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兰舟嘴角的弧度更弯了一些,很奇怪,即使瞧不真切,他也能感觉到这丫头想什么,估计是恨不能自己赶紧出去,她好趁机溜走。
可慕容兰舟就想逗逗她,他甚至颇有兴致的猜想,她那张小脸上的表情该是何等有趣,想到此,慕容兰舟走到几案边儿上,自言自语的说了句:“月色正好,读书倒不如赏画。”说着从翘头案旁边儿的画缸里 ,抽出一个卷轴放在案头徐徐打开。
晓晓嘴巴张的老大,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位丞相大人倒真有兴致,还月色正好,月色正好合该睡觉,赏个屁画啊,附庸风雅也得看看时候吧。
晓晓盯着眼前的布帘子,真想伸手抱住他的腿说,求求你快走吧大爷,小的腿都麻了。
晓晓真不是开玩笑,她的腿真麻了,就算自己个子不大,可这翘头案矮啊,她弯着腰缩在下头,根本连头都抬不起来,一抬起来准撞桌子,尤其她的腿儿,蹲的时候长了,这会儿麻起来难受的她只吸气。
问题是吸气也没用啊,血液循环不了,只能更麻,也不知这位丞相大爷赏画赏到什么时候,晓晓略捏了捏自己的腿,都没知觉了,慢慢慢慢的坐下,把腿缓缓往前伸了伸,颈椎又觉着疼,晓晓自己揉了揉,侧头看了看外头的布帘子,动都不带动一下的,可见赏的多认真。
其实,晓晓深刻怀疑,这黑灯瞎火的能看见毛啊,晓晓轮番伸展自己的腿儿,不能大范围活动,小范围的动动,觉着略好了一些,最后终于勉强找到了一个还算舒适的姿势,就是斜着半躺在几案下面,脑袋靠着后头的墙,好歹颈椎跟腿儿都不麻了,可这么躺着躺着,不一会儿晓晓觉着眼皮开始重起来,脑袋也越来越迷糊,嘴周实在撑不住闭上了眼。
快睡着的时候,忽听外头说了一句:“还不出来,想在下头待一辈子不成。”
晓晓一激灵,立马清醒过来,慕容兰舟这话啥意思,是跟自己说的吗,要是跟自己说的,他什么时候发现自己躲在下面的,要不是跟自己说的,这屋里除了自己还有别人吗,听他话音儿,不像恼怒,自己出去会不会就没事了,虽说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可也不是没有,要是他想治自己的罪,哪还容自己躲这么半天,却,若出去,万一他是自言自语,自己岂不自投罗网。
晓晓还正纠结呢,慕容兰舟屈起手指敲了敲几案:“怎么,不舍得出来了?还是想我唤人把你拖出来。”
这口气听着有点儿不耐的意思,晓晓忙道:“不,不用麻烦了,我这就出去。”说着趴在地上慢慢的爬了出去。
晓晓想着自己的姿势一定其丑无比,因为慕容兰舟笑了,他笑起来的声音多了几分爽朗,显出他的声线颇有磁性,很好听。
晓晓不由自主抬起头来,而慕容兰舟也正低头看着她,两人脸一对,晓晓不由呆了,月色下的帅哥,美的天怒人怨,晓晓不觉着自己是色女,可真看呆了,尤其帅哥一笑,那长长的凤眼之中,波光潋滟,美不胜收。
长眉略挑,眉梢眼角竟有股子说不出的妖娆妩媚,这四个字用在心狠手辣的慕容兰舟身上,貌似有些古怪,可晓晓这会儿脑子里就是这四个,妖娆妩媚,妩媚妖娆,轮番在他脑子里转悠。
怪不得新巧说他长的好看,用好看形容太不到位了,晓晓无比后悔,那天给他上茶的时候,怎么就没偷着瞄上一眼,那时候可是白天,肯定看得比现在清楚。
被男色所迷的晓晓,都忘了自己所处的境地是何等不妙,直到慕容兰舟微微弯下身子,凑近她说了句:“见了本相有跪下磕头的,有鞠躬作揖的,有垂目低头的,你这丫头倒新鲜,可否告诉本相,你这行的什么礼?”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0 章
晓晓知道自己现在的姿势不好看,手脚着地趴在地上,就算绝代佳人摆自己这么个造型,也一样丑到爆,更何况,自己压根就没什么姿色。
可丑归丑,给这么个大男人直截了当的问出来,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双颊有点儿烧,慌忙站了起来。
站起来又想不对,眼前这位可是丞相,自己一个小宫女便没犯错的时候,见了他也得行礼,更何况,现在给他抓了现行,回头他心情一不好,自己的小命可悬了。
想到小命,晓晓腿一软扑通又跪在了地上:“奴,奴婢罪该万死,相,相爷饶命。”
晓晓真没求过饶,完全是参考电视剧里的情景,琢磨自己这么说应该没错,不想慕容兰舟却道:“与本相说来,有何罪过,值当罪该万死?”
晓晓给他问愣了,心里腹诽,我哪儿知道自己有什么罪啊,认真想了半天,都没想出自己犯了什么罪,却还得想,苦逼啊。
月色下,慕容兰舟不着痕迹的打量这丫头,虽跪在地上,小脑袋倒未垂下去,慕容兰舟还记得,刚她抬起头盯着自己的表情,小嘴张着,眼睛瞪的溜圆儿,眼睛里是明明白白的惊艳,敢这么望着他的宫女,她是第一个。
慕容兰舟不得不说,自己先前看错了她,这不是个胆小的丫头,相反,她的胆子大的,他想都没想到,且,她的表情怎么能如此多,多到勾起了慕容兰舟难得一见的兴致。
而此时,她的表情异常纠结,歪着脑袋,皱着小脸儿,用力想着自己有什么罪的样子,真挺有趣儿。
慕容兰舟的唇角又再往上弯了弯,不过,这丫头是真够迷糊的,自己把文渊阁列为禁地,宫里的太监宫女没有不知道的,平常打这儿过都恨不得绕着走,她倒好自己跑进来不说,还选在自己进宫的日子。
想来她不知道这里是禁地,亦或是被什么人使了绊子,想陷害她,毕竟这丫头从长春宫进到乾清宫已颇为招眼儿,更何况,如今还给李进忠提拔成了奉茶宫女,招了嫉恨也在情理之中。
却慕容兰舟有些想不明白,这丫头既能得李进忠提拔,想是个机灵聪慧的,不然如何入的李进忠的眼,若机灵聪慧,何故给人如此轻易就陷害了去,还有,她一个奉茶的小宫女来文渊阁做什么?
若说走错了,误打误撞进来,她怀里的书是怎么回事,慕容兰舟的目光落在她怀里的书上,匆忙之中并未藏好,露出一个书角来,莫非她识得字?
想到此,慕容兰舟目光略沉,这次进宫来的宫女,大都出自穷苦人家,穷苦人家温饱难继,哪有闲钱请教书先生,更何况,还是个女孩儿,若她识字,她的来历出身却要好好查问查问才是。
心里一疑,逗她的心思便淡了下去,开口道:“你来这里做什么?”声音有些沉,晓晓听在耳里,心里咯噔一下,暗道,这是要问罪不成,脑子里快速闪过好几个念头,最终挑了一个道:“奴,奴婢,想,想念书,听旁的宫女说宫里只这文渊阁里有书,便,便……”编到这儿实在有点儿编不下去了,略偷眼扫了慕容兰舟一眼,见他冷着一张脸没什么表情,晓晓心里直扑腾,心说,莫非自己的小命真要丢这儿。
正忐忑着,忽听慕容兰舟接过去又问了一句:“你一个宫女,当好你的差就是了,为什么想念书?”
晓晓嗫嚅半天,搜肠刮肚终给她想到一个理由,小声道:“奴,奴婢在家的时候,隔壁住的是个秀才,秀才家有个女儿跟奴婢一般年纪,常日里一处玩耍的时候,见她用木棍在地上写写画画,心里头羡慕非常,且她跟奴婢说过,书里头什么都有,书是最好的东西,奴,奴婢也想跟她一般,因此,因此就想找本书来瞧瞧,奴婢该死。”
她一说完,慕容兰舟的猜疑便落了下去,心里有些温软浮上来,不由想起自己幼年之事,自己比这丫头强许多,至少有书念,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她有这个上进心却也难得,只不过到底年纪小,思虑不周,宫里也没先生教她,大字都不识,偷本书出去有什么用。
想到此,开口吩咐道:“起来把桌上的灯点着。”
晓晓虽不知道他想干嘛,却听得出他语气的变化,冷意退却,有些暖暖的味道浮动四周,听着不像要怪罪自己,便也大着胆子站起来,走到对面炕上,摸出火折子把桌上的灯点了。
灯光亮了起来,驱走了月色,却也驱走了一室清冷,晕黄的灯光营造出一种温暖梦幻的氛围,令人忍不住放松。
慕容兰舟也走了过来,坐在炕边儿上,没了黑暗的屏障,晓晓再也不敢抬头看他,心里却不停想着脱身之计。
却听慕容兰舟道:“你怀里是什么书,拿来我瞧瞧。”
晓晓忙低头,这才发现自己藏的书露了出来,偷东西的小偷给人当场拿住了脏,还能咋办,晓晓只能把书拿出来,哆嗦嗦嗦递了上去。
虽说做足了心里建设,可面对这么一位名声在外又心狠手辣的男人,还是忍不住有些怕,这是人的正常反应,跟胆量没多大关系。
晓晓是这么认为的,慕容兰舟却皱了皱眉,不大喜欢她怕自己的样子,没了刚才的自在鲜活,跟那些见了自己战战兢兢的宫女太监没什么区别,难道自己如此可怕吗,自己既没打她,也没罚她,何故怕自己怕成这般。
想到此,慕容兰舟道:“你怕我?”
晓晓真想翻白眼了,新手,这不废话吗,可着这大夏朝,从朝廷大臣到贩夫走卒,就连皇上都得听他的,他手里掌控着绝对的权利,这人一旦拥有了绝对生杀予夺的权利,谁能不怕。
却晓晓也听出了他话里的不满,从刚他语气的转变,晓晓总结出来,这位慕容丞相或许不想自己怕她。
想通了,晓晓忙道:“不,不怕。”“声音儿都有不稳,还说不怕。”慕容兰舟瞧了她一眼,忍不住想笑,却想自己若在这丫头跟前笑出来,岂不威严尽失,最终咳嗽了一声掩饰过去,低头去瞧她递过来的书,竟是诗经。
慕容兰舟挑了挑眉,这丫头大字不识一个,竟拿了本诗经,慕容兰舟放下书,看了她半晌道:“当真想念书?”
就是不想念,前头说了那么多瞎话,这会儿晓晓也没别的路选,只得硬着头皮答:“想。”心里还琢磨他问这个做什么,忽听慕容兰舟道:“便想念书,也该从三字经开始,先把字认全,会写了才是。”
说着站起来走了出去,见他走出那个门,晓晓真有种百感交集的感觉,刚自己盼了半天,他都不出去,这会儿倒蛮利落,回来的也快,不过转眼儿的功夫,便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本书,放在炕桌上,冲她招招手:“不是想认字吗,过来,横竖无事,我教你。”
呃……晓晓给这忽然从天上掉下来的大馅儿饼砸傻了,就算神转折,也没这么转折的啊,这位谁啊,大夏朝挟天子以令天下的权相,那么多国家大事都处理不完了,竟然有兴致教自己认字。
晓晓觉着这事儿怎么想怎么都不真实,她偷偷捏了自己一把,疼的她直吸气,可见不是做梦,晓晓还没回过神来,那位新出炉的老师不耐的催了一句:“还不过来。”
晓晓清醒过来,立马颠颠儿的挪了过去,别管怎么转折,这也算天大一件好事吧,有他教自己,总比自己瞎研究强,只不过三字经是不是有点儿过于那啥了……
“人之初,性本善,这几个字可记着了?”慕容老师教的十分认真,晓晓却无比痛苦,就好像明明是大学毕业生,非强逼着学习幼稚园的课程一样,重要的是,还得无比认真的学,这种痛苦真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晓晓深怕他再教自己,忙道:“记住了,人之初性本善。”为了避免他觉着自己骗他,手指还伸过去,假模假式的指着上头一个字一个字的念了一遍。
慕容兰舟点点头:“旁边儿的架子上有笔墨,去对面案上,一个字写十遍,写熟了,自然就记的牢。”
晓晓嘴角直抽抽,这位当老师真当上瘾了,得,写就写吧,好歹先把今儿糊弄过去再说,估计这位就是今儿抽风,想在自己身上找找当老师的感觉,过后哪有闲工夫搭理自己一个小宫女啊。
不过,这毛笔咋这难用啊,软哒哒,怎么写都不得劲儿,写了一遍,晓晓自己看看都觉惨不忍睹,只六个字,给她写的粗细不均不说,还滴了个大大的墨点儿在上头,这张纸基本就算废了。
她抬起头偷偷瞄了一眼对面的慕容兰舟,他倒惬意,坐在炕边儿上看书呢,看的相当入神,余光都没往自己这边扫。
晓晓伸手过去刚要把这张纸团了,就听慕容兰舟道:“拿来我瞧瞧。”
晓晓刚展开的爪子无奈又缩了回来,把自己惨不忍睹的六个字拿了过去,慕容兰舟倒真有些意外,笔画虽说粗细不均,细瞧之下,却也横平竖直,这丫头真挺聪明,或许收这么个女弟子也无妨……
作者有话要说: 舅舅的问题,真没主意,亲一提,我想想 还真是,下本一定不能写舅舅哈哈!!
☆、第 21 章
晓晓琢磨这罪得受到啥时候是个头,这么下去,今儿晚上自己是不是都不能回去睡觉了,现在什么时辰了啊,也没个点儿。
晓晓略侧头瞄了眼窗外,明月当空,圆圆的像一张刚烙好的大饼,这么想着,晓晓忽觉有些饿上来,收回目光落在慕容兰舟手边儿的盖碗上,又觉嗓子眼有点儿干,真想伸手端过来喝几口,可给晓晓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伸这手,毕竟她还是怕死的。
晓晓偷偷扫了眼慕容兰舟,他低着头,无比认真的看着自己写的字,晓晓真不觉着值得看这么久,就六个字,自己还写得惨不忍睹。
晓晓正腹诽着,慕容兰舟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不是晓晓看错的话,他眼中的内容应该属于温情吧,跟他冷硬的风格颇不搭调,只听他道:“倒算个可造之才,可知这六个字的意思吗?”
晓晓心说这句话如此直白,傻子都知道吧,却仍装着半懂不懂的道:“奴,奴婢想着是不是说,人生下来的时候都是好人。”
慕容兰州嘴角勾起,点点头:“孺子可教。”拿起桌上的笔沾了朱砂在她写的人字上勾了一个圈递还给她:“这人字写的好,其余了了,不过,你头一回写字却也难得了,想把字写好,并无旁的捷径,唯有多写一法,东晋的大书法家王羲之用自家池水洗笔砚,直到池水尽黑,方成一代大家,可见多写是有用的。”
晓晓眨了眨眼,心说自己就一个混吃等死的小宫女,不是为了将来的好日子,她才不会吃饱了撑的看书认字呢,更别提王羲之了,这么高大上的理想,貌似不该属于自己这种人的,不过面对慕容兰舟一副有教无类的认真样儿,晓晓自然不敢说什么,唯有喏喏的应着。
慕容兰舟见她聪慧,便又教了后面六个字,让她去对面案上与刚才的六个字一块儿写,到这会让,晓晓基本已经绝望了,这位丞相大人是铁了心要当老师,自己这个赶鸭子上架的学生,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
晓晓接过慕容兰舟写的字样儿,刚走了一步,肚子便咕噜噜叫了一声,静夜里分外清晰,晓晓尴尬非常,都不敢抬头看慕容兰舟,快步走到对面,偷着按了按肚子,心说,饿也得忍着,拿起笔墨继续当学生。
不过刚写了一个字,就听慕容兰舟对窗外道:“去那些点心来。”
福平刚是下去了,可没敢走远,相爷在屋里呢,他能去哪儿,一直在外头廊下伺候着呢,因此屋里慕容兰舟跟晓晓的对话尽数进了他耳朵。
先头是惊怕,不知这丫头什么时候进的文渊阁,还让相爷撞个正着,怎么想,自己都是个死,吓得的福平腿儿都软了,在廊下站着直打摆子。
过后听听,又觉稀奇,相爷什么秉性,恐大夏朝无人不知,可曾见过如此和颜悦色的跟个小宫女说话儿,更难别提还教她识字,听这意思是要收这丫头当弟子了,一个教一个学的,真像那么回事儿。
听着听着福平忽觉自己的小命保住了,相爷今儿晚上的心情,完全好到爆,都没追究这丫头私入文渊阁的事,更何况自己了。
这会儿忽听见要点心,福平算彻底放了心,不免感叹,这人还真的讲缘分运道,里头这丫头今儿走了邪运不说,还跟相爷对上了眼缘,没治罪,这还让自己拿点心,相爷在宫里看书的时候,何曾要过点心,一般都是自己跟福顺瞧着太晚了,去御膳房给相爷端些宵夜来孝敬,也没见吃多少,今儿为了这丫头,倒主动要起点心来,可见真把这丫头当弟子了,也不知道这丫头是哪宫里的,一会儿自己可得底细瞅瞅,这位攀上相爷的高枝儿,以后的前景就不用说了,自己多巴结着点儿,一准儿没坏处。
想到此,去御膳房要了点心不说,还让值班的太监用熬得香喷喷的鸡汤下了两碗三鲜馅儿的小云吞,一并端了进去。
御膳房的手艺自不用说,小云吞做的香气扑鼻,没掀盖的时候都能闻见味儿,一掀开盖儿,那香味儿,馋的的晓晓吞了好几口口水。
慕容兰舟见她明明馋的不行,却仍装蒜的样儿,忍不住失笑,对她招招手道:“不是饿了吗,来吃些东西,写字念书也非一朝之功,先吃饱了再写也不迟。”
得了话,晓晓还矫情什么,几步挪了过来,自然不敢坐,立在炕桌边儿上,先拿了块桃仁酥咬了一口,不想也咬的口太大,桃仁酥到了嗓子眼死活咽不下去,晓晓抻脖子瞪眼了半天,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被一块桃仁酥噎死的时候,嘴边儿送过来一碗茶。
这可是救命的,晓晓那还顾得什么,咚咚灌了下去,终于摆脱了被桃仁酥噎死的悲催命运,晓晓呼噜呼噜自己的胸,顺过来才发现自己手里的盖碗正是慕容兰舟递过来的,还是他刚喝了一口的茶。
纵晓晓的脸皮厚,这会儿也不禁有些脸红,盯着手里的盖碗,心说这算不算间接接吻了啊?慕容兰舟颇有兴致的瞧了她半晌儿,琢磨这丫头是真饿狠了,一口点心噎的小脸都红了。
慕容兰舟指了指桌上的云吞:“夜里吃多了甜食不好克化,把这碗云吞吃了吧!”
晓晓不敢抬头,垂着脑袋蹲身福了福小声道:“谢相爷赏赐。”把云吞端在手里,这回长记性了,先用调羹舀了一勺汤尝尝,不烫,又吃了一个云吞,也不烫,才一口一口吃了起来。
慕容兰舟还是头一回这么近的看一个丫头吃东西,跟刚才吃点心的时候不同,现在她的吃相颇过得去,虽说吃的快,却并不狼狈,小小的嘴一张,一个小云吞就吃进去了,也不会发出什么声音,这么看倒又几分闺秀的样儿。
旁边儿的福平都快看傻了,心说这什么状况,主子奴婢换了过子不成,这丫头多大的造化,敢让相爷看着她吃,还吃的如此香甜,不是神经粗大就是个愣头青,可就算是愣头青能把相爷哄成这样也是本事。
就凭这项天赋异禀的本事,混到什么成色都不新鲜,只不过,她到底是哪儿个宫的啊,瞧着脸生,瞅年纪大约是刚进来的宫女。
晓晓把一碗云吞全吃进了肚,又吃了两块点心,才算饱了,这一饱了就开始食困,人还没走到对面呢,就连着打了三个哈气。
福平在一边都替她捏把汗,相爷跟前吃了喝了不说,这般放肆不是找死吗,却听相爷说了一句:“今儿个天不早了,你明儿还要当值,回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