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恐惧也会给人带来力量,剩下的二人挥舞朴刀就向苏青成扑来,同伴的鲜血也激起了他们的凶残,可眼前的对手是狂暴中的山林狼王,结果没有半分的悬念,苏青成灵巧的闪过大刀,双手飞快的扼住了二人的咽喉,一声高亢的狼啸冲天而起,右手那人的头颅被他生生扭断,另外一人双目充满的恐惧的神色,手中大刀也已掉落地上,他见这个怪物轻而易举的将自己拉近,然后张开大口,寒光闪闪的牙齿便咬向自己的喉间,剧痛迅疾传来,那人到死都不明白为何强悍的他们在此人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就像村民在他们手中一般。
“你是何人?竟敢杀大汉官军?”苏青成的狼啸引来了更多的士卒,见眼前的一幕,一向凶残的他们也被震惊了,这场面也太过血腥,眼前此物到底是什么怪物?他的眼光都令人心生寒意。
苏青成并不答话,松开了手上的士卒,立刻又向门口的一群扑去,此时的他双眼都是血红的,问话之人身后的士兵见了自己从未见过的一幕,那人被这怪物抓住双脚,轻易的举在空中,然后便见怪物一声低吼,双臂一分!惨叫身后漫天血雨凌空而下,各种脏器肠肺洒落一头,如此健壮的一个士卒竟被怪物活生生的撕成了两半。
狂暴中的苏青成拎着两条血肉模糊的人腿闪电般的冲进了士兵群中,一瞬间惨叫声连成一片,飞溅的鲜血使得他周身几尺都形成了血雾,手掌,指尖,腿脚、利齿,身体的每个部分在此时都被苏青成当做的杀人的利器,士兵的鲜血也让他更加疯狂。
跟在最后的士卒大叫一声转身便跑,在战场上他们也算得上悍勇,并不太过畏惧生死,可眼前所面对的根本就不是人类,而是一个凶残嗜血的怪物,那种无边的血腥击溃了他们心中的斗志,此时只有一个想法,便是远离这个可怕的怪物。苏青成又怎么会放过他们,飞身上前一个个的追上,每人都是穿心而亡,他们的衣甲在这个怪物的手掌面前起不到半点阻碍的作用,狼王所过之处,血流成河。
“郎大哥!”方才苏青成扑上之时,张玉儿也立刻来到爷爷的身边,身体反转之后老人家满面鲜血,额头上一道深有寸许的刀痕,已是再无半点气息,玉儿心中悲痛不已,此时院中惨叫狼嚎之声响成一片,抬头去,郎大哥似乎疯狂一般在撕扯着那些官兵,虽然心中略有快意,可如此血腥残忍的场面还是让她不忍相!后见郎大哥竟是追杀出屋,玉儿心头焦急不已,那些官兵有百十来人,郎大哥冲过去岂不是寡不敌众,心急之下她连上身都来不及遮掩便跟了上去。
苏青成也不知道自己取了多少官兵的性命,在这一刻杀戮就是他的本能,一路来到村中的广场之处,那里还有一堆士兵和暂时幸存的村民,他迅捷的扑了过去,上前阻挡的士卒无一不惨死在他的手掌之下,忽然前方传来一阵响动,一员身穿铠甲的将官纵马向自己冲来,厚背大刀带着冲势迎头砍下!听那风声也知力道不凡。
又是一声狼啸响起,那将官惊骇欲绝的发现自己全力的一刀竟然被这怪物硬生生的用一个官兵的尸体挡住了,尸体在刀下变作两瓣,怪物微微陷入土地的双脚一个发力便飞身而起,没等自己反应过来,刀杆已经被对方抓住,随后坚硬的刀杆也被他生生折断,那怪物抓着半截大刀竟是向自己劈来,所幸他久经战阵,一个后仰下了马身扭头便跑,同时那帮士兵也冲了上来,大刀长矛皆向苏青成砍去。
苏青成迅捷无比的自马上一个翻身,踏碎了下方士卒头颅的同时也闪入了人群之中,残忍的屠杀再度上演,他鬼魅一般灵动的身法成了所有士卒眼中的噩梦,无论他们如何拼死,也抓不住这怪物的一根毛发,眼睁睁的着他一个一个将自己的同伴活活掏心而亡,便是最为坚强之人也在此时崩溃了,逃,成了他们唯一的选择。
可惜狼王是永远不会放过自己的猎物的,比起速度,他们岂能是苏青成的对手,不过士卒的死亡也为那位将官争取了时间,再也顾不得部下的生死,他迈上一匹骏马便飞奔而去,当那怪物杀死自己最后一个部下的时候,他已经拉开了很长的距离,凭这匹马的脚力,就算这怪物速度再快也追之不及了,此时他方才惊魂略定。岂知刚刚回过头来,眼前不知何时多了数十头恶狼,马儿不受控制的将他掀翻在地,几十个灰色的声音迅捷无比的扑了上去,惨叫声再度响起。
杀光了官兵的苏青成并没有停止,他的目光又盯向了那群被捆绑一处的村民,只是这回脚步却是显得极为缓慢,因为他的脑海之中也在进行着挣扎,方才的鲜血激起了这具身体嗜血的本性,苏青成本身也对这些残忍对待村民的官兵充满了恨意,是以狂暴进行的十分彻底,可眼前这些村民却不是他的目标,身体的本能又在血腥与屠杀的刺激下更加强大,就是他努力控制也不得不一步步向村民逼去。
这些村民见了方才那场可怕的厮杀,这个怪物根本就是野兽,着他又向自己走来,心头恐惧无比,可身躯被绑的他们如何也挣扎不脱,有的胆小的已经瘫软在了地上。
苏青成只觉得眼前村民对他的诱惑越来越大,他很难阻止这具身体的本性,脚步渐渐加快起来,就在此时,一道窈窕身影挡在了面前,张玉儿赤果着上身拦住自己去路,眼中全是焦急关切之色。
第九章 本性之争
方才苏青成与一众官兵厮杀之时,玉儿更不敢靠的太近,眼前的郎大哥似乎和自己平日里认识的很不一样,那时的他知道的极多,会给自己讲故事,还整天带着一张笑脸,可现在的他就像是一只疯狂的野兽,这一切肯定是为了自己,要不郎大哥也不会来。
厮杀过的很快,等最后一个士兵倒下之后,张玉儿立刻奔向苏青成之处,可却见他步伐缓慢的又向被绑着的村民逼去,行动之间很是僵硬,她立刻跑到前面拦住了他的去路,此时的郎大哥浑身鲜血,毛发上似乎还有一些碎肉,一双眼睛血红的透出凶残与挣扎。
“郎大哥你怎么啦,我是玉儿啊!”张玉儿见郎大哥这幅摸样又是心急又是自责,不由大声喊道,似乎想要将他唤醒。
“玉、玉儿,你快走,走得远远的,大哥快要发狂了,会伤害你的。”苏青成着眼前的玉儿,用尽全身力气挤出了这句话,他觉得自己快要压抑不住那份本性了,平日在山林之中多是他率领群狼出手,即使亲自出动也不会像今日这般的残杀,百十名士卒的生命和鲜血使得狼的凶残嗜血彻底被激发出来,他很难加以控制。
“不要,玉儿不走,我要郎大哥你像原来那样。”玉儿的声音小而坚定,爷爷死了,自己也不干净了,她不知道以后该如何?又见郎大哥这幅摸样,他已经将下唇咬出血来却还是不忍伤害自己,心中的感动无以复加,竟是决然的扑到苏青成怀中将他抱紧,此刻她只有一个信念,郎大哥是为了她才会这样的,即使死在他手上也心安了。
“走、走…”苏青成挣扎着发出痛苦的嚎叫,少女柔软的身躯紧紧的缠住自己,那一截白皙滑嫩的颈项就在眼前,可此时这一切对他而言没有半点温柔缠绵的意思,他的嘴是在向少女的颈项凑去,可随后的肯定不是深情的一吻,而是致命的利齿。
狼群此刻也围了上来,方才那将官尸身所在之处已经只剩血红的骨架,村里浓厚的血腥气味让狼群兴奋起来,不过他们并不敢动,因为他们的王还没有发出信号,他正在搂着一个少女,周身瑟瑟发抖。
感觉到尖利的牙齿碰触自己的颈间,微微刺痛,玉儿却是毫不挣扎,反而安静的闭上了双眼,现在的她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哪怕只是死亡前的一刻,苏青成的眼神是复杂的,有兴奋,也有凶残,有痛苦,也有挣扎,全身的紧张让他微微发抖,可也难以控制利齿的咬入。
“唔…”耳边传来一阵闷哼之声,身体被大力的推开,张玉儿踉跄的跌倒地上,光滑的肌肤也被地上的石子所划破,可她丝毫没有去在意那种疼痛,立刻睁开双眼向前方去。
千钧一发的关头,苏青成用尽全身力气将头扭向一边,推开张玉儿之后他将自己的手掌放入了嘴中,一股钻心的疼痛升起,手掌在刹那之间血肉模糊,可心中的清明却回复了很多,他随即便扑向广场中的水井,疯狂的打出寒冷的井水将自己凉个通透,一直浇了有五大桶,他眼中的红光才慢慢散去,坐在井边大口的喘着气,像是十分辛苦,方才他力杀百人都没费太多力气,可与身体本性的交锋却让他心力交瘁,也幸亏有玉儿的出现,对这个小姑娘的怜爱使他在最后关头得以保持一丝清明,狼群见了他的模样,也纷纷围了上来。
“郎大哥,好点了吗?”玉儿起身毫不畏惧的穿过狼群来到苏青成面前,群狼虽是眼中警惕可并没有阻止她的行动,因为这个少女身上有着他们熟悉的气味,王的气味!此时的苏青成瘫坐地上,显得很是无力,不过一双眼睛却回复了往日的清澈,这让玉儿开心不已。
“好了,大哥没事了,玉儿你真傻,刚才就不怕大哥吃了你。”苏青成解开自己腰间的虎皮,温柔的用它裹住玉儿的上身,在她鼻尖轻轻点了一下,微笑着说道,这小姑娘对他的关怀是发自真心的。
“爷爷被他们杀了,玉儿身子也不干净了,郎大哥你又是为了我才会这样,就算被你吃了玉儿也甘心。”直到虎皮上身,玉儿此时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没穿上衣服,想到刚才还抱着郎大哥,更是害羞不已,可随即想起爷爷的惨死,自己又,她只听李家大婶说过,女孩子的身体是不能给丈夫以外的男人的,否则她就没人要了,可自己不光给那帮畜生过了身体,还…一时又是悲从中来。
“傻丫头,谁说玉儿不干净的,大哥就说你是冰清玉洁的姑娘,不要乱想,以后大哥会好好照顾你的。”苏青成爱怜的说道。
“真的?大哥你肯要玉儿?”张玉儿一听有了些精神,郎大哥是会写字的人,他的话应该比李婶子可信,而且他也过自己的身体,心中虽然不知男女之间的事情,可别人成亲她还是过的。
“好,大哥…”苏青成话刚出口,村民那边已经有人喊起了救命,原来有几只狼耐不住诱惑走了过去,似乎要择人而噬。苏青成急忙发出吼声阻止了狼群的动作,并指挥它们离开,然后也与玉儿一起为他们松开了绳索,这些村民本来对苏青成很是畏惧,可见到他和玉儿一处并不凶残,惊慌之心才略略定了下来,此时又想起刚才亲人丧生在那些官兵的刀下,一连串的哭声便响了起来。
“大家先静一静,听我说。”方才苏青成的凶神恶煞还在眼前,村民们闻言立刻安静了下来,不敢拂逆他的意思,这怪人不光出手狠辣,竟还能控制的了残暴的狼群,再说也是他救了自己的性命。
“这些官兵虽然被我杀了,可很快他们营中就能得到消息,村子是不能再住了,大家赶快收拾一下,逃命去吧。”苏青成恢复之后脑袋也立刻灵活起来,这些士卒一旦迟迟不归,官兵必定会再次前来,到时这些幸存的村民还是性命难保,自己虽说能对付百十名官兵,可人数太多终究还是无法招架,再说他和这些村民也没有太多的瓜葛。
众人一听苏青成说的有理,也纷纷散去,倒有几个幸存的猎户与老人上前谢过他的救命之恩,大家将自己的亲人埋葬之后,又将官兵们的尸身堆积一处,放火将之连同村庄一起烧掉。虽是迫不得已,可也是故土难舍,玉儿满面泪水的对着大火之处磕了三个头方才与乡亲们告别,随着苏青成而去,方才郎大哥也说肯要她了,此时在她心中,郎大哥就是李婶口中所说的丈夫了,因为只有他过自己的身体。
今天发生的一切对张玉儿打击巨大,爷爷的离去,自己被人侮辱,她觉得根本没有脸面去见上党的哥哥,幸亏还有郎大哥在,他不光救了自己,还答应要她,以后一定要好好伺候他才行,趴在苏青成宽厚平稳的背上,小姑娘思前想后,一会竟然熟睡了过去。
苏青成的心中此时也是矛盾的,刚才的那声好他是脱口而出,生怕玉儿会有什么想不开,本来在他心中,只把玉儿做是一个小妹妹,兄长照顾妹妹那是天经地义的,可方才自己狂乱之时她毫不犹豫的抱紧自己,后来的话语更让他心中感动,能有几个人能为了自己去死了?不过玉儿的年纪终究太小,虽然在这个时代她已经算成年了,可在苏青成的眼中,玉儿根本还就是一个青涩的小姑娘,想想那种男女之情他都有罪恶感,况且后世的他根本就没有体会过爱情的滋味,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对玉儿的这份感情到底属于什么性质。
小姑娘今日显然是心力交瘁了,在他背上发出了轻微的鼾声,苏青成不禁把脚步放的更为平缓,先让她好好睡上一觉再说,到了自己的住处,玉儿也被群狼的叫声唤醒,苏青成麻利的弄了很多美味给她,可她伤心爷爷的离去,又哪里吃得下去,勉强吃了几口便又开始垂泪。
“玉儿,哭吧,哭出声来,明天就好了。”苏青成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就是一阵心痛,伸手搭在她的肩头低声说道,岂知玉儿竟是一把扎入他的怀中,伏在他肩头大哭了起来,苏青成抚摸着她的香发,并不加以阻止,他知道这样发泄出来会是好事。随着玉儿的哭声,苏青成肩头的毛发已经被眼泪打湿,很长时间之后哭声才停了下来。
“好了,哭够了就不要再哭了,以后有大哥在,没人会欺负你了。”着玉儿哭得红肿的双眼,苏青成为她擦去泪痕,低声说道。
“嗯,玉儿不哭了,郎大哥,玉儿就想这样睡一觉好吗?”小姑娘只知道别人成了亲是要睡在一起的,眼前的郎大哥已经是自己唯一的寄托,他的怀抱又是那么温暖,她不由小声说道。
“好,睡吧,睡醒了就好了。”着这张梨花带雨的面庞,苏青成拒绝的话根本难以出口,只能微笑着答应。
张玉儿听了面上明显有欢喜之色,将身体蜷作一团靠在苏青成的怀中,那种温暖安全的感觉让她一会之后便甜甜睡去,小姑娘的睡姿极为可爱,苏青成却苦笑摇头,以后自己到底该如何对待玉儿?
第十章 坊市之行
平静的山林生活加入了一个可爱的少女之后也变得丰富多彩起来,为了平息玉儿心头那份悲伤,苏青成可谓想尽了办法,吃喝玩乐无所不用其极,偌大的山野之中经常可以见到这二人的身影,在与鸟兽们的沟通方面,玉儿也似乎有着某种天分,不出两个月,狼群已经认可了她的存在,天天与苏青成一处也使她的身手更为矫健。
这两个月在玉儿心中是非常快乐的,郎大哥对她照顾的是无微不至,每到晚间她都要在大哥怀中入眠,虽是羞于启齿,可在她来既然大哥要了她,就应该和她睡在一起,至于男女之间的其它事情,小姑娘尚还懵懂不知,反正只要和郎大哥一处,她就开心。
越与苏青成相处,玉儿心中的那份依恋就越深,虽然是被野兽养大,可大哥身上没有半点粗鲁的气息,对她更是温和细心,而且他还知道很多的事情,每天晚上都会给她说一些好听的故事,有时听得欢呼雀跃,有时却是泪水涟涟,在玉儿眼中,苏青成简直就成了一个无所不知的人。更有甚者,他竟然连女儿家的私事都了如指掌,那日自己下身忽然出了很多的血,大惊之下只有告诉了大哥,他听说之后立刻就为自己烧了热水,还教自己一步一步该怎么做,按他说的去做了之后,果然舒服了很多,也不知他为何知晓如此多的事情。
后世是一个资讯爆炸的时代,互联的盛行使得人们坐于家中便可得知天下之事,况且苏青成年青有成,更称得上知识渊博,在这个大多数百姓尚不识字的汉末自然会显得突出。不过他亦有困扰的地方,每天多了一个谈话的对象固然是其乐融融,在他眼中,玉儿也是曾经与他共过患难的,可天天晚间怀抱小美人入眠却无所作为也是一件很纠结的事情,好在苏青成毅力惊人,玉儿的娇小也使他心中不舍,故尚能克制,后世的他白手起家,年纪轻轻便坐拥亿万家产,那一份坚忍与耐力也是远超常人,并常以柳下惠自比,聊以自慰。
和小姑娘的相处让他对这个时代有了更多的了解,山中岁月过得更为充实,这几日玉儿有点心不在焉,闷闷不乐,苏青成百般追问之下才得知他是挂念身在上党的兄长,爷爷去世的消息她尚还未通传,大哥虽是每年除夕方回,可如今山村已毁,百名官兵不知下落定会引起州府的重视,若是大哥回来却是不妙。苏青成闻言沉思半晌,还是决定带着玉儿往上党走上一趟,一来去望玉儿大哥,二来自己也要出去见识一下,玉儿闻之立刻便是喜笑颜开,一再说道只要此次去和大哥相见说了此事,便立刻与苏青成回转,这段时日的山林生活让她觉得很是恬静快乐,与狼群之间也有了一些微妙的感情。
商议既定,苏青成便要着手准备出行事宜,将近一年以来,狼群在他这个狼王的率领之下已经壮大了很多,离开一阵虽是不舍却也无大碍,不过自己这个摸样可得好生收拾一下,否则难以出行。刮去自己身上寸许长毛的时候,苏青成忽然有些犹豫,此时他似乎可以体会后世那些姑娘们剪掉蓄留多年长发的心情,去尽之后显露出壮硕的古铜色肌肤,配上线条完美的肌肉,苏青成自己都很是欣赏这具身体,不过少了常年覆盖身上的毛发,总是有点不甚自在。
当然这一切在玉儿的眼中就不一样了,此次与苏青成同来,她还带了不少家中旧衣,找出哥哥的一件给他换上后竟很是得体,苏青成壮硕的身材和俊朗的面庞使得这件旧衣也被他衬托的颇有光彩,玉儿不禁眼前一亮,收拾好的苏大哥原来可以这么好。
水中倒影出的身影高有八尺开外,身形虽壮却是线条和谐,没有那种太过虎背熊腰的感觉,照这么,玉儿的哥哥也是一条魁梧的汉子,苏青成只知道他叫张虎,三年前便往上党族叔家求学去了。
搞定了装束,接下来的便是盘缠了,玉儿家中贫寒,一点积蓄更是可怜,断不够此去上党之资,况且苏青成还不想让她辛苦,准备雇辆马车代步,钱从何来?这点他丝毫不加操心,靠山吃山吗,不过两日功夫,熊掌、鹿茸、虎鞭、各类兽皮兽骨准备了满满的一大包,这些旁人眼中颇为珍贵的东西对于狼王来说却是唾手可得。
准备停当,二人也带着猎物出发,此行他们先要去离山村二十里的林县,将猎物卖出,玉儿曾和爷爷去过那里贩卖猎物,然后便可问清道路赶赴上党,苏青成虽然告知了狼群他要离开一阵,可这些猛兽对他们的王依然是不舍,直将他们送到山道之处,才在苏青成的吼声之中无奈而回,着这些狼群的眼神,苏青成差点就不忍离去,年许的相处加上身体的本能,他对狼群的感情还远在玉儿之上,当然他没忘记带上飞羽,这几个月它又强壮了几分,自该在广阔天地中翱翔。
出于对玉儿的怜惜,苏青成没有让她拿任何一个包裹,而是全部背在自己身上,小姑娘虽是不情愿可心中也很是甘甜,快进林县的时候人流逐渐多了起来,陡然见到如此多的人群,苏青成莫名的就是一阵兴奋,殊不知众人对这对少年男女也颇为注目,小姑娘的可爱不说,那几个硕大的包袱背在肩上,这少年面不红气不喘信步如飞,更让他们心中佩服,换了旁人这么多东西定要以骡马来背负。
县中设有专门用于交易的坊市,不过要到午时二刻之后方才开市,玉儿先去衙差处缴了市钱,领取了县府竹牌便与苏青成一道先去用些饭食,这一切她倒是轻车熟路,坊市边的食肆很是简陋,却坐了许多南来北往之客,二人找了一处靠窗之处坐下用饭,玉儿还为大哥要了一壶酒,他记得爷爷每次来此都要喝这里的酒水。
这个时代的酒水度数不高,却很是香甜,今天是苏青成头一回出远门,一切对他而言都是非常新奇,坐上等候开市的食客很多,人声嘈杂,南腔北调俱有,另一边墙角处两个商人打扮男子之间的谈话引起了苏青成的兴趣,常年的山林生活使得他的听觉很是灵敏,那二人虽是小声言语离得又远,可在他耳中还是十分清晰。
“杨兄,据说两月多前这附近的张家村被一把大火烧尽,村民都是不知去向,好像还有百余名官兵在那儿不知所踪,恐怕是有山贼出现了,哎~~这个世道到处都不太平啊。”左首那人说道。
“呵呵,王兄所言我也略知一二,不过听说吕校尉已经带兵去了,有此人前往,任何山贼也不足为惧,可话又说回来,现在的这些官兵可比山贼还厉害几分了。”右首之人也是压低了声音。
“哎~~谁说不是了,官也凶,贼也凶,就是我们这些百姓没有好日子啊,你说的那个吕校尉可是吕布?此人家乡与我老家不过十里之遥,听说他可是有虎狼之勇,很得州牧大人赏识。”
“那是不假,要论武勇,咱们这并州军中便要以他为冠,那根方天画戟可是不得了,算了,不说这些了,喝酒。”
“吕布?这时候他就出名了?这些人口中所说的山贼岂不就是我。”苏青成没想到今日第一趟出来就在别人口中听见了这无双虎将之名,早知他去了山村,自己倒可以见识一番。
正在想着心事,那边开市的锣鼓声已经响起,食肆中的人们纷纷起身,行至坊市大门对过竹牌进入市场,并根据竹牌上的编号找寻自己相迎的位置,这种坊市也是县衙统一进行管理的。
在苏青成来,这个坊市类似于他后世幼年时的那种自由市场,摊位排成一长条,总共六排,以甲乙丙丁戊己为名,各派之间相隔一丈,丙丁之间则是分开三丈,很是宽敞,每排都有十来个位置,总共近一百个摊位,小玉手中的竹牌写着丙拾叁,位置倒是不错,加上他们的东西很好,不过小半个时辰已经有八百多钱进账,此时通行的还是五铢,按现在的价格八百多钱可以买两石谷物了,以小玉的话这已是一笔不菲的财富,就算是十抽二的税率他们也能有六百多钱。当然苏青成只是负责吆喝,至于讨价还价还是让玉儿去说。
不过他们这趟带来最为值钱的虎皮和熊皮却是者众多,问者稀少,反倒是苏青成心中觉得很值钱的熊掌鹿茸等物倒并不太过昂贵,为了卖一个好价钱,苏青成在猎取猛虎与灰熊时十分小心,皮毛上破损的地方非常至少,一便是上品,因此一般百姓肯定无力购买。
“郎大哥,我们已经有一千钱了,扣掉交税省点也够这趟的路费了。”玉儿点算了一遍之后很是欢喜的对苏青成说道,她还从未拥有过如此多的钱财,心中已经在盘算着要给郎大哥换身行头了。
“哦。”苏青成微微一笑,他却还未满意,早间也问了去上党的路,若是雇佣一辆马车,这一千钱尚还不够,不过也是没有办法,人家温饱还没解决,又怎能消费虎皮熊皮这样的奢侈品?心中也不禁有些纳闷,总得该有几个富裕人家吧,都跑哪儿去了。
“兄弟,你这兽皮作何价格?”此时一个浑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苏青成抬头一,眼前站着一个八尺来高的黄衣大汉,年岁倒是不大,也就十**岁年纪,可形容豪壮,极其健硕,通身一股嚣烈之气,且上身黄衫半敞胸怀,左胸之上那条璃龙张牙舞爪,栩栩如生。
第十一章 风云际会
“黑社会?”这是苏青成见此人的第一个反应,作为后世的成功商人,他也没少和那些人打交道,眼前这条大汉身躯健壮,下盘扎实,一见便是个练过武艺之人,偏又有如此精美的一个纹身,不能不让他加以联想,不过此人虽是气势不凡但言语之中很是客气。
“这位大哥,您要真心想要,就,就出个价吧。”苏青成闻言友好的一笑眼光便向了玉儿,岂知玉儿想了半天却说出了一句令他和黄衣大汉都没想到的话,这也怪不得她,这样整张的虎皮与熊皮就是她身在猎户之家也从未得见,当然更不清楚要多少钱才会合适,说完之后还有些不安的了苏青成一眼方才低下头去。
“呵呵,你们这对小夫妻倒也有趣,自己的东西也让别人来出价?”黄衣汉子笑道,方才他是听见苏青成的吆喝之声极为响亮,过来一对这两张兽皮更是满意,再这一对夫唱妇随的样子已经明白了几分,不过眼前这小姑娘的回答还是让他哑然失笑。
“大哥,这虎皮和熊皮我们得来不易,实在也不知如何作价,您就出个价吧,我们觉得行就卖给您。”被这大汉称作小夫妻,玉儿心头更是甜丝丝的,眼见郎大哥要说话,急忙拉了拉他的衣衫抢着出言道,苏青成虽是觉得玉儿未免太过老实,可此时也只能微笑配合。
“好,你这娘子倒也实在,甘某自然不会占你们的便宜,一般虎皮与熊皮的价格都在千钱左右,不过你们所卖的品相极好,这样吧,这两张兽皮一处,我给你们两千三百钱,定是公道的价格。”黄衣大汉闻言考虑了片刻之后欣然说道,话语间自有一番气势。
“郎大哥,人家跟你说话呢。”玉儿闻言很是欢喜,这笔钱可是巨款了,可此物颇为贵重,她定要听郎大哥的意见,谁知他闻言之后竟是一言不发的盯着对方出神,不由伸手轻轻推了推他。
“这个价钱很是公道,便依此价成交,我兄台颇具豪气,在下虞山朗生,请教高姓大名。”苏青成听他自称甘某,再细观其人长相气势,不由心中一动,当下略一拱手,展颜问道。
“哦、郎兄弟,不必多礼,在下乃巴郡人士,姓甘名宁字兴霸。”黄衣大汉方才也打量了苏青成一番,身为武人,他的眼光自是不凡,面前此人定是身手不俗,又见他待自己有礼,便朗声言道。
“原来是兴霸兄,幸会、幸会、玉儿,把那兽皮包好,反正我们的东西也卖的差不多了,那几张鹿皮与虎骨就当送与兴霸兄了。”方才在食肆之中苏青成闻听吕布之名已是一阵兴奋,如今却有一个三国名将活生生的站在面前,怎能不让他激动不已,甘宁甘兴霸,与东莱太史慈并称东吴两大虎将,曾经百骑劫曹营而不损一人,孙权更是赞曰:“老贼有张文远、吾有甘兴霸,足可相敌。”史上记载此人还曾做过水贼,更是水战中的王者,怪不得如此威风,这水贼吗,跟黑社会也能拉的上关系,难道纹身是这时候传下去的?玉儿闻言也是立刻收拾,此人出手阔绰,又是第一个将他们称为夫妻的,她自然无言。
“哈哈哈,甘某行走四方,最细结交豪爽的汉子,我见郎兄亦是投缘,这东西甘某收下了,不过晚间可得让我做个东道,你我二人痛饮一番。”甘宁素性豪迈,见朗生人物亦是欢喜,当下毫不做作。
“好,今晚当与兴霸兄不醉无归!”苏青成此时更是开心,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出山便可结交这三国一流战将,刚要让玉儿收拾摊位,忽然坊市大门一阵喧闹,只见一个白衣少年右手持枪,左手搀着一个女子奔了进来,可这坊市只有一个入口,片刻之后便涌入了数十个家丁打扮的壮汉,将这二人团团围住,行动之间多有将摊位撞翻,可那些人却是不敢言语,坊市的衙役也无一人敢于上前。
此时那白衣少年已经停住脚步,持枪独立将那女子护在身后,双眼冷冷的着周围的一种家丁。苏青成凝神细观,只见这白衣少年身高与自己相若,十六七岁年纪,身形雄壮,特别是一张面容犹如冠玉,浓眉大眼,当真是丰神俊朗,苏青成自问这个身体的样貌已是不俗,可与此人相较还有差距,俊俏与雄壮这两种本来不搭调的气质却在他的身上结合的极其完美!况此人站姿沉稳如山,渊亭若峙,想是武艺不俗,心中暗暗喝彩,好一个少年英雄!不光是他,身边的甘宁见此人的摸样也是眼中一亮,饶有兴致的旁观起来。
“好小子,我你是吃了熊心豹胆,竟敢管赵大爷的闲事,今日便要让你死无全尸!”随着一声嚣张至极的声音,坊市门口奔来数匹骏马,为首之人锦衣华服,却是一脸暴戾,身后还跟着数十家丁,并有十几人每人手上牵着一只硕大恶犬,似乎要择人而噬,众人得心寒不已,纷纷后退,想来出言的也正是此人。
“赵公子,没想到竟是您亲自来此,这个小子敢得罪您,不用公子出手,我们便将他拿去县衙,任凭公子发落。”此时坊市的衙差满脸堆笑的走了上去,阿谀言道,来这赵公子还大有来头。
“不用了,你们叫这些无关人等都给我滚,拿他?那是便宜了他,本公子今日就要将他喂狗,放心,杨大人那里我自会交代,少不了你们的。”那赵公子坐与马上恶声恶气的言道。
“赵公子放心,听着,今日坊市结束,都给我收拾东西滚蛋。”衙差谄笑一声,回过头来却是面如寒冰的驱赶众人,想来这赵公子恶名在外,众人闻言都是急忙向市门涌去。
“光天化日,强抢民女,视朝廷律法何在?赵某昂藏七尺,岂能怕你这仗势欺人之徒,不用废话,有何手段尽管使出便是!”那白衣少年却是丝毫不惧,手指那马上之人大声骂道。
“律法,此处本公子就是律法,知道你小子有点本事,不过今日我倒要你孤身一人还能硬到何时?”那赵公子闻言却是哂笑不止,一阵大笑之后方才言道,形容之间嚣张已极。
“哪个王八蛋说他是孤身一人,连数都不识还敢出来给你爹丢人?”一个更为嚣张的声音当场响起,苏青成迈着方步来到白衣少年身边,与他并肩而立面对着赵公子。方才一番驱赶之后,场中便只剩下了苏青成玉儿与甘宁一帮人,苏青成本来就对这赵公子不爽,听他说话更是哑然失笑,这纨绔子弟仗势欺人古今如一,连话语都是一般想象,前面观这少年身姿气度已是隐有猜测,后听他自称姓赵更是心中了然,只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会好到这种程度。当下请甘宁代为照顾玉儿之后便朗声出言,缓步而出。
“大胆狂徒,竟敢如此无礼,你可知我爹是谁?”这赵公子平日里哪里听过如此骂人的话语,又见这少年一脸不屑的样子,更是狂怒不已,而甘宁一边听了却是忍不住笑出声来,眼中一片赞赏之色。
“反正不是我,生出你这么个东西老子不如撞死。”苏青成依旧毫不在意的言道,同时对那少年友好一笑,那少年闻言先是莞尔,可随即投来感激的神色,同时还带着一点担忧。
“哈哈哈,说的好,你是个什么狗屁东西,也敢出来丢人现眼。”甘宁一众闻言都是哈哈大笑,当下也步入场中与二人一处。
“两位兄台高义,赵云感激不尽。”白衣少年见如此情形之下这二人还敢挺身而出,心中佩服不已,他武艺高强,枪术精湛,自能出此二人皆有不凡的身手,既是豪杰之士,他也并不多加言语。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是我辈义所当为,甘某今日何幸,能与二位壮士结交,真是大慰平生!”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虽然早有准备,苏青成还是一阵欢喜,刚要出言却被甘宁抢了先。
“哼!不知死活,先陪本公子的狗玩玩吧。”着眼前三人丝毫不把自己放在眼中,赵公子目中凶光连闪,当下寒声出言,手臂一挥,那十几个家丁松开了手中绳索,这些恶犬对着三人就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