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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和尚的倒地身亡,厅中林笑棠等人一时间都愣住了,火眼飞快的跑到敞开的窗户边。对面房脊上迅速的闪过一个黑影,等火眼瞄准时,黑影已经没了踪迹,火眼恨恨的一拍窗框,“又是他!”
    房间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道,地板上的红白之物煞是刺眼,林笑棠紧紧捏着拳头,牙齿咬的格格作响。这是第二次了,这是同一个杀手第二次在自己的面前杀人灭口了。和尚,不过是一个张啸林的狗腿子,应该不会和聂尚允扯上什么关系,这一点林笑棠非常肯定。那唯一行得通的解释就是:和尚认得杀手。
    院外此时已是一片喧哗,负责在街道上守卫的日本兵,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将整个旅馆围了个水泄不通。旅馆老板和伙计被单独看押起来,客人也被命令呆在房间内。不多时,向井也赶了过来,看到院子里的情形,不禁火冒三丈。
    “八嘎,竟然敢在我的辖区内进行暗杀活动,目标竟然还是我的客人!这是在向皇军宣战!”向井马上命令部下封锁城门,同时命令伪军配合日本士兵展开全程搜捕,务必要找到杀手的踪影。
    林笑棠此时已经逐渐冷静下来,看向火眼,火眼向他使了个眼色,悄悄摊开手掌,手中赫然是刚刚刺伤和尚手腕的暗器,林笑棠点点头,火眼随即收藏了起来。
    看到向井大有将旅馆的老板、伙计和客人都带回去一一审问的趋势,林笑棠赶忙上前劝解,声称事情的起因不过是自己在上海的帮会恩怨,与其他人无关,向井实在犯不上如此大费周章,不能因为自己而扰乱了整个临安的安宁,这样也有损于日军在本地区的治理。
    向井对于林笑棠的态度很是满意,说心里话,他也不想这样兴师动众的搜查,搞得全城人心惶惶,要不是看在林笑棠所送的礼物面子上,他才懒得管这些中国人的所谓明争暗斗。于是,向井谦让了一下,在林笑棠的坚持下,撤销了之前的命令。出于安全的考虑,向井邀请林笑棠到驻军营地休息,也被林笑棠婉言谢绝了。
    随后,向井命令旅馆又为林笑棠等人准备了几间干净的上房,这才带着手下,布置好了岗哨,打扫干净现场,通知本地义庄将尸体运走。这才带着大队的士兵离开。
    安顿好以后,被吓得不轻的旅馆老板赶过来千恩万谢,林笑棠带着歉意安慰了几句,又打赏了一些钱,整个旅馆慢慢恢复了平静。
    看了看表,已经是凌晨一点钟,林笑棠让火眼去接应詹森。火眼面有愧色,被杀手两次在众人面前堂而皇之的成功狙杀目标,火眼也觉得面上无光,为此特地向林笑棠请求处罚,林笑棠笑着摆摆手,“这个杀手都是远距离狙击,难不成咱们将警戒线布置到百米开外?再说,他的目标摆明了不是我,他只是想切断一切可能暴露他和他身后主使人的线索,这样就值得咱么深思了!”
    火眼离开后,焦达匆匆的走进来,“老板,刚才还有一个活口,我把他藏了起来,应该还能问话,你快去看看吧,撑不了多长时间,他非要见到您才肯开口!”
    林笑棠顿时来了精神,跟着焦达一路小跑,来到了后院的柴房。
    柴堆的后边,强一虎已经为那个人简单的止血、包扎了伤口,但他中刀的位置在小腹,刀口很深,失血过多,伤者脸色如同白纸,气若游丝,已经在弥留之际了。
    林笑棠蹲下身,俯在他的耳边,“要什么条件才能把你知道的东西告诉我?”
    伤者勉强睁开眼睛,“林老板对待手下的爱护,是全上海都知道的,我只要求一笔钱,能让我的家人衣食无忧!”
    林笑棠点点头,“我答应,如果做不到,我林笑棠必遭天谴!”
    伤者聚集起残存的力量飞快的说了一个地址和人名,林笑棠吩咐焦达,“通知上海方面,一万块法币明天务必要送到这个地址,亲手交到这个人手中!”
    伤者闻听,终于露出一丝笑容,“我信你。你听好,我们今天来杀你,所有的事情都是和尚和万里浪策划的,张老板并不知情。那天在杭州,和尚遇到一个人,本来没什么,但到了临安,我们又见到他,和尚怀疑那个人也是为了你而来,那个人叫小杨,长枪……!”
    声音戛然而止,林笑棠转过头,伤者圆睁二目,已经停止了呼吸。
    但他所透露的出来的东西,已经足够了。
    林笑棠将他的双眼轻轻阖上,吩咐道:“找个机会,联系当地的义庄,多花点钱,一定要隐秘,把尸体或者骨灰送回上海,交给他的家人。记住,不要暴露咱们的身份。”
    强一虎等人将尸体搬走后,焦达凑到林笑棠的身边,“老板,这个小杨,莫不是就是十三太保中的长枪小杨?”
    ……
    直到凌晨三点,火眼才将詹森接应回来,两人从后墙悄悄跳进来,直接来到了林笑棠的房间。
    看来詹森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身上的外套全是刀口,所幸没有受伤,他接过林笑棠递过来的茶水,大口痛饮,就趁这个时间,林笑棠将刚刚获取的消息讲给了他和火眼。
    火眼一皱眉,“如果真是他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怎么讲?”林笑棠盯着火眼。
    “这个长枪小杨,是个独行杀手,闯出名头来,不过是最近几年的事情,因为很少出现,所以便排名十三太保的最末一名。但此人从出道至今,从未失手。一杆长枪、百步穿杨,加之他行事低调,就连十三太保中人也没人知道他的真面目。这个人上一次出手,已经是一年前的事情了,这次却突然现身狙杀聂尚允和和尚,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呢?”
    “我判断”,林笑棠伸出两个指头,“杀聂尚允是为了掐断我追查的线索;杀和尚则是为了灭口,因为和尚认得他!”
    火眼点点头,“有道理!”
    林笑棠转向詹森,“你那边呢?”
    詹森静静的放下茶碗,脸上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神色,“可以确定是个日本人,而且是个日本忍者!”
    “忍者!”林笑棠一愣,火眼和焦达则惊呼起来。
    这次杭州、临安之行居然能牵扯到日本人,这是林笑棠万万没有想到的,他脑中第一个念头就是,自己的身份暴露了,但仔细回想一下,林笑棠又觉得不太可能,自己的身份包括参加剧痛训练班的经历是尽人皆知的,来开训练时,沈最已经将自己的原有档案销毁,而取代于新的档案,这份档案情况属实,完美无缺,如果日本人以此来怀疑自己,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唯一的可能就是怀疑,仅仅是怀疑。
    但怀疑就值得日本人动用忍者吗?这一点又太说不过去了。要知道,虽然忍者在日本的南北朝时代、战国时代虽然大放异彩,但自从德川幕府建立之后,就对各忍者部族进行了毁灭性的打击,留下来的只是很少一部分,而且是绝对忠于幕府的忍者流。而明治维新以来,日本接受了西方各种新技术和知识,忍者这个流派已经渐渐从人们的视野中消失,加之培养优秀忍者的花费巨大,所以忍者逐渐沦为各大家族、豪门甚至是皇族的私人卫队,等闲势力根本没有实力豢养这些战斗机器。
    所以,话说回来,能舍得派出忍者的这股势力到底是谁呢?任林笑棠想破了脑袋,也没得出一个答案。
    “他的身手很好,虽然受了伤,但实力没有受到影响,在县城里不能开枪,我追到一条河边,被他借河水遁走了!”詹森轻描淡写的说道。
    “一个忍者、一个狙击手!看样子还是两方面的人马,真看的起我林笑棠!”林笑棠摸摸下巴,苦笑道。
    “那和救国军方面的约定还执行吗?要不,我和那边联系一下,暂时先押后!”强一虎试探着问道。
    “不”,林笑棠摇摇头,“既然已经被盯上了,现在放弃也没什么意义。一切就照原计划执行,虎哥,你通知救国军方面,我明天下午进山,让他们派人接应。这次就以我为饵,引那个忍者和长枪小杨现身,争取一网打尽!”
    詹森的眼中闪过一抹异色,“林先生,我奉劝你还是小心一点,目前我们知道的只有这两个人,水下暗藏的不知大还有多少,恕我直言,你的这个计划有点太冒险了!”
    火眼和强一虎也劝解道:“老板,不值得冒这么的风险!”
    林笑棠摇摇头,“咱们和老权见面估计已经被他们盯上了,当务之急,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将错就错,引出他们,尽量抓到活口,摸清幕后主使人的真面目,这两个人太危险了,如果不能活捉,只能杀掉灭口,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第一百零三章 世界真小啊
    “目标进入临安,之前与来历不明人物接触,怀疑为浙皖边界之反日武装成员,正在继续跟踪,伺机下手。”
    矢泽慎一反复看着手中忍者平助传回的消息,嘴角渐渐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林笑棠,你的确有问题啊!”
    矢泽慎一轻轻的抚摸着刀架上武士刀刀鞘上古朴的花纹,随手将纸条放进身旁的火盆中,纸条爆发出一束明亮的火焰,瞬间化为灰烬。
    矢泽慎一转回身,俯身在书案上,拿起毛笔,在雪白的宣纸上写下“林笑棠”三个大字,放下笔,双手环抱于胸前,眉头拧在一起,苦苦沉思。
    忽然,矢泽慎一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刻又拿起毛笔,笔走龙蛇,在“林笑棠”三个字的正下方写下“林笑君”三个大字。随后,他翻出书案上的一卷文册,从中找出林笑棠的档案,仔细的翻阅起来,良久,他从抽屉中取出一张已经有些发黄的照片,和档案中林笑棠的照片并排放在一起,眼睛蓦然一亮。
    “呦西,原来,他就是林君您的弟弟啊!”矢泽慎一仔细比对着照片,眼前似乎又浮现出那个与自己同龄的人的身影,那毅然决然的表情以及和妻子相濡以沫、不离不弃的忠贞,竟然让矢泽慎一的眼眶有些潮湿。
    矢泽慎一将照片放在书案上,身子向后挪动一步,随即恭恭敬敬的俯下身,深施一礼。抬起头后,眼神渐渐变得冷酷起来,“这个世界实在是太小了!林君,虽然您是我最敬佩的人,但,对不起,为了完成天皇的重托,我必须要做我该做的事情。更何况,你的弟弟还带走了我深爱着的女人的心,这是我绝对不能允许发生的。请您放心,我会让他毫无痛苦的离开这个世界,与您相会!”
    矢泽慎一拿起笔,在一张细长的绢布上写下一排小字,随即装进一个小竹管,站起身来到庭院中。院子里散落的几只信鸽“咕咕”欢叫着飞到他的近前。
    一只信鸽径直落在他张开的手掌中,矢泽慎一将竹管绑在信鸽的腿上,信手向天空中一抛,信鸽眨眼间已经跃上天空,挥动着翅膀向着远处飞去。
    ……
    天目山位于临安县城以北,因东西两座山峰封顶各有一天然水池,宛若人之双目,故而得名。虽然已过中秋,秋意渐浓,但山中的植物似乎还没有受到秋天的渲染,依旧苍翠挺拔。
    林笑棠和火眼、强一虎走在山间的小道上,道路两边的树木几乎将天空都遮挡了起来,四周弥漫着淡淡的散发着潮湿味道的雾气,没走多长时间,身上的衣服都是湿漉漉的。
    一天前,林笑棠佯作离开临安,向井亲自带人将林笑棠等人送上火车。而火车行进到半途,林笑棠便留下焦达和几名老兵,自己则和火眼等人偷偷溜下车,杀了个回马枪,直奔天目山。而詹森则游弋在众人的身后,随时留意长枪小杨和日本人的动静。
    一路上,众人进行了简单的易容,化装成收购山货的行脚商人,蹑行潜踪,总算躲过了日本人和伪军的盘查哨所,进入了山区。
    火眼掏出指南针和地图,这份地图是老权离开时留下的,比之市面上的地图甚至是军用地图更为精确,上面详细标注了进山的安全路线以及会面的地点,可以说,有这份地图在手,林笑棠他们才得以如此顺利而迅速的接近目的地。
    火眼比对了一下,测算出目前的距离,回头对林笑棠说:“七哥,依照我们的速度,下午太阳下山之前应该能赶到会和地点,现在已经快中午了,要不休息会儿!”
    道路旁边就是一条小溪,溪水清澈见底,偶尔还可见欢快的小鱼穿梭其间,林笑棠用水壶装了些,一尝,甘甜可口。
    林笑棠坐上一块黑黝黝的青石,慢慢喝着水,不停的扫视着周围,火眼三人分别盯着一个方向,互相之间保持着五到六米的距离。进山这么长时间以来,日本忍者和长枪小杨始终没什么动静,就连堕后的詹森,也没发现什么异常情况。林笑棠估计老权方面派出接应的人应该距离不远,如果忍者和小杨要动手的话只能是最近这段路程,一旦林笑棠和接应的人会和,他们的成功机会将大打折扣。
    林笑棠点上一支烟,径直躺在了青石上,头顶的天空被树木的枝叶包围着,太阳终于挣脱了云层的束缚,悄悄探出了头,撒下斑驳的阳光。
    忽然静谧的树林中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林笑棠应声而起,火眼等人也一下子紧张起来,可声音却又凭空消失了。众人不敢掉以轻心,纷纷拔出短刀,抽出手枪,严阵以待。
    不一会那种好似小动物贴着地面爬行的声音再度传来,而且越来越近,林笑棠等人不由将目光投向了地面。
    堆满陈腐落叶的地上忽然间多出了什么东西,众人仔细一看,原来是四五个小土堆,但却好像突然拥有了生命一般,飞快的向着众人扑过来。
    众人一愣神间,土堆便已到了近前,火眼大喊一声,将自己手中的短刀戳向一个土堆,土堆应声爆开,一个黑影跳了出来,手中的一把带铁链的镰刀正好架住了火眼的一击。
    此时,从土堆中跳出的四名忍者已经与强一虎、火眼分别战在一处。林笑棠还是坐在大青石上,冷眼看着他们的激斗,很明显那一晚的那个忍者直到现在还没有出现,他一定躲在暗处,等着给自己致命一击。
    寒风吹过树林,除了兵刃相交的声音便是树叶的哗哗声,一声枪响,那是强一虎开枪打倒了一名忍者,而另一名忍者见势不妙,随即又跳入土中,土堆再次开动,向着青石上林笑棠的方向扑来。
    林笑棠盯着土堆的移动,身形忽然暴起,从青石上飞跃而下,一脚正踩在一动的土堆上,将土中的忍者死死的踩在脚下,一柄锋刃随即从土中钻出,直刺林笑棠的双腿。林笑棠侧身避过,一把抓住忍者的手腕,“喀吧”一声,忍者的手臂便朝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扭去,短刀也落入林笑棠的手中。林笑棠反手刺下,将忍者钉在了地上,泥土立刻被染红。
    而此时火眼已经干掉了面前的一名忍者,一转身,将一名高举钢刀的忍者钉在了一棵大树上。
    火眼刚一转身,林笑棠眼尖,高声叫道:“小心”。
    大树忽然凭空透出一个大洞,连带着那名忍者的尸体也在一瞬间变成了两半,一个黑影径直从中钻出,一道寒光直奔火眼的背心。
    火眼躲闪不及,被刺个正着,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前扑去。但刀尖刺到了火眼的背上却是无论如何也刺不进去,由于用力过猛,那名忍者的钢刀刀身竟然都弯曲起来。忍者不禁一愣。
    就在他一愣神的瞬间,树丛中,詹森疾奔而至,手中一把崭新的薄如蝉翼的钢刀呼啸着在忍者的腰间划过。忍者的动作忽然静止,少顷,腰腹间鲜血激喷,这才跌倒毙命。
    林笑棠这才松了口气,看来,那件防弹背心还是起到了作用。刚要招呼众人,但背后却刹那间一股杀气逼来,林笑棠此时已没有了回头的时间,只得纵身向前,耳朵中只听到叮当乱响,强一虎高喊:“是暗器,老板小心!”
    饶是如此,林笑棠的背上还是硬捱了几下,但因为有防弹背心,所以并没有受伤,但暗器数量众多,胳膊上还是被扎上了一支。
    林笑棠的左臂上一阵酸麻,“有毒!”这个念头一闪即逝。
    这时,从树上又跳下几个黑影,挡住了火眼等人前来支援的道路。
    林笑棠转过身,那名曾在临安出现过的忍者头目就在他的身后,手中的肋差向毒蛇一般刺来。
    林笑棠挥刀格架,但旋即感到左臂已经完全使不上力气,而且,这种酸麻的感觉还有进一步蔓延的趋势,林笑棠的心头一寒,“大意了!”
    接连挡住了忍者头目如疾风暴雨般的一轮进攻,林笑棠脸色有些发白,头也有晕眩的感觉,他强自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面前的忍者头目露出的双目眯了起来,刀锋再一次逼近。
    林笑棠全身已经使不出任何力气,他只有猛的一咬自己的舌尖,一口鲜血喷出,直奔忍者头目的面门。忍者头目一惊之下,赶忙用手遮挡,就在这个瞬间,林笑棠凝聚起全身所有的力量,猛地撞向忍者头目,手中的短刀直接扎进了他的小腹。
    忍者头目一声惨哼,一手紧紧握住了刀柄,另一只手则紧紧掐住了林笑棠的脖子,两人去势未绝,一起向后倒去,直接从山坡上滚了下来。
    一路上,两人紧紧的搂在一起,林笑棠的身体不时的被地上的枝叶和石块划伤,天地就这样不断的颠倒着,但手中紧握的短刀却始终无法再向前一寸。直到滚落谷底。
    林笑棠仰面躺着,眼中的景物已经有些模糊,四肢好像脱离了自己的掌控,没有一点感觉,全身都酸麻不已。他只能微微的侧过头,看向身边的忍者头目。
    忍者头目趴在地上,一连串剧烈的咳嗽让他弓起了腰,扎进他小腹的短刀早已不知去向,只留下一个触目惊心的伤口。
    忍者头目大口吐着血,好一会儿,慢慢的站起身来,脸上的黑巾被风吹落,露出一张惨白的,毫无表情的脸。
    ☆、第一百零四章 一人一狼
    “你是第一个能让我受重伤的对手。”平助站直了腰,抬头看了看山坡上面,慢慢的走向林笑棠,“可是你终究要死在我的手上。”他的声音有些僵硬,一股迫人的杀气不可抑制的发散出來。
    林笑棠艰难的抬起头,感受到了自己生命中第二次的无能为力,第一次是在南京那个充满血与火的日子,现在他又重新体会到那种无助的感觉。
    “是谁。”林笑棠觉得自己的舌头都有些麻木了,困难的用日语说出这句话。
    平助似乎在笑,但或许是他的脸上从未出现过这种表情,他的笑容显得格外的生硬和丑陋。
    “你沒必要知道,我也绝对不会告诉你,你只能带着疑问下地狱。”平助拔出一把雪亮的匕首,鲜红的舌头在锋刃上一舔,眼睛中的快意更为炽盛。
    “主人命令我,让你痛快的结束生命,不要折磨你,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的一身伤口都是拜你所赐,不好好的收拾你一下,太对不起我自己。”平助桀桀的笑着,将匕首伸向林笑棠的眼睛,“你的眼神让我很讨厌,就先从你的眼睛开始。”
    毫无征兆的,树丛中忽然蹿出一个黑影,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一下将平助扑倒在地,平助措不及防,手中的匕首落在地上,赶忙用手格挡,却被那黑影一口咬住了手臂,平助发出一声惨叫。
    平助定睛一看,这才发现扑倒自己原來是一头长满黑毛的兽类,像是狗,又像是狼,两只眼睛闪着幽幽的绿光,身长竟然三尺有余。
    平助吃痛之下,奋起一脚,将那只野兽蹬飞,随即后退几步,半蹲在地上,手臂上的衣服被咬破,露出几个鲜血淋漓的伤口。
    那头野兽打了一个滚,迅捷的爬起,弓起身体,依旧紧盯着平助,随时准备再次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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