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立颖和庄籍从夏榛家里出来,严立颖才又探手摸了一把庄籍的额头,发现还是很烫。
之前看庄籍一直脸带红晕,她就知道庄籍是高烧没退。
庄籍虽然白,却不是容易脸红的人,烧到脸红,肯定是情况不对,不过庄籍一直不说,严立颖也不好在人前询问。
做明星往往如此,一举一动都在镁光灯下,有时候为了在人前露出最好的一面,正在忍受常人无法忍耐的痛苦,也得露出最美的微笑。
庄籍将严立颖的手拂开,对她笑了一下,说,“颖姐,我没什么事。”
严立颖说,“上车了再拷一□温,要是一直高烧不退,要去医院才行。”
庄籍大步走进电梯,说,“去医院还是算了,正在风口浪尖上。”
夏榛家里有个好处,就是用的专用电梯,可以直通下方他家的专用停车库,所以不用担心在电梯里遇到什么人。
坐上了车,严立颖将车开出车库,庄籍拿了体温计继续拷体温,严立颖则道,“路上有药店,我去为你买药。”
“嗯。”庄籍已经疲惫地靠在车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因为发烧,他一直头疼头闷,不过这只是让他的脑子稍稍转得慢些,并不能烧掉他的理智。
夏榛居然因为他的事喝闷酒,为他出头打架,这的确是太出乎庄籍的意料了。
这种情况下,庄籍实难说夏榛对他只是纯粹的哥们情意,他也许爱自己,如情人一般。
庄籍在亲夏榛的时候,只是有这种猜测。
他越是在娱乐圈里混,演了那么多部爱情剧,看了那么多悲欢离合,他越是不信爱情。
他自己深爱一个人,却不信别人会有这份情深,也不敢太过相信。
但夏榛从不辜负他,没有辜负他的友谊,也没有辜负他的爱情。
夏榛!
庄籍在心里念着他的名字,将手抬起来,手背轻轻覆盖在眼皮上,心中暖流如泉水汩汩,似乎会永无绝息。
虽然发烧让他身体难受,但夏榛说喜欢他的话,却是一记强心针,让他此时依然有种陶陶然的欢喜动容。
当然,他越是欢喜动容,越是冷静自持的,不会出任何岔子。
不然,他在娱乐圈里也获得过那么多好评好么多奖,受那么多人恭维,受粉丝的追捧拥护,他不早就因为嘚瑟而一着不慎闹笑话了吗。
庄籍自己都能感受到自己的呼吸热得可以煎鸡蛋了,严立颖担忧地看了他一眼,说,“不知道说你什么才好了,怎么又让自己感冒发烧。以后不要接什么病秧子的戏,每次接这种戏,之后就没有好兆头,戏一杀青就要生病。之前演《师爷》也是这样,杀青了病了一个星期,烧得稀里糊涂。别人接戏先算吉凶,看来也不是没有道理。”
庄籍苦笑了一下,说,“小病不断大病不来,还算好的。不要遇到什么摔断腿,车祸毁容,就是大幸。”
“呸呸!”严立颖不是多么迷信的人,也觉得庄籍这话太不吉利,道,“你怎么这种话也拿出来说。”
庄籍于是转而说道,“我去b城陪孟璃好了。”
庄籍想,幸好现在还有孟璃这个挡箭牌,夏榛一出打架,不仅是让他处在风口浪尖上被人说,对夏榛也不好,一个为男星打架的执行总裁,实在是会让人怀疑他的能力的。
夏家的产业庞大,大部分没有对外上市招股,夏榛一出打架事件让人怀疑他的能力,倒不至于会过分影响夏氏集团某些公司对外发行的股票,但是,夏氏集团有很多合作的伙伴,夏榛本来就年轻,会被人认为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夏榛为了增加威信,一直兢兢业业做事,半点错不敢犯,现在却出这种事,让夏家的那些合作伙伴怎么想呢。夏榛的威信肯定受损。
所以现在庄籍觉得,自己的形象反而没有夏榛的形象重要了。
两人都避开这次的风头最好。
严立颖看了庄籍一眼,“才从b城回来,又去吗?”
庄籍说,“嗯,去吧。免得被人在机场看到,我开车去好了。”
严立颖说,“你就是折腾你自己。”
庄籍道,“后面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去b城也好。”
庄籍把体温计从耳后拿下来看了看,发现已经三十九度了。
严立颖问他,“多少?”
庄籍说,“三十九度。”
严立颖不满地说,“你呀!”
总算在路边找到一个药房,严立颖找地方停了车就去买了药,庄籍在车上又吃了一大把药,然后就用帽子盖住眼睛,开始睡觉。
庄籍没去公司,说走就走,只从家里随意收拾了一包东西,就由严立颖和钱清轮流开车,往b城去。
开的是保姆车,后面空间很大,庄籍就在车上睡觉。
由钱清开车的时候,严立颖就坐在他旁边陪他,用毛巾包着冰袋为他敷额头。
本来严立颖是有事情要忙的,她手下还有好几个艺人呢,不过庄籍自然是最重要的,所以庄籍这样生病,她只好放下其他事,陪着他去b城。
庄籍和严立颖说道,“颖姐,多谢你了。”
严立颖说,“说什么客气话。当年第一天带你的时候,我就对你说,我们是要成一线最红的红星的。”
她低头盯着躺着的庄籍,庄籍就着车窗的光,看到光影从严立颖的脸上闪过,她的脸上,已经有些纹路了。
庄籍说道,“嗯,会有那一天。”
夏榛不知道庄籍往b城去了,他想给庄籍打个电话都没时间,因为贺嘉跑到他家去了。
贺嘉虽然一张嘴非常贱,但却知道事情轻重,没敢告诉别人夏榛真和人打架的事。
他坐在夏榛床边给他去大樱桃的核,做得笨拙无比,嘴里却说,“来,哥们,吃吧。车厘子补血的。”
夏榛无语地看着他,说,“我又不是伤残人士,要你伺候啊。你别在这里寒碜我了,行不行。”
贺嘉自己把那樱桃肉吃了,说,“你真他妈太不够意思了,你和人打架,怎么能不叫我呢。以一对四,以一对四啊,哎,你这风头真是出尽了。我好好研究了一番你这一场战斗的精彩视频,你看啊,这一招,智取关山,这一招,猛虎下山,这一招,横扫四海……”
夏榛在脸上固定了“囧”的表情看着贺嘉,道,“你有完没完。”
贺嘉摇头,说,“怎么可能三言两语就道尽你威霸酒吧的英姿。”
夏榛道,“你要是只知道讥讽我,你出去行不行,我听了我妈的骂,又听你的唠叨?出去吧出去吧。”
贺嘉黑着脸说,“我才不出去。我之前真没有想到,一直死气沉沉和个四五十岁中年大叔一样的你,居然也有热血上头的时候,而且还是为了妈个男的在酒吧和人打架。”
说到这里,他站起了身来,将手里的一把大樱桃扔回水果盘子里,说,“你真看上庄籍啦!”
他脸上表情夸张,“说实在的,我真想不明白,你怎么会看上他。因为他长得和个娘们一样?”
夏榛皱眉说,“你要把我气得揍你,你才能消停是不是。”
贺嘉道,“看,看,看看,见色忘友。我真没觉得庄籍怎么样,你都为他出头打架了,他现在在哪里,人毛都没出现。”
夏榛直接朝他喝了一声,“贺嘉,你是故意来气我的是不是。老子就是爱上他了,怎么地。你不帮我出谋划策也就算了,只知道损我。”
贺嘉被他说得面色难看,最后道,“我只是为你抱不平而已。妈的,我好心为你,你就这样。”
说完,滚出了夏榛的卧室。
贺嘉闲出屁来,在夏榛的客厅里窝着不走了,吩咐厨娘做吃的,一边吃水果,一边上网开始了骂战。
他在微博上转载着别人说夏榛为庄籍打架的帖子,开启群嘲技能。
说夏榛现在就在他身边,那个庄籍是什么人物,值得他哥们为他打架,让这些yy的人洗洗睡吧,夏榛的律师和助理已经发出声明了,让大家不要再传关于他的这件莫须有的事。
于是围观者众多,已经有不少人点出了贺嘉的真实身份了,觉得他说的话是有可信度的。
众人称他为嘉少,开始询问八卦,当然也有人骂他的。
特别是庄籍的粉丝,觉得贺嘉的语言侮辱了庄籍,便咄咄逼人地开始骂他不对了。
贺嘉于是开始回复,一边炫富,一边把庄籍说得一钱不值,然后把夏榛说成一朵高岭白莲花,总之,庄籍就是拍马也别想追上夏榛,夏榛根本不可能为庄籍打架,让这些有臆想症的人最好去洗洗脑子。
夏榛自然知道了贺嘉的行为,要阻止他,却是阻止不了,反正他是说不过贺嘉的,贺嘉总有那么多歪理邪说。
夏榛只好给叶琮打了电话。
夏榛和人打架的新闻已经传得不少人都知道了,叶琮也知道了,不过他没有打电话来问夏榛事情真假,也没有来慰问他的身体,此时夏榛主动给他打电话,他才问起,“网络上传的事,是真的吗?”
夏榛叹道,“是的。”
叶琮居然笑了一声,说,“真人不露相啊。”
夏榛说,“不要揶揄我了。现在你去看看贺嘉的微博,他的粉丝有四百多万了,他一直在黑庄籍,我说他,他根本不听我的。你帮我说一下他吧,让他别这么干了。”
叶琮说,“哦,我去看看。”
夏榛道,“多谢你了。”
叶琮说,“他的脑子异于常人,我不一定说得动他,我只能是试试而已。”
夏榛道,“嗯,好。”
叶琮又说,“你和庄籍是真的吗?”
叶琮不是个好八卦的人,没想到也八卦起来了。
夏榛因他这句问话,就有些甜蜜的感觉,居然笑了一声,还没回答,叶琮就说,“看来是真的了。”
夏榛道,“这事不好让外面知道。再说,也还没有彻底成事呢。”
要是是贺嘉,肯定就直接问,“是还没有睡到手吗?等你睡了他,再说说和女人比有什么不同?”这种话能把夏榛气个半死。
不过叶琮肯定不会这么问,只是说,“看你这么在乎,那先祝你马到成功吧,到时候不要忘了请喜酒。”
这话说得夏榛心里十分熨帖,答道,“会的,到时候把他介绍给你们认识。”
叶琮笑言好的,就和夏榛挂了电话,他亲自给贺嘉打了电话过去。
夏榛不知道叶琮和贺嘉说了什么,但效果是明显的,夏榛在床上再刷了刷贺嘉的微博,发现他不仅把不少说庄籍坏话的微博都删掉了,而且还发了一个声明,言道,基于他对庄籍这人实在不感冒,所以,不会再做帮他宣传的活,所以,有关庄籍的言论,他都将不再理会,让庄籍的粉丝要多远滚多远。
他不止删微博了,夏榛一看,他把他那嚣张无比的简介都改了,成了“胸中有块垒,笔下无节操。”
夏榛扶额。
☆、第四十七章
夏榛虽然受了伤,该干的活还是得干,坐在床上,还要处理公务。
助理和律师的声明倒是起了一些作用,而且有关他的言论,被删掉了不少,基本上很难再搜索到了。
他在这时候才给庄籍去了电话,询问他那边怎么样。
庄籍这时候在车上,睡得迷迷糊糊地将电话接起来。
他的声音软而且含糊,一听就知道是睡着还没有醒的状态。
夏榛心里甜丝丝的,嘴里却说着正经无比的话,“庄籍,我这边声明已经起了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