鹏城逐渐繁华起来,周围不停的有大楼盖起,简直一天一个样子。相比鹏城蛇口工业区则要逊色许多,蒋易安收购的制衣厂更是偏僻,这让他有些心慌,隐约觉得哪里出了查漏,但是偏偏无法看清其中关键。
夏阳一开始看中的就不是鹏城的制衣厂,明面上的厂房虽然也是一份资产,但是比起房子占用的那些地皮,就算不得什么了。夏阳看中的,是新规划出来的那块地皮。他手里有蒋易安送来的大笔资金,也知道今年即将发生的那件大事——《宪法》的调整下,土地制度开始松动。
夏阳手里有大笔的金钱,心里也早有准备,只等这次时机到来打造一所全国服装行业内首家服装交易中心。骆启明之前跟他谈过以后的发展,单方面生产是不够的,要做大,依靠的还是平台和自己手里的品牌。
夏阳还有高级定制锦蝶,这次要做的,就是抓住这次地皮租赁的机会,在鹏城一级商业区中心的地段上搭建一座交易平台。
京城里的消息慢慢传出一些,半真半假的,但是关于土地方面的说法是越来越多了。蒋易安也从夏阳的行动里看出些端倪,可是即便知道,也已经晚了。他有意从中破坏,但是也有人暗中护着夏阳,蒋易安分毫没有讨到好处,反倒是因为这些事惹得傅家几位大人面上难看,对傅菱的管束也严格了几分。
霍明得了蒋东升的消息,自然对夏阳格外照顾着的,他原本就有些瞧不上蒋东升的这位兄弟,知道蒋易安在鹏城折腾出捅人刀子这样的事儿之后,更是认可了这是个上不了台面的狗东西。
鹏城那件事闹腾的动静不小,但是被上面压了下来,一来鹏城的话题本就敏感些,二来是骆启明的身份和别的港商不同,这位骆先生私底下可是还做着别的买卖,部分都牵扯到机密情报里去了。
霍明跟蒋东升到底是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情分,对蒋东升的脾气了若指掌,他知道这位蒋爷此刻有火气无处发,顺手帮他查了查。
几个嫌疑人牵扯来牵扯去,到底还是让霍明给揪出了一个小头目,顺着查下去却是牵连到了傅家。
傅菱亲自来拜访,嘴里的说辞却是一套一套的,像是提前就被谁教好了。先讲几家的情面,再又送上薄礼,最后说了几句不软不硬的话,实在听不出她有半点知错的地方。
霍明一边笑着一边听她说完,最后客客气气地送了傅大小姐出去,傅家送来的礼物也尽数收了。等她转身走了,霍少面上只带了几分薄笑,挑眉吩咐手底下人道:“接着给我查,查清楚了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做的,老子弄不死他!”
蒋易安高估了自己和傅菱,他虽是蒋家的嫡系,但是毕竟是个没权没势的三代,跟霍明他们是没法比的。霍明身边还有几位兄长,已经步入政途,即便是霍少自己毕业实习的地方也是办公厅那样的地方,要收拾几个在四九城内“违法乱纪”的人那就是小菜一碟。
跟蒋易安来往最密切的一个小官员很快就遭了秧,明面上的说法是“风纪问题”,说白了就是男女关系混乱不清。这个名目可大可小,抓着一点蛛丝马迹就能把一个人弄的身败名裂,且又不需要什么实际证据,实在是好用的紧。
蒋易安被霍明这一手弄的措手不及,他本就在鹏城亏了大笔的钱,又被蛇口工业区那一摊绑地死紧,如今京城里也不好过,实在是焦头烂额。
蒋易安对霍明恨的咬牙切齿,但见了面还得陪着笑,倒是霍少依旧是抬高了下巴居高临下地瞧着他,眼里的戏谑意思自始至终分毫不变。
顾辛对蒋易安也看不太上,他家里有个姑妈曾是苏荷的大学旧友,他们小时候闯了祸都是财政司任职的姑妈给帮着收拾,自然也是跟蒋东升更熟稔些。这次蒋易安在鹏城动了刀,不光是霍明,顾辛那几个心里也有火气。
霍明收拾了一个,顾辛立刻颠颠儿地找来了另外几个人,挨个指给霍明道:“我记起来了,这几个也不是好东西,平时就跟蒋易安玩的不错,上回他们往南边弄车皮的事儿,干脆一起给他们算算账得了!”
霍明摇摇头,道:“这几个可都是老油子,脚底下蹭地干净着呢,当时办不了他们,等以后慢慢来。”
顾辛琢磨了一下,点头道:“也是,来日方长吗。我之前还真怕小夏有个什么事儿,哎,当初东哥把他托付给咱们,我可是拍着胸脯答应了啊。谁知道鹏城那边来接二连三的来消息,年初那阵吓得我半晚上都没睡好……小夏又把京城里这份产业白便宜了我,我真担心东哥回来劈了我。”
顾胖子收拾了资料,一脸的悻悻,脸上的肥肉果真清减了些。
霍明这几天有点感冒,说话都带着些鼻音,懒懒散散的道:“夏老板如今可是有份儿大买卖,等着瞧吧,要是下半年他真能把那些地皮盘下来……那可不得了。”
顾辛也听到些内部消息,对此倒是有些忧心,“这事儿还不知道上面最后怎么定的,小夏胆子也够大的。他手里那些东西卖出去我都觉得肉疼,地皮的事儿还在商议,这物价可是眼瞅着要涨起来了。”
霍明笑笑没说话,只是对夏阳的果断多了几分赞赏,夏阳有这份儿气度,也难怪蒋老二会看上。
6月刚过,物价果真开始有些浮动起来。不少地方的百货大楼被哄抢一空,前来购买的市民不管是夏天的布裙还是冬天的皮衣,见到什么就买什么,人们乱哄哄地抢购物品,躁动的人群几乎失控。
物价蠢蠢欲动,蒋易安像是闻到血腥的鲨鱼,赤红着眼睛寻找一丝希望。他硬着头皮赌了,他赌的就是物价一定会涨,即便是损失了美国那一笔数额庞大的订单,他也未必没有翻身的机会!
徐润瞧着外面抢购风潮越演越烈,已经有些心惊胆战了。他知道夏阳卖的是他们最后的家底,目前锦蝶也只能勉强维持开销,而且都传着物价要上涨,正是大肆购入的时候,怎么能全部卖了呢……
“涨不起来。”夏阳写毛笔字,最后一笔勾勒地坚定有力,信心十足。“现在不是前几年那样都在计划内了,物价压下来是迟早的事。”
徐润不解,道:“那要是压不下来呢?还有,咱们以后总归也需要布料,现在不多买些以后怕是……”
“我们不开制衣厂,自然会有别人开,而且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制衣厂。”夏阳写完一张,又换了一张新纸提笔继续写下去,神情淡然不见丝毫慌乱。“我们下一步要做的,就是给这些人提供一个交易平台。”
徐润眼睛都瞪大了。
“我之前没跟你说,是因为还在跟骆先生商量,不过基本上的已经确定了,剩下的一些细节还需要你来完善。”夏阳手里拿着毛笔指了指旁边的一摞厚厚的纸张道,“我大概写了一下,放在那了,你看一下……不是那个本子,那是我的作业,对,就在宣纸下面那一份。”
徐润从夏阳的一堆作业里扒拉出那几张纸,抖着手看完了上面的内容,“小老板,您怎么一点都没跟我提呢,我我我……这也太突然了啊!”
夏阳微微皱眉,“我没跟你说吗?”
徐润使劲儿点头,“一点都没说!”
夏阳把毛笔放下,揉了揉眉头道:“可能最近事情太多,我写完又急着去赶作业,明天还要回去上课……”
“上课?!”徐润都傻眼了,“小老板你还要回去上课!!”
夏阳嗯了一声,指了指他手里的那几张纸道:“要做的事情我都在上面写清楚了,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打电话问我,也可以去向骆先生请教,他这段时间会在鹏城和香江往返,能抽出些时间来跟你说。”
徐润吞了下口水,道:“你不留在这跟我一起吗?”
夏阳一脸平静道:“当然不,我要去上学。”
徐润泪流满面,小老板把家产卖了个遍现在竟然丢下几张计划书甩手回去上课了!尼玛这是要闹哪样!!
徐润被赶鸭子上架,夏阳无法跟他讲解太多即将发生的事,只能大概的指出一个方向。也许是夏阳的语气太过坚定,又或者是徐润潜意识里还是听信夏阳的话的,即便有一肚子疑问,徐大经理在送小老板回京返校之后,在安城老老实实地留下来。
9月初。
蒋易安皱着眉头等夏阳下一步反击,但是对方却毫无动静。如同被强制调控性政策稳定下来的物价一样,一切安静的就像是暴风雨前的片刻沉寂,实在是静的可怕,让人压抑。
蒋易安熬红双眼的时候,鹏城终于有了动作。
夏阳留在安城的人手开始告“金狮”制衣厂,他们找到了被“金狮”吞并的其他小公司,砸了大笔的钱给媒体,一时间报纸上劈天盖地的都是报道“金狮”制衣厂的事。
安城那帮人马深的徐润真传,狡猾的像是狐狸,派了些被辞退的工人依照蒋易安之前的做法,原封不动的上演了一遍大闹制衣厂。媒体那么多双眼睛盯着“金狮”的一举一动,碰上这样闹事的,更是一拥而上大肆报道。
报道牵连出更多的黑幕,从收购案的不合理,一直到各企业被收购之后的现况堪忧——“金狮”是私人的制衣厂,既然是个体自然追求的利益最高化,难免有质量真假掺半的事发生,这样的厂子不止一处,但是“金狮”被揪到了风口浪尖上,自然就成了一个反面典型。
与此同时,一些报纸上开始写出一些回忆过去“金虎”经济领的文章,引发了很大一部分人的追忆。文章指出,“金虎”经济领也是被这家名为金狮的制衣厂以恶劣竞争手段收购的,过去的一个民族品牌竟被糟蹋成今天这种样子,实在是令人愤慨!
人都是怀旧且充满同情的,这样的文章刊登了几篇之后,恰到好处的起到了作用。之前“金虎”“金蝶”制衣厂如何被人恶性竞争的事也尽数曝光了出来,并隐隐提及,这次美国订单无法完成,跟现任厂家以次充好有很大的关系,报纸上不满指责之声四起,并有隐隐报道幕后人些许身份的意思。
这件事在上面引起了注意,“金狮”制衣厂被当做典型,狠狠地清理了,连带着几个主要负责人也被判了重刑,以儆效尤。蒋易安损兵折将,制衣厂没有给他带来多少盈利,反倒是害的他深陷泥潭。他躲在暗处没有被提及,但是也已经坐不住了。
10月中旬。
身在安城的徐润被绑架,在鹏城执行任务的蒋东升带了一小队人马,有惊无险地救下徐润。蒋东升下手黑,审问期间几乎把人揍个半死,拿厚重的军靴踩着人脑袋问话,“给我老实点!别他妈绕弯子,你们几个挨个审,一句话对不上有你们受的!”
挨了揍的人是个三十多的壮汉,这会儿也被打的趴下了,手上脚上捆的结实,嘴里吐出一口血沫子来,含糊道:“我们只是看到他从银行出来手里提着个箱子上车,以为是钱,哥几个就想捞一笔……”
蒋东升压根不听他说完这句话,抬脚就踹他脸上去了,看着架势都吓人!
徐润怕打出人命来,可是刚在门口一探头就被蒋东升带来的那几个人给拦住了,那几个人面貌并不出众,有的还佝偻着背,像是最普通不过的路人。只是他们看向徐润的眼睛里带着点戏谑,道:“这点算什么,我们专门学过刑讯,逼问个口供啥的那还不是小事。”
徐润听见里面骨头裂开和人被堵住嘴呜呜叫唤的声音,后背一阵发凉,缠着声音问道:“你们这一般都是谁管上刑啊?学这个刑讯什么的,也被这么揍?”
那几个人匆匆往房间那边看了一眼,一脸霜打的茄子样全蔫儿了。不用说,这几位全是蒋东升给调教出来的,其中过程自然惨烈不忍回忆。
蒋东升抓来的那人原本也是个硬骨头,只是不巧,碰上了专业审问的,一脚下去就被踹断了鼻梁骨一时喷了血出来。他腿都软了,最后那点硬气也没坚持住,嗷嗷哭着求饶:“我错了,我错了!有人给我钱,让我来这找一个什么徐老板,要是碰到一位,就绑一位,要是碰到那位从京城来的夏老板也一起绑了,给双份儿的钱……”
蒋东升听见那个“夏”字心里就猛地一颤,单手把人拎起来搁在椅子上,咬牙道:“继续说!”
一旦撕开一个人的嘴,其他的口供就好招了,这帮人没熬过两天一夜就全说了实话。基本上跟蒋东升审的那个说辞差不多,只是实施的步骤更全面了,最后隐约吐出一点雇主想用“药剂”控制那位夏老板的打算。
蒋东升从审问室出来的时候脸色黑的难看,他在外面见识的多了,那所谓的“药剂”,不用说就是白粉。
196鹏程万里
蒋东升抓的这几个人虽然狡猾,但也不是没有把柄,一路查下去多少查出些端倪,只是他们隐晦提及的白粉一无所获,连他们供出的那个交易地点也跑光了人,想来是主谋听到些许风声便逃窜了。
这时,广省野战军区突然送了一封信函来酒店,未写署名,只交给前台说是转呈夏老板。
这封信来的古怪,蒋东升拆开来看了,上面没头没尾的写了几句话,还附上了一份地址,说是请小夏老板笑纳。
蒋东升盯着那份地址看了一会,捏紧了信纸,亲自带人去了一趟。
那是一个夜总会,里面几个穿着暴露的白粉妹正在给人点烟,被人猛地闯进来吓的手都一抖,手里的打火机差点烧到客人的门面上。蒋东升身边的人干惯了黑吃黑的活计,前门后门封住了,一个都没让他们溜走,拎着衣服领子提到墙角挨个让他们蹲好了。
有几个看场子的纹身男人试图反抗,还没拿起西瓜刀,就被来的哥几个给收拾服帖了。蒋少身边自然没有心慈手软的兵,一个个笑面虎似的下手可没留分寸,没多大功夫就把那些混混揍的鼻青脸肿的,让他们蹲在最前面自己抽自己嘴巴,一边抽一边含糊的哭喊“我有罪”“求宽大处理”……
蒋东升走向一个白粉妹,那小姑娘画的浓妆艳抹的,戴了硕大的塑料耳环,看不出年纪,只是从她发育青涩的身体上隐约能猜出只有十几岁的模样。她被冲进来的这帮凶神恶煞给吓坏了,瞧见领头的走过来,愣了下,立刻又摆出一副妩媚的样子试图讨好,“老板,您有什么需要?”
蒋东升一张脸铁青,从那个白粉妹手里拿过那支还未点燃的香烟,拆开看了一下,烟丝里果然掺杂了些微白色粉末。
那个白粉妹还想要靠近,却被蒋少一把推开,这一下力气极大,女孩被推的翻了一个跟头狼狈摔在地上,衣服上蹭了不少酒液,脏污一片。
蒋东升眼尖的瞧见那边还有用过的一次性注射器,一阵恶心的感觉涌上来,他只要想到这些东西可能会被用在夏阳身上胃里就一阵翻涌,恨意涌上来,脑海里浮现出的那个人名再清晰不过——蒋易安!!
朱华隔天就在报纸上看到了□惩恶的消息,地点不出意料就是他让人送去涉外酒店的那一个,朱少校一天未出办公室,静静的等着客人上门。
蒋东升找来的时候,朱华并没有丝毫惊讶,客气的请他坐了。朱华亲自给蒋东升倒了一杯茶,眼神里平淡,道:“我之前就听说了三十七师的消息,还在好奇是哪个神通广大的人一夜之间变卖师部的装备,那些上了年头的坦克……听说你也卖了个不错的价钱?”
蒋东升坐在那纠正道:“我卖的是淘汰下来的装备,至于坦克的事儿,老板发话了我们只是照办而已。”
“能办成的人可不多,这是你的本事。”朱华点头赞许,又问道:“只是不知道我们师部的备用装备,是不是也由蒋老弟负责?”
蒋东升看他一眼,笑道:“这属于机密,不好多说。”
朱华也没生气,依旧是客客气气的,似乎也只是无意中提了一句。
军部之前就有消息流出,传闻岳老板手下新添了一位爱将,军火买卖做的可谓风生水起。这位胆子大也有想法,不止是拿枪炮换了绿钞,更是把几个军区里用不着的那些个废铜烂铁收拾齐了,从海上运到周边小国换了一圈儿的“土特产”——黄金、香料、矿产、水果,给什么换什么,全不忌口。
现如今中央财政吃紧,几大军区自己养活自己,除了这些总要弄些新装备换换血。岳老板手里不仅有钱,而且还有各方途径弄来的新式武器装备,这些可都是军部大佬们每年拍着桌子争得面红耳赤的好东西。
朱华对蒋东升的身份猜测出几分,蒋东升不愿多说,他也不点破,只陪着他喝了一壶上好的香茶。
蒋东升换了个姿势,终于忍不住发问:“周弥是你的人?”
朱华回的也干脆,“是。”
蒋东升又道:“从一开始你就布了这个局,把周弥送到蒋易安眼前,引着他去香江做那些生意?”
朱华眼底带了轻蔑,道:“是他自己禁不住诱惑,周弥不过是个引子,做下那些肮脏事的人,是他自己。”
当年朱建康死在蒋易安的教唆下,这笔血仇朱华可是一直记在心里。朱建康是他唯一的弟弟,他自然不会给蒋易安好果子吃,这人隐忍的越久,爆发起来就越是令人胆寒。
朱华把目光移到蒋东升身上,缓声道:“蒋少,我想跟您合作。”
蒋东升道:“怎么合作?”
“我想对付的,自始至终只有一个人。”
蒋东升看了他一眼,笑了,他现在心里一肚子火,想对付的也是一个人。
10月底,夏阳在陪着夏院长办完一场画展之后,关上了京城四合院的大门,锦蝶暂停营业。
锦蝶负责人顾白蕊和夏妈妈离京,据说是返乡探亲去了,而老板夏阳则搬去了霍明名下的一处宅院。
霍明早就接到消息收拾了房间,但是他没想到夏阳会这么听话,毫无反抗地就听从了蒋东升的安排。他瞧着夏阳神色平静的搬到后院的房间里,甚至还有闲心静下来临窗看书,实在是有些惊讶。
他对夏阳的看法一点点的转变,从最初的挑剔审视,到后来的赞赏,再到现在的困惑。夏阳这人,他现在也有些捉摸不透了。要说夏阳傲气清高,这人偏偏下海经商,还闯出了些名堂;要说他软弱,却又敢舍下全部身家设计陷害蒋易安;但要说夏阳满腹计谋争权夺利,又有些说不通了,一个对钱财外物重视的人,哪里能听了蒋东升一句话就关门歇业,收拾了包袱躲进他家后院里住下?
霍明看着那位专注读书的人,忍不住摇头,暗道一声古怪,“真是邪门了,不吵不闹的竟然就愿意来这躲起来了。蒋老二从哪找来这么一个宝贝,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
靠近窗边捧着书卷读书的年轻人显然没有察觉周围有人,低垂着眼睛依旧沉浸在书本里,清俊的脸上表情淡漠。
11月2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