清华满脸赤红,想了想,低头靠近崔成远小声道:“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不得不说,*领导下的周清华同学还是很有点投桃报李的朴实想法的,简单点说就是:你对我好,我自然会对你更好。
至于后面那句“匪报也,永以为好。”虽然被省略了,其中的意思却也很清楚。
崔成远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他抬起亮亮的双眼看着眼前的妻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另一边,元仪正在看来使递上来的密信——因为担心有毒,这封信是由专人检查过才到了元仪的手上的。上面女子秀丽的字迹令他看得头疼,但他还是耐下心看了下来。
那使者如同黄花菜一般被搁在一边等了小半天,本就忍着气,此时见元仪这般漫不经心的样子,心里面更是憋了火:“陛下这般态度,看来是不把我们太后放在眼。合作一事想必也是一时谈不下来了。”两边商谈本就是看两方的态度对比,他若是不强势一些恐怕也没办法谈下好一点的条件。
元仪勾了勾唇,唇色淡淡,声音也带着一丝慵懒的意味:“你们太后?朕的确不放在眼里。”他语声讥诮,微微抬高眼眸,“行了,把人拉出去吧。”
使者本来还想摆一摆谱,没成想元仪不走寻常路,见左右已经来人要拖他,顿时吓了一跳,急忙出声道:“湘皇陛下,难道真的是不想合作了?”
元仪将案上的信纸揉成一团,当着那使者的面扔到地上:“现在,朕的意思你明白了?”
使者面色苍白,额上冷汗涔涔而下,但他到底还有点骨气咬着牙沉默着由人推了出去。
元阳就站在一边,见到这景象忍不住开口问道:“父皇为何要这般行事?既然越国太后有此心,正是我们可以利用之处。您一下子处置了使者,岂不是一点退路都不给我们自己留?”
元仪用手支着下颚,蓝水晶一般的眼睛带着一种冷漠的光,他缓缓道:“无知妇人,怎能与谋?她今日能为了一己之私通敌卖国,来日定然会为了自己的利益对我们不利。与其如此,还不如一开始就摆明态度。既然如此,也没有客气的理由。”他转头看了眼元阳,沉声道,“元仪,一力降十会的道理,你还没明白么?只要有实力,有时候一些走近路的小聪明也是可以忽略的。”
元阳若有所悟,想了想还是问道:“那,刚刚的信?”
元阳笑意冷淡:“她说,会令人连夜拆了天府河上那能够阻挡湘国水军的桥,令我们可以直攻布谷城。”歇了这么多天,不仅仅是因为阴雨天气不适合火器和攻城,湘国方面也远远不是单单因为阴雨天气而耽搁,他们在等自己的水军。湘国既然带了一个湘字,水军自然是极强大的,只不过水路毕竟比不上陆路方便,自然是晚了一些日子。
元阳问道:“那,我们要走水路吗?”
元仪的目光轻飘飘的略过地上那个被揉成球的纸团,声音冷淡至极:“朕还没想好。”
关于元仪的问题,崔成远倒是有不同的回答。
“他一定不会走水路的。”崔成远抱着周清华,低声说道,神色里面带着一点复杂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