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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定低笑,先挂了电话。
    田秀芸望着熄了的屏幕一会儿后,走出房间。
    她为钟定工作了几年,说对他不上心,是假的。
    他曾经故意为她制造过几次机会,她心知肚明,但从未接受过。甚至于,每当钟定留下破绽,她就离他越远。
    在田秀芸的眼里,钟定就是个纨绔少爷,不工作,玩.女人,花大钱。
    所以,就算他时不时调.戏,她仍然保持理智,没有一丝动摇。
    田秀芸看不透钟定。他的态度太模糊,太暧.昧,所以她不敢轻易冒险。她告诉自己,这样的男人不可靠。
    她也曾想过,如果钟定真的肯拨开那层迷雾,她是不是会鼓起勇气朝他前进一步?
    钟定找到了小药膏,然而楼下的女人迟迟不上来。
    他扯掉衣服,上了床,短信曰,“回来睡觉。”
    许惠橙在厅里坐了好久,久到看完了一集的电视剧,外加某个音乐节目。短信声响起时,她望了望时钟,然后继续跟着电视里的歌曲哼唱。
    最后她迈着步子上楼。因为真的困了。
    钟定听到她的开门声,坐起后又掏了烟。他下床出来起居间,盯着她唇上的破皮,哼了句,“这画不如刚才好看了。”
    许惠橙心中暗道:幼稚。
    她垂下头,没有看他,直接进去浴室。
    他的表情顿时晦暗了。
    钟定从没哄过女人。当然,也没有女人敢在他面前耍性子。
    许惠橙这会儿说不上是摆脸色,但就是沉默。她洗澡出来,仍是不吭声,静静吹完头发就上.床,拉起被子盖住了大半张脸。
    钟定的脸色越来越冷。
    他随手把灯一关,立即朝那背向他的女人扑了过去。
    许惠橙惊了下,随即嘴.唇就被他的手掌覆住了。她的呼声也掩在他的掌心中。
    钟定摩.挲着她的唇瓣,轻轻舔了下她的伤,低道,"疼死你最好。"语气恶狠狠的。
    她缩了缩,哀怨般瞄他一眼。
    钟定舔着舔着就深.吻了起来。他一手拢着她的腰.臀,一手扯开她的睡.衣,意图已经十分明显。
    许惠橙陷在枕头中,微仰承受。她知道他在发脾气。之前的床上运动,他开始都会很轻。而这一次,他却施加了力道,并且在挑情时间上,有着明显的缩短。
    他似乎等不及她起反应了。
    可她的身体缓慢迟钝。如果可能的话,她也希望自己能随时跟着他的节奏。
    当他拉起她的左腿时,她不安地并紧,“还不行。”
    钟定不管不顾,冷冷道,“先让我进去。”
    许惠橙赶紧搂住他的肩,贴近他的胸膛,“会疼。”她的声音低而细,央求的调子很柔、很软。
    他的动作就顿住了,感觉憋在心中的懑气终于有散去的迹象。他掐了下她的臀,“就用这语气,来说说,是我亲得你舒服呢?还是你的初吻对象?”
    闻言,她怔怔地看向黑暗中的他。钟定貌似是不知道乔延的存在,而她则不敢轻易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他。
    钟定没有等到她及时的回答,又有些僵了,“说话。”
    “你。”许惠橙的这句轻而有力。
    钟定笑了。
    所以,什么乔先生,滚远。
    钟定握着许惠橙的左.胸啄了啄,继续道,“话是说得中听,不过,还是先让我进去。”
    ☆、第60章
    除夕那天,许惠橙一早就起来忙。
    钟定本来让王嫂过来打理的,可是许惠橙推了,“王嫂家里也要过年,我自己可以忙得来。”
    他就随她去了。
    许惠橙列着菜单,问道,“你喜欢吃什么呀?”
    “随便。“他说完加了一句,“要甜点。”
    她埋头写字的动作停住,抬起头来,“钟先生,你有蛀牙吗?”
    钟定亮出一口白牙,“牙好,吃麻麻香。”
    她嘀咕着,“迟早长蛀牙。”
    他笑了笑。
    许惠橙开始有些不一样。以前那个唯唯诺诺的性格,渐渐蜕变。有时候还会小声说他坏话。而他乐意这么纵容她,让这朵饱经风霜的花儿,在他的世界开出不一样的灿烂。
    钟定到了傍晚时分,才准备动身回钟家。
    他出门前一刻,回头看向许惠橙,“等我回来。”
    她笑盈盈地点头,冒出尖尖的小虎牙。
    他将这一幕收进心里,然后出门。
    钟家的年夜饭,隆重而奢华。
    在钟家的环境里,男人们事业有成,潇.洒风.流,自然在外的莺.莺.燕.燕众多,好几个都是播.种满天下。只有经过钟家承认的几个私生子女,才能在除夕之夜与家族共宴。
    凤右自然在列。
    钟父曾经试图将凤右的姓氏改为“钟”,遭到了钟母的反对。
    后来钟父就作罢。毕竟权势都在凤右手里,区区一个姓氏,就不和钟定抢了。
    钟母之所以反对,倒不是因为她多么怜惜钟定,她图的只是钟定名下的股份。她宁愿护着一个无能之辈,也不允许凤右独掌钟氏。
    钟定驱车进去钟家后,觉得空气沉滞不通。他松了松领口,熄火下车。
    旁边停着一辆越野,还没有上牌。
    他看了一眼,往大宅走去。
    后进去宴会厅,他在角落里坐下,点烟。
    钟家的人都知道,钟定这个唯一的少爷,不过是徒有虚名。他们结交奉承的对象,是凤右。
    钟定乐得清净。
    他望着宛若众星拱月般的凤右,和一堆说不上名字的外来兄弟,微微眯眼,呼出了袅袅烟雾。
    现实就是这些有血缘的亲情,还不如他和陈行归几个的交情。
    远远的,凤右的视线似乎是向这个角落转了过来。
    钟定夹下烟,垂下眸把玩自己的手机。
    钟定出门是算好时间的。不一会儿,就是正式入席。
    长长的餐桌,钟母随同钟定在坐,钟父和凤右则在另一侧。
    凤右的母亲,没名没份,没有出席的资格。
    钟老太爷在上菜前发表讲话。无非就是回顾过去,展望未来。言词间,他表现出对凤右极大的期望,然后他将目光略过钟定。
    钟定脸上一片平静,不见悲喜。
    钟老太爷沉吟道,“钟定,你可别辜负了阿延为你打下的江山。”
    钟母听到这句,眼里有微光一闪而过。她对另外一个儿子的感情,远远超过对钟定的。她甚至不认为这是偏心。
    钟定弯着眼,“谨遵爷爷教诲。”
    钟母见到钟定的笑容,更加生厌。
    好儿子离开了,留下的是个平庸者。如果阿延还在,凤右的势力哪会像现在这样嚣张。
    钟定几乎是瞬间就察觉到钟母的情绪。
    对座的钟父眼里只有凤右,旁边的钟母心里思念的是那早逝的儿子。
    钟定凝视着餐桌花瓶上的水仙。不知家里那朵茶花儿,这一刻有没有那么一点点在想他。
    钟老太爷的话讲完后,气氛就静闷了。
    一道道精致的菜色呈上来,钟定却没有胃口。他以前就对这个年夜饭嗤之以鼻,现在更加觉得难吃。他向往的是之前许惠橙罗列的菜单。她还说,会奖励甜品。她那模样自以为神秘兮兮,其实傻透了。
    相较于钟定的不屑,凤右则大赞厨师的手艺。
    钟老太爷笑得慈祥,暗藏精光的双眼在钟定和凤右之间游转。
    这些孙子,钟老太爷说不上疼爱与否。钟家的座右铭是:胜者为王。钟老太爷自己就是踩着兄弟的血.肉到达金字塔顶端的。
    钟老太爷想着,钟定恐怕要输得一败涂地了。
    年夜饭结束后,众长辈离席。
    钟定执起车钥匙要离开。
    他走出大宅,凤右在后方唤道:“哥。”
    钟定不回头,继续向停车场走。反正他不认为这声称呼是叫自己。
    凤右不死心,又道,“钟定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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