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素本想问桑暖她到底在搞什么鬼,就听到澹台封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桑暖的脸色已经冷了下来,夙素也没再问下去,只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低声哼道:“等回去我再慢慢审你!”
桑暖抿着嘴笑了笑,对着夙素讨好地眨眨眼睛,夙素白了她一眼,伸手扶着她站了起来,两人一起回过身,迎向了站在冰渊前的几人。
夙素将刚才随手捡起来的白玉小杯还给风一青,睁眼说瞎话,“灵果果然有奇效,阿暖一喝下就立刻醒了。”
桑暖自然也不会拆穿夙素,顺势对着几人微微欠了欠身,行礼道:“多谢各位为了桑暖的事奔波劳累。”
风一青上前抓起桑暖的手为她把脉,见她脉象平稳,呼吸匀顺,终于放下心来,松开她的手,下一句便问道:“是谁伤了你?”
桑暖昏迷的时候,什么都知道,这个男人对她的关切她也能感觉得到,或许他真的亏欠母亲,却不曾亏欠她,掩下眸中的情绪,桑暖摇摇头,柔声回道:“不知道,当时我只是觉得后颈一疼,什么都没看清就晕了。”
看到桑暖对着风一青柔声细语,澹台封心中很是不愉,从他知道桑暖的生辰之日起,便已猜测到她是自己的女儿,如此看到她与他的宿敌这般亲近,怎能不怒。澹台封一脸慈爱地看向桑暖,朗声说道:“只要人没事就好,阿暖啊,你以后要多叫小心,等回去后,我安排两个侍卫好好保护你。”
桑暖眸光微闪,冷淡地回道:“桑暖不敢劳烦澹台将军。”
“傻孩子,过了年,你就满十九岁了吧。”澹台封轻叹一声,说道:“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和桑冷,其实你是我的女……”
“是你的女儿是吗?”桑暖截下了那两个字,忽然便笑了起来,笑声张扬中还带着几分讽刺。
我本不预找你麻烦,谁知你还恬不知耻地送上门来,那就别怪我了!桑暖抬眸看向澹台封,上下打量着,那目光丝毫不像是在看长辈,看完之后,还轻轻摇头,状似不解般笑道:“母亲生前确实有很多面首,没想到澹台将军居然也是入幕之宾?母亲留下的手记中,有一本专门记载了得母亲宠爱的面首们各自的出彩之处,我竟没在上面看到澹台将军的名字,真是奇怪,以将军的家世样貌学识,不应该得不到母亲欢心才是啊?”
“住嘴!岂、岂有此理!”她的意思,是说他是墨桑的男宠吗?!澹台封怒不可遏,他完全没有想到,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女子,说起话来,竟然如此放肆,指着桑暖,澹台封怒斥道:“为人子女,怎么能这般侮辱自己母亲,毁其清誉,实在大逆不道。”
“清誉?”桑暖笑得更加肆意了,“澹台将军与我母亲从未婚配吧?你却说,我是你的女儿,意思不就是说我母亲尚未婚配便*于人,还生下了孩子,你这么做,就不算侮辱我母亲,坏她名声毁她清誉了?”
澹台封胸中怒意翻滚,他身为将军府的大家长,不管是妻妾还是子女,没有一个人敢如此与他说话,一时间,澹台封被桑暖的话噎得竟然说不出话来。
桑暖终于收起了笑容,冷眼着看着澹台封,他是不是以为,她从小无父无母,所以现在他这样身份尊贵之人愿意认她,就是她的幸运,她就应该感激涕零了?还是以为她身后无人,所以便软弱可欺了?若是他这么想,此刻她就要让他知道,自己错的究竟有多离谱。
“澹台封,让我来告诉你,我母亲墨桑,一生不拘世俗,恣意行事,她身为唤狼岛之主,圈养几个男宠又算得了什么?母亲从未在乎过我与桑冷的父亲是谁,我就更不在乎了,你听好了,我姓墨!从今以后,莫要再提父亲二字,否则唤狼岛与你澹台家于海上再来一场较量,也未尝不可!”
桑暖的声音素来温和清润,但在这冰渊绝壁之上响起,听起来竟如冰刃般锋利,刀刀见血。桑暖本就与墨桑长得极像,此刻肆意张扬的她,与墨桑竟然有九分相似,除了风一青一脸呆滞痴迷地看着她外,墨遮和澹台封都不知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夙素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墨桑前辈年轻的时候,这般……这般放纵不羁。而且,阿暖你也太猛了吧,这一番话,说的对面那几个老家伙个个面色铁青。
阿暖果然是墨前辈的女儿,之前那些温柔浅笑、谦和有礼,都是假的吧……
夙素把头压得很低,怕自己控制不住,在这样的场合笑出声就不好了。
一时间,本就寒冷的冰渊之上,此时更是冷得入骨,好在墨渊冷淡的声音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时辰不早了,还是快点过去吧。”
墨遮终于从刚刚的失神中缓过神来,轻咳了一声,掩饰着之前的失态,对着桑暖低声说道:“桑暖身体才刚好,就在这里休息吧,我们很快就回来了。”
“不行。”桑暖沉着脸,冷声说道:“我听素素说,澹台将军认为我赠与她的白玉钥匙是假的,多说无益,一会儿试试便知,我倒很想看看,真的白玉钥匙,母亲是留给了一晌贪欢的情人,还是留给了我这个女儿。”
澹台封鹰眸中迸出一股杀气,夙素相信,若不是他还想进入墨家禁地,肯定早就对桑暖动手了。
夙素微微扭头,眼光扫过澹台夜冽,心中有些疑惑,他的反应很奇怪,自己的父亲被人如此羞辱,他却只是站在角落看着,连开口帮腔都没有,他太过安静了,就像是刻意让自己不存在一般。
“桑暖应该不会武功吧,走绳桥过去对你来说,太危险了,钥匙在夙素手里,让她替你印证也是一样的。”墨遮显然也感觉到了这股杀气,身子一侧,看起来像是不经意的动了一下,实则刚好挡在澹台封前面。
夙素知道桑暖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到禁地去,这时候夙素自然是要助她一臂之力,连忙说道:“没关系,敖三背阿暖过去就行了。”
桑暖之前还是万事都能坦然以对的脸上,微微一僵,夙素没有错过她这一瞬间失神,低声问道:“怎么了?”
桑暖拧着眉不说话,夙素回头看了一眼敖三,他只是低着头,也看不清神色,夙素想了想,小声说道:“要不……我背你?”
那绳桥很是动荡,冰渊两端的距离也颇长,桑暖想到夙素背后还有伤,微微咬唇,最后还是摇摇头,转身走向敖三。
敖三却像是被什么吓到了似的,惊愕地看着桑暖。桑暖美丽的眼眉微挑,低声说道:“怎么?你不愿意?”
敖三顿了一下,连忙转过身,把背后贡献了出来,桑暖的嘴角若无似无地勾了勾,轻轻揽住了那人的脖子,感觉到他浑身一僵,桑暖脸上划过一抹极淡的红晕,干脆闭上眼睛,就当自己还晕着好了。
“走吧。”看到敖三背起了桑暖,墨遮率先跃上了绳桥,墨家似乎修的是内家功夫,内力很深厚,只见他体态轻盈,黑袍纷飞,如一只展翅黑鹰,瞬间便跃出了七八丈。
澹台封对澹台夜冽使了一个眼色,让他先行,澹台夜冽点头,也跃上的绳桥,澹台封紧跟其后。接下来便是敖三背着桑暖过去,风一青跟在后面小心翼翼的照看着。
等到最后的风一青也走到绳桥中间时,夙素准备跟上,却发现墨渊还站在原地。夙素看向他身后,目光又在冰渊之上转了一圈,都没有看到厉阳的身影,夙素小声问道:“厉阳呢?”
墨渊不知道之前在想什么,直到听到夙素的声音才回过神来,说道:“我让他去做别的事情了。”
夙素本来已经快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瞪着墨渊,一副恨不得给他两拳的样子,“你的毒还没完全解完,功力尚未恢复,禁地里又不知道有什么,这种时候,你让厉阳去做别的事情?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说到后面,夙素简直就是在吼他,那模样看起来又凶又悍,墨渊却是笑了起来,朝她走过去,指了指前面,笑道:“再不过去,就跟不上咯。”
夙素回头看去,果然看到走在最后的风一青身影已经渐渐消失在冰雾之间。
夙素白了他一眼,往后退了一句,哼道:“你走前面!”
墨渊点点头,倒是没和她争,听话的走在前面。绳桥看起来挺危险的,不过对于功力不弱的人来说,实在不算什么,但是夙素就是很担心墨渊,因为之前风一青说过他三日之后再催动内力,便会伤及根本,今天刚刚好是第三天,不知道他现在这样会不会对身体有损害。
心里这么想着,夙素脚下发力,追了上去,手直接抓住了墨渊的手腕,墨渊脚步一滞,回头看她,夙素轻咳一声,刚想说话,墨渊反手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笑道:“我忘了,你会害怕,这样就不怕了。”
夙素嘴角一僵,脚下差点踩空,墨渊的手抓得更紧了。于是,两人便这般手拉着手,慢慢地磨蹭到了冰渊对面。
等他们到的时候,对面的人早就等待多时了。
夙素有些不自然的挣开墨渊牵着她的手,开始打量着周围。他们此刻站在一面冰墙的前面,这面冰墙晶莹剔透,几乎像一边镜子一般,冰墙正对着他们的地方,有一扇巨大的石门,此刻石门大开着,七个人一字排开的站在门前。
他们也是穿着墨色长袍,比起墨家其他人,这几人不仅仅只是表情淡漠而已,每个人脸上都像是带着一张冰雕的面具一般,完全可以算得上面无表情。
他们不会就是所谓的长老吧,看上起倒是一点都不老,除了唯一的一个女子,两鬓微白,估摸有六十多岁的样子,其他的几人都是男子,年纪应该都和墨族长差不多。
这几人中,果然是以那名老妇人为首,只见她只是对着墨遮点了点头,便冷声说道:“灵石之匙在哪?”
这次澹台封没有推脱,直接从怀中拿出了木盒,取出了钥匙。看他这般爽快,夙素也从袖间拿出了墨渊昨日给她的白玉钥匙,递到桑暖手里。
站在老妇人身边的男子走向桑暖,想要收走她手里的白玉钥匙,桑暖往后退了一步,将手中的钥匙握在掌心,冷声说道:“没到地方,钥匙可不能交给你们。”
老妇人看向桑暖,声音又冷了几分,“难道墨家还能吞了你那把小小的钥匙?”
桑暖似乎不惧,轻哼道:“这可难说了。”
老妇人的目光又在桑暖脸上转了一圈,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眉头几不可察的皱了皱,随即很快恢复了之前的冷硬,“你是墨桑那丫头的女儿吧。”
不等桑暖回话,老妇人收回视线,不再看他们任何人,转身走进了身后大开的石门,冷冰冰的声音从石门内传来,还带着几分回响,颇为阴森,“你们非要进便进吧,到时把小命丢了,可怪不得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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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别字我一会改~
☆、第一百章 墨家禁地(上)
不等桑暖回话,老妇人收回视线,不再看他们任何人,转身走进了身后大开的石门,冷冰冰的声音从石门内传来,还带着几分回响,颇为阴森,“你们要进便进吧,到时把小命丢了,可怪不得别人了。”
站在石门外的几人看都没多看他们一眼,便跟着老妇人一起进了石门。
“各位想清楚了,再进来不迟。”墨遮站在石门前,朝着几人微微拱了拱手,看了墨渊一眼,没有多说什么,便也转身走了进去。只留下他们一行人,站在冰渊之上。看着那扇古朴而高耸的石门,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想法,一时间,竟没有人跨出第一步。
最先迈开步子跟上的人,居然是桑暖,只听她轻哼了一声,脚步没有一丝迟疑地迈进了那扇石门。
桑暖动了,夙素自然也跟了上去。都到了这里,没有不进去的道理,其他几人也不再耽搁,陆续走进了那扇代表着墨家禁地界限的石门。
夙素以为,石门后会是一个大冰窟,即使不是冰窟,这山洞外面全都覆盖着寒冰,洞内肯定很冷。但事实上,完全相反,这里面一点都不冷,还很暖和。
他们现在所在的这间石室很大,周围的石壁不像一般开凿出来的山洞那般凹凸不平,石室的墙面都是用石板铺设而成。室内有很多烛台,点满了蜡烛,亮如白昼。石室左右两边的墙面上,挂着十几张夙素看不懂的图,这些图的下方,对应着一个打坐用的蒲团。夙素抬手,轻轻抚摸石壁,居然……是温的?
这里就是墨家的禁地?夙素在心里暗自比较,这间石室藏身在荆棘丛之后,位处冰渊之上,还用心的开凿出这么大一间温暖的石室,和夙家供奉黄金八卦盘的那个普通的天然山洞比起来,实在讲究得多。
“几位既然进来了,便请移步到此处吧。”
又是那道冰冷的女声,在石室里响起,众人抬头看去,只见墨家的几位长老,正站在石室的尽头,等着他们。
夙素走近,才看清几位长老身后那面墙,既不是冰也不是石板,是一整面紫铜铸造的铜墙。墙面的四个角,雕刻着如荆棘一边的暗纹,正中间的位置是一个八卦的图形,与紫金八卦盘的纹路极其相似,八卦中心交汇的位置,有一个圆孔,想必就是白玉钥匙的孔洞了。
待他们站定,几位长老便往右边退了几步,让他们能清楚的看到那整面铜墙,老妇人也没有多余的话,直接问道:“谁先来?”
桑暖微微一笑,这时的她倒没有了之前地咄咄逼人,“敬老尊贤,自然是让澹台将军先。”
澹台封此刻也不再装什么慈父了,冷冷地看了桑暖一眼,便拿起手中的白玉钥匙,走到铜墙前面。将白玉钥匙对准孔洞的位置轻轻推了进去,钥匙没入三分二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之后不管澹台封怎么用力,钥匙也不能再前进一丝一毫。钥匙本来就是假的,一切不过是做做样子,澹台封将钥匙拔了出来,退到一旁,脸上丝毫没有尴尬之色。
这种时候,没有人有心情去奚落嘲笑澹台封,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桑暖手上。
走到铜墙前,桑暖深吸了一口气,如澹台封一般,将白玉钥匙轻轻推进孔洞之内,钥匙刚没入三分之一的位置,桑暖手一抖,白玉钥匙脱手而出,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进去般,钥匙竟然消失在铜墙前。
众人紧张地盯着钥匙消失的孔洞,片刻后,只听到“咔嚓”一声,那扇看起来厚重又神秘的紫铜墙,竟开始轻轻抖动起来。
本以为铜墙会就此打开,哪想到,墙没有开,地面和整个石室开始剧烈地晃动起来,那动静比雪山崩塌更骇人,而整个石室动荡得最厉害的位置,便是那面铜墙,桑暖没有武功,连站都站不稳,直接摔在铜墙前。
“阿暖小心!”
正当夙素想要跑过去的时候,一道黑影比她更快,朝着桑暖的位置掠去。是敖三,夙素提着的心稍稍放松下了些,随即感觉到腰上一疼,墨渊低沉又镇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到后面等。”
这时敖三也已经赶到桑暖身边,只见他半跪下身子,一手抓着桑暖的胳膊,利落地将她拉到自己背上,几乎是几个呼吸间,就将桑暖带离了铜墙,朝着夙素的方向奔去。
铜墙在剧烈的晃动之后,以钥匙孔洞为中心,朝着上下左右四个方向退开,那把白玉钥匙,也哐当一声,掉落在正中央,随着铜墙的裂开,细小的石块从顶部掉落,整个石室仿佛就要坍塌了一般,众人急忙后退,但就在这时,敖三忽然把背上的桑暖放了下来,夙素感觉到敖三将人朝着她的方向用力一推,下一刻,那道黑影再次朝着铜墙的方向奔去,夙素和桑暖皆是一惊,两人急道:“敖三!”
铜墙周围的石板也开始掉落,砰砰地砸在地上,有几块差点砸中在碎石中躲闪的人影,夙素和桑暖看得心惊肉跳。那人跑到铜墙前,停下脚步,猛然蹲下身子,知道在找什么,好在很快他又站了起来,身手奇快地往回跑,总算有惊无险地回来了。
待铜墙的四个角完全收进去之后,那仿佛地动山摇般的动静终于消停了,众人惊魂未定,检查了一番发现除了石室周围掉落了不少石板之外,其它地方并没有坍塌。
敖三在桑暖面前站定,将手中的东西递到了她面前。桑暖低头看去,在他掌心里的正是那把开启铜墙所用的白玉钥匙,桑暖盯着那把钥匙,只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刚才……他不要命似的冲出去,就是为捡这把钥匙?!
“你疯了吗?!”桑暖虽然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是那双微红的眼和紧紧握成拳头的双手,仍是暴露了她此刻心头涌动的怒意。
敖三微微皱眉,拉过桑暖的手,将白玉钥匙放到了桑暖的手心里,“这是你母亲的遗物。”低沉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就好似冒着生命危险去拿回那把钥匙是一件不值一提的事情。
夙素这次也被敖三吓得半死,急道:“你之后不准再这样擅自行动了,听到没有!”敖三以侍卫的名义陪着她来墨家,本就是委屈他了,若是再出个什么事,她要如何向敖叔叔交代!在夙素心中,无论多贵重的东西,都比不得性命重要。
敖三被两个女人恶狠狠地瞪着,整个人都愣住了,他自然分辨得出,她们眼中的怒意来自于心里的担忧和惊惧。可是,她们何须如此?他是聚灵岛培养的杀手死士,接任务,杀人就是他的全部。对于他来说,每个任务的结局,不是生,就是死,而生都只是暂时的,死是他最后的归宿。没了他这个敖三,会有下一个敖三,他的存在只是一个代号,一件杀人的利器而已。所以他不太明白,她们为何如此激动。尤其是桑暖,那微红的眼眸怒视着他,明明有什么想说,又极力控制的样子,不知为什么,看得他心悸。
石室内到处都是掉落的石板和土块,一片狼藉,墨遮扬声说道:“石室已经不安全了,大家先退出去再说吧。”
“门口封死了。”
许久不曾开口的人忽然说话了,夙素回头看去,只见澹台夜冽一个人站在石门的位置,两扇高耸厚实的石门,早已关闭,严丝合密,没有一丝空隙。
一位长老听罢,快步走了过去,在石门右方凸起的地方用力按了下去,本应该就此开启的石门却纹丝不动。长老又试了几次,石门依旧紧闭。长老看向老妇人,说道:“机关没有反应。”
老妇人皱起了眉头,夙素看向身旁的墨渊,墨渊微微摇了摇头。看来,石门落下本非墨家人的安排,夙素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阿暖手中的白玉钥匙被吸进去之后,铜墙就开始震荡。那么厚重的石门关闭,动静一定不小,大家都没有发现,那只可能是石门关闭时刚好是整个石室几近崩塌的时候。
这么说,白玉钥匙不仅开启了铜墙,同时也关闭了石门,夙素嘴角抽了抽,看来设计这个机关的人,是不想让进来的人从石门出去了。
果然,夙素心里刚有这样的念头,老妇人那冰冷的声音便在紧闭的是室内响起,“禁地唯有石门这一个出口,如今石门已经封闭,那就只能找别的出路了。”
这件石室虽然很大,但却十分空旷,所谓别的出路,也就只能是那面刚刚开启的铜墙了。
石室里的人,除了夙素他们几个年轻人外,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面对此刻的情况,倒没有人露出惊慌之色。反正也没有别的退路,进去闯一闯,总比坐以待毙强。再说,有些人本来就是冲着禁地灵石之处而去的,自然更没有不进去的道理。
几人商量了一番,决定搬开铜墙之前的石块,进入探探路。几位长老武功都很高强,起码力气都很大,一人就能把一整块大石板搬开,只花了小半盏茶的时间,堵在铜墙之前的石块就被清理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