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我看书上讲过，一疼二麻，三像蚂蚁爬，忍忍一会儿就好……”
“别，嗯……”
……
四十多分钟后。
穿着一身淡蓝色道袍，气质超然的余文生从战车内走出，顺手关上了车门，神色冷峻威严地大步往临时设置的行军指挥所走去。
高树彬干咳了两声，示意不远处其他警卫人员不要靠近车辆，然后大步跟上了余文生。
“你脸红什么？”余文生边走边看了眼高树彬。
“呃……大战在即，心潮起伏。”
“你应该说容光焕发。”余文生忍不住一笑，道：“怎么又黄了？”
“嗯？”
“你应该说防冷涂的蜡。”余文生转身微笑着拍了拍高树彬地肩膀，若有深意地说道：“大家都是成年人，其实这没什么，你懂的。”
“嗯嗯。”高树彬连忙点头。
余文生没再说什么，示意高树彬原地止步，然后大步流星地走向指挥所。
高树彬呆在原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的脸黄了？这春末时机为什么要防冷？为什么要涂蜡？
……
迅速搭建而起的临时指挥所内，钟耀威等诸多将领已经到齐，他们正在虚拟沙盘前低声讨论着攻击计划。
余文生轻咳两声，道：“部队准备得怎么样了？”
“余将军！”
诸位将领立刻站直了身躯敬礼。
余文生虚荣心爆棚，这才是真正大战在即是军队的严明纪律性啊，全都是些年纪都能当贫道爸爸的人物了，其中钟耀威更是已经晋升中将军衔，他们却没有丝毫犹豫地向贫道敬礼——因为，贫道是此次作战方面军的指挥员。
“大家继续。”余文生抬手敬礼，神色肃穆地走到虚拟沙盘一端，凝视沙盘上的敌我态势，一边说道：“你们行动蛮快嘛。”
“张承赫将军和傅作将军还没有到。”钟耀威道。
“嗯。”余文生点点头，道：“他们的任务已经很明确了，而且兽军和导弹部队的工作要繁杂许多。”
军直属整编师a师师长朱继亮道：“余司令，我们不能等下去了，应该尽快发起进攻。”
“是啊，距离如此近，随时都有被敌人察觉的可能性。”34师师长李忠道。
余文生捏了捏额头，道：“再等等，看前方特别侦察分队的最新情报后再说……唔，先讲讲你们刚才讨论的作战计划吧。”
“好。”钟耀威拿起电子指示杆在虚拟沙盘上比划着讲述道：“刚才我们已经讨论过，在发起进攻之前，最好由两个师提前迅速穿插迂回将敌人包围，我军正面由导弹部队率先发起猛烈的覆盖式导弹和炮火攻击，在敌人仓惶之时，兽军军团及余将军麾下精锐兽军迅速发起进攻，由一个作战师为左右两翼跟进，争取在最短时间内将这股敌人分割围歼！”
“唔……”余文生指了指沙盘南面，道：“还要安排至少两到三个团的兵力布置在战场南部阻击敌人援兵。”
“是的。”钟耀威道。
余文生皱眉思忖着，手中电子指杆不断在沙盘上来回移动着。
指挥室内，除了三面墙壁下参谋和机要人员操作的仪器发出的轻微声响之外，很是安静。
几位将领也都在内心中思忖着战役发起后所有可能发生的意外状况，敌我兵力、战斗力对比，大致的伤亡情况——还要考虑到，战斗结束后，军队必然的战斗减员对接下来的战役进程的影响。
在思忖这些情况的时候，他们时不时都会抬眼看看余文生。
对于这位年轻的将领，他们没有任何不信任。
余文生战功赫赫，有着超凡的战略眼光和独到的思维模式，这一年多时间里发生的许多事情，都已经证明了他的能力。
不服不行。
过了一会儿，余文生抬头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整编师b师师长齐世泽，道：“齐将军，你怎么看？”
“计划可行，不过……”齐世泽稍作犹豫，便沉声道：“此次敌人驻军基地与之前我们的请报上所显示位置，向北偏移了整整十公里。也就是说，敌人其它基地也有可能发生变动，那么，我们必须要考虑到距离战场最近的敌军基地有多远，还有他们的规模编制，数量，一旦此地爆发战斗，他们会在多长时间内赶到增援。”
……
427章 兵无常势
祈福雅安，逝者安息，伤者捷愈……
——
从目前已知的情报上来看，方面军面对的光明帝国兽军基地，大约有三个旅团的兽兵兵力。
按照光明帝国的兽军军团编制，每个旅团八千兽兵计算，也就是两万四千兽兵。
余文生麾下方面军四个步兵师再加上导弹旅、兽军总计五万余众。而且在综合战斗力方面，要远远高于光明帝国的兽军兵团。所以一举歼灭对面三个旅团的兽兵，几乎是手拿把攥。
但不能忽视的问题是——光明帝国在灵关基地市远郊，总计集结了三个兽军军团，九十多万兵力。
丢掉三个旅团，对光明帝国来说，算不得什么。
然而余文生麾下方面军，却必须重视每一次的战斗减员。
因为，此战过后方面军将要面对数十万之众已经有所防备的兽兵军团，将迎接无数场残酷的、几乎没有歇息时间的大战。
余文生看着齐世泽，道：“继续说下去。”
“是。”齐世泽沉声道：“如果敌人增援迅速、兵力庞大的话，我们的阻击部队将会面临极大压力，到时候数万有所准备的兽兵兵团向阻击部队发起强攻，势必会对我军造成重大伤亡……”
钟耀威点头道：“是啊，兽群固然在面临进攻时容易仓惶失措，不善防御，但攻击力之强悍，令人生畏。”
其他几名将领也纷纷点头。
野兽军团的强项就在于此，每一头兽兵体格庞大，防御力强悍，且在有所准备的情况下悍不畏死地冲锋，难以抵挡。
“嗯。”余文生皱眉道：“依你来看，我们这场仗怎么打？”
“对于野兽军团，我个人认为，不必过于强求全歼的胜利，只要尽可能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将他们打垮打散，让其无法汇拢一处发起强大攻势，就足够了。”齐世泽神色冷静地说道：“所以，我们需要进一步摸清楚敌军距离最近的基地有多远，如果超过三十公里，那么我们可以实施围歼行动，即使不能围歼也可将对面之敌打垮打散，然后迅速分兵将来援之敌包围，突然发起进攻……”
一番后说完，在座将领们都开始盯着沙盘，脑海中模拟着战况。
余文生点了点头，但并没有开口同意齐世泽的计划，他皱眉思忖着计划的可行性。
从目前态势来看，齐世泽的计划无疑是最为完美的。
但余文生总觉得有些欠妥。
假如最近的敌军基地，距离此地没有三十公里远，只有二十公里，甚至十公里的话，那么，又该怎么办呢？
就在此时，门外一名警卫士兵大步走进，立正敬礼道：“报告，前沿特别侦察分队队长秦云龙上校返回。”
“快让他进来！”余文生精神一震。
“是！”士兵转身离去。
不一会儿，穿着一身黑色战甲的秦云龙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指挥室内所有将军全都神色严肃地看向他。
秦云龙立正敬礼，道：“将军，根据我分队侦查，目前距我军前方十公里处的光明帝国所集结的兽军部队为三个旅团，其后方，也就是南部……”秦云龙上前一指虚拟沙盘上的坐标地址，接着说道：“往南二十五公里，有敌人两个旅团，西南方向四十五公里，有敌人三个旅团的兵力。”
“敌人有没有什么异常动作？”余文生问道。
“目前看来一切平稳，敌人还未发现我军接近。”秦云龙又指着沙盘道：“不过敌人最近显然有了异常动作，目前敌人的基地部署态势与之前我们所侦测统计到的情报有了明显变化。”
“嗯。”余文生看着实时更新沙盘上已然标注好的敌军部署，稍作思忖后，挥手道：“去，继续实施侦查，密切关注敌军动态，尤其是b目标和c目标……”
“是！”秦云龙敬礼，转身大步离去。
作战指挥室内，安静了下来。
情报有变。
敌人目前总计有三个基地呈品字形互为犄角，一处爆发战斗，那么另外两个基地的兽军部队会迅速赶赴驰援——即便是山路崎岖难行，大规模部队调动也必定不会太快，距离最近的b目标的兽军兵团，也能够在最多两个小时的时间里赶赴作战地点并迅速投入战斗。而方面军想要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完成对a目标的迅猛进攻并击溃敌军，无异于异想天开，时间拖延下去的话……
好一会儿之后，低头盯着沙盘沉思的余文生豁然抬头，扫视众位将领，道：“预定发起攻击时间要提前，不能等曲友怀方面军同时发起进攻了。”
“怎么打？”钟耀威道。
所有将领都看着余文生。
“这样。”余文生手持标杆一指沙盘上的敌军目标，道：“第十三师、三十四师、导弹旅、我兽军兵团、特种兽兵部队，由正面向a目标敌军基地发起进攻；整编a师与东侧迂回，不要包抄敌军，迅速赶赴至这里，随时准备从侧面突袭敌方b目标基地的援兵，但要注意，如果a目标敌人在我军攻击下溃败，向你们所在方位逃窜，敌人增援部队还未抵达你们所在位置时，不要拦截敌溃散逃兵，尽可能隐蔽放任其过去，随后予以追击，趁其两股部队会师混乱之时迅速发起进攻；整编b师，由西侧迂回至此，与a师任务相同，防范c目标敌军援兵。”
“分兵三路？”
几位将军皱眉沉思。
身经百战的他们，在最短时间内便明白了余文生的战略意图。不过这样的话，风险性也很高。
大战在即，分兵的话，能否对a目标迅速完成击溃的战略意图？
两侧针对敌方b目标和c目标的侧翼打击援兵，是否能起到绝对的效果？如果一旦陷入持久战的话，对己方是极为不利的。还不如集全军之力，迅速向a目标敌人发起攻击，争取尽快击溃敌军，然后趁势追击逃敌。在逃敌与匆忙赶来的援兵汇合之时，紧追其后的方面军迅速投入进攻……
那样是挟胜利之威，敌军兵败如山倒。
自然可以取得大胜。
几位将领当即纷纷表达出了他们各自的意见。
余文生摇头道：“这是一场大战，我军长途跋涉行军至此，战斗力已然减退不少，部队需要休息和准备时间，如果全军同时发起进攻，接下来再对敌人进行追击，还要迅速向敌军援兵发起迅猛进攻，战士们的体力会不支的。所以我军各部队都需要争取到一定的休整和准备时间，哪怕是，几个小时！”
“可是，正面对敌，兵力够吗？短时间内能否击溃敌军？”钟耀威提出疑问。
“不一定，但我们的部队都得到了休息时间。”余文生目光坚定地扫视诸位将领们。
指挥室内安静了一会之后，钟耀威等人皆神色肃穆地点了点头。
其实目前方面军内，余文生是总指挥，完全可以一言定夺，下达作战命令，钟耀威等人必须无条件服从并坚决执行。不过余文生还是尽可能以一种征询和讨论的态度向大家讲述了自己的作战计划。
看到众人都同意了，余文生便沉声道：“现在，我命令！”
唰！
几位将军全都挺身而立，目光坚毅。
“整编a师、b师，立刻按照计划迅速赶赴预定地点，隐蔽休整，静待战机出现；第十三师、三十四师、兽军兵团、导弹旅及各部队，原地隐蔽休息待命至明日凌晨三点，迅速向敌军基地出发，与拂晓前发起总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