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国急于应付国内乱局,首先同意停战,如数支付赔款,军民从符拉迪沃斯托克、哈巴罗夫斯克等几个重要城镇撤回国内。康凡随即命令晋军进占这几个得到很好保护的重要城镇,遣送数万俄军俘虏归国,中俄之间战事率先结束。但日本政府态度强硬,拒不接受停战条件。康凡重新率军回师盛京,将指挥部设在鸭绿江西岸的安东,准备进攻朝鲜。
这一阶段的战役结束后,晋军和友军已经将日、俄两国军队赶出了大清帝国本土,将主要战场移到了国外。事实表明,康凡选择的作战时机恰到好处,新式的武器装备也发挥出了一边倒的技术优势,“铁火开屏”战术得到了很好的贯彻,再加上训练有素的官兵,取得的战果让康凡自己都感到惊讶!
尤其是侦察飞机、无线电通讯/指挥系统和机械化后勤车辆的应用,为“铁火开屏”战术的成功实施做出了卓越贡献:侦察飞机居高临下的侦察行动,让晋军指挥部对敌军的动向了如指掌;完善的无线电通讯/指挥系统能够使晋军各级部队和友军形成一只紧攥的铁拳,攻守自如;而各型机械化作战保障车辆的应用使参战的官兵们和火炮等重武器得以实现大范围快速机动并且能够得到及时的弹药/物资补给、装备维修服务和医疗救护等。
这其中,晋军配备的那些先进的医疗器械、高效的药品和专业技术过硬的男女医护人员在官兵们中的口碑极好,成为提升士气的决定性因素。
第六十六章 我死了也不会有遗憾
由于日本政府一直拒绝签署停战协议,导致残留在东北境内的那些与大部队走散、仍旧具备作战能力的小股流散日军还在负隅顽抗,给当地制造了不少麻烦。康凡虽已命令李队长率领特战部队进行全面清剿,但由于日军散步地域广大,特战部队人数不多,时间又短,清剿还不是很彻底。
开战以来,梅香与贺水秀忙于难民救助工作,而康凡忙于指挥作战,互不照面。随着战局的迅速改观,难民们已经开始陆续返回家园,留在难民点的人越来越少,工作量显著减少。在得知康凡驻扎于鸭绿江边的安东后,梅香与贺水秀便带了药箱搭乘后勤部队的军车来看望康凡。而开车的后勤部队士兵不认识她俩,见她俩一身白衣,误以为只是普通的医疗救护人员,便同意了。
快到安东时,这支车队突然遭到一股日军散兵的袭击。激战一起,各车一边还击一边加速脱离战场。由于每辆车的驾驶室中都坐满了人,梅香与贺水秀只好分别挤进了两辆车而没能待在一起,混乱中,两车走散。待附近巡逻的晋军部队闻讯赶来击溃了这股敌军后,只找到了梅香,便护送到康凡身边。康凡在听了梅香的哭诉后,差点急晕过去。
两天后,一架“追风”侦察机在搜索中发现了那辆失踪的后勤部队的“铁马”军车,地点在安东县城以西10公里左右的山林里。康凡随即带了12名警卫营官兵火速赶赴出事地点。李队长硬要挤兑出一个特战小队给康凡,但被康凡拒绝了。
“这次意外表明了清剿境内残留敌军的重要性,你的人手本来就不足。服从命令!”康凡说道。
梅香在旁边眼泪汪汪地说道:“康凡你向我保证一定要和水秀一起平安回来。”
康凡故作轻松地笑笑,说道:“有我亲自去你还不放心么?”
一路全是山地和森林,警卫营官兵们在前边徒步开道,康凡在后跟随。快到中午时,他们发现了那辆歪斜在一条小河边的“铁马”军车,军车装载着口粮、饮用水和新鲜水果,有一些苹果、梨等已经散落在地上,车身遍布撞伤和枪伤,应该是无法开动了。再后来就在离军车不远处的乱石堆里发现了贺水秀和3个受重伤的晋军士兵。
康凡一直提着的心才落了肚,惊喜的喊:“水秀,大哥可找到你了!”
“康大哥?!”贺水秀不相信这是真的,茫然的睁圆了双眼。
康凡心疼死了,泪水就不由自主地哗哗涌流,一把将贺水秀紧紧地抱在怀里。
原来,遭遇日军袭击后,军车上除了司机外还有4名士兵。一阵枪战,军车高速甩脱日军的追击,正要重新驶回大道时却发现刹车失灵了,无法控制的顺着向下的山势一路冲到现在这个地方才终于停下。而偏偏这时又遭遇到几名日军的袭击,再次爆发一场小规模的恶战。
由于后勤部队装备的自卫武器是96式卡宾枪,火力不足,弹药又不多,在依托军车抵抗了一阵子后,弹药告罄,只能与冲上来的日军进行肉搏战。4名晋军士兵表现神勇,干掉了全部5名日军,但己方也阵亡1人,重伤3人,几乎全军覆没。
康凡走过去查看了那3名士兵的伤势,都是刺刀造成的伤口,很严重。贺水秀本可以抛下已失去行动能力的他们而独自去求援或是逃生,但她没有,而是用搜集到的不多的药品悉心看护了他们三天两夜!在这样一处危机四伏的山野之地,一个血染的乱石堆中,她这位娇小姐也不知是凭着怎样的勇气才挺过来的!
“真难为你了。”康凡边说边再次搂过贺水秀,情不自禁的亲吻她光洁的额头。
贺水秀静静的伏在康凡怀里,双臂试探着搂住了康凡的腰,再也不愿松开,“为了保护我和那一车的物资,战士们都以命相搏。我只是尽自己的义务而已,和他们比起来,我做的这些事算什么啊!”贺水秀眼含热泪的说道。
康凡欣慰的点头,“你们都做得很好。”
警卫营官兵们开始砍伐树枝做担架,准备抬伤员。贺水秀这三天来一直没有合眼,此刻,长时间的紧张和恐惧感随着康凡的到来而烟消云散,伏在康凡的怀里就昏睡过去。康凡一动不动地抱着她,看着警卫营官兵们在忙乎。
突然响起的枪声将贺水秀从睡梦中惊醒,环顾左右,只见康凡左手持了手枪疯狂的扣动着扳机,冒着青烟的黄橙橙的弹壳不断的蹦出枪膛,有几个就滚落在自己脚边,热乎乎的。
“干掉他们的机枪,占领河两岸的高地。”康凡大声命令着,扔掉手枪,举起96式狙击步枪猛烈开火,连续干掉了3名日军机枪射手,压制住了日军的机枪,掩护警卫营官兵们夺占了周边的几个小高地,迅速稳定了局势。
“水秀你就趴在大哥的身后,不要乱跑。”康凡忽然换了一腔极其温柔的语调对贺水秀说着,嘴角竟然还挤出一丝笑意,“有大哥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贺水秀疲惫的笑了,脸上真的就看不出一丝惧意,“有大哥在,我什么都不怕。”
康凡拍拍她的脸,笑了笑,一转头就面容狰狞的开火。
这股日军大约有七、八十人的样子。他们不是循着前几天的枪声找来就是得到了同伴的报信而来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来抢夺那一军车的给养,以维系还不知有多少散落在山野中的同伴们和自己的生存。因此,尽管他们的火力很猛,但没有瞄向那辆军车的,军车那里最安全。
趁着战斗间歇,众人把伤员都集中安置在军车旁边,搭了一个简易窝棚,将随身携带的急救包都塞给了贺水秀,让她照顾那些伤员。
警卫营官兵们在日军的这次突然袭击中阵亡2人,重伤4人,损失了一半兵力,但日军也被警卫营官兵们手中的02式冲锋枪和96式半自动步枪的凶猛火力杀伤了十几个,没能拿下河两岸的高地。这样,康凡这边就占据了相当有利的防御地势,但是日军堵住了所有出路,想冲出去几乎没有可能。
“看来我们只能固守待援了。”康凡说道。
众人于是分头行动,捡拾日军丢弃的枪支弹药,以留作己用。在河两岸的高地上构建必要的防御工事,修理损坏的武器,包扎伤口,抓紧时间休整等,做好充分的应战准备,以争取到尽可能长的时间,等待援兵。
十几分钟后,有几名日军借助树林的掩护想摸上来,被康凡开枪撂倒两个,其余的后撤几百米,远远的守着,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了。康凡他们手中精良的武器和精湛的射击技术在能见度良好的白天依托有利地势能够给这些日军造成无法承受的伤亡,这些日军如果再这样不计后果的亡命冲击,恐怕还没等抢到那车给养时人就会死光。
静待了一阵子,康凡见日军没什么动静便走过去坐在贺水秀身边,看着她给那些伤员们处理伤口。
贺水秀忙完后已是满身血污,便走到河边洗手,洗着洗着忽然脸红了,转头笑着问道:“康大哥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在汾河游泳的事了?”
康凡愣了一下,随即便笑了,“那么美妙的事我怎能忘掉!”
贺水秀的脸更红了,“那你看看这个地方是不是跟汾河那个河湾很相像?”
康凡仔细看看四周,说道:“嗯,除了小了许多外还真有几分相像。”
“我想游泳了。”贺水秀话音刚落就扎入清澈的河水里,畅快的游起了泳。
康凡虽觉意外,但也没有加以阻止。正值当午,初秋的阳光依然炙热,游个泳倒也是个不错的想法,只不过是选错了时候。当下不敢怠慢,跟过去持枪守护。
一会儿,贺水秀水淋淋的上了岸,从行李中翻出一些洗漱用品重又下到河里,藏在一丛芦苇后,将衣服脱下,一件一件的洗。此处的河岸被一丛茂密的树林所掩盖,又有芦苇的遮挡,倒是个不错的隐秘所在。
“这几天真是脏死了。”贺水秀将洗好的衣服隔着芦苇丛扔给康凡,又开始洗澡。
康凡将她的衣服晾晒在树杈上,望着她若隐若现的身影,不禁摇头感叹:自己的出现还真的是让她忘却了所有的危险,在这样的处境下她居然还有心思去游泳和洗澡洗衣服!女孩子爱干净就到如此地步?
“康大哥,我要干干净净的去死。”贺水秀说这句话时脸上竟然还能挤出笑容!然后赤条条地从河里走上来站在康凡面前。
康凡傻眼了,愣怔在那里。
贺水秀说着,“这三天时间里,我一直在想自己究竟会怎么死。因为恐惧,我好几次都想到了自尽,可最终还是说服了自己没有那样做。康大哥你知道我给自己找到了怎样的理由么?”
康凡木然地摇头。
贺水秀笑了,“我对自己说:康大哥肯定要来救你的,你得等他来,要是他见不到你,他会很难过的。”
康凡没说话,盯着贺水秀的脸,一动不动。
“康大哥,那我们这回肯定是冲不出去了,肯定要死在这里了是不是?”贺水秀问道。
康凡明白目前局势很凶险:白天还能抵挡一阵,但要是到了夜里,尽管自己有夜视镜,可面对暗夜里瞬息万变的战场形势,肯定不可能做得象白天这么从容,人数占优的日军最终会取得胜利的。而本方援军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确切方位,一路山高林密,再加上日军的骚扰,如果在天黑前援军不能赶到的话,夜里想找到这里会更加困难重重。因此,生或死就看今夜了,可康凡没有把握能挺过今夜。他不想骗贺水秀,又不知怎么说,只好闭口不语。
贺水秀忽然笑起来,说道:“那我就和康大哥一起死,到了那边也就不用再害怕了...看看这个身子吧,到现在为止她仍然只有一个男人碰触过,那就是康大哥。在我死之前,康大哥愿意要她么?那样的话,即使我真的死了也就不会有遗憾。”
贺水秀说完后就静静的等待着。康凡却还是一动不动的站着,表情冷峻。随着时间的流逝,贺水秀原本热切的眼神逐渐黯淡下去,黯淡下去,直至变成绝望。
贺水秀哭了,泣不成声:“…因为我心里只有康大哥,所以在我不得不遵照父母之命出嫁时我就做好了以死相抗、保我清白的打算,好在苍天有眼,让我正好遇到了一个废物男人,所以他也一直没有碰我,我也就能为康大哥保留下这个清白身子…康大哥要是不要我的话,我早晚会被那些日本兵糟蹋!他们可都是些禽兽,连死了的女人都不会放过…”
“水秀…”康凡崩溃了。贺水秀绝望的泪水无情地撕裂了他的心,望着面前这张纯净的脸,这具美好的躯体,尽管他有着远比常人更为刚强的意志,但此时此刻,就连钢铁都会被熔化掉,何况他的血肉之躯?
…意乱情迷之后就是无法抵挡的凶猛睡意,贺水秀又在康凡的怀里昏睡过去,依旧绯红的俏脸上留着满足的笑容。
“康大哥,我终于给了你了…”康凡的耳边回响着贺水秀说过的这句话,心里的悲哀一阵紧似一阵:水秀这次是认为生还无望才这么不顾一切地要求他的,这个痴情的丫头!那么,我真的要死在这里了么?死在这个本不属于我的时代了么?如果我死了,梅香怎么办?她真的要犯傻随我而去么?
第六十七章 我不会丢下你
日军与康凡他们平静地对峙到天黑,趁着夜色的掩护重新发动了凶猛的攻击。
康凡他们打退了日军一夜之间发动的4次亡命进攻后,尽管给予日军重大杀伤,但警卫营官兵们也在黎明到来后惨烈的近身搏斗中先后阵亡。日军的弹药消耗得差不多了,剩下没死的人也都受了或轻或重的伤,加上多日没有得到给养,都已疲惫不堪,已无力组织起像样的进攻。
战场周围陷入一片死寂。
“我中弹了,水秀。”康凡忽然小声说道。
“什么?!”贺水秀惊叫一声,泪水立刻夺眶而出。
“别怕。我暂时还死不了。”康凡揪了揪贺水秀翘翘的鼻尖,好象中弹的人不是他而是别人。
晨光下,贺水秀看到康凡在笑。她急急的在康凡的身体上上上下下摸索着,摸到了黏黏的热热的东西,心脏就静止了。那是鲜血,康大哥的鲜血!她急哭了,因为自己带来的药品和警卫营官兵们让出的急救包已经全部给那些重伤员用了,此刻,身边已是空无一物!她飞快的解开自己的外衣,将里面干净的内衣撕扯下来,当做纱布给康凡包扎伤口。
康凡身中两枪,一枪离心脏只有几厘米,一枪在大腿,胯部和腰间还有两处很深的刺刀伤,血流如注。贺水秀撕扯下了自己全部的干净内衣都没能很好的包扎住这些巨大的伤口,她已哭不出来,索性将康凡搂在怀里,裹了那件白大褂,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康凡由于持续失血而逐渐变冷的身体。
她从头到尾亲眼目睹了这一夜残酷的战斗,目睹了康凡杀敌时的勇猛,听到了康凡那瘆人的怒吼,清清楚楚地看见了康凡在战斗时变得象魔鬼一样可怕的面容和冷酷的眼神,也注意到了在战斗间歇望向自己时又突然变得如同天使一般可爱的面容和温柔的眼神,就在天使与魔鬼之间不断变来变去时,他倒下了,变回了一个普通人,一个也会重伤将死的普通人。
“康大哥,你死了也不会寂寞,我会陪你去。”贺水秀平静地说着,不住地亲吻康凡冰凉的脸。唇边感觉到有咸咸的、热热的东西,那不是血,是康凡的泪水。
康凡又一次从昏迷中醒过来,他挣扎着拿起自己那把92式手枪,慢慢对准了贺水秀,问道:“水秀,跟大哥说,你怕不怕死?”
贺水秀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宁可让自己死去也不想让日本人活着抓到自己而遭受非人的折磨,况且自己也早就准备好要死了。于是,她微笑着摇了摇头。
康凡点点头,犹豫着再次举枪对准贺水秀,终于还是下不了手,他把枪塞给贺水秀,耐心的教她怎么使用。待贺水秀学会后康凡疲惫的笑了,“水秀,再等等,咱们的部队就会来了。如果下次等来的还是日本人的话,你就开枪。记住,开枪时一定要打开保险…”说着说着就又昏迷过去。
当李队长和警卫营的其他官兵们歼灭了阻截他们的日军后,他们找到了在血肉模糊的战友们的遗体中间相拥在一起的满身鲜血的康凡与贺水秀。
刚强的李队长腿一软,象烂泥一样的瘫在地上,干嚎了几声却没有哭出来。梅香惨叫一声,当场就昏厥过去。同来的那些警卫营官兵们更是个个面如死灰,纷纷瘫倒在地,其中有几个发狂的警卫营官兵喉咙里发出象野兽一样的低吼,挥刀冲向还在喘气的几个日军伤兵和俘虏,惨叫声中,这些日军不一会儿便变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堆…
贺水秀是体力消耗过度,输点液,静养便可。但康凡就不同了,体温和血压下降到了极其危险的地步,生命垂危。好在由防弹背心吸收了枪弹的大部分能量,再加上大家抢救及时和梅香医术高超,康凡的生命体征得以缓慢恢复,可仍旧昏迷不醒。
几天来,梅香粒米未进,整个人瘦了一圈,一边没明没夜的抢救康凡一边反复的说着同一句话:“康凡你要走时一定带上我,别丢下我一个人。”
野战医院里的众人默默地侍候在左右,终日以泪洗面,不敢擅离半步。
周师长得悉后,亲自开了辆“铁马”军车领兵冲进安东,将安东县县长一家尽数赶出县衙,重新把康凡与贺水秀安顿在条件较好的县衙里,然后拎了一支02式冲锋枪,拉着李队长就要上车。
“不杀光这些倭寇我周定坤就不是娘养的!”周师长恶狠狠的低声嘟哝着。
众人都知道他想怎么样,能拿得起枪的都要跟着去。
“你们滚开,谁也不许跟着!”周师长象一个疯子似地红着眼,狂暴地拦阻警卫营的官兵们,吼道:“亏你们跟了校长这么多年,他妈的一群废物!”
一个警卫营军官恼羞成怒,也冲着周师长大吼:“你算什么东西,来这里耍威风!就你着急,兄弟们哪个不急?告诉你,这几天兄弟们死的心都有,还轮不上你来教训我们!”
周师长抡起枪就砸。警卫营的官兵们也立刻大打出手。周师长的几个卫兵见状也迅速加入战团。一时间,院中打成一团!
“你们这是干什么?!干什么?!”梅香突然间尖着嗓子凄厉地喊了一句。
众人一惊,俱都停下手,惊愕地望着梅香。
梅香愣怔了一会儿,眼睛一闭,软软地滑坐在地。几名女护士急忙冲过去搀扶。众人傻了眼,面面相觑,偌大的院子一刹那变得鸦雀无声。
“愿意去的都跟我李晋卿走。”李队长说完,哗啦一声扯了枪栓,直楞着身子走出县衙。
众人纷纷紧跟而去,只剩了警卫营的官兵们垂头丧气的蹲坐在院子里。
康凡醒来时差点没有认出梅香来,她憔悴得脱了形,而旁边的贺水秀也几乎是一个模样,可想而知在自己昏迷的这几天中她俩的身心经受了怎样的煎熬!
康凡的泪水不禁涌出眼眶,但他立刻就换了一张笑脸,说道:“我见到我们军长了。他说:那么多战友在等着你,你怎么就睡着不想起来啊?那些军训的学生们都哪里去了啊?我怎么一个都见不着了呢?你小子可得把他们给我照顾好了,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不饶你!我吓出一身冷汗,从床上蹦起来就往外冲。可我走错了地方,是从敞开的窗子跳下去了。我感觉自己象是摔散架了,浑身都在疼,我还想爬起来继续冲,可我怎么努力也动不了。我心里那个急呀!然后就醒来了。”
梅香笑了,“他们都在,一个都不曾少。不信你看。”
康凡揉了揉眼睛,看清楚了围在病床四周那一张张熟悉的年轻面孔,一时好不欣慰。他开心地笑着,但梅香的同学们却都是一脸泪水。
钟汉强、多诺万和朱迪从人丛中挤到康凡跟前,未等康凡开口,朱迪就不顾一切地扑到床边,美国女人就是与中国女人不一样,连哭声都不是象梅香那样的“呜呜”声,而是“哇哇”大哭,好一个惊天动地!
康凡笑道:“朱迪你就不能哭得含蓄些?附近说不定还有日本人呢!”
朱迪仰起泪脸,执拗地喊:“我就这样哭,我就这样哭,去他妈的日本人吧!”
梅香笑道:“康凡,这里是省城医院,不是安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