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停靠在一家金碧辉煌的珠宝店前,林萌隔着车窗望了会,回头不悦地问陆战平,“你带我来这干什么?”
陆战平熄了火,伸手拍拍他的脸颊,“下车吧,下了车你就知道了。”
店铺是家百年珠宝老店,在国内都小有名气,每天来店里选珠宝的人很多都是国内外的富商名流。
陆战平在滨海城不算人尖里的大款,再加上人经常不在滨海城,前台小姐并不知晓他的来头,说是看珠宝,就随便领着到了普通商柜前。
“我没兴趣陪你看这些。”林萌转身想走,被陆战平一手拽住,陆战平没有看他,而是冲着漂亮的小姐说:“这一柜子的破玩意就不必拿出来献丑了,带我上楼去,我要最好的货。”
他笑意殷殷,说出来的话和语调却是森森然,前台小姐打量了近一米九的男人,面容端正硬朗,如果不是眼中的冷凛,可以称得上的是英俊,不过…….瞧了瞧被拽住的另一个男人,那手咋抓的那么死紧呢,连手臂上的青筋都根根暴起,好似在抓着什么囚犯似的。
前台小姐不知道陆战平来头,但冲着他这股吓人的气势还是把他俩领进了楼上贵宾室。
“随便挑挑,喜欢哪个拿哪个。”
林萌扫了一圈房间里的珠宝玉饰,一时间不明白陆战平想干什么,回头看那男人竟安然坐在沙发上,翘着长腿,支着下巴悠闲又深情地望着自己,林萌不悦地扭过脸,“我不需要这些。”
陆战平笑了一下,冲柜台小姐抬了抬下巴,“把你们这最好的对戒拿出来给这位先生瞧瞧。”
柜台小姐被他笑里藏刀的脸色给震住了,,她见过的客人不少,一个目光神色都差不多明白是个什么人,刚刚进来时没看清男人的脸色,现在打量了一圈了陆战平,便知道这四分戾气的男人怕是不一般,于是便点了点头,匆匆走出去叫人过来帮忙,不一会,林萌面前就堆了两柜台的对戒。
件件光华闪耀,亮得人目不暇接,柜台小姐算是看出这两人的蹊跷,立马堆起笑脸一一推荐,对着林萌不停地说这是白金的,镶着非洲名钻,那是翡翠的,珠玉世间难寻。
林萌对着这满柜台的对戒抿紧了唇,一言不发。
“选选,看哪个好看就拿哪个。”陆战平笑着说。
林萌淡淡地回道:“我说了我不需要,陆先生,你要带我来的地方就是这里?如果只是为了给我挑戒指,那么真抱歉,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真的不需要。”
他说完转身就往外走,陆战平长腿一伸两步就拦住了他,垂着眼对他笑,“你看你看,又这付模样了吧,我今天就想让你高兴高兴,我们俩认识这么久了,我也喜欢你这么长时间,送个小礼物总是应该的吧,别跟我客气,爱啥就挑啥,也别替我省钱,我比你想像的要富有。”
陆战平已经尽量在放低语气,不让自己心底的暴怒显现出来,他说完后,目光一直紧盯着林萌,脸上看不出喜怒,心里却是悬着块大石,就等着看林萌的态度。
焦虑不安的感觉又涌上心头,只有陆战平自己明白,他有多担心这个人离开后不再见面,林萌就像是盛开的罂粟花,漂亮妖媚,处处招惹人,诱惑人,他已食用过了,所以他中了毒,龚杰说没有解药的交合是无用的,那么按道理他应该是林萌的解药,可为什么现在反倒林萌像是他的解药?
他太想要这个人,像缺氧的鱼儿需要那丁点空气,想要的不得了,尽管他们上过床也紧密相连,可仍然不能将林萌掌控住,陆战平从来没有这样爱过一个人,不论多急多恨,都不能打消他的占有欲。
抓不到手心里,天天见不着也抱不到怀里,不能想像这种失落有多难受,如果有一天林萌彻底离开,一定会让自己发疯吧。
龚杰的话不知道可不可信,但陆战平宁愿信自己是林萌的唯一解药,世间唯一的他和他。
陆战平明白现在的自己还不能圈住林萌,那么得在林萌身上留下点什么,他知道贵公子的品性,尽管不缺钱,但凭受过的教育也不会把别人送的贵重礼物扔掉。
或者这是种自我安慰吧,安慰自己起码已经送了一样礼物给林萌,而戒指则是最好的情感见证,所以他得选一个给他。
林萌一惯地淡薄,不愿对着陆战平的脸,移开目光,说:“我真不需要,你让开,我要回家。”
“挑个礼物再走嘛,急什么呢,我都不着急。”陆战平脸上挂着笑,可神色里却多了几分狠气,
他唇角弯了弯,也不管林萌什么想法,拉着他的手就回身走向柜台,敲了敲玻璃桌面,“给我拿中间那对出来。”
白金钻戒闪亮夺目,是店里上等货色,自然价钱也不菲,柜台小姐眼睛亮了亮,笑逐颜开地介绍:“先生真有眼光,这对戒是昨天刚进的新款,全城只得一对,很难得噢。”
陆战平也不等她介绍完,拉着林萌的手就往里套,林萌还没反应过来,想抽开手已经来不及,陆战平看着白皙手上的亮钻男戒,笑眯眯地说:“好看,就要这对了。”
付款这会时间里,陆战平一直拽着林萌的手,他脸上自始自终挂着温和的笑,可林萌却知道这男人正使着全身暗劲扣紧自己手不放。
“宝贝,这下子我们可是一对了。”走出贵宾室,陆战平也戴上戒指,举着自己的手和林萌的手一对比,心满意足地自言自语:“瞧瞧,果真是合适的不得了。”
林萌看了他一眼,只哼了一声就把手抽回来,他伸手想拧下戒指,陆战平又是大手一握,低低地笑道:“别这样,刚送的东西怎么能扔掉呢,我花了上万元呢,林公子不是这么浪费的人吧。”
林萌停顿了一下动作,只犹豫片刻还是动手去拧戒指,却发现戒指已经紧的无法拆下,他神色一凛,愠怒地问:“你究竟玩什么花样?”
“唉呀呀,我哪能玩什么花样,这说明这戒指太合适你了啊,你看我眼光多准,带上了就摘不下来,真他妈的合适啊。”陆战平笑得有点无耻,他摸了林萌一晚上的手指头,哪根手指粗细都清楚得不得了,刻意让柜台小姐往小尺寸里打,套了个死紧,看这公子哥还怎么摘!
林萌真是拿这人没办法了,拧了半天都摘不下来,只得瞪他一眼冷哼道:“无赖!”
这两个字陆战平听了特舒服,怎么听怎么像是情人间的撒娇嗔怪,他喜欢林萌这样骂他,只要林萌肯跟自己说话而不是玩失踪,无论说什么陆战平都爱听。
陆战平不介意地揽着他的肩膀往外走,顺势贴近他耳际说:“你骂我什么都行,只要别消失,别偷人,我什么都无所谓。”
偷人两个字让林萌神色不自然了,那晚雨巷里的一幕又回忆起来,他从不是个随便的人,可发起毒来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现在被陆战平一说心里顿时有些恼怒。
“受不了我可以走开,我没让你缠着我。”林萌脸色沉下来,推开他走快了几步,陆战平笑了笑,追上去又揽上他肩膀,这回钳得更紧,几乎是咬着他的耳垂说话:“别给我脸色看,我是很喜欢你,可别挑战我极限,要不然我不给你解毒,你咋办?”
林萌变了变脸色,沉默了会才冷冷地道:“别用你家牛皮医生的话来吓唬我,你是不是我解药谁说了也不算,我自己才说了算!”
说着,手指迅捷地扣住陆战平的手掌,陆战平反应特快,立马缩回手甩了甩,“哎哎,你别走啊,我送你回家,你家离这远着呢。”
快到门口时,林萌一个豁然转身,狠狠地瞪着陆战平,“我最后一次警告你,陆战平,你再缠着我我就跟你拼了!”
这句话已是林萌的极限,他不想再见到这个男人,什么解不解药,他根本不在乎,龚医生的话谁知真假,不过是帮着陆战平来唬骗自己的混蛋!一群的无耻之徒!
才拉开门,从外头就进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正正好打了个照面,林萌瞬时顿住了脚步。
这两人竟是杜云飞和刚刚出院不久的周雪诗。
周雪诗刚从医院出来就急急打电话给杜云飞撒娇,绑架案让她在医院里住了近半个月,全身都酸痛,就是查不出原因,药吃了一大堆,针水也挂了两周后才渐渐缓住酸痛,可她脑子一片空白,谁一问她那晚的事,她就头疼,周雪诗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对那晚的事总是想不起来,一去想就脑袋疼。
出院的时候,她急不可待的拔杜云飞电话,又是撒娇又是扮可怜的让杜云飞亲自带接她,杜云飞想着两家毕竟是商界联盟,以后在业务还得多多往来,于是就应了周雪诗,没想到这多事娇娇女居然半路硬拉着他来这家珠宝店,说是受了惊中了邪风得买点玉饰好好压惊。
不料才进门就看见了林萌,四目相对,杜云飞立即松开周雪诗的手,怔怔地站在原地,“小萌,你怎么在这?”
雨夜大街上狠狠的一耳光和一拳头非但没有打醒杜云飞,反而让杜云飞对林萌更为牵肠挂肚,他捂着被打痛的脸,一再回味那个媚惑的美人和那个吻,唇瓣似乎还残留着那夜的香甜和缠绻,本想马上打电话给林萌,但打进林英明家却被告之林萌在朋友家留宿,杜云飞打手机又是关机,焦虑的一晚没睡,一整天都心神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