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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茅草屋外的路边上,有一辆极为华丽的马车无声无息地停在数丈开外。
    马车边上,有两个人直统统地站着,默然无声,其中一个瘦的像是麻杆,脸上稀稀拉拉地点缀着几颗麻子,另一个要胖些,相貌普通,乏善可陈。
    马车里沉寂一片,并无声息。
    瘦子看一眼胖子,脚下一蹭,便凑到他的身边,几乎是伏在他耳畔,用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声音嗡嗡道:“你说……公主怎么变成这幅模样,淫~荡又不知廉耻?”
    胖子觉得耳畔痒痒地,只要他一转头,或许会跟瘦子正好亲上,于是他小心地把肥大的脑袋往后一晃,才也附耳过去:“公主本来就不是个善茬……难道你还以为她是个好人吗?”
    他停了停,看着瘦子的脸,意犹未尽地又补充了一句:“你还记得她当初怎么叫我们的吗?”
    瘦子想了想,道:“当然记得,她叫你狗腿嘛,我还好一点,她只是叫我跟班而已。”
    胖子踌躇着:“有件事其实我一直都没有跟你说……”
    “什么事?”
    胖子的声音从嗓子眼里挤出来:“有一次你不在,公主说起你,一时记不住该叫你什么,就说……跟在将军身边、那个长得很恶心的……麻子……”
    瘦子沉默了很久,瘦巴巴地脸几乎皱成了一张抹布。
    胖子叹了口气:“咱们私下里偷着说,我觉得将军不要公主……可真是明智的选择。”
    瘦子默默地点了点头。
    过了会儿,瘦子小心翼翼地问:“你说,我真的长得很恶心吗……”
    胖子看着他大大地鼻子,小小地眼睛,以及几点醒目的麻雀斑点:“哪有,就是有时候看起来会让人有点反胃而已。”
    “哦……”瘦子答应了声,自尊化成了碎片不复存在。
    “不过你不能因此而同情或者原谅公主,”胖子看出瘦子脸上一丝悲愤,便斩钉截铁地说,“能把实话说的那么伤人又过分,她可是天底下头一号的人物,自是极大的罪过了……她还经常叫我肥猪……我不过是肚子大一点点而已。”
    胖子说着就忍不住低头看,目光所至只看到圆满的肚子鼓着,看不到双脚。
    胖子急忙吸气收腹,然而却收效甚微。
    两人在外头说着,屋内的销~魂呻~吟不断,显然那人从来不懂什么叫收敛,又或者两人早就开始那胡天胡地之事,却苦了他们这些在外头听壁角的,饱受折磨。
    胖子正要再叹:“以前跟着将军的时候怎么没见她这么豪……”一句话没说完,就听得马车内有人沉声道:“走!”
    像是刀锋曳过暗夜,浓浓暮夜之色也似跟着震了一震。
    两人各自一抖,急忙肃然道:“遵命,主上。”
    马儿重新往前而行,车门紧闭车窗关着,自是无人看到,这华丽气派的马车里头,夜明珠的光芒之中,某人双眸垂着,大袖遮着的双手拳头紧握,原先握在手中的夜光杯,早就被捏碎成粉末,纷纷扬扬地自掌心洒落。
    第2章 弄弄疼
    宋守被阿绯逗弄的意乱情迷,一时恨不得把阿绯的嘴给堵上,一时又想干脆扑上去放任胸怀胡作非为一顿,然而眼睛望着阿绯的脸,最终却只是慢慢地停了手,只在她唇上亲了口。
    他亲了一下,感觉那酥软的触觉,又香又甜,便忍不住又亲一下……
    一直亲了三下,心中有个声音道:“够了,够了……事不过三!”终于他猛地撑起身子来,扭头看向别处,暗自喘气调息。
    阿绯感觉他停下,便睁开眼睛,复意犹未尽地划动四肢,嘴里嘟囔着:“怎么停了?相公不要停……我还要……”
    宋守无奈,便将她抱起来,不许她乱动。
    阿绯扭动了一下,觉得动弹不得,就不再反抗,只是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宋守问:“阿绯,每次都会难受,怎么每次都吃这么多……一点也不长教训呢。”
    阿绯大概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于是皱着眉心认真地想了一下:“那是因为难受之后……相公都会把我弄得很舒服……”
    宋守无语:“你要让我替你按摩,不用吃撑也可以啊!”
    阿绯张口结舌:“你怎么不早说?”
    宋守彻底无语。
    薄薄地窗扇外,有草虫轻轻地叫声。
    宋守嗅着阿绯身上的香气,听到她很稳的呼吸,忽然问道:“阿绯,我们去海上过活好不好?”
    阿绯依偎他的怀中,正在昏昏欲睡,一听到海,即刻精神抖擞:“相公,海里都是鱼对不对?”
    “对……”宋守本能地回答,然后就觉得似乎答错了。
    阿绯的脑袋似乎异于常人。
    果真,阿绯立刻忙不迭地就答应去海上,宋守看着她双眼发光,似要流口水的样子,真真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对阿绯而言,去海上的话,就代表着那一海的鱼都要生生地变成她嘴里鲜美的鱼肉了。
    她简直恨不得立刻就去,有吃不完的鱼啊……生活多么美好。
    阿绯口水涌涌地睡着。
    宋守牢牢地抱着阿绯,喃喃:“傻阿绯。”
    阿绯嘿嘿笑了两声,宋守发现她已经睡着了,他抱着她,脸上露出温馨的笑容。
    窗外,不知何处,依稀传来极淡的笛声。
    宋守半睡半醒里,蓦地睁开眼睛,脸上笑意荡然无存。
    阿绯做了个很好的美梦,她梦见宋守带她去了海上,她站在船头,看着很多很大很肥的海鱼争先恐后地往船上跳,船上准备了一口大锅,那些鱼就主动自觉地跳进锅里头。
    阿绯又高兴又着急,急忙指挥着鱼们:“你们慢点跳!我吃不过来……”
    正手舞足蹈地叫着,旁边不知是谁递了一条烧好的鱼过来,竟碰到她的嘴上。
    阿绯兴奋地说“谢谢”,然后毫不客气地一口咬住。
    嘴里的滋味有点腥,也有点咸味,阿绯觉得这海鱼一定不是宋守做的,就皱眉,慢慢地把鱼往外吐:“相公,这条不好吃……”
    阿绯嘟囔着,嘴里的东西慢慢地退了出去。
    阿绯感觉有些古怪,她模模糊糊地睁开眼,却看见在炕边上坐着一个陌生的人影。
    月光从微微敞开的窗户外洒落进来,他的脸上半边月白半边阴暗,月白面俊美英武,阴暗面鬼魅沉郁,只有双眸,清冽如水,冷彻如冰。
    阿绯愣愣地看了一眼,然后面无表情地翻过身去,双眼闭上,低声地叫:“相公,我又被鬼压身了,快点叫醒我……”
    黑暗中坐着的人脊梁缓缓挺得笔直,脸色越发晦暗难明。
    阿绯听到一个极冷的声音,像是刀锋划过皮肤似的又凉又疼,他说:“你叫谁……‘相公’?”
    阿绯听见这声,略转过头来,半眯起眼睛看,隐约只觉得这人生得好,妙村没有比他更好看的人了……除了相公,跟她自己。
    阿绯眯着眼问:“你是人不是鬼?你是谁?”
    他不说话,沉默的样儿竟有几分诱人。
    阿绯警惕:“你是来勾引我相公的?”
    他一呆:“什么?”
    阿绯瞪着他:“你长得虽然不错,不过还比我差一点,我从来没在村里见过你……”
    她的大眼睛骨碌碌转了一圈,然后冷笑:“我知道了,你一定是邻村来的,哼!……你赶紧走吧,告诉你我相公不会喜欢你的,上回镇上卖豆腐的那个狐狸精把衣裳脱光了要勾引相公,我相公都没看一眼。”
    她躺着做鲤鱼打挺状,示威似地挺了挺不算饱满的胸部:“相公说除了我谁也不喜欢。”
    他的神色有些古怪,挑了挑眉然后慢慢地说:“难道你看不出我是个男人吗?”
    阿绯眼睛瞪得溜圆,震惊而疑惑:“男的也来当狐狸精?”
    他微微皱起眉心:“阿绯……”
    阿绯有些忧心忡忡,皱着眉低头琢磨:“还没有男狐狸精来试过呢……相公该不会喜欢男的吧……”
    男人的脸色在月光中有些发黑。
    阿绯自顾自皱眉思索了会儿,决定给自己留一条退路,便抬起头来,睥睨地看他一眼,挑着下巴道:“其实我是很贤惠的,要是相公喜欢你的话,我也可以大发慈悲让你留下来伺候相公,不过相公做得好吃的就没你的份,你知道吗?”
    他皱眉,略提高声音:“不要胡说!”抬手便将她的手腕握住。
    阿绯觉得疼,便慢悠悠坐起来,有些意外而且生气:“你放手!我相公会不高兴的。”
    她挣扎着,忽然觉得手上的感觉有点古怪,她低头看过去,借着淡淡地月光,看清楚他的手指似乎受伤了,有一星血迹擦在自己手腕上。
    阿绯眨了眨眼,想到那条被自己吞进嘴里海鱼,然后又仔细一看,果然看到那人的食指上依稀有几个牙印。
    “贱民!”阿绯叫了一声,气冲冲地挥拳打向他的身上,横眉竖眼地骂道:“怪不得那鱼味儿很怪,真该死,我要让我相公狠狠揍你!”说着,就“呸呸”地吐唾沫,分明是嫌他手指弄脏了她的嘴。
    他听到她骂出那个称呼,身子忍不住抖了一下。
    他牢牢地握住她的双手,黑暗中双眸光芒冷冽,极为镇静以及肯定地说道:“阿绯,或者说……殿下,你只有一个相公,那就是我。”
    莫名其妙地,阿绯觉得浑身有些发冷。
    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对峙了片刻,阿绯望着这个奇怪的男人,忽然一本正经说道:“我觉得你好厉害啊。”
    他若有所思地望着她:“你是什么意思?”
    阿绯看他一眼,头一仰,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你讲这么好笑的笑话,自己居然一点都不笑,我真的好佩服你啊。”
    茅屋内静静地,只有阿绯自己说话的声音,显然不是在做梦,但如果不是做梦,宋守又在哪里?这个男人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阿绯笑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左顾右盼叫道:“相公,相公,你去茅厕了吗?快回来啊!不知哪里来了个野男人,说他是我的……”
    阿绯还没有叫完,就被那男人抱入怀中,顷刻间,阿绯鼻端嗅到了血跟一种类似霜雪交错在一起似的味道,不由地打了个寒颤,只觉得浑身不舒服:“快放开我,不然我相公……”
    下巴被狠狠地捏住,阿绯觉得疼,被迫抬起头来,对上那双让星月无光的冷寒眸子:“听好了,我才是你相公,你的,——驸,马,爷。”
    阿绯只觉得他的力气大得可怕,捉她就好像她捉蚂蚁似的轻而易举,阿绯决定放弃挣扎,眨了眨眼:“好吧。”
    男人见她如此轻易地就妥协,有些疑惑:“你……”
    “你弄疼我了,”阿绯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声音弱的叫人怜惜,“相公不会弄疼我的。”
    他皱了皱眉,勉强放开她,阿绯一翻身,像只狗一样飞快地往炕内爬回去,且又大叫:“救命!屋里有个疯了的野男人!”
    她以前顽皮的时候,会从炕内的窗户上直接爬出去,这会儿也想如此。
    阿绯手足并用地爬到炕内,双手够到窗台,一手便抓住窗棂,窗扇半开着,阿绯毫不犹豫地抬起一腿搭上窗台,正要逃出去,却觉得另一条腿的脚腕被人死死地握住,然后她感觉自己好像是一条被捉住了尾巴的鱼,猛地被拖了回去。
    那细嫩白皙的手指只在窗棂上轻轻一搭,连来得及握紧都不曾。
    傅清明手腕略微用力,便把人拽了回来,双臂将阿绯圈入怀中,顺势压在炕上。
    他的身形极为高大,阿绯觉得自己会一下就被压死,可事实上却并不曾。
    阿绯又害怕又惊疑地睁开眼睛,对上傅清明的双眼,她瞪大了双眼,丝毫也不怕:“你想干什么?你这是要……”她犹豫了一下,“那啥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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