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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徐大仁的自白,于浩天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他那温柔、善接人意、没什么脾气的妹妹,在别人口中,竟成了难缠的、伶牙俐齿的母夜叉,好像她活该该死一样。
    「夏雨!」于浩天不知何时湿了眼眶,他看了眼窗外,缓缓说:「以前有人说,我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个性,对我来说,要达到某件事,追逐某个人,只有努力往前,从不存在南墙,因为我完全可以忽略所有障碍,但是最让人绝望的,从来不是道路的漫长,而是那个人、那件事、从一开始就不在这条路的终点。」
    于浩天的眼泪在脸上纵横狂流,夏雨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见过他的嚣张狂妄,他的温柔有礼,却第一次见到他颓废失意。
    黄昏的霞光辉映做散的雾气,天边攀溢晦涩的日暮,将于浩天的神情照映更加哀伤了几分。
    于浩天继续说:「我逼着于浩意拿掉于思维的时候,她又哭又笑的对我说,她知道这样不值得,这世界很大,却找不到一个爱她的人,可笑的是,她还贪恋那些男人一点虚偽的温暖。我跟她说哥哥爱她,我是为了她好,才要她去手术。她含泪点头说她知道,她都知道,大家都说是为了她好,是她不懂感恩。」
    「其实叫她手术我也很难过,可是那时候的我,生活真的很难。我以为抓到兇手后我会很开心,哪怕我为了这一天,每天都在做心理建设,可是听到他叙述的时候,心还是难以抑制的痛起来,夏雨,被掐着脖子失去生命的浩意,当时一定很痛吧?」
    夏雨愣住了,瞬间红了眼眶,随后密密麻麻的疼痛从心脏处传开,像是龙捲风般让她五脏六腑都绞在一起痛。
    她抱着于浩天想说一点安慰的话,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于浩天埋在她的颈间,抽慉的身体,她感到她的肩膀湿了一大块,而于浩天的胸前也湿了。
    于浩天喃喃地说出这句话:「原来,我一点也不了解于浩意,我愧当她的哥哥。」
    疼在手心的妹妹,被人说是污点时,于浩天的心碎裂成片。那可是我最心爱的妹妹啊!你现在在哪?还疼吗?痛吗?
    他们两个沉默的回了家,案子已经盖棺论定,就等警察通知家属领回遗体,走进于浩天家门前,他认真的看着夏雨,曾经他眼里全部都是温柔的爱慕,然而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那双眼里的复杂,已经让夏雨看不清。
    于浩天想起了逼于浩意手术的那一天,长夜漫漫,女孩的啜泣与窗外的月色,像一场无法醒来的梦,直至日升。
    没多久,一台minicooper停在屋前,小薇从车上走下来,轻快的对他们招手:「嗨!」
    夏雨下意识皱紧了眉头,于浩天握住她的手说:「我请她来的,我想知道,从你那离开后的于浩意,这几年怎么生活的?是不是真的如那个人所说的那样,变成了母夜叉。」
    夏雨紧抿双唇点头,表示知道了。她对小薇释出善意的微笑:「小薇小姐,请进。」
    小薇欢场待久了,是个明白人,她摆了摆手,要夏雨放心:「夏小姐,你放心,我对于先生没别的意思,我们不是一路人,我也有老相好,我只是单纯帮忙,于先生对于浩意生前的日子好奇,我把我知道的跟你们说说。」
    被她这么明白的提点,换夏雨不好意思了,好像自己多么鸡肠鸟肚似的:「对不起,上次对你这么不礼貌,请进吧!要吃什么我弄给你们吃?」
    于浩天将手搭在她肩上,淡淡的说:「别忙了,叫外送吧。」
    小薇更是将头摇的跟波浪鼓似的:「唉呀,我今天还要上班,聊两句就走。快进去,不要在外面餵蚊子。」
    小薇倒是很大方的就走进房子里,在沙发上随意地坐下,看着于浩天与夏雨,等他们入座。
    于浩天与夏雨在她面前坐下来,小薇笑着问他们:「想知道于浩意的什么事?」
    于浩天低垂着头,思忖片刻后,整理号语言要开口时,夏雨帮他说了:「已经找到兇手了!」
    小薇睁大了双眼,惊讶不已:「真的啊!那太好了!他为什么要杀于浩意?」
    「兇手是于浩意的前男友,怕于浩意阻碍他的前途吧....但先不管这个,他将于浩意形容的...跟我们印象很不一样,我们印象中的于浩意,讲话总是轻轻的,又贴心替他人着想的人,可是他却把于浩意说得像母夜叉似的,我们实在接受不了,想知道于浩意这几年发生什么事?」
    小薇歪着头想了想,于浩意发生什么事啊.....「于浩意真的是贴心,她客人不多,但是都会照顾喝酒醉的小姐,也不勾心斗角,也不抢客人,不过这样容易被欺负。」
    小薇又轻叹了一口气:「我记得老闆娘说她来应徵时,她说自己在一间贸易公司上班,但租金,小孩给人家带,入不敷出,身上钱快用光了,想说欢场钱来的比较快,有小费,还可以借支,所以她想到我们这儿工作!那时候老闆娘跟她说,虽然我们这边的客人比较高尚,但欢场毕竟是欢场,她看于浩意样子软软的,恐怕是会吃亏,于浩意说她会尽力学着欢场文化的。」
    夏雨接着问:「欢场文化?」
    「是啊!」小薇耸耸肩:「我们这行,斯文败类的客人很多,难免被吃豆腐,小意一开始被摸屁股会哭,到后来会四两拨千斤的闪躲。她客人就在少了,还总被一个小姐当软柿子,专抢她客人,小意在更衣室哭了好久,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要被欺负?我们几个好姐妹就告诉她,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哭是没有用的,所以她一定要兇一点,硬颈一点。」
    「那她有改变吗?」夏雨问。
    「当然有啊!」小薇说到这就兴奋:「小意真的让我看到为母则强,她知道小孩不只要养活,还要栽培,样样都要钱,所以她越来越长进,客人不多,但总能让客人为她掏钱!抢她客人的那个小姐,有次被客人灌醉,小意拿了一瓶酒,走过去就往她头上倒下去,还塞她好几个耳光,隔天那小姐脸都肿到不敢来,之后再也不敢抢小意的客人!」
    于浩天听明白了,于浩意从小在他们的保护下,没遇过什么坏人,自己独立在外又当了妈妈,知道外面是个人吃人的社会,为了保护自己与女儿,除了强悍,没有第二法则。
    于浩天仍旧是不解的想:浩意啊浩意!你就这么怕哥哥吗?那时候回家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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