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涂彻底恼了,这丫究竟是有多喜欢林嘉啊,搞不好还在背后扎小人贴上她胡小涂的大名天天捅她也说不定。
女人若是捍卫起爱情来,便瞬时变得铜墙铁壁,坚不可摧。
胡小涂捋了捋额前碎发,硬起脖子,“同学,你闲事儿管的太多了啊,容易长痘。”
狐狸精同学继续笑,露出一排整齐漂亮的小牙,“我天生丽质,不怕。”
胡小涂被这不害臊的狐狸精击碎最后一丝忍耐,劈头就骂,“你丫谁啊,想当小三儿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分量,我告诉你,林嘉是我的,谁敢跟我抢我跟谁急!”
狐狸精同学好整以暇地看着已经炸毛的胡小涂,憋着笑,直到廖之予过来揽住她的肩,她才小鸟依人地退到男人身后,“这么快?”
胡小涂愣,这突然出现的男人,不是传说中的校草是谁?他和她怎么好像……都认识自己?
男人冲着胡小涂笑,“嫂子,林哥一会儿就过来。”
胡小涂自诩沟回多且深的大脑飞速转了一圈,后知后觉地“噢”了一声,然后盯着对面这对璧人发愣,现在的女人太阴险太可怕太匪夷所思了,好端端的校草不要,非要跟她抢林嘉那个劣质股,果然胸大无脑。
后来当林嘉气喘吁吁地跑到胡小涂跟前的时候,胡小涂还在一个劲儿地对苏蜜进行腹诽以及眼神攻击。
林嘉扳过胡小涂的肩,刷的一声单膝下跪,手里擎着个小盒子,“小涂,我现在只能买的起这个,不过你放心,三年之后我一定给你买一个漂亮的钻戒跟你求婚。小涂,原谅我好不好?”
胡小涂终于破涕为笑,拿起那枚闪亮的白金戒指,套到自己手上,扭头冲着苏蜜扬了扬手,“喂,听见没,他将来娶的人是我,你没希望了。”
……
当年,为何但凡回忆,开起头来都要用当年。
再抬眼时,胡小涂发现自己脸上已经挂了两行泪。她哭得无声无息,了无痕迹。就像她的初恋一样,来的悄然,走的也悄然,并且吝啬到连滩泥水都没给她留下。
她胡小涂当真是个傻子,竟然一根筋地等到三年后,眼巴巴盼着林嘉拿颗钻戒跟她求婚,结果却盼来了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比起未来的锦衣玉食,我觉得你胡小涂根本就算个屁。
甩了甩头,胡小涂最后一次劝自己,林嘉都不要你了,你再这么要死要活你就真是个屁。
胡小涂从不讨喜的回忆里抽离出来,洗了把脸,直到胸口不再剧烈起伏,她才扭头走出去。
胡小涂记忆力还算不错,至少能在雕梁画栋的繁复走廊里拐回自己的包厢,抬眼瞅了瞅房间号,没错,放心地推门而入。
“狐狸,我回来……了……”
胡小涂一只脚还留在门外,踏进去的另一只便触电一样,嗖的一下收回来。
良久,胡小涂不可置信地退到门外,再一次看清楚房间号。
真的没错。
再定睛,沙发里的男人,勾唇笑。
胡小涂的聪明大脑转得飞快,随即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的彻悟表情,下一秒,悔恨之心漫过头顶。
——她怎么就怜悯了一个牛郎。
这牛郎手里还把玩着胡小涂刚捐出去不久的大红毛线围巾,手指细长又干净,整个画面协调无比,在胡小涂看来却像是一只鸭在亵渎一件高雅艺术品。
胡小涂乜了一眼已被牛郎打发时间用的线团,没好气道,“这里原来那个女的呢?”
牛郎耸耸肩,摊手,表情很无奈,意思很明显,还能去哪里?
这让胡小涂很郁结。
明明是她一时脑热请苏蜜出来找俩牛郎玩玩,结果这妞儿不等自己回来,跟着另一个牛郎跑别处嗨了。
怎么着也得让她胡小涂先挑一挑啊,留给她一个连羽绒服都买不起的穷酸货,苏蜜这丫真不愧是个小狐狸精。
3、03 关于卖身 ...
胡小涂顿时落下几分情绪,转眼仔细看看沙发里跷二郎腿的牛郎,皮相俱佳,身材也够男人味儿,可惜啊可惜,不去当模特非要做牛郎,真是白瞎了。
如果换在某cbd的某写字楼里,这种男人将会是多少女人趋之若鹜的对象,怀拥美人,环肥燕瘦,哪里犯得上来这种烟花之地出卖自己的色相和身体?
胡小涂的真性情再一次暴露出来,她不禁对着眼前这花一样的男子唏嘘不已,生不逢时,时运不济,流年不利……胡小涂毫不吝啬地把自己的专属词汇挨个往牛郎身上安。
此刻的胡小涂,亦特别希望自己能像午夜剧场里演的那样,富家公子见到遁入红尘的良家女孩,大手一挥,说一句“你走吧”。
或者大手一挥,一沓银票拍上老鸨的脸,说一句“让她跟我走”。
只可惜胡小涂既没那么大的手,也没那么大的手笔。
说到底,这招牛郎的钱还戳进去她大半个月的工资,她没那么圣母,门槛费既然花了,就不能浪费,不然对不起党、国家和人民。
在心里略表对牛郎的同情之后,胡小涂一屁股挨着男人坐下来,脸一侧,淡笑,“你是卖艺还是卖身?”
任以行被生生噎住,良久,他意味深长地笑道,“那你想要买什么?”
与他外形很相称的磁性声音悠扬响起,胡小涂怔怔地看着他,心里再次感叹,真是命运弄人,当真白瞎了一个声色俱佳的美男子,委身风尘做这种见不得光的勾当。
不过转念想,这是两厢情愿的事,他愿意出台,她愿意消费,这是完全对等的宾客关系,犯不上她这么圣母。
至于是让他卖艺还是卖身,她胡小涂当然会义无反顾地选择高尚的卖艺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