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悄悄地看了看似乎很“辛苦”的夫婿大人,小脸红红的伸出了自己的两只小手,往下摸、往下摸、往下摸…………
胤禛闷哼了一声。
半刻钟后,甜儿小脸皱巴巴的团在一起,呜呜……怎么还不出来,手都酸死了,她不要弄了啦……
胤禛强行按住,满脸“扭曲”的低吼道:“给我负责到底。”
么么……
夫婿大人,难道你不知道,好吃懒做、臭屁爱美、半途而废才是妾身的主属性啊!
于是,等到“被负责”的胤禛大爷,心满意足的扬长而去时,可怜的甜儿已经累的倒床不起了呜呜……讨厌……手都破皮啦……
“苏培盛。”
“嗻。”
“去查查那个钱嬷嬷,爷绝不允许有二心的人来接近福晋。”
“遮。”
苏培盛提着灯笼小心的为主子照着前路,暗红的灯笼散着幽幽的红芒,把两个人的影子拉的极长。
“主子”他小心翼翼的说道:“黏十一来报,您交代的事已经完成。”
胤禛闻言,脚步倏地一停,脸上的表情于黑夜中看不大清楚,但说出的语句,却是极冷、极淡地,他说:“可惜了。”
而至于可惜什么,那就无人知道了。
夜半时分,十四阿哥府却灯火通明。
完颜氏呆呆地靠在床边,一双手捂住自己的小腹,满脸的死白之色。
“福晋!”贴身丫鬟墨桃眼睛红的发肿,哽咽的劝道:“您就别难过了,保重身体要紧啊!”
“身体?”完颜氏留下豆大的泪珠,喃喃地说道:“我孩子都没了,保重身体又有什么用。”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孩子呢、孩子呢、孩子呢、孩子呢、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我心心念念这么多年、我忍辱负重这么多年,才怀上的孩子呢?为什么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没有了……
抬起手死死捂住自己的脸蛋,完颜氏嚎啕大哭。
等十四阿哥胤祯匆匆赶回来时,完颜氏已经哭死过去好几次了。
今儿他本是在八阿哥府吃酒,人都已经醉了,没想到半夜却被人摇醒说府里出事了。
他与完颜氏成亲几年,感情还是不错的,对于这个嫡子也是期待的,没成想今日却出了这样的茬子。
“到底是怎么回事?”胤祯年轻的脸孔因愤怒而扭曲着,对着一旁伺候的下人们,大吼道:“福晋为什么会流产?”
底下的人,噗通通跪了一地,却没有一个人能说出到底是怎么回事。
福晋上床休息前还是好好的,谁知睡到了半夜,就会流产了呢?
“爷、爷、你终于回来了!”完颜氏从“昏迷”中醒来,看着身旁的丈夫,失去孩子的冲击让她整个精神都处于崩溃的边缘:“爷,有人、一定是有人害了咱们的孩儿啊!”
胤祯今日心情本就极坏,闻言,立即霍然怒吼道:“是谁?”
“是、是、是……”完颜氏神情狂乱的说道:“是舒舒觉罗氏,一定是她,她怕妾身生下嫡子,抢走弘春的地位,对,一定是她,一定是她……还有芳氏,芳氏那个贱人面甜心狠,肯定也参与了……伊尔根觉罗氏也有可能…………”
随着完颜氏状若癫狂的属遍府里的每一个女人,胤祯的神情也由怜惜升到了厌恶。
“孩子没了,福晋怎么就不找找自己的原因。”
撂下这句话,胤祯转过身,就扬长而去。
只留下愣住了的完颜氏。良久后,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再次响起。
☆、第17章 出门
当甜儿知道十四福晋完颜氏不幸流产的事时,已经是很多天之后了。
“怎么会这样?”放下手里的针线篓,她一脸惊愕的喃喃道。
尤还记得进宫那日,完颜氏脸上流露出的幸福笑容,却不想今日会发生流产这种事情。
对面的胤禛闻言,则神色淡淡地拿起一件小小的衣裳,皱着眉问:“怎么是旧的。”
“刚出生的小孩子皮肤嫩,穿新的会划伤他们的皮肤,这种软软的旧……唉呀,爷,您又打岔……”甜儿娇嗔地瞪了某人一眼。
她刚刚明明说的是完颜氏的事情嘛!
“老十四家的事情,你少管。”胤禛伸出手一脸柔和的摸了摸甜儿尚未凸起的小腹:“好好给爷养儿子要紧。”对于某人随时随地,都要摸摸肚子的行为,甜儿已经习以为常了,只意思意思的嗔了声,随后轻叹口气道:“额娘一定很伤心吧!”
德妃对完颜氏肚子里的孩子有多看重,甜儿可是亲眼见着的,如今孩子没有了,她的难过怕是不小的。
胤禛抬起头看了眼甜儿。
小妻子一双好看的眉头微微皱着,大大的眼睛里闪烁着悲伤的情绪,没有丝毫的掩饰也没有丝毫的做作,她是真的很难过。
为什么呢?她们给了你那么大的难堪,为什么还要替她们难过呢?
“你——”他声音有些嘶哑的问道:“不恨她们了吗?”
“恨?”甜儿好像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样,吧嗒吧嗒眨巴了两下眼睛。
然后,在下一瞬间撅起了自己的小嘴巴。
“在爷心里,我就是那么小肚鸡肠的女人吗?”
傻丫头!胤禛看着她梗起小脖子的样子,无声的摇了摇头。
你可知道,若不是你恰逢适会的传出怀孕的消息,德妃说的那些话就能毁掉你所有的名声,到那时你拿什么在众人面前立足。
“……再说,额娘后来不也让人给我带来好些药材的嘛!”甜儿看着男人幽深的眼神,柔柔的说道:“不管怎么说,她也是咱们的额娘啊!”
血脉,那是什么时候也抹不去的羁绊。
胤禛沉默不语。
“我明儿让翡翠去寺里进些香油钱,让那里的大师为念几日往生咒,不管怎么说,最可怜的还是那个孩子。”说着,她便把自己的小手附在了胤禛的大手上,两个人同时抚摸着那软软的平坦里面孕育的是一条小小的生命。
这一刻,就那么一刻,胤禛的心里突然生出了一丝丝的悔意,也许他不该……
如同世间大部分东西都是对立的一样,有白天就有黑夜,有坏事便有好事,在将近年底的时候十三福晋兆佳氏终于平安诞下一子。
洗三的那天,在甜儿的再三要求下,胤禛才带着她一块去的。
“宝宝好可爱哦!”甜儿眼睛发亮的看着大红刻丝襁褓中的小奶娃儿,他看起来是那样、那样地小,似乎一碰就会碎掉的样子。
半躺在床上的兆佳氏闻言则打趣的说道:“四嫂不必着急,用不了多久,你也会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孩子。”甜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心里面却不由自主的升起一抹期待。
两人说笑了一会儿后,有丫鬟过来禀告道:“五福晋和八福晋来了。”
“这两人怎么碰到一起了?”兆佳氏微微坐起身子,扬声道:“快请。”
甜儿闻言也收回了看着宝宝的视线,向着门口望去。
但见片刻后,两位华服女子,在众多丫鬟的簇拥下款款走了过来。
五福晋戴佳氏依然是甜儿记忆里的那副孤傲样子,人家大喜的日子,她却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裳脸上冷冷淡淡地,不见任何喜色,而八福晋郭络罗氏的到来则让甜儿眼前霎时一亮。
便见此女年约二十四五,身着一件冰蓝色的云水双蝶旗服,披着一件纯白色的貂毛大鳌,怀里抱着个紫金葫芦形的珐琅手炉,脸如新月,肤如白雪,一双青黛似蹙非蹙,腰身盈盈一握,看上去仿若九天之上的仙女,真真是个绝色倾城地大美人。
妯娌几个见了,自当相互问礼。
甜儿虽然年龄最小,但托胤禛的福,反而要先接受她人的一礼。
五福晋性子寡淡古怪,但对于兆佳氏还是很不错的,把一对赤金缠丝玛瑙镶南珠的灿烂项圈,轻轻地放在孩子身旁,她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些笑容,轻声道:“孩子很好,闵柔,恭喜你。”
兆佳氏闻言,眼眶立时便红了起来,她与五福晋打闺阁的时候就是朋友,如今又同为皇家儿媳关系更是亲密,可是看着昔日无忧快乐小姐妹,成了如今这幅清冷寡淡生无可恋的样子,她心中也是难受的。
“看看,咱们十三福晋这是喜极而泣呢!”郭络罗氏的声音适时响了起来,便见她面带微笑的递过手里的帕子:“知道你高兴,可别忘了,还在月子里呢,哭不得的。”
兆佳氏笑着接过帕子,有些缅甸的道:“让嫂嫂们见笑了。”
八福晋郭络罗氏虽然气质如仙,但却并不孤高寡合,反而非常健谈,她声音轻柔,用词有趣,往往几句话就能引得旁人轻笑出声,当真让人心生好感。
甜儿也由一开始的微微局促放松了下来。
“早就听闻咱们的四嫂是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儿,今日一看,果不就是如此。”郭络罗氏热络地拉着甜儿粉白的小手,语气真挚的赞美道。
“八弟妹谬赞了。”甜儿缅甸的说道:“你的贤名,才是名惯京城呢!”
这句话,甜儿说的绝对是真心实意。
如果说四阿哥胤禛是以“命硬克妻”而闻名于世的话,八阿哥夫妻便是以“贤孝”二字,而被众人称道。
特别是八福晋,很多年前她的祖母,老安亲王妃得了一场怪病,已到了药石罔效的地步,后来也不知谁出了个偏方,说若是用至亲血脉身上的一块肉做药引,可治此病。当时年仅稚弱的八福晋听闻后二话不说,回到房里便用刀剜下了臂上的一块肉来。割己肉而救祖母,这是天下至孝啊从那以后郭络罗.蕙兰之名传遍京城。
成了天下女子的楷模。
两个人你恭我维的说了一会儿话,外面就来报,说是“洗三礼”开始了,要把孩子抱出去。
甜儿以前不曾看过这种场面,心下是有些好奇的,可是想着胤禛嘱咐的话,就没敢动地方,只能老老实实的呆在里屋。
片刻后,外面传来一声尖锐的啼哭。
床上的兆佳氏脸色立即就变了,掀开被子,就要下地。
“你做什么!”五福晋狠狠地拍了下她的手臂,呵道:“孩子没事儿,老实呆着。”
兆佳氏也只是一时慌张罢了,冷静下来,便知道这大概是喜婆在给孩子做礼呢。看着嘴角含笑的几人,她有些不好意思垂下了眼睛。
“当了母亲就是跟是跟以前不一样了啊。”忽地,八福晋很有感触的轻叹了一口气:“孩子的一举一动,都牵着当娘的心。”
兆佳氏闻言则有些尴尬的沉默了一下。
五福晋一项不受五阿哥喜欢,这些年来,更是连屋子都很少去了,想要有孩子怕是很难。郭络罗氏倒是与八阿哥夫妻情深,可惜也不知怎么回事,这些年下来,竟是一个次都没怀上过。在这一点上,堪与从前的四贝勒府相提并论。
“话说回来,还要在这里恭喜四嫂呢!”郭络罗氏话头一转,对着甜儿道:“四爷一定高兴坏了吧!”
甜儿缅甸的笑了笑,没有回答。
洗三礼结束后,甜儿随着胤禛上了回府的马车。
不过在走之前,她倒是看见了八阿哥胤禩,果真是个丰神俊朗的翩翩佳公子呢,甜儿想着,他和身旁的郭络罗氏真是相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