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们走进那手表专卖店。我叫售货员把我所看中的钢表拿给我看。没想到这钢表我一眼看去,十分喜欢,而拿在手上的时候,则更加喜欢,喜欢得不了。
雨晴温柔一笑:“你很喜欢?”
我点了点头:“好喜欢!”接着去问售货员这钢表的价钱,一问之下,吃了一惊。这钢表原价要九千多,即使现在打了折扣,也要卖六千多。
好贵!seiko的手表果然价值不菲、价格惊人。
平时的我对穿着的要求很简单,不会刻意去买名牌衣服、裤子和鞋子。我总觉得那些东西不是我生活的重点,不值得为此花费。因此此时此刻,我如此喜爱这支手表,如此渴望得到它,这种情形,对于我来说,可是相当罕见。
千金难买心头好。如果是以前,我最多犹豫两秒,就会把它买下。说真的,六千多块,说少不少,说多也不多,用六千多块买下我所喜爱的东西,让我心情愉悦,那可相当值得。
不过那是以前。现在我失业了,没有收入,积蓄也越用越少。每个月的房租、水电费、电话费等,已开始让我感到稍有压力。我甚至为了省钱,连m6也不开了,转开摩托车。六千多块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而且认真一想,六千多块买一支手表,好像有点不值得,好像有点太奢侈了。
我把手表拿在手上,细细端详,爱不释手。
雨晴看透了我的心思,在我耳边轻声说:“很想要?”
我笑了笑:“是很想,但我觉得太贵了,买了不值。”
雨晴微微一笑:“真的喜欢就买吧,我从来没见过你如此喜欢一件东西。”
听她这样一说,我又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把手表放下,拉着雨晴的手,一笑道:“走吧。”
走出专卖店,雨晴说:“其实我也觉得那手表挺好看的,蛮适合你的。”
“是呀,”我呵呵一笑,“不过得不到的东西才是最好的。有你在我身边,我已心满意足。做人怎能贪心?怎能不知足?想当年,如果张无忌贪得无厌,非要把乾坤大挪移炼到尽善尽美才肯罢手,那他早就挂了。”
雨晴抿嘴一笑,向我做了个鬼脸:“呆子。”
又逛了一会,见时间不早了,我们便回到码头附近,在香港太空馆里随意地看了看,便来到星光大道。据说星光大道上,常有明星出没。
走着走着,经过李小龙的铜像之时,忽然两个mm走过来,其中一个对雨晴说:“hello!我们想和你合拍一个照片,可以吗?”
“唔?”雨晴搔了搔脑袋。
另一个mm立即说:“没什么,我们见你长得太漂亮了,所以想和你合拍留念。”
雨晴听mm如此赞美,头稍微一低,望了望我。我笑了笑,右手一摊,做了个无所谓的手势。
“帅哥……”那首先说话的mm叫了我一声。我还以为她见我长得帅,也想跟我合拍一张照片,刚做出欣然答应的表情,没想到她接着却说:“麻烦你帮我们和你女朋友拍个照片。”不等我说话,已把相机塞给我。
我哭笑不得,以李小龙的铜像为背景,帮雨晴和两个mm拍了一个照片,刚把相机还给mm,又有一对情侣走过来对雨晴说:“我们也可以和你合照一张吗?”
那对情侣和雨晴拍完照,竟然又有几个mm走过来,要和雨晴合照。我转头一望,竟见旁边还有几个人在等候,似乎等mm们和雨晴合照完,就要上来和雨晴合照。
接下来,要和雨晴合照的人竟越来越多,络绎不绝。人们越来越疯狂,把雨晴围住,我开始站在雨晴身旁,后来被越挤越远,最后竟站到了人圈之外。
如此情景,我也不好发作。
只听身边几个男生在谈话。
“喂,是谁被围在里面?”
“不知道呀,不过我刚才好不容易望了一眼,是一个超级漂亮的美女。”
“是明星吗?”
“应该是吧。常常有明星出现在星光大道的。”
“是哪个明星?”
“那我就不清楚了,不过真的好漂亮,我从来没见过长这么漂亮的美女。”
“我也想和她合拍一个照片呀。”
“现在人这么多,怎么挤进去呀?”
我在人圈外又等了几分钟,见前来凑热闹的人有增无减,围住雨晴的人圈越来越大、越来越密。我看了看手表,见和抒悦约定的时间快到了,心中焦急,正想挤进去,把雨晴拉出来。怎知我还没行动,已听雨晴在人圈里说道:“对不起,请让一让。对不起,请让一让,我赶时间。”
接着,只见雨晴挤开人群,逃出人圈。她环顾四周,找到了我,脸上露出了笑容。她飞快地走到我身边,拉住我的手,和我匆匆“逃离”现场,把目瞪口呆的、议论纷纷的人们留在身后。
215:邮轮之旅
“如果,”我一边跑一边说,“刚才有娱乐周刊的记者在现场,明天我们或许就会成为各大娱乐周刊的封面人物。题目是《无名女明星与神秘男子携手逃离星光大道》。”
雨晴呵呵一笑:“说不好过几天还会有一篇《星光大道神秘男子身份揭露——竟是知名小说家》。这样的话,还能帮你的《叙述性诡计》免费宣传一下呢。”
我们一路谈笑风生,不一会来到码头,和抒悦会合。令我和雨晴意想不到的是,和抒悦在一起的竟然还有郑梓沣。
汗,抒悦把他也叫来了?怎么不早跟我说?
郑梓沣见我和雨晴来了,向我们笑了笑:“你们来啦?”
我本来想说:“怎么你也在?”话到唇边,忽然觉得这样说不太好,于是把话硬生生地吞回肚子里去。
雨晴向他微微一笑:“你也在呀?”
话音刚落,小美女抒悦就跑到雨晴身边,挽起她的手臂,热情地说:“表嫂,我好想念你呀。”
不知道是否错觉,我觉得小美女叫雨晴“表嫂”的时候,郑梓沣的脸色稍微低沉了一些。
而我的心,则爽快无比。
虽然小美女把我的敌人叫来了,但她毕竟和我血肉相连,关键时刻,终究是站在我这一边。
小美女和雨晴聊得如火如荼,把我和郑梓沣忽略在一旁。我和郑梓沣也没什么共同话题,客套地聊了几句,便各不言语,面面相觑。
等了一会,超级豪华大邮轮——高达十三层的xxx号终于靠岸。游客们陆陆续续地登船。排队登船的时候,我在小美女耳边低声说:“怎么把他也叫来了?”
“哦?你是说梓沣哥?”
“哼,”我有点不满地说,“除了他还有谁?你跟他很熟吗?”
“是蛮熟的,呵呵。”小美女露出坏坏的笑容,“怎么?表哥?你嫉妒他长得比你帅呀?”
“哼!我用得着嫉妒么?”
“是不是嫉妒,就只有你自己心里才清楚啰。”小美女抿嘴一笑。
其实郑梓沣对我颇为友善(至少表面是),为什么我总对他充满敌意?我也说不清楚。或许小美女说的是对的,我觉得郑梓沣比我优秀得多,对他心生嫉妒,害怕他把雨晴抢了过去。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雨晴这么容易就被抢了过去,那么她也不是我所值得珍惜的完美女友了。
登上xxx号,我们先把行李放到房间里。由于我们只有两个双人房,为免小美女成为大灰狼的夜宵,我只好打消和雨晴同房的念头(反正在家里我们几乎每个晚上都同床共枕)。
我刚想对“大灰狼”郑梓沣说:“我和你同住一个房间吧。”怎知我话没出口,已听郑梓沣对我说:“乐扬,这是我们房间的钥匙,一人一个。”一边说一边递给我一张钥匙卡。
晕倒,他一开始就打算和我同房?压根儿没想过要和小美女同房?到底这郑梓沣是口蜜腹剑的伪君子,还是我一直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认真一想,房间如此安排,其实是顺理成章,合情合理。是由于我对郑梓沣存在偏见,因此想得左了。
但四个人中,有一个人却似乎对如此安排有点不愿意。
只见小美女扁了扁嘴,有点不情愿地说:“我和表嫂同房呀?”
靠!难道小美女早就计划要投入大灰狼的怀抱,自愿当大灰狼的夜宵?唉,女儿家如此主动,真是丢人呀。
幸好小美女情绪变动极快,一转眼间,就恢复了笑容,兴高采烈地对雨晴说:“不过那也好,表嫂,我们聊天聊通宵。”
放下行李,我们到餐厅吃晚饭。一路上,我和雨晴走在前面,郑梓沣和小美女走在后头。走到餐厅门口的时候,我正想走进去,只听那守在门口的马来西亚服务员用英语跟我说了几句话。由于他说得比较快,所以我几乎半句也没听懂。
雨晴嘴唇微张,正想回答,已听后头的郑梓沣用流利的英语回答了服务员的话。服务员点头一笑,向我们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小美女赞道:“哇,梓沣哥,你的英文好棒哟。”
郑梓沣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我的心则感到有点不爽。
我在雨晴耳边低声问:“刚才那服务员说什么?”
“他告诉我们,这船上有三家餐厅,这家是中餐厅,问我们是否决定在这里用餐,每位旅客凭消费卡,只能到三家餐厅中的其中一家餐厅用餐一次。”
我一边听一边点头:“原来是这样。和我所理解的意思差不多。”
雨晴嫣然一笑,挽住了我的手臂。
我心中一甜,不爽心情一扫而空。
吃过自助餐,我们分开行动,我和雨晴先到歌舞厅看了一会表演,接着来到三楼的赌场(船上共有三家赌场),走了进去。
我是一个不喜欢赌博的人,我始终认为“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靠赌博赚钱是几乎不可能的。因此赌博对于我来说,仅仅是用于消遣的娱乐项目。
我和雨晴走到一张赌大小的台前,坐了下来。玩了几局,输了几百块。雨晴拉了拉我的手,在我耳边说:“我们运气不好,别玩了。”
我点了点头:“再玩一两局就走。”
之前已经一连开了七局“小”,这一局,所有人都买“大”。我对雨晴说:“概率上来说,这一局的确是开‘大’的机会比较大,我们要买什么?”
雨晴说:“如果把每一局作为单独的个体来看,这一局开‘大’开‘小’的机会是一样的,既然大家都买‘大’,我们就买‘小’吧。”
“嗯。”听雨晴说完,我毫不犹豫地在“小”格上放了一百块。这一百块,是此时此刻整张台上唯一放在“小”格上的筹码,和其他筹码格格不入。
雨晴接着说:“如果这一局开‘小’,那么很有可能开一二三四中的其中三个数字,我们再买两百块一赔七的‘一二三四’吧,如果输了,我们就走吧。”
我说:“好,就听你的。”
于是我又在“一二三四”上放了两百块。
开!
一二四,小。
整张台上,只有两格的灯亮了。
而那两格上的投注,都是我和雨晴所放的。
真的中了!不仅中了“小”,还中了“一二三四”!
除去本钱,我们一下子赢一千三百元。
我和雨晴又惊又喜。
霎时间,附近的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我和雨晴,或羡慕,或嫉妒,或赞赏,或不以为然。
坐我旁边的一个女人说道:“你们运气真好。”
我煞有介事地说:“我们不是靠运气的。我和我女朋友都是理科毕业的,我们对数学有极深的研究,刚才我们经过精密的计算,知道这一局开‘小’的机会极大,而且有一定的机会开‘一二三四’,所以我们才这样买。”
我顺口胡说,没想到那女人和我身边的几个人却信以为真,听得连连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